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生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这样的不公平,这样艰难的生活。
硬了为了小团子一声不吭的活着,忍气吞声的过着不如猪狗的生活。
“他们,从来都没有提过想要给你请个郎中吗?”小篱实在是忍不住了。
“没。”简单的一个字,再也没有答话。
小篱知道,陈生的爹娘在陈生的心里是不能触碰的伤痛。
便没有再追问。
看着眼前这个被亲人抛弃,压榨,屈辱活着的男人,小篱心里一阵心疼,眼泪止不住的掉下来,蛰到褥疮上。
许是有些疼,陈生浑身颤抖着,紧咬着嘴唇。
小篱趁着陈生还没有回头,赶紧把眼泪擦掉,她明白,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眼泪从来都没有意义。
又一路小跑的去换了一盆热水回来。
陈生一米八九的大高个子,俩条腿也是长的很,如今硬梆梆的横亘在炕上,瞧着就没有丝毫的生机。
小篱用手指轻轻的捏着陈生的俩条腿。
“疼吗?”小篱问道。
“不疼,早就没有知觉了的。”陈生有些无奈。
“嗯。”小篱话没有再多说,手上的动作却加快了,上上下下的忙活着。
这样的伤腿要先找到它有反应的位置,只要有反应,神经就都还是好的,治疗自然就更加的有希望。
可是摁了半天,陈生面色平静,丝毫没有疼痛感。
“如果能够每日按照穴位陈生的俩腿按摩,说不定能出现转机。”小篱这样想着。
“后面也得擦擦哈。”擦完了腿,小篱又对着陈生说道。
“嗯。”陈生闷闷的回道。
小篱的鼻尖儿又是一酸,自己上一辈子什么样的苦没有吃过,什么样的罪没有受过。
偏偏在这样的环境里,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心里实在是难过的紧,恨不得躺在这里一动不动的人是自己。
“我们翻过去哈,你看看能不能使上劲。”
便卯足了劲抱住男人的腰,男人右手摁着炕上用力,终于翻过身来。
小篱一用力,再被男人翻身的力量一甩,整个人都趴在了男人的后背上。
这个不雅的姿势让她有些难为情,这时候听到男人的闷哼声。
她赶紧爬起来查看是不是自己把陈生压到了。
没想到这一看,反到让自己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陈生的后背上被密密麻麻的褥疮铺满了,甚至能清晰的看见某处有着蛆虫蠕动在那里。
因为陈生平日子多数都是躺着的,做起来也是靠着墙壁,所以平时是看不见陈生的后背的。
小篱看着眼前的场景,一时间冷汗顺着的额头就下来了。
死死的盯着那一片蠕动着蛆虫的腐肉:“你.......你为什么一直瞒着我?!”
陈生背对着她,看不到陈生的眼睛和面目表情,只能感觉到这个男人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小篱压下胃里的翻滚,赶紧跑到灶台旁边找了一块铁块,又重新起了火。
把铁块烧的红红的。
“你要是疼,你就喊出来,你的后背已经是招了蛆虫,再不治疗,怕是不行了。”小篱絮絮叨叨的说着。
“嗯。”许久过去,陈生才回了一句。
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治疗过伤口了,小篱也不知道陈生能不能顶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