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殿下要将德妃娘娘唯一的遗物送给清裕王做贺礼？不过还是低头应道，“诺。”便慢慢地退了下去。

穆连瑾余光看了一眼黑夜中的身影，一甩宽袖，向寝殿走去。

月光皎皎映人影，摇曳一人难成双。

上花，明日，你便是他人妻。吾之心伤，吾之不愿，可吾只有这样，方能保全你的性命，你莫要怪吾对你的无情。

***

清晨，朱漆圆木支撑的长廊里，一十二位宫娥身穿水红色轻纱宫装，手端清一色的黑底红花高脚碗。碗中盛着新鲜的蜜果：红枣、花生、桂圆、蜜饯...共十二种；一十二位宫娥各端一种，云袖飘飘，整齐有序地进入清华殿中。

此时的清华殿，红绸遍布，一条两米宽的红毯从殿门口一直蔓延到正宫东门，成为紫禁城中一道鲜艳的风景。

清华殿中，红纱轻飘，木架之上，红火的凤袍被支撑起来。锦茜红妆蟒暗花缂金丝双层广绫大袖衫，边缘尽绣鸳鸯石榴图案。胸前以一颗赤金嵌红宝石领扣扣住；外罩一件品红双凤绣云金缨络霞帔，那展翅的凤凰好似要活过来一般。

桃红缎彩绣成双花鸟纹腰封垂下云鹤销金描银十二幅留仙裙，裙上绣出百子百福花样，尾裙长摆拖曳及地三尺许，边缘滚寸长的金丝缀，镶五色米珠，配碧绿同心玉佩一绺。

花钰被人从浴池中搀扶而出，身上只裹三尺红布。待看到此裙时，已是满目惊艳；一时愣在原地，任由众宫娥为她一件一件束装。

穿束不知多久，花钰只觉得身上的重量在一点一点的加重，双腿忍不住地有些发抖。终于，宫娥为她束上了最后一条腰带。

花钰只觉得自己的二尺小腰被生生地勒细了一尺，胸中的一口气，上不来也不敢下去，恐崩坏了腰间金丝双凤带。花钰身旁两边各一宫娥，双双搀扶着她走到梳妆台前。

俨然正坐，花钰只觉腰间勒着慌，只能将腰板挺得笔直。看着台前八盘金饰，花钰瞬间觉得眼前发黑，望着镜中的自己也越来越模糊。唯有头顶不断增加的重量，让她有种自己还活着的意识。

“当真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现在看起来，你倒还有那么几分的贵气。”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带有嘲讽语气的声音让花钰鼻尖微蹙，双眼微睁，一道强烈的光顺势溜进眼底。

花钰下意识地伸手去挡，一动，身上‘玲玲当当’响成一片。花钰被银铃声猛然惊醒，看着镜中的自己，惊艳而又陌生。

乌黑的长发被挽成鸾凤髻，发髻正中戴着联纹珠荷花鸳鸯满池娇分心，两侧佩戴金凤步摇，垂下绞成两股的珍珠珊瑚流苏和碧玺坠角，中心一对赤金鸳鸯左右合抱，明珠翠玉作底，光彩耀目。

眉间用朱笔描绘一朵盛开的百合，分外的娇滴；两边的眼角，用青罗轻点两个小点，宛若美人泪痣般。

“这是、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