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工作室里,员工安抚着顾客,许夫人赫然在其中。
“姐,荆家的女孩还挺厉害的啊!”
许夫人的妹妹感叹,“不过再厉害也没用,荆家都倒了,我听说这女孩不学无术,从小就是个没脑子的,连大学都是荆家捐了座图书馆才能进去的,荆家真的完了!”
许夫人闻言眉心微蹙,“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荆昙什么样和我有什么关系!”
说完进了室内,留下不解的苏夫人小声嘀咕,“发这么大火做什么,谁惹着她了?”
……
荆昙打车跟在救护车后面,总算是到了医院,询问了前台徐夫人的位置,忙赶过去。
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在鼻端蔓延,出了电梯的荆昙蓦地感到胃里一阵恶心,捂着嘴干呕了两下,这才想起,因为和路宁的预约她中午没吃东西,到了星光之后意外不断,导致现在都快四点了,水米未进。
荆昙觉的头有点晕,倚在一旁的的栏杆上深呼吸。
“荆昙!”
低醇清越的男低音在耳边响起,荆昙攸的睁开眼,就看到穿着白大褂的许墨涵站在对面。
荆昙张张嘴,还没等她打招呼,许墨涵已经扶住了她,声音的带着焦急和担忧,“脸色怎么这么差?哪里不舒服吗?”
在许墨涵眼中,此刻的荆昙脸色苍白,被汗水浸湿的额发凌乱的贴在脑门上,看起来既狼狈又虚弱,平时神采奕奕的眸子也黯淡无光,整个人都憔悴了。
“我没事,”荆昙有气无力的摆摆手,挣脱许墨涵的手臂,“你忙去吧,我来这里是有旁的事情。”
说完就要往走廊里面走去。
许墨涵不放心,还想再劝,身后传来喊他的声音,只能叮嘱了荆昙一句“有事找我”匆匆离开了。
荆昙深呼吸了几次,恶心感褪去些许,这才打起精神,朝急诊室走去。
远远就看到华雅在急诊室外,而她身边站着的赫然是徐景昌。
荆昙脚步一顿,从她的视线看去,看到的就是徐景昌揽着华雅,低头不知和她说些什么,但很明显神色温柔,眼含怜惜——这是她从未在徐景昌身上见过的,对着她时,徐景昌不是不耐烦就是冷冰冰的,原来,他也有化为绕指柔的时候,这样的区别对待就是爱与不爱的不同吗?
荆昙直勾勾的盯着徐景昌,徐景昌似有所觉的抬眸,发现荆昙的那刻温柔的眉眼瞬间化作冰霜。
“荆昙,你还敢来?”
咬牙切齿的声音从徐景昌唇齿间溢出,他刚刚已经听华雅说过经过了,是荆昙将母亲害的躺在手术室里生死不明!
被发现了!
荆昙深吸口气,不再躲避,朝着徐景昌走去,“我也没想到伯母会突然发病,抱歉,我……”
“已经尽力救治了”几个字没来得及说出来,徐景昌就不耐烦的打断了,声音低沉暗哑,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荆昙你明明知道我妈有心脏病,还故意刺激她,我真没想到你这么恶毒!若不是雅雅替你求情,我现在就将你送进警局,你最好祈祷我妈没事,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荆昙蹙眉看向华雅,她怎么和徐景昌说的,不会是将责任都推到她身上了吧?
是,她承认自己的确有不对的地方,可若不是一开始华雅不依不饶怎么会将徐夫人引出来,更是华雅引导徐夫人替她出头,她也不会激愤之下和徐夫人斗嘴了?
再说她也尽量弥补了啊,若不是她及时给徐夫人急救,只怕徐夫人早就不行了!
华雅对着荆昙勾唇,转而拉着徐景昌的袖子,“景昌,你别难过了,我相信伯母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昙昙也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太冲动了,都怪我,要是我拦着她,她就不会和伯母起冲突将伯母气着了,你要怪就怪我好了,不要怪昙昙,都是我的错……”
“用不着你替我求情,”荆昙一听华雅的声音心里就升起一股不可抑制的怒火,想也不想就驳斥,“收起你的好心,我承受不起!”
“昙昙……”华雅委屈的咬唇,泪光盈盈。
荆昙冷笑一声,“装模作样!”
“够了!”徐景昌抱住华雅,凌厉的眸子直直盯着荆昙,眼含警告,“荆昙,我的话你当成耳旁风了吗?我说过雅雅是我的人,不准你欺负她!”
看着护着华雅的徐景昌,荆昙胸口闷闷的,宛若堵着巨石,压得她喘不上气来。
她就不明白了,徐景昌也算是精明,怎么到了华雅身上就变成白痴了!
“徐景昌,你眼瞎了!”
她什么时候欺负华雅了?明明是华雅一直在往她身上泼脏水!
“徐景昌,我不知道她怎么和你说的,但我问心无愧!”
荆昙认真的看着徐景昌,一字一顿和他解释,眸中不自觉的露出期盼的光芒。
希望对方能够相信她!
徐景昌眉心微皱,看着态度郑重的荆昙脸上闪过丝犹豫。
华雅发现徐景昌的改变,眸色微暗,从徐景昌怀里抬头,沉痛看着荆昙,
“昙昙你怎么能这么说景昌,他也是担心伯母,你就不能体谅一下吗?伯母发生意外我们都很难过,现在不是推卸责任的时候,重要的是伯母的安危,其他的等伯母出来再说吧……”
“你闭嘴!”
荆昙眼见徐景昌脸上的犹疑因为华雅的话再度变成阴冷,着急的呵斥对方。
“我看是你闭嘴才对!”
身后陡然传来的一声厉喝让荆昙浑身僵硬,脑子空白了一瞬。
下一刻,眼前一花,掌风携带着奔涌的怒火袭来。
荆昙呆呆站在愿意,眼睁睁看着赵松海的巴掌朝她挥来。
心里陡然一阵无力,放弃抵抗闭上了眼睛,打算挨了这巴掌。
就在荆昙闭眼的瞬间,她的手臂被身后的一股大力拽住,脚下一个不稳,踉跄着朝后倒去,陷入炙热的怀抱。
与此同时响起了一声短促的“啧~~”
带着熟悉的嘲讽语调!
荆昙睁眼,果然看到秦图那双慵懒的黑眸,垂眸睨着她,狭长的眼角微压,眉眼间的讽刺让荆昙脸色涨红。
她挣脱秦图的怀抱,站稳了身子。
秦图同时松手,并嘲讽荆昙,“我一不在你就被人欺负,你也就能窝里横了!”
荆昙瞪眼,先前那些哀怨无奈突然都消失了,满满都是被对方激起来的斗志!
她没错,凭什么要被打?!
“荆昙,他是什么人?你现在都和这种人混在一起了吗?我看你真是没救了!”
一巴掌落空的赵松海眯眼看着神情娴熟的两人,视线在秦图的脸上停留了片刻,不知为何,感觉那双漆黑的眸子有点熟悉,可继而看到对方一脸的络腮胡子和那身宽大的廉价运动装后就不在意了。
“我这种人怎么了?”秦图摸着下巴不解。
赵松海不屑和秦图说话,只盯着荆昙,“事情我已经听雅雅说了,你自己做的孽自己负责,和赵家无关,给我过来和景昌磕头认罪!”
荆昙的脸色瞬间苍白,抖着唇不可置信的看着赵松海。
哪怕心里对赵松海再多的怨言,可这毕竟是她的亲生父亲,是疼了她二十年的父亲,没有一个女儿能够轻易的舍弃自己的父亲,荆昙心里对赵松海还是抱着微弱的希望。
可现在,这丝微弱的光芒摇摇欲坠。
“为什么不问问我是怎么回事,她说的就是真的吗?要不是她故意找茬我怎么会和伯母吵起来,为什么只让我赔罪?”
荆昙指着华雅质问,泪水在眼眶打转,却倔强的不想落下,她不要在赵松海和华雅面前哭,不想被对方看到自己的懦弱!
华雅叹了口气,欲言又止的看了下荆昙,“昙昙说得对,都怪我,一切都是我的错,你们不要再说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伯母的安危!”
赵松海下意识伸手,又要打荆昙,“你个孽障,又想冤枉雅雅是不是!”
荆昙失望的看着赵松海,集聚在眼眶中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她没有躲开,就站在原地这么看着赵松海,看着他打她。
这就是她的父亲,迫不及待的往她头上安罪名。
既然他想打,那就打好了!
荆昙心里赌气。
可下一刻就被秦图拉开了,秦图没好气的点了点荆昙的脑门,“你脑子坏了,不会躲吗?”
荆昙委屈的扁扁嘴,哭的更厉害了。
秦图伸出去的食指一顿,抖了抖,缩回来了,改为轻轻拍了拍脑门。
“你们……”赵松海两次失手都是被秦图破坏了,总算是将目光投入到秦图身上了,“大庭广众下拉拉扯扯的,伤风败俗!”
却对抱在一起的徐景昌和华雅视而不见,这样的差别对待让荆昙胸口发堵。
“呵~”秦图冷笑一声,漆黑的凤眸斜睨着赵松海,“又是下跪磕头又是伤风败俗的,解放这么多年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又回到封建社会了,你这么爱逞威风回家和自家人去玩,刚刚不是说了她不是你们赵家人吗,你凭什么对她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