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

　　林菡早早来了一院，换好了工作服，在办公室等人，手里敲着手机，页面停留在微信里的一条消息上：30分钟准时到。

　　她已经跟陈东打过招呼了，也经过了院长的允许，决定今天进行手术，快到手术的时间，陈东的子女一直迟迟没有出现。

　　陆时一是踩着最后一分钟到的一院。

　　一到一院就往电梯处走，上了林菡所在的楼层，五层B五号病房。整个医院走廊里充斥着消毒水和药物的味道。

　　到达病房时，才看见站在床头，背对着门的背影，是一个穿着白大褂，身材高挑的少女。少女随意扎在脑后的低马尾，和挺直的身板让他愣了一会。

　　不过转瞬即逝。

　　林菡见他来了，才将手中的观察报告递给他，凑近陆时一，用极其小的声音说道：“是恶性癌，病人目前处在很危险的边缘，据观察，情况并不良好。”陆时一接过报告，过目一遍，听完她的话，才环视病人一周，眯了眯眼，严肃道：“立马通知下面准备手术。”

　　“具体情况跟病人家属详谈，准备好手术协议，8.00准时手术。”声音冷静。不过，林菡只是摸了摸下巴，道，“家属都没来。”脸色平静，没有很急迫。

　　陈东躺在床上，艰难的闭着眼，眉头紧锁，看上去睡的很不安稳。

　　陆时一闻声看着林菡。

　　林菡解释道，“他们不愿意承担高昂的手术费。”陆时一了然，收起资料，大步往外走。林菡跟上。而身后的陈东也被噩梦给吓醒了，醒来后，病房里空无一人，而他只是看着窗外，眼神暗淡无色。

　　收银柜台，陆时一正在办理手续，就连手术协议都是他一笔一划签的，不像写论文时工整的字迹，而是狂妄嚣张的字体，占据着所有的空白。

　　很像她的作风。

　　“通知下去，8.00准时手术。”他对着身旁的护士说道，神色自若，语气严肃，不同以往的懒散，也不像口中的玩玩，而要比以往认真的多。

　　8.00，换好无菌服的他长身玉立，站在手术室门口，回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远处的焦点上，那是同样换好无菌服的林菡。

　　林菡负责打下手，以防手术过程中心脏病突发等状况，还有打下手的几名医生和护士，整个手术室都变得庄严起来，护士们大气不敢出，都知道这台手术的成功率几乎为0.01。

　　只有林菡和陆时一，始终保持着镇定，手脚不慌不忙，慢条斯理的操着手术刀，进行着手术，而林菡则是不紧不慢的递着工具，一旁的护士帮陆时一擦着汗，整个过程都如坐针毡。

　　很快，手术室的灯灭了。

　　医生护士陆续走出来，陆时一和林菡最后出来。两人脸色平静，眼眸无波无澜，似乎刚才那复杂的手术并不存在一样。

　　陆时一摘掉口罩，跟护士大致说了几项注意事件，就径直朝卫生间去了。

　　林菡看着他走向卫生间的背影。紧跟上去，问他有几成把握。他还是那句话“十成。”看着他不紧不慢的走到洗手池洗手，褪去手套和口罩，那人穿着无菌服依旧风度翩翩，骨节分明的手指被水冲洗着，长身玉立，剑眉飞扬，低着头，很认真的在洗手。

　　林菡也跟过去，脱掉手套，打开水洗手。

　　“我听人家说，那手术成功率为0。”林菡无意间提到。

　　而陆时一只是挑了挑眉，看向她，“我怎么没听人家说过，你是个医生。”目光如炬，端视道。

　　“就是个看心脏的，没牌子。”林菡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