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我一闭上眼睛,脑海里都会浮现出姐姐的脸。
她的一生都是为了我和父亲奉献,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
她生病连累的我都上不起学,天知道她有多内疚。
父亲生病住院医生冷漠的眼神,她一个弱女子又有什么办法,走上一条不归路最终葬送了性命。
她肯定是带着悔恨,又无奈,却没有任何选择。
所以她才希望我好好上学,毕业找一份体面的工作。
可是我又怎么能安安稳稳的过一生?
我坐在换衣间一直听着窗外的雨声都小了,期间有三次保镖过来询问我的去处,化妆间的人都摇头说不知道。
我没如约出现在水上表演的舞池中,崔攀肯定生气极了。
碍于酒店是权子的地盘,他也不可能翻过来找我,也不敢随意搜查。
换衣间里都是女人,问了几句后就离开了。
我心里清楚,我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我还是要回宾馆向崔攀解释的。
犹豫了好长时间,我脑海里蹦出一个比较靠谱的念头。
就说我在换衣服的时候,有几个黑衣人突然冲出来要绑架我,还问起崔攀所居住的地方。
我什么也没有说,激烈的跟他们反抗起来,结果闻见了强烈刺鼻的味道,像是乙醚。
接下来,我失去了意识,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我趴在厕所的马桶上,一看表错过了表演舞蹈的时间,反抗的时候钻石裙子也被划破了。
崔攀在浙江三省的生意做的很大很成功,别人就会眼红,仇家也越来越多。
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他能有今天的成就,肯定是踩着不少人上位的,自然有很多人想要崔攀的命。
找不见崔攀的,找他女人下手的理由最好。
至于他们迷昏了我为什么没有把我带走,我就说自己也不知道。
留下疑团让崔攀去猜,比我编个天衣无缝的假故事,要能让他信服的多。
况且崔攀来到缅甸,势力不如浙江,他只随身带了两名保镖,仇家也知道现在是动手的绝好时机。
既然打斗激烈的裙子都毁坏了,身上怎么可能没有伤痕呢?
为了让一出戏扮演的逼真,我从抽屉里拿出一把钢制的剪刀。
冰凉又锋利的东西抵在我肌肤上,我头皮都有点发麻,活这么大什么事情都干过,唯独划伤自己。
我犹豫了好长时间,最终咬着牙,闭上眼睛就狠狠化了下去。
白皙的肌肤上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对着镜子的伤疤,竟然颜色妖艳的好看。
我重新换了一身衣服,抓起地上的灰尘往脸上涂抹了一把,头发也拆下来弄得凌乱。
我狼狈不堪的模样,连我都相信自己刚才经历了一番激战。
我将衣服扯下一条布状的条纹将伤口缠绕了几圈止血后,我才跌跌撞撞的走出了化妆间。
沥沥的小雨早就停了,地面上湿漉漉的。
这家酒店大的出奇,像个迷宫一样,我根本分不清楚东南西北,更别说出口在哪了。
我来来回回转动了好几圈,最终都回到了原点。
我在树木上,屋檐下面,都发现了不少监控器,像是自己的所作所为,都被人尽收眼底似得,预感不太好。
夜很深了,快到12点,酒店门口放起了烟火,明亮的烟火指引着方向,我判断是从酒店西门处放响的。
我估摸着崔攀已经离开了酒店,不可能停留太长的时间。、
我回忆着刚刚进来的路线,发现了一个黄色的垃圾桶比较显眼,从这转过去就是电梯。
我内心一动,刚准备转弯的时候,视线前忽然就出现了一名陌生男子。
他穿着军绿色的外衣,膀大腰圆的,面色很不善,眉心处有个一颗黑痣,伸手就拦住我的去路。
我惊的心一紧,该不会是真的碰上要报复崔攀的人了吧?
“邓小姐。”陌生男子的外貌一看就是外国人,却说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你暂时还不能离开,我们老板要见你。”
老板?
我先是疑惑,皱紧眉头,脑筋一转,明白了男人所指,这间酒店最有权利的人能是谁呢。
我拿手捂住受伤的手臂,刚才用剪刀伤的一下可真不轻,一直到现在都还在流血。
我急着回去找崔攀,如果在权子身上耽误功夫,我估计要流血过多休克了。
“对不起,我还有事,没时间见你们老板,请你让开!”
我语气不善,穿着军绿色衣服的男子眉毛一挑,看来权子的名字在缅甸还是很有分量的。
见我拒绝,男子非常不悦的警告道:“邓小姐,还没人敢驳我们老板的面子,去不去不由你说的算了。”
见男子一挥手,从他身后不约而同站出来四五名跟他一样膀大腰圆的男人,将我从四面八方包围。
我们仅仅对持了三秒钟,就让我虚汗从背后流了出来。
今天看这架势,不见权子,我肯定是走不了了,我情绪很不好,抚着刘海道:“他在哪?”
八星级酒店的海洋世界,建造在套房里面,波光粼粼的蓝色海水里,游动着千奇百怪的鱼儿,强烈的灯光将乳白色的家具照的透亮。
权子穿着麻质丝的衬衣很有质感,他背对着我站在偌大的玻璃前,各种鱼从他视线中游过,照的他一双宝蓝色的眼眸更是高深莫测。
我脚踩在软绵绵的地毯上,轻哼了一声。
他转身,对我笑道:“邓楠,你来了,请坐吧。”
“权老板的手下真是客气,请一个女人也要大费周章。”
我语气有点不满,无论怎么说,我曾经也帮助过权子,再次相见,他不应该让手下粗鲁的对待我。
见我有点生气,权子倒了一杯奇异果汁,看了他手下一眼说,“他们跟着我时间久了,为我办事,从不问过程,只要结果,你站在我面前,就是最好的结果。”
我冷笑一声,不赞同他的说辞,盯着他没什么变化的眼眸,疑问道:“是吗。”
权子并不介意我的态度,而是凑近我,将我浑身上下打量了一番。
见我衣服也破了,头发也变得凌乱,“五年不见,邓小姐变化真大,这几年发生了很多事情,我有几点疑惑,不知道你能否为我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