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妈进客厅通报,“外面有一位姓贺的女士,自称是沐小姐的舅妈。让她进来吗?”
沐安晚笑里藏刀回答,“王妈你出去问她,我只有一个将我扫地出门的舅妈,那个人是她吗?”
王妈一脸惊愕,“你舅妈如此狠心对你?”
可这么出去问人,很没礼貌的样子。
王妈迟疑的留在厅内。
盛安景看热闹不嫌事大,“去传话吧,客人的需求,我们不能无视。”
王妈唇角抽搐了两秒,忽然就很想骂他。
先生这嘴巴贱的哟,凭实力单身很光荣?
但凡是个解风情的君子,这会儿不是应该和颜悦色的安慰沐小姐一下?
他不帮忙就算了,反而在落井下石。
王妈出去传话,可贺兰的厚颜无耻也不是盖的。
她直接越过王妈,小跑进来,一脸的痛心疾首,“愿愿,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舅妈是看出盛先生对你印象不差,才违心赶你走,让你跟他朝夕相处。我这么用心良苦,你难道还看不出来?”
沐安晚与兴致勃勃旁观的男人对视。
前者:一山还比一山高,我这个舅妈,睁眼说瞎话的功夫更胜你一筹。
后者:要不,我去跟她取个经?
王妈干咳,摧毁这对男女眼神里流转的戏谑暗流。
“舅妈,这次让我回去,你下次会不会再赶我走?”沐安晚的眉宇拧紧,眼神惶然。
“不会,舅妈都说了,昨晚不是真的赶你走,是要磨练你。不这样子,怎么试得出盛先生对你有情有义,还亲自送你去上学?”贺兰说得有多慈爱,盯着盛安景的目光就有多火辣。
仿佛他已经是她的女婿,此生非高青月不娶。
“有舅妈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沐安晚眉飞色舞,上楼收拾行李。
所谓的行李,是她用塑料袋里三层外三层套着的破烂黑布鞋。
宋昕言送给她的这份心意,她会珍藏到死。
她下楼时,盛安景拉住她黑漆漆的猪蹄爪子。
男人淡笑低语,像极了情人之间的耳鬓厮磨,“告诉我,你刚才装出害怕表情的时候,脑子里又在盘算什么?”
“不告诉你。”少女笑声如银铃,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
局促坐在沙发上的贺兰,看在眼里,这两人明明就是在打情骂俏啊。
施愿才是潜力股,钓的凯子一个比一个厉害!
若非青月放学回来,说在学校看见盛安景为施愿交学费,贺兰差点儿就要失去她这块通往豪门大路的踏脚石了。
贺兰得替女儿争取盛安景,故而热情邀约,“盛先生贵人事忙,还为愿愿劳累奔波。我们全家感激您,如果不嫌弃,方便去寒舍吃顿粗茶淡饭吗?”
“高太太也说了,我很忙。为你的外甥女跑腿,已经费去我这把老骨头的半条命。你让我再奔波一次,想让我彻底的瘫痪吗?”盛安景四两拨千斤的回绝。
贺兰被堵得笑容僵住,又立即打圆场,“来日方长,吃饭的事不急。”
她带着沐安晚回家,小气的坐公车。
对于这个自家有跑车,却不肯开来接自己的抠门女人,沐安晚自然不会让她称心如意。
为老人让座的庞然少女,单手握着贺兰座位旁边的把手。
司机每停一次车,‘措手不及’的沐安晚便压向贺兰一次。
公车只坐了十分钟,贺兰已被压得鼻青脸肿,苦不堪言。
这买跌倒酒的钱,可是直线攀升啊。
她没辙,黑着保养得体的面容,带沐安晚去坐计程车。
美滋滋躺在柔软的后座上,沐安晚悠哉的吹起空调。
夺走施家全部财产的小气老女人,早这么做不就行了?
“舅妈啊,我心情好,给你唱一首歌啊。”沐安晚的恶趣心理又开始滋生。
“随便你。”贺兰脸疼得厉害,没空搭理她。
谁知道,沐安晚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她都能养出比常人多几倍的肉,吼出来的音量,自然也是旁人的好几倍。
一时间,整个车厢都是少女跑调的鬼哭狼嚎。
她的肺活量极大,唱得丝毫不停歇,盖过了贺兰跟司机大叔的呵斥制止。
大叔开车走的时候,嘴角挂着血。
颤巍巍扶着路边小树的贺兰,也在深深的怀疑人生。
她上辈子杀施愿的父母了?需要听这丫头杀猪般的声音荼毒半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