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牛教导员算是个老革命，46年参加革命，参军前是中学生，算是个小知识分子，现在是一扛四星，大尉军衔，个子不高，挺着个大肚皮，像个大干部的样子，他的夫人也是个小知识分子，所以这两男两女，有些志同道合的味道，共同语言比较多。

再说这牛教导员同国誉修，虽然是上下级的关系，但是两人的私人关系不错，否则也不会一起来游西湖。

这四个人，白天在西湖十景游了个痛快，晚上就十分疲劳，但是年轻兴趣仍然不减。

回到旅馆吃了晚饭，大家就先洗了个澡，然后这国誉修到老牛的房间里，老牛的爱人王秀芳到国修誉的房间里，两男两女就聊开了。

牛教导员的大名叫世民，这世民老家是在济南，参军后在一个步兵连队从战士当起，南征北战，出生入死，部队解放上海时，他已经当到连的政治副指导员。国誉修在家乡上海一参军，就分配到这个步兵连当文化教员，就同牛世民成为好战友。

这两人年龄相仿，世民比誉修大两岁。论文化世民初中，誉修高中。论个头誉修比世民高近一个头。两人的性格基本差不多，都比较活跃。

国誉修参军不久，当上了副指导员，副指导员的工作，基本是配合指导员做思想政治工作，最主要的是活跃部队，鼓舞士气，提高连队的战斗力。这连队的文化教员的主要任务是协助副指导员，做活跃连队的工作，具体工作譬如教唱革命歌曲，出黑板报，组织连队的文娱骨干开展文化娱乐活动，宣传连队的好人好事，表扬先进，帮助战士学习文化，甚至帮助干部、战士写家信等等。

两人在这些工作中配合默契，工作开展的有声有色，得到连长、指导员的肯定和表扬！

后来牛世民已经从连的政治副指导员升到了营的政治教导员，大尉军衔。国誉修也当上了营的指导员，中尉军衔。当然还是上下级关系。两人在公开场合彼此是职务称呼，在没有外人时，这两人就兄弟相称，牛大哥、国兄弟，叫得可亲切呢！

两人就说到这次来西湖的感受，特别是讲到新婚夜的幸福感觉，并且说到家属怎么样安排的事情。

誉修就问道：“牛大哥，您现在已经是正营级干部了，家属已经够条件随军了，为什么还不随军？”

“本来想申请随军的，但她现在济南银行工作，加上我们野战军，部队今天这里，明天又调到那里，飘忽不定，没有一个固定的地方。所以我家属随军的问题，看看以后的情况再说。”牛大哥说了真实的打算。

“这倒是。”

“那么您有什么打算？”

“我现在已经结婚，我们俩彼此十分相爱。但现在有一个问题，就是结婚后夫妻应该在一起。可我现在还是连级干部，家属不具备随军的条件。”

“那只好先让她住在您上海的老家。”

“现在的问题是我在上海没有地方让她居住。我自己没有家，如果让她住在我姐姐家里，地方太小，我开不了这个口。”

“这倒也是个非常麻烦的问题，怎么解决呢。”老牛也感到这是个麻烦事情。

这个房间里两个男的谈得很深入，隔壁房间里两个女虽然认识时间不长，只个把礼拜，可已经姐妹相称，秀芳姐姐，芷画妹妹，叫得十分热络。

这两个女人一开头只讲些今天游西湖的感受，觉得十分愉快，长了见识，开了眼界，值得来此一游。

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女人间的那些事情，什么在床上第一次有什么样的感觉，会不会怀孕，生孩子会是什么样的情况等等。

又谈到两人做随军家属的话题，秀芳坦言嫁给当兵的夫妻生活不够理想，实在不行就把在济南的银行工作不做，到部队来随军算了。但是再一想老牛这兵是不是当得长，所以仍然是犹豫不决。

可是说到芷画婚后住哪里，问题就更加麻烦，如果是一个人问题还好办些，假如有了孩子就不好办了，住在姨娘家不现实，住到誉修的姐姐家也不方便，地方小而且她家有三个孩子，一共十几个平方，两个小房间，真是大上海，小地方。

秀芳就说：“您暂时就不要生孩子，等以后再说。”

可是两人算了算时间，秀芳认为还安全，不会中彩。可是给芷画一算，安全期已经过去，弄得不巧中了头彩，可能已经怀上了孩子。

秀芳就笑嘻嘻地说道：“芷画妹妹，这叫坐上喜。恭喜啦，十八九岁做妈妈，真是早生贵子啦！”

这个事情真的给说中了啦，这芷画结婚一个月后，就离开部队，回到了上海，仍然住在表姨娘家里，工作生活开始一切正常，可是两个月，三个月一过，情况就出来了，四个月一过，那肚皮就大了起来。以后这肚皮是越来越大，就不工作了，也不去上夜校了，接下去怎么办？

这个事情国誉修知道了，当然十分高兴，好做爸爸啦！

但是也非常担忧，这下让芷画住到哪里去？

在表姨娘家继续住下去，肯定不合适。

住到自己姐姐家里，就那么一点点地方，也开不了口。

住到自己的部队里来，根本没门。

这如何是好，一时间确实是一筹莫展！

姐姐就说先住过来再说。

在万般无奈下，就只得住到了姐姐家里。

这芷画是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而且是生了个大胖儿子。

誉修听到这个喜讯，高兴得不得了。

这时，誉修所在的部队已经完成了在东海边施工任务，回到了镇江驻地。

他马上向领导请了个假，连夜从镇江赶回上海，到了姐姐家里。

这芷画是不到二十，就做了妈妈，誉修在二十有八当了爸爸。

这个爸爸、妈妈是非常非常喜欢，看着儿子不知道说什么好。

丈夫是一个劲地对妻子说：“芷画，您辛苦了，辛苦了－－－－－－”

芷画是看着儿子，问道：“誉修，您看我们的儿子像谁，是像您还是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