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男人操着一口熟练的景国话询问纪臻。
纪臻喘息着,他很想说话,可是铺天盖地的疲倦和疼痛纠缠着她。
眼皮在打架,口袋里的手机还在响,她却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救她的一个女生掏出手机,接起了电话的。
电话是云溪打来的。
她这几天都在纠结和乔易的事情。
之前在学校里的时候,她一直在暗恋宁渊。
后来宁渊进了部队,云溪才发发现自己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喜欢宁渊。
那种喜欢大概是崇拜吧。
可是乔易不一样。
因为霍昔年的关系,云溪和乔易也是从小就认识。
是什么时候察觉到乔易有那个意思,云溪已经忘记了。
但是每每想到这件事情,云溪就忍不住脸红心跳。
她并不知道纪臻来澳洲的事情,今天正好有时间,便直接打给纪臻想着约出去谈谈心。
“臻臻,出来玩呗?”
可是电话那边传来一个陌生女子的声音。
听完对方的话,云溪的脸色立刻沉了下去。
她豁然从沙发上站起来。
“你说什么?”
挂断电话,云溪立刻拨通了乔易的电话。
“喂,你赶紧给霍昔年打电话。
纪臻出事了。”
霍昔年刚刚下班准备给纪臻打电话,纪臻离开已经好几天了。
只是偶尔能抽出时间聊一下。
他几乎每天都是凌晨一点之后才睡下。
工作忙是一回事,但是他也不会忽视了纪臻。
只是今天还没等他拿手机,越洋电话就打了进来。
霍昔年还激动了一下,毕竟纪臻从来不会主动打电话给他。
结果手机拿起来一看竟然是乔易。
霍昔年左手揉揉眉心,右手拿着手机。
“什么事?”
“夫人出事了。”
乔易一句话,便让自持冷静的霍昔年瞬间变了脸色,一双墨色的眼睛染上里厉色。
“怎么回事?”
“云溪恰巧打电话找夫人出去玩,结果听到斗殴的声音。
应该是伤得不轻,澳洲环保局的事情我先放了下来,现在正准备赶往夫人在的医院。
先生,您看?”
在纪臻的事情上,乔易无疑是最了解霍昔年的人。
如果在纪臻的事情上他不告诉霍昔年,之后再让霍昔年知道了,他们也要跟着受罚了。
况且换位思考一下,如果现在躺在医院的是云溪。别说是跨过,就是爬他也要先爬去医院。
霍昔年已经飞快的套上了外衣,拿着手机的手一直没放。
“你等等。”
霍昔年按下了房间的内线电话,电话里传来乔叔的声音。
“先生,有什么吩咐吗?”
“乔叔,准备一下,我要立刻飞往澳洲。”
“好的,先生。”
霍昔年套上衣服,整理了一下桌子上的资料。
一边低声问乔易。
“你离医院还要多远?”
“大概二十分钟的车程。”
“在开车吗?”
“我叫了司机。”
“那别挂断,保持通话。”
“……
好的。”
乔易知道,霍昔年的声音听着冷静,实际上这人估计快要急疯了。
他低声催促前面的司机。
“麻烦再开快点。”
二十分钟的车程愣是被缩短成十分钟。
乔易径自走进急诊室。
问了一下值班的医生,纪臻已经被送进病房了。
“医生,纪小姐的情况怎么样?”
“头上的伤已经做了处理。
轻微的脑震荡,手臂只是皮外伤,没伤到骨头。
只是病人还在昏迷中。
病人之前脑袋受过伤,现在又受到重创,等醒了再做具体的检查。
如果没猜错的话,病人患有严重的发作性嗜睡症。
目前的情况并不好,我们不能控制她什么时候清醒。”
乔易听得冷汗直流。
电话里传来霍昔年冰冷的生意。
“不能确定她什么时候清醒?”
乔易身边的医生被霍昔年阴冷狠毒的声音吓了一跳。
不敢再多说话。
“照顾好纪臻,我大概明天七点多到澳洲。”
乔易拿着挂断的电话,进了病房。
纪臻乖乖的躺在床上,眉头紧紧的皱着,应该是很不舒服。
却一直没有苏醒的迹象。
乔易心底思量一番,立刻派人去调查了今天发生的一切。
他这次来澳洲是为了跟澳洲这边的政府合作环保器械的。
没想到……
乔易看了一眼憔悴的纪臻。
纪臻就是那种天生的让人心疼的人。
乔易看了也不免动容。
乔易站了一会儿,吩咐护工好好照顾纪臻,然后出去安排其他的事情。
刚刚出门,便接到了云溪的电话。
云溪素来的是急迫的性子。
刚接通,悦耳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臻臻怎么样?”
乔易自然听得出云溪的担忧和焦急。
他摇了摇头,说道,
“情况并不好。
夫人之前就患有发作性嗜睡症,今天医生检查之后说,不能确定纪臻什么时候清醒。
可能会一直这样睡下去。”
电话那边半天没有说话。
乔易担心云溪,着急的说道,
“你别担心,我在这边会好好照顾夫人的。
而且先生很快就会过来了。”
乔易说了一大段话,云溪那边还是没有回应。
“怎么呢?
云溪?
你还好吗?”
半晌,才听到云溪低低的声音透过电波传了过来。
“没事。
我跟霍先生一起过来看看臻臻。
等她好了,我们一起在澳洲玩。”
“好的。
你赶紧去,估计先生已经出发了。”
“好。”
收了电话,乔易温润的脸上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阴狠。
……
霍昔年是一个人来的,云溪到底是没赶上。
只能另外乘坐国际航班前往澳洲。
霍昔年到的时候,澳洲刚刚七点过几分。
乔易来接的机,本来打算在车上汇报一下调查的情况。
可是霍昔年显然没有那个心情。
脸色阴沉的可怕,乔易大气不敢出一身,只能低声让司机加快速度。
霍昔年风尘仆仆的走到病房外面。
却愣是不敢推开门,也不知道是在怕什么。
当年纪臻满脸是血的模样至今还在记忆犹新。
霍昔年的太阳穴突突的跳着,整个人竟然有种飘忽的感觉。
加上彻夜未眠,霍昔年的脸色看上去很糟糕。
“先生,不进去吗?”
乔易问道。
“她醒了吗?”
乔易摇摇头。
霍昔年失望的拧着眉心。
“医生的意思,您也知道。”
霍昔年抬起来的脚步微微一颤动,接着便推开了病房的门。
他进去的时候,纪臻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只是安静的躺在床上。
好看的眉头紧紧的拧在一起。
霍昔年望着床上的人儿,脱下衣服往旁边的椅子一扔,动作轻缓的坐在床边。
看到纪臻额头渗着血的纱布,指尖轻轻的碰了碰,眼里的寒光几乎能杀死人了。
霍昔年目光阴沉的在病房里坐了两个小时。
像尊木雕一样,一动不动的盯着纪臻。
好像下一刻纪臻就要消失了一样。
乔易进来的时候,霍昔年几乎没有给一个眼神。
乔易知情识趣的走近霍昔年,低头在霍昔年耳边说道,
“澳洲这边的警署来电话,问纪小姐是否醒了,需要过去配合调查。”
霍昔年略一思索,就说,
“跟他说不方便。
我没记错的话,澳洲的治安一向很好,况且在闹市区,有监控录像,还需要问什么吗?”
乔易听了霍昔年的话,解释道,
“那天正好是监控检修的日子,所以……
伤害纪小姐的人倒是找到了,只不过都是越狱的死刑犯……
对了,还有一段监控,纪小姐是为了救一名叫阿海的流浪画家,所以跟这群人产生了冲突。”
霍昔年的眼神沉了沉。
乔易不敢看,低着头继续说道,
“那位叫阿海的流浪画家现在也躺在医院里。
情况也很严重。”
“去警署。”
乔易颔首,大步跟上霍昔年的脚步。
到了警署,这边的人倒是不敢跟霍昔年拿乔。
之前乔易已经打点过的。
警员看着霍昔年出众的神采,也知道眼前这人非富即贵,得罪不得。
霍昔年喊干什么,警员一个不字都不敢说,悉数照做。
霍昔年要求警员把之前的监控的跳出来。
站在显示屏前,霍昔年看得很仔细,全程不眨一下眼睛。
乔易站在霍昔年身后,看着霍昔年越来越冷的脸色,不由得冷汗直流。
他太了解霍昔年的性子,这就是发怒的前兆了。
视频并不是很长,霍昔年却反反复复的看了好几遍。
他越是这样,乔易越是拿不准霍昔年的想法。
画面再次停在那个肥头大耳的男人试图挑起纪臻下巴的片段,霍昔年终于开口了。
“停。”
就说了一个字。
警员拿着鼠标的手指一抖,停了,一只修长的手伸了过来,食指敲了敲屏幕。
“这个画面我不想再看到,也不希望任何人看到。”
“啊……明白。”
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清贵的男人是做什么的,但是上面特意过来施压,肯定是身份不一般的。
虽然是外国人,在这里指手画脚,警员也不敢多数。
霍昔年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霍昔年又问乔易。
“那些人呢?”
“还在审讯室。”
“把人都处理好了。”
霍昔年转头又对警员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