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铃木?十嫣总觉得自己在什么地方听过这三个字,可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其实我也有个事想请教十嫣姑娘。”
思绪被黎让打断,十嫣抬头看他:“什么事?”
黎让清了清嗓子:“你究竟多大了?”
“啊……”十嫣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扭捏了一阵吞吞吐吐开口:“我如果不算零头的话,应该有两万岁了吧……”
黎让脸上的惊讶之色一闪而过:“那就是说,你岁数的零头也是我的好几番?”
十嫣摆摆手:“咳咳,哪儿止……”
“这样啊。”
十嫣瞪了瞪眼:“怎么?你这是嫌我岁数大?”
黎让看着她只笑不说话,一双好看眉目也弯成月牙。
“神仙的法力可和年纪有关着呢,年长才厉害。”
黎让笑:“原来如此。怪不得你用蛇变出的假人如此逼真,和你简直一模一样。要不是因为真相知晓,我都要被你骗过去了。”
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十嫣脸一红。佯装生气,欲把自己的手从他手里抽出来。怎料力道没掌握好,连带脚下一个不稳,直接向后倒去。
黎让见状赶忙趁她倒下之前垫在了十嫣身子下。
地上落着厚厚一层花瓣,天上还在不断向下飘。十嫣趴在黎让身上,鼻尖擦着他的鼻尖。她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好像一把青山上刚捧的雪;她听到自己的心跳,仿佛春天的雷。
十嫣闭上眼慢慢凑近黎让,碰到他嘴唇的前一霎那,十嫣脑中突然闪过了一个画面:在一片一眼望不到边际的风铃木前,自己身旁站着位男子。他高大英俊,一双眼睛里容着万点星海;头发一丝不苟束在脑后,用一根冰冷的银簪绾髻。
那人看着自己的眼神冷漠疏离,但他却有一张和黎让一模一样的脸。
十嫣僵在那里,自己很久以前做的这个梦,为何偏偏会在这个时候回想起来?又为何,明明只是梦而已,可那副眼神却好像刀子一样,真真切切割着她心头的肉。
黎让发现十嫣表情不对,一手扶着她的腰,另一手抱着她的脑袋直起了身。
十嫣把头埋在黎让颈窝,也不说话,也不动作。
黎让担心起来,赶忙拉开两人距离看着十嫣,发现她发着呆,眼睛里还满满噙了两汪泪。
“十嫣,你怎么了?十嫣?十嫣?”黎让握着她的肩,一边唤她的名字,一边轻轻摇着她的身体。
黎让的担忧离着不安只剩一脚,一直没反应的十嫣终于开口说话了:“我没事儿,眼睛灌风了。”
黎让这才长出一口气,从地上扶起十嫣,又牵起她,开始一点点往林子外走。
十嫣握着他的手不自觉用了几分力气,她自己都没反应过来。黎让被她这么握着,笑着说了句:“不用抓这么紧,我又不会跑。”
十嫣闻言仿佛手掌过电似的,赶忙松开手。
黎让又笑:“烫手了?”
十嫣被他几句话逗笑,方才的阴霾这才扫干净。正欲继续向前迈步,却看到了站在正前面,面无表情盯着他们二人的缪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