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死路

作者:唐银|发布时间:2019-11-20 00:00:39|字数:3213

  绫罗咬着坚果,因为坚果的外壳坚硬,吃的她费牙,她隔着脸蛋子摸了摸后槽牙,想到了当初退牙的痛苦,知道自己已经过了退牙的年纪,于是去外头捡了一块石头,蹲在地上吃一个砸一个。

  老嬷嬷躺在床上,因为绫罗“重得恩宠”所以对她是十分宽容,躺着的时候脸上也带着笑容。

  绫罗将一颗砸开的松子扔进嘴里,大中午的谁都是要吃饭的,老嬷嬷不知道吃了没有,绫罗想应该是没吃,因为她咸吃萝卜淡操心,操心操的嘴疼。

  老嬷嬷一睁开,正好见到了正在看着自己的绫罗,她看着绫罗,半晌没说话。

  再厉害的分身是坚持不了多长时间的,沈靖宇这几天把自己锁进了房中,绫罗自从那回宴会之后又过了几天,她就突然不大会笑了。走动也不愿意,就连说话也是问了好几遍她才回答一句,回答的也是十分简短,每天只是眼神木然的盯着前方。

  太医用药并不见效,他一直把她当成心尖上的人看,日复一日的看着绫罗越来越瘦,摸起来也轻薄的仿佛要随时消失一样。

  就在他为绫罗求医问药的时候,绫罗却突然消失了。沈靖宇慌了神,将皇宫翻了天,又张出了告示,而绫罗却仿佛真的消失了,消失的干干净净查不到任何的痕迹。

  就在前几天,花园的池水中多了一具尸体,尸体已经泡的看不出人形,但是看身上的衣服,发饰,就连青屏看了,也流着眼泪说是绫罗的尸身。

  哀乐奏起,沈靖宇没有上朝,木然的站着,绫罗葬礼的这一天下雪了,雪没有很大,只有薄薄的一层,落在人身上很快就化成了水,只在衣襟上留下一丝水渍。

  他再一次恐惧了,心里空空落落,因为站的太久身体僵硬,他还没死,还能感觉得到寒冷,还能感觉得到身体的疲惫,可是心里很空,他知道自己抬起头就是阴暗的天空,看的道雪花落在衣服上逐渐融化。

  身边的人都在绕着自己走,为什么?他哭不出,因为他知道自己还活着,可他毫无安身之处,也没有真心愿意听他哭诉的人。

  他想,绫罗只能看出大致的面容,万蓁后面也是那个样子,活蹦乱跳的人,现在躺在棺椁里,就那样的躺着和睡着了一样,或许是太累睡着了就被人认为是死了呢。

  他踉跄着向前走了一步,听到了自己膝盖摩擦的声音,听到了衣料的摩擦声,他低声问道:“我是不是也死了?”

  没人回答他,过了一会他听到身边的内侍带着哭腔:“陛下,您······”

  他继续向前走着,因为专心的走,所以听不到身后人的说话声。

  这是他第二次向棺椁里面看去,脑子想着绫罗的面容,绫罗和万蓁的容貌在他脑海里浮现,最后却看到了在棺材里泡的不成人形的面容。

  他抚摸着棺材边冰冷的金色雕纹,忽然眼角溢出了一滴泪。他想,万蓁当初也没有那个样子,直到万蓁进了棺椁,合上棺盖,她也是美丽的。

  他将自己关进了房中,不在吃饭,太后站在门前无论如何的好言相劝,他却也不理,看着端进去的饭被原封不动的送了出来,太后不得不和去跟国师商量对策。

  国师玉手正在看着一道符咒,符咒整张纸红的像血,他的手指白的像玉。太后看着跪着墨染,饶是她年过半百,还是被他身上的一身血惊到了。

  她仰起脸,看着国师手里血红的符咒,突然明白了什么,满屋都是血腥气,她问道:“陛下自从那个妖女以后,已经还几天不用膳食了,这可如何是好?”

  国师手里将血红的符放到一个放着沾血的托盘上,说道:“你当初只是要我送走那个查不出命格的妖女,接下来的事情可不关我的事。”

  太后看他洗了手,皱着眉头看到面色苍白如纸的墨染,说道:“已经这样了,不如我帮你将他处置了?”

  “不必。”白景云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拿着布擦了擦手说道:“太后培养一个傀儡而已,再培养一个就是了,何必过来问我。”

  “你胡说!再怎么样他也是我亲生的儿子,我怎能看着他······”

  白景云一摇头,对着太后说道:“我现在已经感觉到璃国岌岌可危,是留,是走还是请太后快些下决定。”

  太后得不到办法,冷笑一声:“呵!再怎么样,他也是哀家的儿子,哀家可不会轻易放弃的。”说完便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墨染颤抖着身体,鲜血不断的留在地上,已经气若游丝。

  白云景慢慢的走到他的面前,扔给他一个白色的瓷瓶说道:“吃了。”

  墨染拿了几次,才将瓷瓶拿起打开,仰起头将里面的药水喝净,喝完后他仿佛恢复了一些体力,他撕下一块布条,将伤口缠住,从喉咙中发出了一声痛苦的闷哼。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剥你的皮,而不是别人的吗?”白云景拿起带血的尖刀,尖刀的光下泛起红色的寒光,未等墨染回答,他便继续说道:“因为你和我是完全相反的命格。人的命格是不可以算的,因为本来可能会有不同的命格,可一旦算了就会成为那个人一生的命格。”

  用方才擦手的布将尖刀擦了个干净,在寒光下,他继续说道:“我比较好奇,和我完全命格不同的人会是如何过完这一生,所以我养了你。”

  墨染默默的听完白景云的话,每每被切下一块皮,白景云都会和他说一段话。话中的恐怖意味令人毛骨悚然,可他也是差点死过去的人了,所以做不出任何表情。

  白景云端着那个托盘走了出去。接下来的几个月里,他会一直待在这个房间,直到伤口恢复的差不多。

  白景云是真的疯子,而这个疯子只有墨染知道,只给墨染看。所以有时他甚至有一点开心,因为自己知道白景云背地里的模样。而旁人即便看到了,也不会比自己清楚更多。

  门被锁住了,只有送饭的时候会打开,没有人伺候墨染,所以他拖着身体,自己往炉子里面添煤块,有了煤炭,他这几个月就不至于会冻死。

  墨染坐在床帐中,白景云是料定了自己不会自杀。他笑了笑,觉得自己是被白景云拿住了。

  直到有了一丝春天的气息,墨染才从房间中被放了出来,许久不见阳光,他的身体有了一丝病态的苍白,不料在这短短的几个月中,外面已经变了天。

  太后没有熬过今年的冬天,至于怎么死了,大家心知肚明,但是没有一个人敢说。

  沈靖宇拿回兵权后就跟发了疯一样的钻研政事,后宫即便去,也只是去邱妙儿的那边,邱妙儿终于如愿以偿获得了专宠。

  走过转角,他看到了白景云,自从太后没了以后,白景云的日子也没有以前好过了的,他正在对着棋牌用劲,看到墨染,他微笑道:“和我下盘棋。”

  “真狠啊,自己母亲都下的了手。”白景云放下一颗黑子,继续说道:“这个宫中,我看越来越没有人情味了。”

  墨染下了一颗白子说道:“天家本应如此,太后掌管多年,是应该如此了。”

  “是了是了,你看看我这棋子,以前是墨玉和和田白玉做的,现在也成了普通的了。不过,陛下一日还在,身为臣子就不能走。”

  墨染又下了一颗白子,专心下棋没有再说话。

  沈靖宇一心扑在朝廷上,邱妙儿端着一碗参汤来看他,美滋滋的告诉沈靖宇自己有喜了。

  这可是沈靖宇的第一个孩子,可是沈靖宇并不见喜色,仍是看着手中的竹简,挥手将邱妙儿撵了出去。

  邱妙儿也不生气,因为陛下因为绫罗的事情后一直如此,后宫去的最多的也是自己这里,这不就很好,即便被念出来,自己还是最受宠的,只要肚子里面是一位小皇子,此生此世荣华富贵享之不尽,用之不完。

  扶了扶头上的珠翠,她路过绫罗曾经的露渔阁,想了想还是走了进去。

  露渔阁并无变化,只是疏于打扫,上面落了一层灰。她捂着自己的口鼻,皱着眉头看着屋里的东西。陛下似乎是有意忘记露渔阁这一处地方,从不叫人打扫,也从不进来看一看。

  玉锦给邱妙儿披上了一件披风说道:“娘娘,露渔阁许久无人打扫,您可当心些。”

  邱妙儿皱着眉头道:“唉,当初她伺候我伺候的也算尽心,未曾想落得个那样的下场,她要是一直安安心心本本分分的伺候我,说不定我也能给她找个侍卫早日让她成婚,总不会像现在这样。”

  玉锦忙道:“娘娘说的是,娘娘宅心仁厚真是菩萨心肠。”

  邱妙儿挥了挥手帕道:“自寻死路,唉,快走吧,呛死人了。以后别再路过这里了,本宫总觉得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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