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姐穿的透纱轻薄的衣服，徐娘半老的脸色有几道深深的皱纹，加上艳丽的妆容，一股浓厚的风尘气扑面而来。

“既然你们进了这里，就不要想着出去，好好替老娘做事，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们。”红姐一上来就是霸气的宣言，身后的赖麻子也紧跟着拿出了四张纸，分被塞进了她们几个的手里。

看着纸上硕大的“卖身契”三个字，沈青绾的心一沉，赶紧阻止旁边的三人，“别签！这是卖身契！”

小桑听到之后，讶异的看向沈青绾，再看看红姐，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而林艳和林巧姐妹像提前知道了些什么，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按下了手印。

小桑急了，她想把林家姐妹的纸张夺过去撕掉，但是赖麻子却眼疾手快的把卖身契抢了过去，还踹了小桑一脚：“呸，贱蹄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沈青绾把小桑扶了起来，怒视着赖麻子：“你凭什么打人！”

赖麻子啐了一口，狞笑道：“你们以为自己是什么人，进了咱们迎春阁就别想再出去，别以为自己是什么千金小姐，都给我老实点！”

红姐看沈青绾和小桑不听话，使了个眼色，让打手把人摁着，强行把手印按了上去。

这时候林家姐妹居然还在旁边幸灾乐祸：“你们要是学咱们早把手印按了，也用不着吃这种苦不是。”

“行了，剩下的赖麻子你自己看着办，最好调教出一两个能用的人出来，我这钱可不是白花的。”说罢，红姐施施然离去。

“都给我乖乖听话，不然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赖麻子甩了甩手上的卖身契威胁着，“待会有人来调教你们，学的好的自然有赏，学不会的就只能干下等的活，你们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说完，他特意拿卖身契在沈青绾的脸上拍了几下。这四个人中，很明显沈青绾是最刺头的那一个，赖麻子这算是盯上她了。

很快，一位年过半百的嬷嬷来教她们礼仪，说话走路的仪态都要重新学习，只要谁动作做不规范，嬷嬷手里的鞭子就抽了过来，林家姐妹身子不灵活，为此被打了好几次。

折腾到了晚上，她们被关在一个小房间里，外头还有打手守着。

没了外人，小桑忍不住责怪林家姐妹：“你们明明知道那是卖身契，这里是窑子，为什么还要签啊？”

“声音小点吧。”沈青绾瘫倒在床上，累的一个手指头都不想动，“林艳、林巧，你们早就知道这里是窑子对吗？”

沈青绾这会回过味来才意识到了不对劲，林家姐妹表现的太从容，跟她和小桑完全是两个模样。

“知道了又怎么样？”林艳嘲讽的看着沈青绾，毫不在意的说道，“这里有什么不好，吃得好穿得好，而且还有人伺候。总比在外面吃不饱饭，穿不起衣服，连个落脚地都没有要强的多吧！”

沈青绾知道这两人是典型的好吃懒做还好高骛远，穷乡僻壤出来的，也没什么见识。这辈子能混上口饭吃，已经是很难得了。

礼义廉耻？呵呵，能吃还是能喝呀。

小桑却是不乐意的，她背过身去，嘟囔道：“早知道这样，我宁愿去大户人家卖身当丫鬟，怎么都比现在好。”

卖身契都已经签了，她们只能先周旋着，再想办法逃出来。

于是这几天沈青绾安分守己，只在小院子里活动，瞧都不往外头瞧上一眼，看上去像是认了命。

几天后，嬷嬷对学的有模有样的沈青绾和小桑说道：“行了，你们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准备接客！”

沈青绾和小桑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惶恐还有不甘心。

林家姐妹不乐意了，吊着眉梢争辩道：“为什么她们能接客，我们还要训练？凭什么啊！”林巧眼神跟铁钩子似的，狠狠的剐了小桑一眼。

林巧也跟着附和：“是啊，咱们姐妹哪点比她们差？”

她们的敌意都聚集在了小桑的身上，沈青绾猜测，这是因为她们是同村出来的缘故，小桑做事样样都比她们强，林家姐妹的自尊心可不就被踩在地上碾压么。

嬷嬷对林家姐妹可没有好脸色，她一鞭子下去打在了两人的手臂上，疼的她们立马跟鹌鹑似的缩在一块，顶撞的话是再也不敢讲了。

“怎么的？你们要长的漂亮，老娘早就让你们出去接客了，认清楚自己的位置，以后不管是接客还是做奴婢都机灵着点，别再好吃懒做！”

嬷嬷的话谁都不敢反驳，提点完林家姐妹之后，她就把人带出去训练了，留小桑和沈青绾在屋子里休息。

沈青绾缩在角落里不说话，她失神的盯着地板上的一点，不知道神游到了哪里去。

“青绾？你想不想逃出去？”小桑鼓起勇气坐到了她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