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恐的再也不敢多看千墨然一眼，古倩宸很快低下头，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
“压制？”冷乞视线转向千墨然。
同床共枕那么久，他身上的东西她都知道，根本没有看到有什么奇怪的。
难道……是血脉？
是从千墨然的娘身上流传下来的血脉所造成的压制？所以，不管是千墨然还是他的娘，都可以控制他们。
“你应该可以算出来这是怎么回事吧？”
古倩宸整个魂魄一震，眼神闪烁，，“我、我也不是很清楚，他不是每个月十五都会清醒一次吗？到时候你可以问问。”
有些事可说，有些事即使算出来了，也是万万说不得的。
否则、否则……想起师父的死法，它不由的心底生寒。
冷乞美眸一眯，这是不能说？
对此，她也没有再强迫，反正该知道的时候迟早会知道，也不急于一时，安抚的拍了拍搂在她腰上的手，“那么我呢？为何我会看得见你们。”
“你的情况比较特殊。”定了定神，它抬头瞄了眼已经没有看它的千墨然，这才放心继续说道：“应该说，原本你是看不见的，而且去年在林子里自杀的时候你就该死了，但是在那一瞬间，有人替你改了命。所以你不但活了下来，甚至还可以看得见我们。”
“改命？”
这种神之又神的事情，若是换成曾经的她必定是不会相信，但此刻，她却是不得不信。
“谁？”
“不知道，我只能算出改过命后，你的命脉就跟他的联系在一起了，也就是说，你们两人的命运是息息相关的。或许你可以从他身上着手查查看，说不定是他身边的人所为。”
冷乞转头看向坐在身边的千墨然，“你身边的人都是谁给你安排的？”
“人？阿东他们吗？陈管家说，都是爹爹留给墨然的。”
“除了阿东他们，还有别人吗？”
歪着脑袋，千墨然抿唇想了会儿，摇了摇头，“陈管家没说哦，墨然只见过阿东他们。”
冷乞沉默，看来陈管家应该会知道，或者，傻的千墨然不知道，而神智清醒的那个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的。
“还有一件事，他……或许跟南疆皇室有关。”
南疆皇室？
“他身上所残留的毒是南疆皇室特有的蛊毒调制而成。”这也是它前阵子无意中得知的。
“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冷乞看了它一眼，“你想让我做什么？”
“既然当初我临死前看到的是冷千，而你又觉得命她杀我的人不是澄元化。”顿了顿，它又继续，“我希望你今晚能去一趟郡主府。”
去郡主府？“你自己去不是更方便？”
“我虽然可以自由出入，但我只是个鬼魂，根本接触不到她也不能问她，去了也是白去。”
“我知道了。”
不管是为它还是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这一趟郡主府她是去定了。
这一天，冷乞跟千墨然都没有出门，初来京城，陈管家显然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也没有来打扰。
澄元化许是知道在她这边得不到什么好处，暗中监视千娇娇的阿北告知她，千娇娇已经暗中跟澄元化接洽上。
不但如此，他还发现，在千娇娇的屋子里有一个大瓮，他曾偷偷进去查看过，瓮里装的竟然是个被做成人棍的男人。
“你是说，那个瓮里装着的男人被砍了四肢？”冷乞略微惊讶。
“不错，这个男人属下认识，应该就是几年前跟别的女人私奔悔婚的柳家公子，只是不知道怎么会出现在她的房里，还变成了那个样子。”回想起当时的情景，饶是见惯血腥的他都忍不住寒毛直竖。
冷乞柳眉微蹙，看来当初逃婚的柳家公子被抓了回来，而那个女人，想必应该是已经被杀了。
至于一个闺阁小姐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本事，若她猜得没错，必定是澄元化在身后帮忙，否则她也不会心甘情愿的成为他的棋子那么多年。
“你们说的是姑母吗？”乖巧的在一旁看着书的千墨然忽然开口，“我见过她房里的大瓮，里面还有一个男人呢。”
阿北惊讶的问他，“爷也知道？还见过？”
“嗯，之前我被表哥欺负的时候有个下人带着我偷偷躲进去过，那时候我就看到了哦，而且他身边还有个女的跟着他。那个女人看着男人一直哭一直哭，好可怜的。”
冷乞一听，就知道他看到的应该是被杀死的那个女人，当即挥退了阿北。
“你为什么要躲到那里？”若要躲，也该是去偏僻的地方，怎么会带他去千娇娇的房间。
“是下人带墨然去的……”见冷乞跟他说话，千墨然丢下手上的书蹦到她身边，双手自然而然的往她腰间缠去，“下人说，那个女人想见我，然后他就带着我过去了。”
对他的粘缠她逐渐习惯，见此也没有什么反应。
“那她跟你说了些什么？”
“嗯……”歪着脑袋，千墨然想了许久，突然嘻嘻一笑。
“亲亲，娘子亲亲墨然就告诉娘子。”
狡诈的模样让冷乞愣神，看着他嘟起的嘴一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等不到她动作，千墨然不高兴的扭头，“娘子不亲亲，墨然就不说。”
“……”
这真的是个傻子吗？
“谁教的你这些？”
“是陈……”话说到一半突然闭紧嘴巴，眼睛瞪得大大的。
陈管家说不能说，要是让娘子知道是他教的，以后他就再也不教他怎么让娘子亲他了。
可惜，他还是说漏了嘴。
冷乞眯起眼，心中几乎要把那个为老不尊的老头子凌时处死，狠狠瞪了千墨然一眼，“既然不想说，那就别说了。”
一巴掌拍掉腰间的手，转身就要往外走。
千墨然呆滞的看了看被拍红的手，又看向已经走到门口的冷乞，不明白怎么跟陈管家说的不一样，娘子不但没有亲他，好像还生气了？
意识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动了。
跑上去一把抱住她，脑袋在她发间蹭了蹭，委屈的嘟囔，“娘子不要生气，墨然说，娘子想知道什么墨然都告诉娘子好不好？”
在他怀里转过身，看着他撒娇讨饶的模样，冷漠的眸子带上些许笑意。
这个傻子呵，竟一点都舍不得她生气……
踮起脚尖，粉唇轻轻在他脸颊落下有快速收回。
已然愣住的千墨然伸手摸了摸脸颊，刚才柔嫩的触感似乎还停留在脸上，瞳孔慢慢扩大，闪烁光亮。
娘子亲他了，陈管家果然说的没错。
“娘子，娘子，娘子……”
软糯糯的声音喊着，兴奋的一把抱起冷乞在原地不断转着圈圈，俊美的脸上带着傻乎乎的笑。
素来冷情的冷乞露出一丝慌乱，拍打着他的手臂，“干什么？还不快放我下来。”
放下怀里的人紧紧将她抱住，“娘子，墨然好喜欢好喜欢娘子哦，墨然最爱娘子了。”
抵在他胸口的手顿了顿，默默垂下，冷乞没有说话。
千墨然也不在意她的沉默，笑得眉眼弯弯。
“娘子想知道什么墨然都会说哦。”
“……说吧。”
“那个女人想要墨然帮大瓮里的人，还让墨然帮她报仇。”说到这儿，不解的问她，“娘子，为什么要报仇？什么是报仇？”
让千墨然帮她报仇？
“她还说了什么？”
“她说了很多很多，还一直哭，一直在说要报仇，娘子，她真的好可怜，要不我们就帮她报仇吧？”
对上那双清澈的大眼睛，“你知道报仇是什么意思吗？她要你报仇，是想让你帮她杀了你的姑母，这样，你还愿意吗？”
“杀人？”单纯的脸上浮现惊讶，随即纠结的拧在一起，“杀人不好……墨然不要杀人，娘子，不报仇好不好？”
冷乞无奈摇头，这个单纯如稚童般的男人，在千府那般脏污之地仍能有如此简单善良的心性。偏偏，那些人却忍心去破坏他的善良，用讥讽毒打去一点一点侵蚀它。
冷乞没有回答他的话。
“那些人说的报仇，是要杀了娘子吗？”千墨然忽然开口，手指指着不远处飘荡在角落的鬼魂，清澈的黑眸瞬间变得阴狠犀利，“你们滚开，不准你们伤害娘子，不然我要你们好看。”
一群鬼魂鬼脸渗白，天性上的惧意让它们慌乱一团，惊恐的瞬间消失在原地。
直到它们离去，千墨然的脸色才好看些。
只是，从那时开始，千墨然便寸步不离的跟着冷乞，就差跟着去上茅厕了。
对此，冷乞一脸漠然，没说什么。
当夜，冷乞等到他睡着，一身黑衣的从窗口跳了出去，快速朝冷千所在的郡主府惊去。
在她离开后，另一道白色身影出现在床榻边，视线紧紧盯着熟睡的千墨然。
虽然自从冷千被封为郡主后她们的关系疏远，但郡主府她还是来过几次，也知道冷千的闺房在什么方向。
冷乞在府里最大一处院落停下，几步上前正准备敲门，房内突然传出一阵娇响。
紧接着，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源源不断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