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月笙负手而立，浓黑剑眉下，漆黑如墨的眸子看着她。看着她呆愣的模样，唇角翘起的弧度分明有几分愉悦，伸手扣住扶他的手。
看到她另一手中拿的杯子，眉头又迅速皱起，口气疑似质疑，“上班时间偷懒？”
她偷什么懒了！话说慕月笙怎么又出现在这里！
一股股温热顺着被握住的手传来。烫的姜瑶心头发慌，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声音冷静而有条理，“慕总，您都可以休息巡视。总不能要求我们这些员工连口水都不能喝吧？”
慕月笙饶有兴趣地眯起眸子，薄唇一动刚要开口。
姜瑶突然后退一步，挣脱开那只大掌，还把手背到身后，一副防狼的警惕模样。
男人弯起的唇角顿时抿成了直线，心底掠过一丝不愉。
“巡视不是休息，是加班。”慕月笙用高高在上的冷傲淡淡道，“有人花一千万买我的一分钟。”
一副金尊玉贵的模样。
那她们这些小人物，就没有资格休息了吗？冲一杯咖啡也叫偷懒？
等等，慕月笙什么时候这么幼稚了？来和她争论这个？
姜瑶有点怀疑他的脑子又坏掉了，根本不敢说什么刺激的话。
“慕总，时间是由您支配的。就算给我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浪费您的时间啊！”
姜瑶又后退一步。
在撞到慕月笙的时候，她的身子转到了墙的方向而不自知，后背撞上了墙。
她心里咯噔一声，刚要转身，男人上前一步，刚好堵住她的退路。
姜瑶暗呼不好，背脊都崩成了一根弦。她已经规划好了路线，只要慕月笙敢对她动手动脚，她就从旁突围，拼死也要逃走。
“你的意思是，我很在意你？”慕月笙嗤地发出一声冷笑，“姜瑶，这是谁给你的自信？”
姜瑶防备的姿态，特别是还用那张深刻在他记忆中的脸做出来，都让他有种克制不住的烦躁。
他……不喊她莫青雪了？
姜瑶敏锐地察觉不对。脑子已经高速转开了。
相比于之前的戾气十足，现在的慕月笙可以说是个温和的好好先生。
所以……
姜瑶眼睛一亮，“结果出来了？我早就说了，我不是莫青雪！”
语气中掩饰不了，也没有掩饰的愉悦，让慕月笙觉得心脏被一只大手给抓挠了一把。
他突然扣住姜瑶的手抵在墙上。俯下身，发丝随着吹进的风掠过光洁白皙的额头。
慕月笙低头的时候，薄唇也划过她挺翘的鼻尖。姜瑶敏感地一个颤栗，头皮发麻。
“但是我对你这张脸还是很感兴趣。”
姜瑶头皮更麻了，直觉慕月笙根本说不出什么好话。
“如果我们生一个，孩子应该会和大宝很像。”
姜瑶脑袋一下炸开来，脸涨得通红。
“你这么想生，去和你的婷儿生去啊。你不是说莫青雪不如她，我岂不是更不如？”
他就不能把她当个屁放了吗？
慕月笙一愣，暗沉的眸色一阵波荡，又看到姜瑶避如蛇蝎的眼神，脸色倏地沉了下来。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姜瑶被慕月笙看得心力憔悴，“慕总，我真的很不明白，明明是你误会了我，伤害了我。正常人难道不是应该愧疚吗？最不济，也该心虚地放了我吧？”
然后呢，他却特意来找她的麻烦？
姜瑶无奈地笑了笑，自嘲道：“该不会是像电视剧里的狗血剧情，贫穷打工女成功引起了大总裁的注意力？还是带娃的那一种。”
她也是豁出去了，“你就不怕别人看你头顶一片青青草原？慕总，别闹了，我们成熟一点。”
话音刚落，她就暗道一声不好。
慕月笙墨眸如夜空星辰，能吞噬一切的那种，危险而诡谲。
更让她害怕的是，她从他眼中看到的，是被她挑起的兴致。像主人打量自己心爱的玩具。
“大宝没有人会觉得不是我儿子。再生一个，在意的人就更少。”
低沉磁性的声音就在耳畔，说的是脉脉温情的话，却让姜瑶的忍耐度一降再降。
“你应该很爱婷儿吧？”姜瑶一咬牙，睁大了眼和他对视，“你和别的女人生孩子，就不怕她伤心吗？”
她不知道婷儿是谁，但肯定是慕月笙的逆鳞，等常触碰不得。
果然，围绕四周的暧昧气息消失不见，气压也随之骤降，空气微凉，也是因为稀释慕月笙眼底不断迸射的寒意。
这个男人是冷气制造机么？随时随地都能散发出能把人冻毙的寒意。
姜瑶趁机逃出几步远。
“姜瑶！你怎么冲个咖啡也这么久？”
久等不到，办公室里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催促。紧随而来的，又是几声抱怨。
“一点小事也做不好，不知道怎么被放进来的，果然是走了后门吧？”
慕月笙轻笑一声，“喝杯咖啡？”
姜瑶脸上一红，有种做坏事被抓包的窘迫。她是被指使打杂，忙得连口水都顾不上喝，可这些又关这人什么事？
瞧不起她的劳动成果？慕氏大当家，偌大的家底，自然看不上她拼尽全力才能拿的一点点小工资。
慕月笙看着小女人脸色变了又变，窘迫心酸到倔强不服。
他还从没发现，姜瑶神情可以有这么多变化。
面对他的时候，那些韧劲和狠劲都去哪里了？在别人面前不过是任由揉nīe的软包子，却要怪他对她百般欺负。
一时间，男人心里竟有些微妙起来，神情更加讥诮。
姜瑶心里憋了一股气。
“我不帮她们的话，谁来帮我？至少她们愿意揽下我其他一些外出采访的活。不过是倒倒水查查资料。”
她姜瑶还没那么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