缪怀走到十嫣屋外,拦下刚走出来的婢女问情况,却听到十嫣已在屋里唤他。
“可是缪怀仙君?”
“是在下。”
十嫣故不得还有些不利索的腿脚就要下床走动,缪怀见状先上前扶住了她。
见这不过一会儿功夫,十嫣身上的伤竟己基本痊愈,又十分困惑地皱起了眉头。
“谷扬可还好?”
缪怀摇头:“全身只有眼睛能动了。”
十嫣低下头不再说话,慢慢又扶着床坐了下来。
“姑娘不打算问问黎让的情况?”
“不必问了。我昏迷前也只是听到声音未能见到他身影。我和谷扬尚且伤至如此,他凡胎肉tǐ连寻仙草的煞气都挡不住,又怎逃得了?我当时一心只想救他,可大概我进那屋之前他就已经……”
十嫣眨眨眼,一颗眼泪吧嗒砸下来。
缪怀见状赶紧从袖子里拿出运简展开放到十嫣面前,简上幻化出如镜般一个画面,画面上黎让正躺在客栈床上熟睡,刚才的一切都仿佛没发生过似的。
“怎么……”
“我来之前神祖给了我一个化劫的法器,刚那一劫已经被它收进去化掉了。归属于凡间的一切也都可恢复如常。”
“太好了!”十嫣眼里又开始不自觉的泛泪花。她脸上笑容刚绽放了一瞬立马冷下来,咬牙切齿地说:“我一定要让那作乱的巫族小妖不得好死……”
“这就不劳烦姑娘出手了,玉锁盒化这一劫的时候连同始作俑者也一并消灭掉了。可这下此事的前因后果也无处可寻了。”
“是玉锁盒么?这法器我在谷扬那些乱七八糟的藏书里看到过,除非是毁天灭地的大劫,别的都能化,是件顶厉害的法器。可为什么仙君会用它救我们这些个不起眼……”
话说到一半十嫣恍然,自己是不起眼,黎让个凡人更不起眼,可那尊贵的谷扬少爷是只尊贵的鹿蜀,谁死都不能让他死。这么一想也就明白了。
缪怀本来还在绞尽脑汁想到底要编个什么借口才能不暴露止别殿下的身份,想的他满头汗。
突然见十嫣这个模样,虽然莫名其妙,但不由松了口气。
“仙君,我看你刚才进屋时候的神情,想必也是诧异为何我身上的伤好得这么快。实话说,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若非要找个理由,我想大概因为我在凡间呆得太久,沾染了一身凡尘气,玉锁盒化劫的时候才也帮了我一把。”
“除此之外好像也没有更说得通的说法了,就暂且当你福大命大吧。”
缪怀笑笑将运简又放回袖子里:“我现在得回去将此事禀告竖亥神祖。可否劳烦十嫣姑娘在谷扬神君可以开口说话之后同他问一问这寻仙草的事?”
十嫣一听这话立马想到,八九不离十又是谷扬犯傻,律画作妖。
一想到当时那个情景,真想马上把那狐狸抓来扒皮。牙齿磨得直响间冲缪怀点了点头。
缪怀走后十嫣一刻不停想赶去找黎让。可自己眼下身处南地旃檀林,腿脚还没好利索,等到了那里怕已是三个月后。
想到这里更觉一刻也耽误不得,告别了蜀帝夫妇又给谷扬留了封信,便匆匆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