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认识?”时柔下车,卫青将一把黑色的大伞举在她的头顶上方。
就说时令再好心都不可能跟人有肢体接触,原来他扶的人是戚萋。
时令点头的动作几乎可以忽略没有,不说话等于默认。
“那个……谢谢……”戚萋依然看不见,可她也知道现在身边有好几个人。
好人都做到这个地步了,那应该不介意把她送到一个可以躲一晚的地方吧?
“可以再麻烦你随便送我去个屋檐下吗?”
屋檐下?
堂堂戚大小姐,竟然说出这种话,身段放得真低。
“戚萋小姐,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送你回去。”
“不用麻烦了。”好不容易出来,怎么可能还回去。
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戚萋小姐,我们先生让我给你送件外套……”
是他,谷歌上面介绍了,时令的心腹和影子,卫青。
那……戚萋吸了口气,用心感受着身边这个人的气息,果然透露着无限的疏离。
“时令?”戚萋试探性的开口。
时柔和卫青对视一眼,放眼整个首都,能够直呼时令名讳的人寥寥无几,屈指可数。
谁见到他不得尊称一声时先生,这个女孩的胆子倒是大。
“嗯。”时令嘴角也隐隐有了些笑意,很浅。
听到他承认,戚萋忽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只是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是安全的了。
大好人时令,不会放任她露宿街头,这不符合他的人设。
在场的都是人精,戚萋脸上变化的表情他们看得是一清二楚。
时柔笑了一下,说道,“跟我进屋吧,大慈善家时先生,是不会让你一个女孩子大半夜在外面的。”
时柔怀里抱着熟睡的孩子,卫青只好开门。
他们一前一后进屋,皆是站在玄关处。
时令扶着戚萋来到屋檐下,脱掉自己身上黑色的大衣,随手扔在一边落满雪花的椅子上。
然后他伸手,细心的为戚萋清理着头上的雪花。
“只有任性长不大的孩子才会在深夜外出,你不小了。”时令的声音不大,轻轻浅浅的就好像雪花拂过心脏。
感受着他的动作,戚萋的脸有些泛红,但愿没有人看见。
“除了我自己,没人会在乎。”少女的语气带着自嘲。
时令垂眸看了她一眼,“好了,进去吧。”
玄关处的时柔和卫青对视一眼,今晚的时令很奇怪。
安排了一间客房给戚萋,戚萋十分感激。
她躺下了之后,听见外面传来细微的声音,是时柔在和时令说话。
“这么晚了,你明早再走吧,你有什么事还得通宵达旦的去做!”
“姐,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先走了。”
“我看你就喜欢多管闲事……妈晚上可是给我下死命令了,方小姐还不错,你必须和她相处试试。”
后面戚萋没有听清楚他们说了什么,只隐约听见了一道关门声。
相处试试……
相亲吗?
戚萋有点想笑,原来他这种食物链顶端的人,也要相亲啊。
想象着时令冷着一张脸跟人相处的样子,戚萋在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
第二天。
戚萋是被一道专注的视线给惊醒的。
“看得见我吗?”清脆稚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戚萋顺着看过去,眼睛看得见了。
点点头,“嗯。”
时丞之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得到过这么冷淡的对待,戚萋竟然一个字就把他打发了。
“喂,你就这个态度对待你的恩人?”时柔早早的就出了门,给他留了段语音,简单的提了一下戚萋。
“你是我的恩人吗?”起床,站在床边看着时节,俏皮的对他眨了一下眼睛。
这个粉妆玉砌的小屁孩长得倒是很可爱,就是脸上的表情太臭屁了一点。
时丞之双手插着小腰杆,“我妈总是吧!你到底知不知道感恩啊!”
可恶,刚才戚萋那么眨一下眼睛,他竟然有点脸热。
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时丞之扯着嗓子说道,“我妈是你的恩人,我也是你的恩人,因为我跟我妈一家人!”
还要这种强词夺理的说法?
走了两步,时丞之忽然又停了下来,背手看着戚萋。
叹了口气,深沉的说,“还有,女孩子家家的,不要动不动就对人抛媚眼,小爷还是喜欢矜持一点的!”
戚萋被他逗笑了,这还是重生以来第一次笑,上一世自从跟周曼冬到了纪家就很少笑了。
戚萋明媚的笑容在深冬就像一抹暖阳,时丞之感觉自己的脸更热了,难道这个女人比幼儿园里小思思的魅力还大?
“小屁孩……”
“再让我听见你叫我小屁孩,有你好受的!”时丞之咬牙,他四岁了,哪里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