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烟太呛人，老伯咳嗦着。

司徒：“您是来祭拜谁的？”

老伯：“我的老婆和儿子。”

胡小野：“她们是怎么去世的？”

老伯所答非所问，“你们知道么，以前，这里是一个多么美丽富饶的海岛，海水那么清澈，井水也很干净。海里有打不完的鱼。我和我老婆结婚的时候，我们就决定，一辈子厮守在这里。”

老伯用烧火棍拔了拔火苗，“我们的儿子出生了，他那么聪明、健康、可爱。有一天，村里通知这里要建开发区，给了我们很多的补偿款，我一辈子没见过那么多钱。只不过，不让我们在海里打鱼了。平房扒掉，帮我们建了高大的楼房，而且全是免费的。外国人过来建厂，我们可以随时到那里打工赚钱。“

和悦：“你们真幸运，我们老家要是这样开发，我家那个客栈肯定有不少补偿款。够我花一辈子的了。”

老伯继续说：“那是一段充满希望和快乐的日子。只是没过多久，外国的厂子不知道为什么都走了，进来一个化工厂。我们大部分的渔民都跑到化工厂打工。因为海里的鱼已经没有多少了，我们又要维持生计。我儿子十五岁那年，我老婆得了病，去大医院检查出肺癌。我花光了所有的钱给她治病，她还是早早地走了。其实我们岛上当时很多人得了那个病，有些人怀疑是化工厂引起的，而且我家那栋楼正好在排污的烟囱旁边，周围有点能力的都早早地搬走了。”

司徒：“你为什么不搬走呢？”

老伯：“我除了打鱼，就会干点化工厂的活，到了外地也找不到营生啊，再说我们在这好歹有个房子，出了岛，我租房都租不起，拿什么供儿子念书？”

“你儿子怎么死的？”胡小野问。

老伯：“化工厂经过环保局的检验一切达标。我就不明白了，既然一切达标为什么会发生油罐爆炸泄漏事故，我儿子就在那次事故中被火烧死了。当时死的不光是我儿子，还有一些和他一样中专没毕业就被安排到那个车间实习的学生。一共八个人。一个记者找到我们这些家长，说要帮我们打官司。结果到最后每家分到了100万和解费， 只有我不同意和解。我找记者要那些我们给他提供的证据，记者推脱说因为和解证据全部销毁了。”

司徒问：“你为什么不同意和解？”

老伯说：“我的老婆儿子都死了，只剩下我风烛残年的一个人，要100万干什么？我就是想告那个化工厂。这个海岛是我们祖辈生活过的地方。现在空气变得不好，沙滩也满是油污。连只海鸟都看不到。我一定要让那个化工厂搬走，或者倒闭。要不然我早就随着我的老婆儿子一起去了。就是这个目标支撑着我走到了现在。”

胡小野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老伯的浑浊的眼睛里闪着泪光。

初秋的夜，两座孤坟前伫立的老人。

司徒对胡小野说，“反正我们也祭拜完了，我们就先回去吧。”

他们走下山包，回头还能看到老伯的剪影。

咸涩的海风夹杂着塑料焦糊的气息，黑色的海水拍打着礁石，像是某种不愿在暗夜沉睡的猛兽。

和悦：”我好累啊，都快到后半夜了。”

司徒对胡小野说：“你先带和悦先找个地方休息，我先跟着这个老伯。”

胡小野犹豫了一下，”好吧。”

看胡小野和悦走远，司徒打电话给丛山：“你在C岛转化过一个捡垃圾的老伯吗？”

丛山：“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个？”

司徒：“白宗华已经开始查他，他抓了林松和苏权。上次自杀者联盟的事他就已经猜到是你做的。但是他仅仅知道你在转化僵尸，如果这次让他发现你在收集活人，他大概会马上去找你。”

丛山：“好吧，我把那边的垃圾收集计划先停一下。那两个人我会让周老伯先放回去。”

司徒：“你收集活人而已，为什么做的这么麻烦？”

丛山：“我做事有我的原则，你做好你该做的就行。”

司徒来到周老伯面前，“你刚才收到丛老大的命令了吧。”

周老伯一脸的惊奇：“你怎么会知道？”

司徒冷笑一声，”这次来找你的几个人都是专门对付僵尸的高手，你要是不想死就乖乖听我的。”

周老伯：“我做僵尸就是为了抓他们，要是把他们放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司徒：“古语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现在放了他们，等到几个月以后我们的计划成功，你就可以重新再抓他们回来，如果你现在不听丛老大的，会死的很惨。”

周老伯思虑了一会儿：“好吧。”

“你能找到武功高一点的人吗？我们得在白宗华面前演一出戏，他这个人很有心计，不能漏一点破绽，而且他杀僵尸一点也不会手软，无论你是什么原因变的僵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