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莫悠在病房沙发上睡到自然醒，慵懒地伸了个懒腰，看到外面太阳老高，担心地转头，正见向总裁脸色铁青，似谁欠了他大笔血债。

莫悠火速把毯子叠整齐，忙到病床前，一副乖巧的女佣状。

“你……有什么吩咐？”

“都几点了？你想饿死我？去楼下餐厅亲手给我做早餐！”

口气这么恶劣，是女朋友昨晚没给他电话，倪凌昕没来伺候他喝中药，还是……大姨妈来了？

她愤懑提着化妆包匆匆出门，就见强尼进去。

她聪明地折回门边，就听到房内洗手间的门开阖爆响。

原来，变态总裁也有绅士的一面！如果他逼着她伺候大小便，恐怕她会把他扛去马路上，叫路过的车子挨个撞他一遍。

“叫伊森把昨天那两个蠢货换掉！赵景非太闲才会约她吃饭。一会儿帮我查一下他上司的号码。”

洗手间里传来震耳欲聋的咆哮，近两米高的强尼忙点头应着，“是。”

“赵景非叫人拍那些不入流的照片，是满足变态狂的yy，还是怕莫悠被毁得不够彻底？！”

“伊森说他没有看过那些照片……”

“把那些杂志全部买下来，发照片的记者封杀。”

“是，总裁。”

莫悠靠在门边的墙壁上，忍不住狐疑，娱乐记者有拍她的卧室？他们没钥匙，是怎么进去的？

那边屋里堆着毛绒玩具样品，乱七八糟，好像……卧室阳台上还晾着几件内衣……

听到强尼要出来，她忙沿着走廊离开，却不是去洗漱，而是冲到护士站的电脑前，打开浏览器搜索莫悠，就看到最新的一条。

“昔日女神莫悠因深陷丑闻，落魄开小作坊卖玩具为生，与留守老人和孤儿为伍”。

配图是她挂了小裤裤的卧室阳台，粉的，白的……在落地窗内的夕阳里，花儿一样好看。

房间里还有她堆满桌案的玩具设计书，图纸，凌散的铅笔，以及残值断臂的半成品毛绒玩具，惊悚地狼藉，仿佛一个凶杀现场。

她眼前一阵暗黑，差点被气得厥过去。想到向昊擎刚才的命令，才稳住心神。

好吧，她应该做一顿丰盛的早餐答谢他。

*

莫家晚宴，一家团圆。

奢华的水晶灯下，莫老夫人坐在首位的复古高背椅上，视线冷扫偷觑手机的翟子渊，眼神复杂，当着向绍诩的面，终是没提温小柔。

莫琳在翟子渊对面，一袭宝蓝礼服裙，浓妆冷艳清锐，腮畔的玫瑰金菱形耳坠，尖锐时尚，似要刺进人心里。她成功顶替莫铭，升任集团副总，眉眼里是踌躇满志的骄傲。

“绍诩，你正儿八经地坐着，和悠悠还是蛮般配的。”

向绍诩优雅切着盘子里的牛排，哭笑不得，“我什么时候不正儿八经了？”

莫琳嗤笑，刚要打趣，就被母亲的几声咳嗽制止。

她悻悻端起红酒想喝，看了眼莫悠的手腕，终是想到三年前浴缸里的鲜红的血，转头叫女佣给她换橙汁。

莫悠手上一直在忙，盘子里的食物却几乎没有少。

她一回来，大妈似生怕她这滞销货卖不出去，逼她换了一身剔透的水蓝真丝礼服裙。

挽起长发，肩背脖颈都露着，胸部以下是大片镂空的花纹，餐厅里空调开到26度，她还是冷。

楚金从斜对面投来的眼神，更似一道绳索，让她羞耻地生不如死。

活活冻透了心，整个人渐渐麻木，羞耻也提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