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天霜这般冷淡的态度,乔贵妃是有些怒气的,撇眼瞧见苏叶盯着天霜嘴角含笑,却又不得不忍下这口气,单单凭着苏墨这事儿,她对天霜的本事,多少有些忌惮。
屋内略显尴尬,此时月婵在门外朗声唤道:“天主子,丞相大人到了。”
苏叶忽的眉头一皱,瞧着天霜只好道:“既然天少师有事儿要谈,那就不叨扰了。”
天霜缓缓起身,行礼:“二皇子,贵妃娘娘慢走。”
病得这两日,几位皇子均是来看望,可怕是没有哪一位,天霜是这般不咸不淡的态度了。
月婵也是奇了,她家主子虽然性子清淡,可待客从不如此。
苏叶和乔贵妃在暖阁门外与陈左良打了照面,陈左良自然不失礼节,眼下乔贵妃盛宠上头,谁都不想惹的不快,乔贵妃却一想到此时陈左良已身兼太子少傅一职,自然不予太好的脸色。
陈左良走进暖阁内,月婵关了房门,便在门外警惕了起来。
“你这丫头真是越来越不知分寸了,本想让你知难而退,你却和我较上劲!臭丫头!”陈左良虽是这番话,可语气却不是这么回事儿,眼底带着宠溺,伸手就点了点天霜的眉中,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天霜眨了眨眼,笑盈盈的:“老师。”
陈左良叹了一口气,坐在一边,两鬓斑白已证明了岁月无痕。“你父皇知道,定要骂我了。”
“众人皆是十年如一日,可我却是度日如十年,老师的好意学生怎能不知,可如今朝中是何模样,老师又怎会看不透,西京皇生性多疑,怕大权不保,朝中阉党持宠乱政,想当年南国,我父皇在朝之时,朝纲整顿,朝中大臣严明律己。”天霜越是往下说,眉头越是紧皱,她确有私心,灭国之仇怎能不报,十年等待,只为这一日,又怎能不复国。
陈左良抚额,略显头痛,众弟子之中,他看好天霜,天资聪颖,若非女子定是一位勤政爱民的好皇帝。
国破山河恨,陈左良又怎能不理解,眼下朝堂的确昏暗不见日。
“可苏墨,却不是最合适的人选。”陈左良皱眉道。
天霜沉默了一阵,才开口问道:“老师中意谁?”
陈左良道:“景王苏景。”
天霜默了。
西京皇欢喜太子苏墨,是因先皇后,若问西京皇还喜欢膝下哪个皇子,毋庸置疑,定是苏景。
苏景虽有兵权在手,可唯一一点做的圆滑之处,便是事事听从西京皇吩咐,手下将士虽衷心苏景,更衷心西京皇,故而西京皇对苏景也是欢喜的紧,更何况,当年南国之战,苏景功劳最大,西京皇也是记得。
但,提到苏景,天霜的脸色又怎能好,本就苍白的脸蛋,更是深沉了几分,灭国之仇,罪魁祸首就是苏景。
“你二人,当年时玩儿的那么好,他可认出你了?”陈左良问道。
天霜点了点头,化成灰也该认得吧。
“你想必也是看好苏景,若是苏墨登基,头等事儿便是革职所有南国旧人,先皇后因南国人而死,苏墨因此厌恶南国人并非一两天的事儿了,还是说,你另有打算?”陈左良多多少少能了解天霜的想法,但放在十几年前,他能看透天霜,可此刻,他是看不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