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六年前——
“扇儿以为,师父不要扇儿了,呜呜……呜呜……”九岁的花祈扇依偎在君卓然怀中瑟瑟发抖。
“扇儿不怕,扇儿不怕。是师父的错,都是师父不好。”君卓然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满是自责。
而他们周围,满是刺客的尸体,就连君卓然的白色衣衫上,也满是猩红。
那时夏国丞相李敬叛乱,帝后便秘密命人将花祈扇送出皇宫,送到其舅父南阳王府中。为了保全花祈扇,南阳王又秘密将花祈扇送到南阳灵山。
原本以为花祈扇早已被送到,谁曾想半路出了意外,惨遭刺客,一路逃亡被君卓然所救。而帝后出逃下落不明,南阳王上下一百五十三口人一夜之间惨遭叛贼灭门。
花祈扇虽被君卓然所救,可刺客却并不放手,前来追杀的高手一日更比一日多。
原本去往灵山的路上,也更是杀机冲冲,君卓然不笨,自然带着花祈扇主仆二人另谋生路,又是一番刺杀之后,花祈扇身边仅剩的婢女白吟受了重伤。
君卓然将花祈扇与白吟安置在隐蔽的山洞中去寻找救命的草药,去了半夜未回,花祈扇焦灼不安,只以为是君卓然抛下她们二人独自离开了。伤心痛苦之余,为救白吟,便决定独自去寻救命的药草。
未曾走远,便遇到了刺客,花祈扇此时仅仅是个九岁的孩子,面对重重把自己包围的刺客,已然明白,恐怕难以脱逃,她这一国公主,恐怕要葬身于此。
寒光刺目,刺客手中的长剑刺向她弱小的身体,花祈扇缓缓闭上了眼睛:母后曾说过,她是夏国的公主,哪怕是以身殉国,也要维护皇室的尊严。
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只听到了兵器落地的声音,花祈扇猛地睁开双眼,看到满身血色的君卓然正站在他面前,解决掉最后一个刺客。
花祈扇扑在他怀中,痛哭起来,差那么一点,她与他就阴阳两隔了。
不知道哭了多久,终于没有眼泪了,这才想起来,白吟还在山洞中等着他们的草药救命,这才赶紧去寻白吟。
君卓然牵着她的小手,在君卓然的右手小拇指那里,一颗细小的红痣若隐若现。
……
白吟眼疾手快的扶住花祈扇软下的身子,轻轻的唤了声:“娘娘,您怎么了?”
花祈扇这才回过神来,强压下自己心中的骇然,轻轻摇了摇头。师父是师父,景弈太子是景弈太子,他们二人毫不相干,怎会有关系呢?
七日后,花祈扇过了桃花月事,自然是要与景弈行圆房之礼的。
这日景弈来的也格外早些,用过晚膳,花祈扇便命侍女们都退下了。
景弈端来合衾酒,殿内熏香袅袅,紫檀塌上,千子百孙帐也煞是应景。
花祈扇接过合衾酒放在一旁,直直的盯着景弈并无动作。
景弈先是一愣,随即轻笑道:“爱妃看本宫看了这几日,可还未曾看够么?”
花祈扇并未像以往那般羞红了脸颊,只起身行礼问安,轻轻唤了一声:“师父。”
景弈猛的一惊,莫非花祈扇已经识破了自己的身份?“爱妃唤本宫什么?莫不是寝殿里还有旁人?”
景弈这般询问,让花祈扇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测没错,便也直接挑明了说:“师父,您这又是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