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戚萋在听见别人议论的时候才知道,那个男人的名字,叫时令。
时令,是谁?
戚萋想,自己要是不谷歌搜索的话,永远不会知道。
宴会到了后半场,戚萋拎着裙摆走出了花房。
刺骨的寒风钻入毛孔,戚萋浑身一激灵,脑子清醒了不少。
纷纷扬扬的雪花覆盖了整个花园,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
凭着上一世的记忆,戚萋来到纪家花高价筑的人工湖边。
借着远处传过来的灯光,可以看到湖面袅袅寒烟,明早应该就要结冰。
戚萋抬手拂掉肩膀上的雪花,锁骨里还存留了几片,微微叹了口气,戚萋不弄了。
反正还是会在她身上停留,不进屋就躲不开。
“戚萋小姐,我们先生让我给你送件外套,雪下这么大,不要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来人是一位西装革履的青年,他的臂弯处搭着一件黑色的定制西装。
戚萋怔愣之后,拒绝,“替我谢谢你家先生的好意,我不冷。”
没有任何理由接受陌生人的帮助,再说,他嘴里的先生,她也不认识。
卫青打量了两眼戚萋,直觉告诉他,戚萋拒绝了,就不会改变主意。
事实上,他也没有搞明白,他家先生为什么会忽然让他来关系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
女人——
不,卫青觉得还是用女孩来形容比较合适。
“还有什么事吗?”戚萋已经恢复了一片清冷的模样。
卫青眼里闪过一丝错愕,随即摇头,“打扰了。”
看了一眼卫青离开的背影,戚萋转移视线,继续看着湖面。
卫青回到不远处的院子里,推开门进去,暖气迎面而来,外面的温度真低,这么一会儿他就冻僵了。
“无功而返?”说话的人自然是时令。
此时他坐在茶桌面前,一杯热茶冉冉升起的水雾将他的面容掩盖其中,若隐若现。
房间内飘散着一股干茶的清香,灯光静谧无声。
卫青点头,放下西装,“是,戚萋小姐拒绝了我的帮助。”
准确的说是,拒绝了时令的帮助。
时令好像并不意外,嘴角竟然还有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声线却没有什么起伏,“不意外。”
卫青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最终没有开口。
时令极其耐心的泡了两杯好茶,将其中一杯递给卫青,“驱驱寒。”
卫青接过,看了一眼,茶水碧透澄澈,悠悠茶香蹿入鼻尖,“先生泡茶的技术越来越好了。”
时令没有接话,往茶杯里吹了口气,轻抿了一口。
越来越好了吗?
那倒没有。
“先生,一会儿还要去宴会吗?”宴会进行到一半时令就来这儿图清净了。
“喝完茶你去跟主人家道个谢,我们就回去。”意思就是,他不去了。
这个答案在卫青的预料之中,并不意外。
“好的。”
卫青跟纪鸿达道谢的时候,纪鸿达显然是有些震惊,“明白明白,时先生有事先走就是了,时先生今天来寒舍,也是蓬荜生辉。”
时令要走,谁能拦得住?
今天能够赏脸来他这里,已经够让人跌破眼镜了,大家都在说这个事,他借时令这阵风,倒是得意了一晚上。
邀请时令去做座上客的人从来没有谁轻易的成功过,他做事完全看心情,就算是总统要跟他共进晚餐,也得按照他的规矩来。
在首都,时令才是那个最高不可攀的人!
“纪董事长言重了。”这样的马屁卫青跟在时令身边听得多了去了,时令这颗大树,能在树荫下乘乘凉也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事。
卫青和时令走的时候,戚萋还在湖边站着,依然是最初的那个姿势,雪花落了她一身。
她仿佛失去了生命力,像一个木头一样没有知觉。
周身散发着一股苍凉的气息,却又夹杂着不甘和愤怒,就是一个矛盾的存在。
卫青故意不动声色的放慢了脚步,他以为时令会停下。
但是时令却目不斜视的离开了。
戚萋听见脚步声,循着声源看去。
是他。
卫青她是认识了,那么那个宴会上见到的男人,应该就是卫青嘴里的那个先生了。
他们越走越远,视线也越来越不清晰,戚萋收回视线。
“先生,夫人让你今晚无论如何都要回去。”卫青在跟时令汇报的时候,神经也是绷着的。
夫人指的是时令的母亲,韩淑珍。
她每次让时令回家,等待时令的都是十来个清一色的美女,环肥燕瘦应有尽有。
韩淑珍做这些的理由是时令老大不小了,身边没个女人不行,要让他们时家绝后更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