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听到这里,李汜容哪里还会不明白:“阿味果然是我寻找多年的救命恩人!”
不对!不对!余味觉得不对:“夏叔,我为何不记得这件事?娘刚将金手镯给我,又怎会在四岁时便带着?”
“说来是老奴的错,姑娘那时在河边救人,受凉生了一场大病,病好之后忘记许多事,连救人之事一并忘却,老奴以为不是大事未再提起。”
若非管家夏叔今天被问起,不一定会想起这件事,更不一定会说出来。
难怪余味无甚五岁之前的记忆,原是生一场大病后失忆了:“原来如此,金手镯又是怎么一回事?”
事实胜于雄辩,赵玲珑取出另一个小枫叶纹金手镯:“你外婆生前曾命人打了两个金手镯,一只给阿味满月之礼,另一只是阿味出嫁之礼。”
一大一小两个枫叶纹金手镯,分别装在两个木锦盒之中。
除了大小之外,再无其他不同。
她的外婆许久以前便逝去,她对外婆的记忆并不多,自然不知有两个金手镯。
关于金手镯,余味还剩最后一个问题:“锦城并无枫树,外婆为何命人将枫叶刻在手镯上?”
“枫叶是你外婆生前最喜欢的植物,花语是人要有坚毅的精神,她希望阿味永远保持坚毅的精神,拥有一个美好的人生。”
亲人已逝,赵玲珑能做的事,只有说出这层深意。
金手镯竟有这层深意?余味总感觉这件事,不像是出自外婆之手,而是像出自外公之手:“外婆素来重男轻女,怎会送这份礼物?”
闻言,赵玲珑笑得有些苦涩:“你外婆是刀子嘴,豆腐心罢了,嘴上嫌弃阿味是女子,心里还是很关心你。”
一个已故之人,余味无意计较太多:“原来如此。”
“从阿味出生到四岁前,一直都戴着金手镯,随着阿味渐渐长大,戴不了小手镯,我才帮阿味拿下来,又怕睹物思人便收起来。”
陷在回忆里不能自拔,赵玲珑双眼发红,隐约有泪光,诚然是思念已逝亲人。
而余长庚站在旁边,给自家夫人一个怀抱,以作无声的安慰。
遭了!她好似要将她娘惹哭了,若她爹等会找她算账,怎么办?
惹不起,她还哄不了?余味做出一个很大胆的决定:“娘,我们几个突然很想吃红枣糕,娘去厨房做一点可好?”
眼看着赵玲珑快要哭,此刻非但不难过,还非常开心激动:“红枣糕?我这就去做!”
“我们什么时候想吃红枣糕?老夫根本没……”
未等余长庚把话说完,就被人捂住嘴巴,剩下那些话都被梗在喉咙李。
动作如此迅速之人,非李汜容莫属,小声的道歉道:“余叔叔,得罪了。”
说话说一半,赵玲珑心生疑惑:“没什么?”
为了哄娘亲大人开心,余味只有选择坑爹了:“爹说早餐没吃饱,要吃很多块红枣糕才够。”
“早说啊!我一定做很多红枣糕,保准你们吃个够!”赵玲珑便向厨房的方向走去,高兴得连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等到未来岳母走远,李汜容才松开手,立刻低下头来道歉:“余叔叔,抱歉。”
气得余长庚的老顽童脾气冒上来:“前天吃夫人做的面条是拉肚子,昨天吃的红豆糕是肚子痛,你娘什么厨艺,你不知道吗?”
黑暗料理的水准,余味素来清楚这个事实:“嗯,娘刚才有些难过,我又不愿娘继续难过,只好坑了爹一回。”
“有你这样坑爹的吗?未来女婿快来评评理!”
红枣是余长庚最爱吃的食物,就怕经过这次红枣糕一事,对红枣与红枣糕产生阴影。
帮未来岳父?帮未来夫人?
这个选择好似是问,夫人与娘亲同时掉进水里,你要救谁?一样难的选择。
请恕李汜容帮亲不帮理:“我以为阿味做得很对,我们都不想赵姨难过的用心,余叔叔想必能够理解。”
成亲十几载,余长庚对待感情如初,很关心自家夫人:“那倒是,阿味下回哄你娘高兴,能否换个方式?老夫委实不想再拉肚子。”
身为这个家的一份子,余味有义务维持家的氛围:“不能,娘只对下厨感兴趣,为了哄娘开心,只好委屈爹一下。”
说得很有道理,余长庚无力反驳:“……”
看着这父女俩的相处,李汜容竟想象着未来的日子,与余味生儿育女的美好未来。
趁着自家夫人还未做好红枣糕,余长庚果断找机会开溜,就是不想吃红枣糕,更不想因此拉肚子。
至于余味与李汜容,亦是有样学样,出门躲避红枣糕。
街上人来人往,李汜容主动牵手,以免人多失散:“阿味,我们去哪里?”
春季的天气最是易变,出门时还是阴天,这会已下起毛毛细雨,惊得路上行人纷纷找地方避雨。
“下雨了,我们先找地方避雨……那里有一个避雨亭!”
雨势不太大,余味并不喜欢淋雨,牵着心上人往避雨亭飞奔而去。
心上人跑在前面,李汜容一直注视着那个身影,不自觉扬起一抹笑容,连到了避雨亭都浑然不知。
待余味快速拂去身上的雨水,又看见李汜容正在发愣,贴心拿出手帕为此人擦去脸上雨水。
被人温柔以待,李汜容心中甜蜜更甚:“阿味,你真好。”
就算余味的性情再是淡定,却无法在心上人面前表现淡定,就想转移话题来避免害羞:“嗯,不知这场雨,会下到几时?”
何时停雨并不重要,李汜容很是享受这一刻的两人时光:“不知,总会有雨停的时候。”
一时之间,相看两无言。
还是余味一个喷嚏,打破这份的美好。
见状,李汜容将余味搂进怀里,以此来温暖心上人:“阿味小心着凉。”
身上所有寒意随之消散,余味心中无比温暖,忍不住伸手回抱:“嗯!”
“阿味从前便救了我,长大后又救了我数次,我当初选择以身相许,真是最正确的事!”
今天寻到真正的救命恩人,李汜容解开年幼时的心结,还很庆幸没有错过心上人。
救同一个人那么多次,余味着实意想不到,忍不住调侃道:“看来,我是阿汜命中注定的救星。”
命中注定的救星,李汜容很同意这个说法:“是,我今后去哪里都要带着阿味,指不定能继续享受美救英雄的趣味。”
美救英雄,余味没少做,每次所救都是同一个人,想来亦是很有缘分。
春雨绵绵如花针,避雨亭中有一对璧人相互拥抱,彼此脸上均带有灿烂的笑容,好似为这个季节增添一丝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