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虎一直惴惴了几天的心总算是在听了眀筠这话后,落了下来。
“小的谢谢贵女!”
“我叮嘱你的话,你一定要记清了,否则的话……”眀筠欲言又止。
钱虎重重点头,一脸的感激涕零。
“贵女就是小的贵人!”
眀筠只淡漠笑笑。
待到她离开后,钱虎方才回到书房外候着。
只听到一声声叹息自书房之中传出来,他估摸着宋太傅短时间里一定不会差遣他做什么,便悄然去了如画的房间。
如画孕吐的反应实在是有些大,钱虎进了她房间时,她正抚着胸口干呕不止。
见他来了,如画没好气的冲他翻了个白眼。
钱虎走上前去,抬手摸了摸她的肚子,“受苦了!”
如画用手戳了一下他的额头,“都是你!”
“别怪我了!”钱虎粗糙的手猛地抓住如画的手,“时间紧迫,我简单跟你说几句!”
如画正了正神色,瞬间猜到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你说。”
钱虎低语了几句,如画的面色忽青忽白,“真的要这样?”
“你可别忘了,你怀的是我的种!”钱虎提醒。
“我没忘,但是,万一……”如画欲言又止。
“你只要记清楚了我刚刚说的就好,其他的,你莫要担心!”
“阿虎,真的没事儿吗?”
“没事儿,咱们有贵女庇佑着!”
虽然如画也恼着眀筠曾经对她做过的事情,不过,若是能够母凭子贵,她也算是他们的恩人。
“行!”如画深吸一口气,“无毒不丈夫!”
反正这种都已经借了,若是再继续生女儿,那她以后在这府里,还是得处处被柳氏压着。
“咱们说好了,明儿一早,你可莫要忘了。”钱虎生怕会夜长梦多,离开前,千叮万嘱。
“你莫要唠唠叨叨,我记得清楚呢!”如画也怕这里人多眼杂。
怕什么,来什么!
钱虎刚刚从如画的房间里出来,便撞上了柳氏。
柳氏年老色衰,虽然用过了无数方子,可就是肚子没消息!
她还想着拿捏住了如画的把柄,这一胎若她生的是儿子,便交给她来带。
“这大晚上的,你怎么从如画的房间里出来了?”柳氏脸色沉肃的喝问。
钱虎面色不变,淡声回答:“老爷让小的过来瞧瞧,听说四姨娘最近难受的厉害。”
柳氏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却也没有再继续盘问下去。
“你且先退下吧!”柳氏进了如画的房间,听到她的干呕声,关切的上前去帮她拍着后背,“反应怎么这么大?”
“不晓得,似乎说怀男孩儿的女人,害喜严重!”如画声音艰涩的回答,小脸更是白的如同一张纸似的。
柳氏闻言,眉梢眼角间浮上一抹掩不住化不去的笑意,目光落在如画的肚子上,笑的更是合不拢嘴。
“你好好养着身子,如果缺了什么,少了什么,尽管开口。”
如画点点头。
柳氏想着最近宋太傅对她并不怎么太热络,有意借着如画肚子里的孩子去跟宋太傅拉拉关系,是以,从如画房中离开后,直接便去了书房。
钱虎遥遥看到柳氏扭着水蛇腰向着这处走来,一颗心“噗通”跳的很是快速。
“三姨娘,您怎么过来了?”他迎上前去,努力压抑着心中的纷杂和忐忑。
“来看看老爷。”
“老爷似乎心情不怎么好!一直叹气呢。”钱虎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着柳氏的神色。
柳氏不以为意,眼底甚至还漾出了笑意。
“无妨,听了我的话,保证老爷开怀大笑。”
钱虎越发的忐忑,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水。
见柳氏铁了心的要进书房,钱虎也只能帮她挑起门上的棉布帘子,“三姨娘当心脚下。”
冷风灌入,宋太傅脸色阴沉,“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
柳氏随在宋太傅身边这么多年,自然对他不说十成十的了解,却也算是了解个七八分,自然知道他心情不好,应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儿。
“老爷,刚刚妾身去了如画那儿。”
“她怎么了?”
宋太傅紧张的是如画肚子里的孩子,对如画,也并不怎么太上心。
“如画害喜严重,这老人都说,怀了男孩儿的女人,害喜的确是会厉害一些。”
果不然,如柳氏刚刚所说,宋太傅听了她这话后,顿时喜不自禁,眉宇间的阴霾之色也散了大半。
钱虎一直担心柳氏会在背后捅刀子,听她这样说,他高高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这事儿经由柳氏的嘴巴说出来,可信度又多了不少。
宋太傅站起来,“倘若这一胎能生男儿,那真的是老天庇佑我宋府!”
柳氏忙不迭的附和着:“谁说不是呢!”
宋太傅脑子里登时又回响起刚刚眀筠说的那番话,脸色又沉了下去。
柳氏一直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的神色,但见他脸上的笑容顷刻间消失不见,心下不由咯噔一下。
“老爷,您怎么了?”
“没什么!”宋太傅抬手按了按眉角,“你先回去吧。”
柳氏心里酸涩至极,最近对她的态度是越发的冷了,她生怕自己会成为下一个周锦然。
……
眀筠自打离开了太傅府后,便向着太子府快速飞掠而去。
路上碰上了齐衡,齐衡担心她若继续不知道控制的用内力,会被内力反噬,急忙追上她。
“眀筠,你现在情况特殊,不可以再如此随便动用内力。”齐衡语重心长。
“表哥,就这一次!我真的太激动了!你莫要管我。”
齐衡深目看着她,实在是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事情竟能够让眀筠高兴激动成这个样子,甚至完全不顾自身安危。
“表哥!”迟迟没有等到齐衡应声,眀筠忙不迭的握住他的手,央道:“就这一次!”
齐衡垂眸沉吟片刻,“我带着你去太子府!”
她心中涌上一股巨大的暖意,并向着四肢百骸快速涌去,熨贴着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暖暖的。
齐衡带着她一路向着太子府掠去的时候,虽然风依旧冷硬,自颊边扫过时,如同刀子,可眀筠却嗅到了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