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淳几乎是从鼻孔里面透漏出来的鄙夷，“你看萧书影在外面嚣张跋扈的像个土匪流氓，没有一点名媛淑女的味道，甚至就像是在市井长大的。”
“但是一旦到了顾承恪面前，萧书影就像是变了一个人，瞬间收起了所有的爪牙，看起来比苏琉绾还要乖巧还要淑女，当年芋城所有人看见有一个能制住萧书影的男人，都惊掉了下巴，你觉得有一个这么爱你的女人，会不会瞬间满足你所有虚荣心？”
他说话的语气嘲弄又笃定，“顾承恪舍不得很正常，是个男人都舍不得。”因为萧书影对待顾承恪的态度，大概满足了所有男人的幻想。
萧夫人坐在那里，脸色顿时不是很好。
她眼神好几度在坐在萧淳脸上看，抿着唇头微微低着，眼神中恍惚了好几下，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只是淡淡的想，她一个女人，应该如何去想有一个那么爱她的女人？
或者说，萧淳有这样的想法，是不是……
看身旁一直安静，萧淳才转过头，微微不悦的道，“在想什么？”
萧夫人回过头，她干笑了两声，“我只是在担心，我怕萧书影迷了他的心智，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嘛。”
萧淳不屑的哼了一声，“都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顾承恪要是那么容易被萧书影迷了，你觉得他如今能站到现在的高度？”
“现在在芋城谁见了顾承恪不高看一眼？顾承恪要是没有足够的理性分析甚至是狠厉果决，他如今能坐守萧氏集团？”
萧夫人轻轻的笑笑，“是我想多了，老公，你这么笃定顾承恪会来生日宴，是到时候你准备了什么计划吗？”
萧淳笑，“果然还是夫人深知我心啊。”
萧夫人温柔的笑笑，然后侧耳过去听萧淳的计划。
…………
西餐厅里
王霞果然约到了郑总监，几个人很快的到了餐厅，王霞找了个机会单独把钱菲菲拉了出来，她不太高兴的道，“菲菲，我说你也太好心了，什么都帮她，这样她只会蹬鼻子上脸以后什么都赖着你的。”
钱菲菲安慰着道，“她都开口了，你不知道刚刚在公司她都害怕的快哭了，我们也只是帮忙约一下郑总监，其实也没有做别的事情啦，我也没帮什么忙，就是辛苦你了，还要让你来做这样的事情，我知道你们那个郑总监很讨厌，难为你了亲爱的。”
她说着，直接在王霞脸上亲了一口。
王霞皱眉，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出面帮忙约一下郑总监也不是太大的事情，只是我觉得你太善良了，她以后只会越来越过分的。”
钱菲菲笑，“哎呀，不会啦，我有分寸的，你看啊，萧书影走了，四少就不会整天想着萧书影了，我的幸福也有着落了，你看，我其实也不是单纯的帮忙啦，只是顺便。”
王霞叹了口气，“哎，你这样很容易被欺负的你知不知道？”
“以后你啊，少跟她在一起玩，你帮了她这么多……”她说着，手机就想了起来，看见上面的备注她嘴角都止不住的上翘，完全变了表情。
她道，“我接个电话啊。”
钱菲菲投了个八卦的眼神，然后应允。
王霞接听着电话，“喂……什么？你到我家了？”
“……”
“啊，我和菲菲在外面呢。”
“……”
“好啦好啦，我马上就回来。”
“……”
“好的，遵命。”
王霞朝着钱菲菲八卦的眼神，她一顿，“那个……菲菲……就是……”
钱菲菲瞬间了然，“要回去……吕杰来看你了？”
吕杰，王霞的男朋友。
王霞有些羞涩的点头，“他平时都工作忙，虽然两个市都临近着，但他平常都没什么时间的，今天原本是想要给我一个惊喜，没想到我没在家。”
钱菲菲瞬间明白了潜台词，“欧了欧了，你回去吧。”
王霞点头，“不好意思啊，菲菲，我今天实在是……”
钱菲菲笑着安慰，“好啦好啦，你能帮忙把郑总监约出来，已经帮了最大的忙了，你回去吧，么么爱你啊。”
王霞兴致冲冲，“那我走了啊，拜拜。”
“拜拜。”钱菲菲笑着回应，看着王霞转身朝着餐厅外走去，她拿出手机发出一条微信，“谢了啊。”
微信框上备注着的名字：吕杰。
那端很快的回应，“记住你答应我的事情就好。”
钱菲菲看着这句话，整张脸上都写着不屑，她冷嗤一声，“癞蛤蟆，还想做我男朋友，想得美，也不照照镜子。”
回到座位上，袁莉还坐在那里不知所措，看见钱菲菲走过来她像是抓住了主心骨，她手心都冒着汗，直接抓住了钱菲菲的手，“菲菲，我好紧张，怎么办？”
钱菲菲眉眼间带着点厌恶，她轻轻的拍了拍袁莉的手背当做回应，随即快速的将自己的手撤回来，她安慰道，“别紧张，你只要跟郑总监说清楚就好了。”
“真的吗？”
钱菲菲点头，“对啊，你也说了啊，这件事情原本也不是你的错啊，你只要把事情的原原本本讲清楚，郑总监虽然刻板了一点，但至少他向来都是明察秋毫的啊。”
袁莉还是有些坐立不安，“可是……可是……”
她眼睛里面净是慌张，她其实是有些怵郑总监的，她每次看见郑总监，总有一种好像以前看见班主任的感觉，整天虎着一张脸，哪怕她什么事情都没有做，都有一种快速的反省自己觉得好像自己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
郑总监就完完全全的像是古代的教书先生，古板且迂腐，顽固的听不进任何的不同意见，坚定的认为自己想的就是正确的。
钱菲菲毕竟是常年混迹在各种场所，看人的能力虽不说很强，但至少袁莉这样的层次她还是能够直接看出来的。
她瞬间明白袁莉跟她说谎了，心里淡淡的冷笑，没想到袁莉这么个看起来单纯的小村姑，也开始学会跟她玩心计了，敢骗她！
既然这样，那她心里就更没有愧疚了。
她看袁莉是真的慌，于是她又赶紧安慰，“小莉，这件事情从头到尾你都没做错，也没有人知道你做错过什么，什么都没有人知道，你现在就只要坚定，你就是没有做错，那些全都是萧书影做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跟郑总监把事情讲清楚，讲清楚郑总监就会知道，他会分辨真相的。”
但袁莉也真的是十足的相信钱菲菲，但还是想要得到一个内心的安慰，“真的吗？”
钱菲菲点头，“对啊。”
袁莉也冷静了好多，她才发现，出去的时候是两个人，而现在却是只有钱菲菲一个人回来，她疑惑的问，“王霞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啊？”
钱菲菲道，“小霞那个没良心的，她男朋友来看她了所以就急匆匆的回去了。”
袁莉小小的惊讶，“她有男朋友？”
钱菲菲笑着解释，“嗯，在一起也好几年了，感情很稳定，就是他男朋友工作在邻市，而且听小霞说工作很忙，没多少时间在一起，今天原本是想要给小霞一个惊喜，但是来了之后没看见人，所以小霞听说了之后就赶紧回去了。”
“她回去的时候，还特意让我回来跟你说声对不起，她说很抱歉。”
袁莉点头表示理解，她笑着道，“没关系，你还在陪着我就好了。”
闻言，钱菲菲沉默了下来，“小莉，不好意思，不是我不愿意陪你。”
袁莉一怔，“你也要走吗？”
钱菲菲犹豫着不忍的道，“我也想要陪着你，可是小莉，郑总监根本就不认识我，按照你们说的他的性格，他肯定是不愿意让我一个其他部门的外人，来知道你们部门的内幕的。”
“而且你要跟他说的这个事情，他更是不愿意让别的人知道的，因为项目出了问题，首先说的一定是leader，他肯定是不愿意让这件事情传播开的。”
袁莉一想，确实是这样，可是她一个人面对郑总监她也是真的有点害怕，她委屈的看向钱菲菲，“可是我一个人好害怕啊。”
“可是如果我不走，可能会把这件事情的效果适得其反啊，郑总监一定会觉得是你把这样的属于部门内部的‘家丑’外扬了，会不高兴的。”
袁莉想了想，也觉得很有道理。
钱菲菲见她态度松懈，继续道，“放心吧，我不走，我坐在你的斜对面，你一抬头就可以看见我，不要担心啦，你可以的！”
钱菲菲拍着她的背部安慰她，“小莉，到时候如果紧张，你就喝点酒，然后顺便敬酒给郑总监，男人在酒后都很容易松口的。”
袁莉有些怯怯的，“真的吗？”
“酒壮怂人胆啊。”
袁莉小心翼翼的，“可是我长这么大都从来没喝过酒呢。”
“没关系啦，红酒不会让人醉的。”
于是，钱菲菲很快的就坐到了另一张餐桌上，她手上拿了一个红酒杯，开心的喝了一口，好像是在提前庆祝一般。
而郑总监也在下一秒就到达。
郑总监这样的男人，她一眼就能看清脑子里在想什么，虽然思想迂腐顽固守旧，但是绝不愿意落人口舌，所以喜欢和他形象一点也不相符的西餐。
而且，极少答应和下属一起聚餐，因为害怕有人说他假公济私，也有一部分原因是觉得自己好歹是个总监，不会掉价和员工一起吃饭。
甚至，就连现在，他就算是出来了，也绝不肯答应去包厢，仿佛是觉得在大庭广众之下会坦荡荡一样。
钱菲菲看着袁莉刚开始小心谨慎的在跟郑总监说着什么，郑总监时而点头时而皱眉，最后他直接就怒了，甚至差点拍在了桌子上。
但在安静的西餐厅，还是显得动静极大，袁莉慌张的看向钱菲菲，打算求助，而钱菲菲只是给了一个眼神，然后端起了自己餐桌上的酒杯。
另一张餐桌上，郑总监脸色极其的阴沉，“你死缠烂打的哀求王霞，让她把我叫出来，就是跟我说上次签的toroot公司的合同泡汤了？甚至因为海船的触礁沉没，公司还要亏损一大笔资金？”
“我就说是怎么回事，当初toroot公司的代表来签合约的时候表情就不是很对，但对了个眼神又什么都没有说，将贸易术语从CIF改为了DEQ，真是够大胆的啊，是谁给的你这个胆子？”
袁莉从小是那种胆子小的，尤其是看见老师之后，变得尤其的唯唯诺诺，此刻看着郑总监，彻彻底底的就是班主任附体的模样，她还害怕的缩了缩脖子，低声道，“总监，我不知道，萧书影给我合同的时候合同就是那么写的，而且当时您也看了，您也……”没说什么不是吗？
但是话还没说完，郑总监已经眯着眼睛沉声打断她了，“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情是我的错了？”
袁莉顿时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是的不是的，我……总监我没有这个意思，我真的没有。”
郑总监逼问，“那你跟我说说，你是什么意思？”
袁莉低着头，“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真的什么意思都没有。”
郑总监冷眼看着她，“罢了，看你也是个无用之辈，跟你说这些也没有任何作用，真是个废物！”
他道，“什么时候收到消息的？这件事情还有没有其他人知道？”
袁莉顿时想起钱菲菲说的她不陪她在这里面对郑总监的话，心里默默的感叹还好没有让菲菲一起，要不然就真的完了，“下午下班之后才接到消息，没有别人知道这件事情，我谁都没有说过。”
她想，还好菲菲聪明，知道提前防一手。
郑总监脸色缓和了一点点，但仍旧很不好看，“这个合同是你签的，如果你有足够的证据说明那是萧书影做的，那这件事情自然是可以让萧书影来承担责任，但是如果你没有……那就只能由你来买单。”
袁莉又想，菲菲还说，郑总监真的很讨厌萧书影，所以她说话的时候态度语气好一点，很有可能郑总监会同意，顺着这个机会让萧书影从hk滚蛋。
想到这里，袁莉顿时信心大增。
她再愚钝也看见了事情的转机，她道，“当初这份合同就是萧书影给我的，她说让我帮忙看一下，我一点都没有改动过。”
郑总监眼眸一顿，“你有证据吗？”
袁莉想了想，当初其实是她用u盘拷贝的，而不是走邮箱，她也在庆幸，还好没有留下任何的证据说萧书影是没有责任的。
“u盘。”
郑总监听见，眼睛眯了眯，他道，“可是这份合约是你签字的。”
“可是，这份合约都是萧书影谈的，我只是临时去代替她签了字而已，实际上这份合约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
她看见钱菲菲在看着她，仿佛是在给她信心，于是袁莉顿时自信了不少，“总监，您也知道，萧书影做事向来自负，我想她也不会允许自己的合约被改动的，所以我是不可能改术语。”
“我知道我这么说可能有些苍白，毕竟u盘里面的东西是可以改动或者删除的，但是我相信您。”
“您一向是一个体恤员工的好总监，对于任何事情都是刚正不阿的，我相信您能够公正的处理这件事情。”她举起高脚酒杯，“我敬您一杯。”
钱菲菲看见这一幕，心里默默的念蠢货，红酒喝的姿势跟路边摊的啤酒一样的低劣。
郑总监因为心里有些烦躁，其实也一直在喝酒，不知不觉间已经喝了不少，他顿时震惊的看向袁莉，“你在酒里加了什么？”
袁莉看着已经有些迷糊，几乎要倒在餐桌上的中年男人，她有些震惊的朝着钱菲菲看去，但是早已经看不见钱菲菲的身影，她之前神经一直都处于高度的紧张绷紧的状态，如今才迟缓的发现自己身体有些无力。
心里顿时觉得疑惑不解，但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朝着她袭来。
郑总监更是愤怒，他一张脸都涨红了，但还是考虑着这是在西餐厅，一定要维护好自己的名声，他眼睛里形成了逼仄，“袁莉，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袁莉眼前有点黑，她想要摇头，但是已经完全来不及了，她两眼一昏倒了下去。
袁莉醒来，是被痛醒的，她看见的是一个陌生的环境，看起来像是酒店，但还没能反应过来着到底是什么地方，就被身上的痛楚夺取了注意力。
漆黑的环境中，她还是看清楚了压着她的男人就是郑总监。
袁莉不敢相信，她疯狂的挣扎想要拜托这个局面，但是郑总监似乎神智也并没有那么清明，他不断的在她身上耸动着动作，没有任何怜惜的强取豪夺。
袁莉不干，她想要反抗，但刚有点动作，郑总监就已经冷着脸一巴掌扇了过来，手劲极大，她顿时感觉到脸颊上火辣辣的痛，像是被千万根针在扎，上面下面的痛让她眼泪一下子就涌现了出来。
袁莉接下来的反抗，无一里外的接受到的都是火辣辣的巴掌，她两边的脸颊都直接红肿了起来，最后只能求身上粗暴的男人，“求求你，放过我。”
郑总监眼睛里面全是凶狠，“放过你？婊子，你都做得出来这样的事情，有什么脸说让我放过你？”
袁莉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断的滴落，“求你，不要不要，我没有……”
郑总监毕竟年龄大了，很快的就累的瘫在了她身上，微胖的身躯直接压在了她身上，他冷笑，“没有？你就是个婊子，你就是贱！”
袁莉浑身疼的像是散了架，浑身被又掐又打，已经完全没有了力气，直到后来被折磨的昏了过去。
时间很早，天还没有亮，外面的月光很充足，袁莉能够很明显的看见屋子里的场景，她表情麻木的看着床的另一侧的男人，她有一种想要直接杀了他的冲动。
袁莉麻木呆滞的都没有顾忌到自己身上的痛，她看着洁白的床单上那一处醒目的血渍，红的刺痛了她的眼睛，仿佛是她的心脏被刺穿了之后流出来的，因为她的心好痛。
那是她的第一次，她珍藏了这么多年的第一次，就这么被一个中年的男人夺走了，她原本想要留给将来的老公的。
现在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她的霍西郁，如今也没有了。
她环顾四周，但周围都没什么尖锐的武器，她最后视线再一次回到血渍上面，没能忍住的哭了出来。
她的西郁，她的霍西郁，现在她没有第一次了，她脏了，她再也配不上西郁了，心好痛，心真的好痛，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郑总监这个禽shòu，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他毁了她，他毁了她一辈子，是他让她在觉得自己好不容易能有机会站在西郁身边的时候给她致命一击，让她再也没有脸去靠近他。
她这一辈子，完了，都怪他！
他一把年纪了，居然还要对她做出这样的事情，眼神再一次搜寻房间，最终将视线落到了烟灰缸上，透明的水晶玻璃烟灰缸，砸人的脑袋，应该会很痛的吧？
于是，袁莉缓缓地拿起烟灰缸，表情阴狠的朝着还在熟睡的男人狠狠的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