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岚不会那么傻,直接把魏贞供出来吧?”
“当然不是。
我曾经和魏贞是战友,虽然对她身边的人不了解,可是我一直都知道,魏贞宠爱的妹子不是魏碧池。
那天我去西山,恰好,他们正在审问海岚。
我看了一会儿,大概便猜了出来。”
霍昔年的出身,注定了,他过人的观察力和洞察力。
能看出来,并不稀奇。
“魏贞的生死真是个谜。”
纪臻调侃道。
上辈子直到十年后,魏贞都没出现。
所以她从来没怀疑过,魏贞的生死。
可是现在魏贞出现了。
还是以这种狂霸的方式。
霍昔年抱着纪臻一边向外走,一边在思索这中间到底是出了什么差错。
“事情恐怕没没有那么简单,当初我亲眼看着魏贞……”
未尽之语,大家都心照不宣。
纪臻努力的回忆上辈子的一些事情,发现上辈子跟现在一点也不一样。
就好像,她穿越到了平行空间,在过着另一种人生。
关于魏贞这一块的事情,纪臻完全没有记忆。
还有沈佩之,这个人在上辈子更是陌生人一个。
她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突然后脑勺传来一阵疼痛,纪臻瞳孔猛缩,透过虚空,仿佛看见上辈子的自己为了活命在苦苦挣扎。
她就那样倒在霍昔年的怀里。
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天之后了。
纪臻睁开眼睛,四周是刺目的白,还有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她下意识的伸手掩鼻,才感觉到手上沉沉的。
纪臻侧过脸,茂密乌黑的头发映入眼帘,男人抱着她的手,睡得正香。
她害怕吵醒霍昔年,便维持着这个别扭的姿势,伸出另一只手,轻轻的搭在男人的头发上。
大概是真的累了,霍昔年并没有因为纪臻的靠近而清醒,反而伸手把纪臻另一只手也握住了。
然后又开始睡觉了。
纪臻严肃的看着霍昔年,却怎么也绷不住,傻傻的笑了起来。
病房里飘散着温馨的气息……
直到乔叔送午饭过来,霍昔年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纪臻第一次见到霍昔年这个萌萌的样子,忍不住学着男人的手法,轻轻的揉揉霍昔年的脑袋。
结果手没抬起来,反而直接耷拉在霍昔年的脸上。
因为被霍昔年压着,太麻了。
纪臻尴尬的想要收回手,霍昔年眉头一皱。
拉着纪臻的手,慢慢的揉了揉。
空气里冒着粉红泡泡的味道。
乔叔见此,便把东西放好,带着保姆走了,甚至还贴心的拉上门。
纪臻窘迫死了。
“我都还没和乔叔打招呼……”
她撅着的小嘴,都能挂上一个油瓶了。
霍昔年觉得可爱极了,伸手刮了刮她的是鼻子。
“手还麻?”
“不麻了。”
纪臻抬头,对上霍昔年满是血丝的眼睛,心疼了。
她展开双臂,紧紧抱着霍昔年精瘦的腰肢。
男人也伸手把她圈进怀里,温暖的大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抚摸着她的头发。
“你昨晚没睡吗?
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纪臻看不见的地方,霍昔年神色一暗,满满的担忧和惆怅。
如果怀里的人儿不醒来,他哪里敢睡觉,他不想再被那个梦折磨。
他捧在手心里的女孩怎么会早逝呢?
怎么会……
想到这里,霍昔年平静的神色染上阴狠和偏执。
圈着纪臻的手臂也不由得用了力。
纪臻疼。
真的很疼。
但是男人那种快要溢出来的不安和惆怅几乎压得纪臻要窒息了。
她紧紧的回抱男人。
霍昔年很快就发现纪臻的不适,立刻松开纪臻。
“弄疼你了……”
他慨叹一声,蹲下来,和纪臻平视。
“大叔,你在担心什么?”
纪臻很正经的在问霍昔年。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霍昔年神色恍惚,飘忽空洞的眼神满是偏执。
纪臻吸了口气,主动伸手抱住霍昔年。
“大叔,我就在你面前呀,我怎么会离开你呢?”
她在他耳边喃喃的说着,一字一句像是誓言一样,敲在纪臻的心田。
“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霍昔年不可能平白无故的产生这种想法,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纪臻的软磨硬泡之下,霍昔年终于把那个奇怪的梦境说了出来。
纪臻脸色一僵,那个梦不就是她被凌浩逼死的时候……
不过那种诧异也只是一瞬间,纪臻很快就收拾好了。
可是霍昔年却记了下来。
“都是梦这有什么的。
其实我也做过这种梦,不过老人家不都说梦是反的吗?
你看我们现在这么好,活好当下,又何必去纠结那些玄乎其玄的事情呢?
我心里的大叔果敢坚毅可不是你这样的。
你再这样,我就抛弃你了呀……”
纪臻这么调侃不只是安抚霍昔年。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是在安慰自己。
即使现在她能掌控自己的人生,可是骨子里的悲观,让她无时无刻不在担忧。
两个人互相抱在一起,不断的汲取着对方身上的暖意。
下午的时候,乔易出现在了医院。
简单的汇报了一下和魏贞交涉的情况。
当年的事情到底是怎样的,现在只有魏贞最清楚了。
可是关键是魏贞不愿意和乔易说,必须要见一面霍昔年。
霍昔年冷笑,不置一词。
眉头都不皱一下,继续给纪臻喂食。
“先生,之前策划那场车祸的人已经全部处理了。
他们是F国过来的雇佣兵,和……”
乔易迟疑了一下,看向纪臻。
“说。”
“和沈先生脱不了关系。
自然这些人和魏小姐也脱不了干系。
沈昀和沈佩之撕破脸也只是表面上的不和。
沈佩之被人钳制,配合国安局的调查,不过是找了个安逸的地方藏身罢了。
对了,沈佩之和文物局的那几位走的很近。”
纪臻听得心惊肉跳。
意思是沈佩之得罪了人,所以才……
“沈昀现在的上司恐怕就是佩……”
纪臻一个佩字刚刚出口,霍昔年就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她有些好笑,不过还是立马改口。
“恐怕就是沈佩之的仇家吧?”
纪臻虽然是疑问,但是几乎可以肯定。
沈昀莫名其妙找她合作,还要把霍昔年也拉进去。
还有万能的菲尔竟然花了接近一个月的时间都没能把沈佩之救出去。
这一切的一切,就像是个巨大的漩涡,把与之相关的人都卷了进去。
乔易点了点头。
霍昔年微不可查的皱起眉头。
“那人的身份查清楚了吗?”
“没有。
但是可以肯定,那人也姓沈。
恐怕是沈家大伯的亲戚。”
最大的可能就是儿子。
毕竟那么大的家业,直接就传给外人,恐怕是个人都不会甘心。
“继续查下去。
另外告诉魏贞,她不愿意说,我自然有办法查出来。”
霍昔年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摆明了不想见魏贞。
乔易只管执行霍昔年的命令。
饭饱喝足,纪臻摊在沙发上。
感觉自己这是过上了猪一般的生活。
“大叔,你都没有工作要做的吗?”
纪臻挑眉问身边的霍昔年。
“我花那么多钱,可不是养废人的。”
霍昔年拿着平板正在查看景城最近的股票。
纪臻摇摇他,接过他手里的平板,直接点开景城的新闻网。
“也不知道凌浩现在怎么样了?”
纪臻一边搜索新闻,一边漫不经心的感慨。
可这话听在霍昔年的耳朵里就不那么讨喜了。
要知道纪臻曾经可是疯狂的爱恋凌浩。
这么一来,霍昔年好不容易消下去的危机感,又上来了。
纪臻半天没听到霍昔年的回应,一抬头就看到男人幽怨的眼神。
纪臻噗呵笑了出来。
“大叔,我们家似乎都不用买醋……”
霍昔年不解。
纪臻觉得这样的霍昔年实在是可爱,不介意多解释一句。
“毕竟你就是产醋专业户呀。”
看到霍昔年脸色一变,虽然纪臻知道霍昔年是和自己闹着玩。
但是纪臻还是识趣的告饶。
“这个赵霖怕不是傻了吧?
倒卖文物可是死罪……
他竟然出来给凌浩顶罪!?”
纪臻看到新闻报道,不可思议的叫了出来。
霍昔年早就料到回是这样的结果。
只是没想到凌浩的动作这么快。
可惜他收集到的证据还不能拿出来。
“可以理解。
不管是商场还是官场,大家都是相互牵制,可能凌浩手里有赵霖的把柄……”
道理纪臻都懂,可是眼看着自己计划了这么久的事情,因为这个赵霖打了水漂,再要扳倒凌浩,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纪臻垂头丧气的把平板放在一边,坐在那里独自生闷气。
霍昔年反手把纪臻拉进怀里。
“纪臻,看着我。”
纪臻固执的垂着脑袋,不想搭理霍昔年。
“看着我……”
纪臻被霍昔年突然提高的分贝吓了一跳,反射性的看着霍昔年。
“能告诉我为什么一定要置凌浩于死地吗?”
纪臻惊疑不定的看着霍昔年。
她想过很多种和霍昔年坦白的方式,但都不是现在。
纪臻缓缓的垂下脑袋,发旋对着霍昔年的眼睛。
纠结了半天,终于吐出几个字。
“他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