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听了太多太多这样的论调。

　　这些流言足够把她的自尊一点点的撕裂，揉进泥土的最深处。

　　她早已经忘了昂着头在别人面前走过，到底是什么滋味。

　　而现在，厉洺翼的举动无疑是坐实了她的罪名，让那些如刀刃般锋利的鄙夷目光都有了筋骨。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还能撑多久。

　　秦念歌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就连脚步也变得摇摇欲坠。

　　厉洺翼当然不可能看不到她的变化。

　　他扭过头，凌厉的目光在四周的学生中间逡巡了一遍，很快便明白了秦念歌浑身颤抖的原因。

　　看来她在学校的日子挺不好过。

　　厉洺翼原本以为这个发现会让自己舒坦一些，但是，一想到他以外的人竟然胆敢欺负这个小女人，他的心头却又燃起一把熊熊的无名火，烧得他几乎想把这些人的眼珠子都抠下来。

　　在众人的目光中，他非但没有避嫌地放开怀中的小人儿，反而忍不住把她搂得更紧了些。

　　秦念歌在他的动作中又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但是这一回，厉洺翼却没有因为她的挣扎感到愤怒。

　　或许也是愤怒的，但是这次的愤怒却不是对她。

　　这个女人是他的，他不会允许别人对他的东西投以任何鄙夷的目光。

　　厉洺翼停下脚步，缓缓转向一个正在撇着嘴跟身边的人小声嘲笑秦念歌的女生，目光凌厉得几乎能让人窒息。

　　那女生很快便察觉了他的瞪视，讪讪地停下话头，本来还一脸满不在乎的模样，但是没过几秒钟，脸上的神色便不由得变了，最后一点一点地低下头去。

　　但是厉洺翼并没有打算放过她。

　　虽然他不觉得自己有特意为难一个不值一提的小女生的必要，但是想到秦念歌接下来的时间里可能面对的尴尬场面，他还是忍不住想要杀鸡儆猴。

　　厉洺翼缓步走到那个女生身边，声音低沉：“你刚刚说了什么，再说一遍。”

　　一般喜欢背后论人是非的人其实大都怕这种面对面的对峙，听见他这么直接的问话，那女生顿时不安起来，眼睛不由得四处乱瞟：“我……我没说什么啊……”

　　厉洺翼危险地眯起双眸，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大晴天，但是因为他冰冷的表情，四周的人仿佛都感到一阵比昨晚的暴风雨更残暴的冷酷气息迎面袭来，本来应该熙熙攘攘的人群竟然安静得一点儿声音都听不见。

　　“再让我知道你欺负她，我一定整得你全家生不如死。不只是你，我指的是这里的所有人。以后谁敢欺负秦念歌，就等于跟我作对！”如果换成另外一个二十多岁的大男人，这样开口威胁一群高中生的画面肯定看上去十分荒诞可笑。

　　但是因为这个人是厉洺翼，处在这个画面里的高中生们却一点儿都笑不出来。

　　他们似乎都能感觉到从他身上传出的冷冽气息。

　　而就这么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就让人无法不相信它的真实性。

　　那个被他点名的女生大概觉得自己的面子太挂不住，虽然胆怯，却还是忍不住嘴硬地反驳：“你……你以为你是谁？你说了我就相信吗？”

　　然后人群里不知道是哪个眼尖的说了一句：“天，是厉洺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