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的,我马上带你去。”江芸的视线一直没离开过远处的霍之勉,一边拉着南鸢的手一边跟她说,“南小姐,你看那边那个就是霍少,你也住在魔都,以前有没有见过他啊?”
南鸢僵着嘴角,“没见过。”
“看来这个霍少还真如传说中的那么神秘和高冷,我从小就生活在魔都,从来都只在网上看到过霍少,今晚真是运气爆棚,居然让我见到霍少本人了,他真的好帅啊!”
江芸一步三回头,一双眼睛盛满了星星。
神秘?高冷?这些词能用在霍之勉身上?
看来霍之勉对外包装得挺好的,骗得这些无知少女团团转,简直贯彻了他一贯的无耻作风!
南鸢冷哼了声,“徒有其表罢了,其实他是个禽shòu。”
江芸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悻悻地看着她,“南小姐,你该不会是被网上的那些谣言给荼毒了吧?”
南鸢诧异挑眉,“什么谣言?”
江芸扯了扯她的手,靠近她的耳边轻轻说,“网上说霍少是个渣男,脚踏两条船,听说他结婚之后,还把他妻子的堂妹接到家里住,要说他们是清白的,确实很难让人信服。”
“我同意这个说法。”南鸢举起双手赞同,“他就是个渣男。”
“可是这也不能怪霍少吧,我听说他们未婚之前,霍少本就不喜欢他妻子,是他妻子死缠烂打地追求他,最后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嫁给了霍少,所以霍少也实属无奈,至于那个堂妹,估计是霍少的情人吧,所以她搬进霍家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你那都是几百年前的消息了,就算吃瓜也要吃热瓜好吧?”南鸢不屑,“据最新消息,他妻子已经打算跟他离婚了,不肯离婚的是他,无奈的是他妻子好吧?”
“啊?还有这种事,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江芸一脸不可思议,像是捕捉到了新八卦,内心隐隐地期待着。
南鸢抬了抬头,“网上看到的。”
“真、真的吗?”江芸怔怔的看着她。
“我说的都是真的,还有,等会你把这个消息传出去,毕竟一个人吃瓜没什么意思,这种爆炸性的八卦要大家一起讨论才有意思。”
南鸢嘴角勾起,到时候,满城都在议论霍之勉是个舔狗,就算离不了婚,她也要气死他。
“南小姐,你说的这些反转也太大了吧,真看不出来霍少那么高冷的一个人也有死皮赖脸的一面,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江芸惊得下巴都要掉了,“那个堂妹是怎么回事呢?”
“打酱油的。”
“啊?”江芸的嘴张成了一个O形。
南鸢在前面走着走着,突然顿住脚步,回过头问,“我刚刚听你说话,江家一直在魔都发展对吧?”
江芸一愣,“对啊,江家一直住在魔都,只不过不是什么名门望族,所以你不知道也正常,我姐和我姐夫四年前就认识了,然后一起去日本留学,所以他们在魔都也没什么认识的人。
我也不知道我姐夫什么本事,居然在日本发展得那么好,一回国就买了套豪宅,都快把我给惊呆了。”
原来他们还一起去日本留过学,原来早在四年前,他就找到了真爱,也难怪不联系她,估计是觉得没必要了吧。
南鸢心里一阵苦涩,原来她早在不知不觉中就已经被请出局外,她仰起了头,“所以那家花店也是你姐夫回国之后开的?”
“是的,我姐夫半个月前回国就想开一家花店了,只是一直忙着准备订婚典礼的事没有时间,所以就拜托我帮他开一家花店,并且把花和种子都给我了。”
江芸带着她走到二楼,指着前方那扇敞开的房门,“你看,我姐夫的房间到了。”
南鸢停在了原地,看着前方的门口,一双脚好像灌了铅,动也动不了,这种关键时刻,她居然怂了。
“南小姐,我姐夫就在房间里,你去找他吧。”
江芸拍了拍她的肩膀,也不知道有什么急事,就踩着小碎步往楼下跑了。
外面宾客喧哗,所有的佣人都在楼下招呼客人,所以二楼很安静,安静到整条走廊只剩下南鸢一人。
她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有勇气踏出第一步,第二步……
从楼梯口到房门口也就十几步距离,她却愣是走了一分多钟,她脚下踩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岁月上,印出一个又一个青涩的痕迹。
暖橘色的灯光洒出门外,一阵悠扬的琴声传出,她靠在门边,浑身僵在了原地,这个旋律是……卡农。
瞬间,她的泪水充盈了眼眶,靠着墙的脊背隐隐发颤,这是苏鱼清教她的第一首曲子,她曾无数次听过苏鱼清弹奏这首曲子,顺畅而婉转,就好像在谱写时间的年轮一样,这久违的钢琴声,如今终于又听见了。
南鸢站到门口,房间里的男人坐在钢琴前,上身笔挺,纤长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跃,金色的圣光打在他清瘦的身体上,衬得他白色的衬衫更加耀眼,他就好像沐光的天使,神圣而光洁。
他弹奏着她最爱的曲子,穿着她最喜欢的白衬衫,他白净的手指,清爽的碎发,还有那架陈旧的钢琴,这一切都是那么地熟悉,那么地亲切。
这就是苏鱼清,她久违多年的苏鱼清。
沐浴在暖橘色的灯光下,耳边传来治愈的曲子,她一步步地靠近他,停在他身后的时候,早已泪流满面。
咫尺距离,她能看到他嘴角微妙的弧度,他浓密睫毛的颤动,还有他脸上温柔的线条,他弹得那么专注,就连身后多了一个人也没发觉。
南鸢鼓起了莫大的勇气,当他弹完最后一个音符的时候,她的手也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苏鱼清。”
苦涩而颤抖的嗓音,带着点点哭腔和胆怯,还有几丝难以言明的动容,让眼前的男人微微一怔。
他迟疑地回过头,一双如清风明月般的眼睛望着她,那眉宇中的温柔是岁月的沉淀,那脸上温柔流畅的线条是上帝的恩赐,那身上干净的气息仿佛经过神明的洗礼。
久违的面容,久违的温柔。
南鸢握着他肩膀的手颤抖得厉害,眼中的泪水控制不住地往外涌,她颤抖着声音,再一次喊出他的名字:“苏鱼清。”
男人的眉心微皱,一双眼睛里充满了疑惑,“你,认识我?”
南鸢浑身一冷,就连眼中的泪都像冻住了一样,“你,不记得我吗?”
看着眼前一脸疑惑的男人,南鸢的心跌落谷底,苏鱼清怎么会不记得她,就算过了十年、二十年,他也不该忘了她。
“抱歉,我不认识你。”苏鱼清轻轻拿开她的手,而后站起来,打量着眼前这个奇怪的女人。
她穿着一身黑色连衣短裙,踩着一双黑色的高跟鞋,黑夜给了她黑色的眼睛,也给了她最好的伪装,她鬼鬼祟祟溜进他的房间,到底有什么企图?
“苏鱼清,你有没有良心,你居然说不认识我?”南鸢粗鲁地推了他一把,“说,你又在玩什么花样?”
苏鱼清微微皱眉,看着眼前这个胆大妄为的女人,眼睛眯起一抹危险的弧度,“小姐,你在玩什么把戏?”
他陌生的眼神,冰冷的语气,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这一切都不像她认识的苏鱼清。
南鸢突然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觉,因为她感觉苏鱼清的确不认识她,他看待她的眼神就跟陌生人一样……不过这怎么可能,他们仅仅四年没见,他就把她忘得一干二净了?
南鸢差点以为她认错人了,可是他眼里不可抹去的温柔,他身上干净的气息,以及他如薄荷般清透的嗓音,都不可复制。
他是苏鱼清,他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苏鱼清,这世上绝不会有人温柔如斯,绝不会!
“苏鱼清,我是南鸢。”南鸢颤抖着嘴唇说出这句话,而后眼泪止不住地流出来,她低下头默默地抽泣,就好像一个无助的孤苦少女。
苏鱼清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看着眼前这个美魇如花的女人哭得花容失色,竟然有些莫名的心疼,他从未对哪个女人动容过,眼前的她是个例外。
他迟疑了一会,动了动唇,“南小姐,你没事吧?”
意识到自己哭得太丑了,她连忙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可是越擦,妆容越花。
苏鱼清连忙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她。
虽然他外表看起来温柔,但是并不可亲,甚至有些疏离,没有走进他心里的人,绝不会体会到他的半点温暖,可是眼前的女人似乎能让他心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南鸢擦了擦眼泪,扯出一抹苦笑,“你刚刚弹的曲子,是卡农。”
“嗯。”苏鱼清只是淡漠地点了点头。
南鸢又从旁边的抽纸里取出几张,擦干净了手,走到钢琴边,嫩白的指尖抚摸着冰冷的琴键,按下一串音符。
流畅的琴声中夹杂着几丝凄苦,就好像此刻哭泣的她,他不明白,这首治愈的曲子却被她弹得这么悲伤。
苏鱼清走上前,将她的手指按在琴键上,平缓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你也会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