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员拿着鼠标的手指一抖,停了,一只修长的手伸了过来,食指敲了敲屏幕。
“这个画面我不想再看到,也不希望任何人看到。”
“啊……明白。”
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清贵的男人是做什么的,但是上面特意过来施压,肯定是身份不一般的。
虽然是外国人,在这里指手画脚,警员也不敢多数。
霍昔年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霍昔年又问乔易。
“那些人呢?”
“还在审讯室。”
“把人都处理好了。”
霍昔年转头又对警员说道。
乔易陪着霍昔年出去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
乔易拉开车门,霍昔年看似平静的上了车。
“去我们常去的哪家私房菜馆。”
司机乖乖的启动车子。
在私房菜馆打包了一些饭菜,霍昔年便马不停蹄的回到医院。
云溪刚刚到,正在病房里陪着纪臻。
已经上午十点了。
可是纪臻还没有睡醒的迹象。
云溪之前也和医生聊过,了解了一些纪臻的情况。
霍昔年沉着脸走了进去。
云溪主动起身,把空间留给霍昔年和纪臻。
霍昔年拉过纪臻放在外面的手,大掌紧紧的包裹着纪臻沁凉的手。
她的手常年都是凉的,要不是霍昔年还感受得到纪臻手指的温凉,都要怀疑纪臻现在是不是还好了。
“先生,您要用餐吗?”
霍昔年已经好久没进食了,乔易有点担心霍昔年的身体撑不住。
“乔易,联系这方面的专家。”
霍昔年的声音很淡,但乔易却听出了对方语气中的颤抖。
“好的。”
乔易看了看霍昔年憔悴的神色,又提醒道,
“先生用点餐,您得先保护好自己的身体。
不然夫人醒了又难过。”
霍昔年点了点头。
半个月过去了,纪臻没有苏醒的迹象。
国内的工作大部分交给乔易处理,他在澳洲一边陪着纪臻,一边遥控指挥各方面工作的进程。
但有些工作到底是没法推脱。
比如霍锦年的事情。
阿军那边也传来了消息,基本确定了当年沈家和霍家的恩怨的起源。
本身霍家和沈家的老太爷都是开国功臣,他们的子女大多数在军部发展。
而沈靖和霍宪忠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同时也是两人也是莫逆之交。
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学生,那就是大元帅纪怀瑾的儿子纪飏秋。
按辈分算,纪飏秋和霍宪忠还有沈靖理应是一辈的。
但纪飏秋出生的晚,又是大元帅最疼爱的小儿子。
几岁便被送进军部交给他们两个教导。
纪飏秋能力出众,沈靖和霍宪忠都很欣赏。
在教授上面也是不遗余力倾囊相授。
按道理说,关系这么好的两个人怎么会突然闹掰?
在沈家落败的时候,沈家不是没想过和霍宪忠求助的。
沈夫人白栖第一个找了霍宪忠,但是霍宪忠为了明哲保身,作壁上观。
最终沈家成了景城高干家族的笑柄。
至于当年那场战争,出卖国家的根本不是沈靖,当然也不是霍宪忠。
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
而沈靖不过是替罪羊而已。
霍宪忠做的最错的事情就是为了权势选择隐瞒,这直接导致沈家一夕之间跌落神坛。
而霍家一跃而起成为景城最大的家族。
霍昔年放下手中的资料,吐出一口浊气。
从小到大,霍宪忠一直是他和霍锦年的目标,只是没想到……
谈不上失望,早前他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为什么霍宪忠会受到沈佩之的威胁。
为什么霍宪忠说沈家的人动不得。
大概是年纪大了,对当年所做的事情的愧疚的。
所以霍宪忠的宁愿牺牲孩子的幸福,也要补偿沈佩之。
又或者是沈佩之手里捏着霍宪忠的把柄。
霍宪忠忍下胃里的不适感,揉了揉眉心。
丢下一堆资料,直接进了病房,在纪臻的身边坐下来。
每天他都会拉着纪臻的手说话,讲一讲工作上的事情,还有他们小时候的事情。
可是纪臻并没有清醒的迹象。
半个多月,纪臻一直靠注射营养液维持生命。
看着纪臻一天比一天苍白的脸颊,霍昔年的心越来越焦躁。
这种在希望边缘的等待,饶是他的心里承受能力足够强大,有时候还是忍不住受伤,彷徨。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手指轻轻的描摹着纪臻瘦削的脸颊。
霍昔年倾身在纪臻的额头上印下一吻。
“纪臻,已经让乔易去处理你父母的事情了。
你要快点睡醒,我们一起去看伯父和伯母。”
霍昔年向来不是话多的性子,这半个月,几乎每天都守在纪臻身边。
絮絮叨叨的讲话。
“先生。”
乔易拿着一叠资料站在门外,身边跟着云溪,他轻声叫了一下霍昔年。
霍昔年抬头看向门口,乔易扬了扬手中的资料。
他转身拢了拢纪臻的棉被。
“我出去和乔易谈谈工作上的事情,很快就回来看你。”
霍昔年交代了一句,拉起纪臻的手,轻轻的吻了吻,然后出了门。
“什么事情?”
“关于那群外国佬的事情。”
乔易说道。
云溪使劲的往里面看了看,便道,
“你们两先忙,我进去陪纪臻说说话。”
“谢啦。”
霍昔年抿了抿唇,开口说道。
云溪惊得下巴都掉了,这世界上当得起霍昔年一个谢字的人,少之又少。
而她竟然成了其中之一,这是占了纪臻的光了。
“没事,我进去了。”
霍昔年有转身,远远的看了一眼里面躺在床上的纪臻,然后点点头。
“我们去办公室聊。”
霍昔年对乔易说。
他径自走进了办公室,坐在办公桌前。
虽然霍昔年在工作的时候和往常没有什么区别,只是仔细一看就能看出霍昔年也憔悴了不少。
乔易也跟着霍昔年进了办公室。
他把一叠资料放在霍昔年面前。
“先生,这是今天需要签署的文件。”
“嗯。”
霍昔年把面前的东西推开,先翻起乔易送来的文件,快速签完了文件。
“说说那个事情处理得怎么样。”
乔易立刻会意,继续说道,
“国内来了电话,说他们准备今晚收网了,结果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霍昔年往椅背上一靠,手指轻敲桌面,思忖片刻,便道,
“最近那些人看紧些,医院还有纪先生身边多留些人。
防止赵霖反应过来,狗急跳墙。”
“我明白。”
纪臻在澳洲出事,是赵霖一手策划的。
乔易知道的时候,还挺惊讶的。
赵霖这么做无异于在老虎身上拔毛。
先不说霍昔年,就是沈佩之恐怕也不会放过赵霖。
澳洲是沈佩之的天下,这一次在澳洲能这么顺利,少不了沈佩之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嗯。”
霍昔年拿起之前的文件又签了几份。
直到覃朗的电话打进来,霍昔年才停下手中的笔。
“阿朗?”
“老大,纪臻怎么样了?”
覃朗问了一句,又说,
“要不我还是来看看吧。
不看见人我不放心……”
“你要想来就来。”
霍昔年淡淡的说道。
乔易答应了一句。
“老大,赵霖怎么得罪你了?
浩子都求到我这里了……”
“嘭……”
办公室的门被人猛地推开,发出巨大的声音。
霍昔年寻着声源看过去,云溪正气喘吁吁的站在那里喘气。
“纪……纪臻……”
因为跑的太快,云溪现在都还没缓过来,她努力的吸了口气。
接着说道,
“醒了……”
霍昔年几乎是从座位上弹跳起来,手机直接塞进乔易手里,一阵风一样的窜了出去。
等乔易反应过来,霍昔年已经不见了。
只听见手机听筒传来覃朗的声音。
乔易拿起手机,说道,
“覃先生,您好,我是乔易。”
“乔易,老大呢?”
覃朗疑惑的问道。
“先生有事。
我等会让先生给您拨过来?”
“不是,赵霖怎么得罪你家先生了?
老大是要对人下死手呀。”
覃朗干脆直接问乔易得了。
乔易斟酌了一下,就说,
“覃先生,先生并没有做什么。
赵霖这些年行贿受贿的事情没少做。
只是有凌先生给他顶着罢了。
也没出多大的事情,不过赵霖和赵总手下的产业沾了不该沾的东西,这事儿,恐怕他姐夫凌浩先生也不知道。”
“不该沾的?”
覃朗迟疑了一下,心中已经确定了,还是问道,
“你是说……毒品!?”
乔易冷笑,说,
“赵总倒是聪明,明目张胆的设毒宴,自己从不参加。
可是他身边那些个狐朋狗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瘾君子。
至于赵霖,在圈内的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
无论如何,这些人都是罪有应得。
我们先生从来不做违法的事情。”
覃朗这下也不敢劝了。
只得挂了电话。
他看着坐在对面的凌浩,无奈的耸了耸肩。
“你也听到了吧。”
覃朗扬扬手机,又说,
“不过赵霖沾染这些不干净的产业,你不会不知道吧?
你妹妹跟着这么一个狼子野心的人也不值得,不如早日解决了的好。
正好老大出手,你也不用为难。”
覃朗和凌浩多少还是有些情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