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隔音效果太好,贺之蓝并不能听清他们到底在争吵些什么,却隐约有种不好的感觉。
余温跟着贺江淮跟了五年,清楚贺江淮的性子,而贺江淮也比较器重余温这个助理,所以他们两个人吵起来,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若真吵起来了,那一定是不得了的大事。
贺之蓝刚想敲门,却被人捂住口鼻,刺鼻的气味进入鼻腔,贺之蓝失去意识之前,觉得自己这次,当真是死定了。
在异国他乡,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被人弄昏。
她的这辈子,恐怕就到此为止了。
——
贺江淮已经不想跟余温再继续争吵下去了。
“好,余温,你要做什么就去做,有什么想法我也不会否认,我们各退一步。”
余温低着头,对贺江淮道歉:“对不起,贺总。”
贺江淮摆手,没说什么,拉开门,想要去叫贺之蓝去吃饭。
敲门无人应之后,贺江淮又打了贺之蓝的手机。
再怎么困,也不至于睡得手机铃声都听不到。
“你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The……”
贺江淮挂了电话。
贺之蓝的手机,一下飞机就开机了,按理说是不可能关机的。
“贺总,怎么了?”余温看贺江淮皱眉,望着手机发呆,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贺江淮很少这样的。
“去前台,查监控。”
不查还好,一查就发现贺之蓝被别人带走了。
贺江淮没好气地向余温低吼了一句:“找得什么酒店?!”
说着,又对前台说:“I seriously doubt the safety of your hotel.(我严重怀疑你们这家酒店的安全问题)”
前台连连道歉,连忙联系了警察。
在警察到来后,贺江淮说明了自己的身份:“We are Chinese.From China He Jiang Huai.And my Assistant Yu Wen.(我们是中国人,来自中国的贺江淮,以及我的助理余温)”
说明了一切之后,贺江淮只觉得头疼。
贺之蓝的英语一向不好,又在监狱里待了三年,估计早就忘得一干二净。
就算没出事,也找不到酒店的地址回来。
贺之蓝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是不可能与人结仇的。
那就只剩下了一种可能——
陈白尽。
贺江淮回到房间,拿出电脑,给陈白尽打视频。
陈白尽打着哈欠,说:“哥,注意时差好不好。现在是凌晨,凌晨好吧!你这是扰人清梦。”
“你是不是对她下手了?”贺江淮没时间理会陈白尽。
“对谁?”陈白尽懵了。
“久久。”
“我怎么可能啊。”陈白尽觉得冤枉,“我再不喜欢她,也答应了你不要动她,我有必要吗!”
陈白尽突然明白了什么,清醒了不少,问贺江淮:“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失踪了。”
陈白尽觉得脑子嘭地一下炸开了。
贺之蓝居然失踪了?
“她在国外不可能有仇人,那几个人还被我囚禁。”贺江淮双手撑着桌子,似乎下一刻就会承受不住倒在地上。
“哥,你别担心。”陈白尽这下是真的清醒了,“我让那边的人帮忙找找。如果是‘那个人’的话……贺之蓝恐怕凶多吉少。”
“我知道。”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如此担心。
贺江淮合上电脑,断了视频通话。
这般来者不善,给足了贺江淮下马威。
再加上,如果这次合作黄了,短期内,贺家肯定会收到打压。
真是一步好棋。
“贺总,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贺江淮心里烦闷得很,“就得看看这些警察给不给力了。”
他们在明。
“那个人”在暗。
真算计起来,输的,是贺江淮没错了。
“贺总,”余温想了想,问他,“会不会是周邵?”
“周邵?”那个缠着贺之蓝的周邵。
“不可能的。”贺江淮很快否认,“周邵现在应该还在医院,是没有可能到这里的。”
出现在这里的可能性,是真的不大。
陈白尽找得警察很快过来联系贺江淮。
贺江淮说:“我希望,你们能够和陈白尽一样,不要让我失望。”
这些警察都明白贺江淮话里的意思。
警察查着监控录像,最后跟着嫌疑犯到了一处废弃工厂,却没有一个人的影子。
贺之蓝手机上的定位追踪系统用不上,因为贺之蓝根本没有带手机出门。
余温看着手机里合作方发过来的消息,不知道该不该给贺江淮看。
贺江淮看出端倪,问他:“怎么了?”
余温认命般地复述:“合作方说,小姐一来这里就失踪,是不幸的预兆,若是同贺家合作下去,定不会……定不会有什么好处。”
贺江淮的太阳穴突突突跳个不停。
“那我还想知道他们怎么会知道我带了久久过来!”贺江淮气不打一处来,火气大得很,“更怎么知道久久失踪的事!”
“警察都这么没用吗?!”说到最后,有些愤恨的感觉。
除了“那个人”,贺江淮找不到任何合理的解释。
这不是在云城。
若是在云城,贺江淮定能用最短的时间,把贺之蓝找到。
但那也是在云城。
出了云城,贺江淮这个人根本不算什么。贺江淮一向懂得这个道理。
余温自知不能往枪口上撞,站在贺江淮的身后保持沉默。
陈白尽打电话过来的时候,贺之蓝还是下落不明。
“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吗?”
贺江淮沉默了。
代替了所有的回答。
“他妈的……老子再去逼问逼问把白昼!老子就不信她不说!”
“白昼是‘那个人’的心腹。白昼若是能轻易出卖他,我们又何必折腾到现在?”
“那现在怎么看?”
“看这里的警察给不给力了。”
事到如今,等待,是唯一的方法。
没过多久,警察找到了贺江淮,递给贺江淮了一个信封。
中国式信封。
信封很大,像是放录取通知书的信封。
可是却只写了英文——from Lin。里面的信却是中文。
警察觉得可疑,就带了回来。
贺江淮拆开,才发现里面也有一个小小的信封。
这才是信封。
信封上,只有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