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是提前告诉你了,你只会更疼!”程裕安又帮她揉了揉手腕,“怎样,还疼吗?”
眀筠晃了晃手腕,惊喜不已,“真的不疼了!”
他叹了口气,“暗卫一会儿会将船驶回雅郡,我先帮你擦药膏。”
“你打算吃这哑巴亏吗?”眀筠突然开口问。
“自然不会。”
寥寥的四个字,程裕安宛若从齿缝间挤出来的,气势凌然。
“那你打算怎么做?”
“直接给父皇呈折子。”
眀筠表示赞同。
船队向着雅郡全速前行,天亮后,抵达雅郡。
擦了药膏后,眀筠脸颊上的红痕还没有完全消退,所有百姓看到这一幕,全都猜测纷纷。
程裕安一早便吩咐下去,暗卫下了船之后,便将程祺狼子野心,不顾百姓安危只为自己一己之私的事情大肆宣扬。
有了上一次程祺治灾不利的事儿,程祺这一次在百姓之中的口碑可说是彻底的臭到了下水道。
清洗干净之后,程裕安吩咐所有暗卫再重新清点随船携带的物资。
有百姓拿着家中储存的腊肉等物来到码头,程裕安感动不已。
“残王,您与贵女是真的心系百姓,我们自然也要为治灾出一份力。”
程裕安微抬下巴,压下了心中不断上涌的涩意,“谢谢支持。”
百姓们挥手送别船队,甫一上船,程裕安便让暗卫加强戒备,断然不能再发生之前的事情。
……
程祺好容易才游到岸上,膝盖上的伤口早已经被江水泡的泛白。
他盯着那支簪子,心里恨毒了眀筠。
忍痛拔下簪子,血又汩汩流出来。
他撑着来到了一间医馆,大夫医术并不是十分的精湛,也只是简单的帮他处理了一下伤口。
“这位壮士,您这伤口需得赶快找一家好一些的医馆,否则,很可能会变成跛子。”
闻言,程祺眼睛里的火焰再度熊熊燃烧起来。
他怎么可能会变成一个跛子呢?
绝对不可能!
“你再说一句!”他狭眸微微眯起,声若寒冰。
大夫不疑有他,又叮嘱了一番。话还没有说完,脖颈突然被掐住,吓得大夫脸上血色骤然退了个干净。
“壮士,您这是做什么?”大夫吓得声音都在发抖。
程祺眯起眼睛,一字一顿缓缓问道:“你刚刚说什么?我会变成一个跛子?”
大夫呼吸几乎完全停止,“是!”
程祺手上又加大了力道。
呼吸被完全夺去,大夫大脑空白,“您不会!您不会总行了吧?”
程祺缓缓的松开了手,空气重新灌入,大夫抚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咳个不停。
他刚刚离开没有多久,大夫脚步虚浮的去了县衙,将程祺给告了。
在他就要出城的时候,呼啦啦的涌上来一堆衙役。
他瞳孔收缩,寒眸在一众衙役的脸上缓缓扫过,“你们是不想要命了吗?”
县令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狂妄的恶徒,肃声喝道:“抓活的!”
程祺眯起眼睛,屈指向着县令挥出一道内力。
县令脸颊瞬间高肿起来,嘴巴里也满是腥甜的味道。
“抓住这人重重有赏!”县令还是第一次受如此屈辱,擦了擦嘴角的血,扬声道。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衙役们握剑向着程祺围拢。
程祺就算是受了重伤,那也是名师教习的武功,自然不会将这些只会三脚猫功夫的衙役放在眼中。
当所有衙役全都狼狈的倒在地上哀呼不止时,程祺将手中的刀向着县令掷去。
县令两眼圆瞠,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不断向着他袭去的刀。
以为自己小命不保,结果,锋利的刀竟是刺中了他的乌纱帽。
在程祺走出城门时,县令直接两腿一软,瘫在了地上。
“大人没事儿吧?”师爷将他扶起来。
县令呼哧呼哧喘的厉害,额头上全是汗水,“画画像……抓、抓人!”
师爷忙不迭的应“是”,很快,满大街上便贴满了易容后程祺的画像。
程祺找到了一家比较大的医馆,大夫帮他检查了一番,也是跟刚刚的大夫差不多的结论——如果不好好休养,只怕会变成一个跛子。
胸臆间的怒火顷刻间燎原,程祺双手紧攥,指骨处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大夫吓得脸上神色僵硬,抿抿唇,“这位壮士,这是我这医馆里最好的伤药,您再去其他医馆看看。”
程祺将医馆砸了个稀巴烂,方才带着满腹怒气离开。
他不会变成一个跛子,绝对不会!
因为走的急,伤处又有血汩汩溢出,风来,一股腥甜的味道快速随着鼻息占据了整个肺腑。
程祺仰天长啸:“该死的眀筠!”
又是数日的航行,船终于靠岸。
听闻程祺竟然搞刺杀,还伤了眀筠,齐衡脸上如同凝出了霜。
“表哥,你放心,我没事儿!这边情况如何?”眀筠安抚着齐衡。
“你瞧。”齐衡随手一抓,便是数只蝗虫。
眀筠眯起眼睛,“鸭子饿的久了,现在放出去,肯定会收效不错。”
众人颔首,很快,满大街便都是鸭子。
这些鸭子在鸭笼里待了那么久,刚刚获得自由,还有些活动不顺畅。
待过了盏茶时间,竟是扑棱着翅膀,跑的特别的欢实。
眀筠又让暗卫将县令叫来,简单说了一下治理蝗灾的方法。
夜幕降临,城中燃起了数个火堆。
蝗虫喜光,直接飞进了火堆之中。
“听到了吗?噼啪的声音。”眀筠弯着一双眉眼,笑眯眯的望着程裕安。
“听到了,你想不想吃烤蝗虫?”
闻言,眀筠顿时觉得一阵反胃,“恶不恶心?”
“味道不错,要不要帮你抓一两只,烤了吃?”程裕安继续逗着眀筠。
眀筠气恼不已,冲他挥了挥粉拳,“你若再继续这样,信不信我拳头伺候?”
“正好为夫肩膀酸痛的厉害,你帮为夫好好捶捶!”
“程裕安,我看你真的是皮痒了!”眀筠恨声说完,抬脚,冲着他的小腿踹了一下。
“嘶——”
程裕安虚张声势,直接蹲了下去,“痛死了!”
眀筠心弦一抖,“我没使劲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