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瑜的动作明显一滞,萧逸辰顿时失笑,她一丁点都不会遮掩自己的情绪。
所以,她这是承认了?
“叫什么,身高多少,家里背景怎么样,也是个销售顾问吗?”萧逸辰远远地看着她,目光死死地凝着不说话的顾瑜。
他接二连三的问题,朝她袭来,她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萧逸辰却自顾地找了个位置坐下来,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说:“身高没我高的话,不用考虑了。”
“家庭背景没有我好的,也不用考虑了。”顿了顿,他说。
她打开了冰箱,将里面的葱拿了出来,拧开水龙头,清洗。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等不到她的一个字,立刻起身,来到了厨房,站在了她的身后。
明明距离更近,可是,他却声音更加大。
“如果和你一样是一个赚几千块的销售顾问,更加不用考虑,他怎么养你。”
从他的语气里面,不难听出,他隐约的燥意。
“我调离了,不在华起,现在,是在百利设计部工作。”顾瑜不想瞒他,可是很多话到了嘴边,她发现自己只能说到这样的程度。
“所以,那个男的是设计部的?就算如此,工资怎么也没我高,不行,分了,都没我厉害。”说了两句,他还觉得心里不爽,烦闷地扶额,说道。
她好气又好笑,自顾切着手里的葱。
他却将她手里的刀夺走,放在了一旁,将她整个人掰转过来,无比认真的语气:“顾瑜,找的男人不能比我差,比我差,我不服,凭什么比我差的都能得到你。”
顾瑜和他的视线相对,有一句话却始终没有说出口:萧逸辰你很好,尤其是对我好,越是如此,我们越不可能。
她的下唇红肿,加上她颈脖上明显的痕迹,都让萧逸辰心里着了火。
他舍不得碰的女人,却总是被别的男人占据。
怪他没有说出口让她嫁给他吗?
可他已经不是一次向她表白过,每次都无疾而终,就像她追蒋占铎一样。
“嫁给我!”他不想错过,不想因为这三个字没有说出口,顾瑜就要和别人在一起。
顾瑜瞪大了眼睛,佯装没有听懂的样子:“你开起玩笑来,太认真,我不习惯。”
“上大一的第一个学期,我就给你看卞之琳的《断章》,我以为你看懂了能明白我爱你,可你呢,到现在都不给我一个机会。”有些责怪的语气,却说得温吞,实际上他永远不会怪她。
诗歌《断章》只有四句: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她不傻,还不至于看不懂,她知道他要表达的意思:你爱蒋占铎,可我爱你,你得不到蒋占铎,我也得不到你。
“我们是朋友,好到不能再好的朋友。”她咬字很重,尤其是朋友二字上。
对于萧逸辰来说,这是件很不公的事情,比任何人都好的关系,却永远没有一个人好。
“既然你除了蒋占铎之外,可以是别人,那为什么你的男人不能是我。”他的双手钳在她的双肩上,迟迟没有放开。
他以为带给她这些痕迹的人,是别的男人,所以,他不和蒋占铎比,他在和别的男人比。
这是萧逸辰这么多年以来,唯一一次当着她的面提蒋占铎。
“对不起。”
平淡的语气中,不知道蕴含了多少的情绪,他说:“你很残忍。”
“对……”
“不要说对不起,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一直是我一个人在唱独角戏,我从小到大都习惯了,我不逼你。”
“只是我不明白,就算我比不上你心心念念的蒋占铎。至少,我比任何男人都要好,可你还是不能接受我,我等你,也等了这么多年。”
犹如翻腾的巨浪,萧逸辰也很想,将唇覆上去,将那个男人在她唇上留下的气息抹去。
但他不能这么做,他怕吓到她。
“可他,就是蒋占铎。”顾瑜不想说的话,却在这一刻都说了。
她知道,只有这一句话,就会让萧逸辰对她彻底死心。
“你说什么?我不明白。”萧逸辰面色紧绷,吐字艰难。
“我说,今天给我带来这些东西的,依旧是蒋占铎。”
她重复道,全身像是被抽走了力气哦,瘫软地靠在厨房的边缘,“蒋占铎,他回来了,是百利的董事长,我在他手下办事。”
萧逸辰顷刻手放开了她,下一秒却将切菜的刀和那些已经切好的葱,倾扫在地。
屋里,乒乒乓乓的声音,又糟又乱。
“是么,他回来了?”忽地,萧逸辰笑了,笑得那么难看,“那恭喜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