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星被推得发蒙,腰撞上桌角。
她怒了。
死要面子,傲娇死你,喝西北风去吧!
她就算是死,从这儿跳下去也不伺候臭屁男主了!
……
………
廖星欣赏了一会自己的漂亮脸蛋,准备出趟门给可爱弟弟买点生活必需品。
别问为什么真香。
谁让她,是个慈母般的好姐姐呢?
狗江茗,感动吧!见识见识我宛若小白花般的爱与和平吧!
……两小时后
廖星抱着薄毯憋屈地挤在硌得人发慌的沙发里。
事实证明,生活必需品打动不了弟弟。
狗江茗总是能够猝不及防地变得更狗。
年轻强壮的弟弟睡温暖大床,年长瘦弱的姐姐挤在冷硬的长椅。
她估摸着按这个简介说不定能拍一部八十几集的家庭伦理大剧。
就叫《我做姐姐那几年悲惨的人生》
……
很显然,廖星对瘦弱这个词有很大的误解。
和狗弟弟过了接近半个月抬头不见低头也不见的生活。
感情显而易见没有半点升温。
廖星慈爱的母性眼光几乎已经蹉跎成了死鱼眼。
她恶狠狠地刷着手中的碗。
他祖宗的江茗每天就跟个吃饭机器一样,开门,吃饭,关门,看都不看她一眼。
粗使丫鬟好歹还发工资啊,靠!
廖星刷碗的速度放慢。
她其实不担心男主的态度,她时间还久,可以慢慢来,要是男主用不了几天就当她为知心大姐姐,那才是真的奇怪。
她担心的是,江茗快要开学了。
廖星来到这个世界改变故事基调和走向,用的是原主的身份。
原主在书中剧情微乎其微,描写塑造几乎为零,甚至没有出现在主线。
所以廖星能够随意地进行攻略和更改人物人设,没有原剧情的限制束缚。
但江茗不一样,他是男主。
他的一言一行都会受原剧情潜移默化的影响。
廖星的确是能够改变故事,但她要保证故事情节逻辑不崩坏,大的故事节点不被遗漏。
否则,世界线会面临崩塌危险。
如果系统没有沉睡,她的精神力还在的话,或许她不会怕。
但是,至少现在,她承担不起世界线崩塌的后果。
大约三天后,男主应该到圣德私立中学读书。
那里,是男女主纠缠的开端。
但这也不重要,廖星有对策。
主要是,
她负担不起费用。
这么穷的快穿任务者想必她是第一人,哭了。
圣德中学学费贵得吓人,还好江茗死去的老爹已经付清了这一学期的,不然她卖肾……
哦不,就算卖身
她也付不起呢!
不说了,楼下小饭店帮工的工资不错,她要去洗盘子为大爷凑生活费了。
家里洗完外面还有。
她可真是个洗盘子小天才呢!
廖星提前预支了工资,开学那天,她送了江茗到学校,离别的时候甚至摸了摸江茗的头。
虽然被无情躲避。
“小阿茗要好好学习哦,姐姐在家等你呦。”
廖星慈母笑。
江茗想嘲笑。
姐姐个狗屁。
廖星不能改变江茗来到圣德中学,但她能给男主换班。
穿了这么多位面,她已经学会钻位面的空子了。
自己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不出意外的话,初中三年男女主都玩不了同桌/前桌/后桌的你这种游戏了。
想想都暗爽。
她去女主所在的A班盯了大半天,孩子都到齐了也没见女主到。
不应该啊,她想。
还想打探打探情报来着。
等到老师都来了,问了后发现女主根本没有入学,听说是要换一个。
廖星知道,那是男二号所在的中学。
她的手狠狠一抖。
她现在很慌,非常慌。
女主线大剧情直接偏离是要闹哪样?
不会是她干的吧,说了句话就蝴蝶效应了?女主角这么听她的话就离谱!
应该,不会的,吧?
除了她还有谁啊,靠!
廖星直觉下一秒自己就会被天道劈成渣渣,灰到处飘的那种。
害怕地流下眼泪。
可能是天道老糊涂了,她等了将近一个月,也还是没等到惩罚。
这期间她经历了一份工到四份工、满头秀发到疯狂掉发,以及给男主钱遭江茗以有存钱理由拒绝,但还是坚持每月打钱的看似慈母实则智障的种种迷惑行为。
攻略很困难,但还是有一定成效,至少现在的江茗不是总是一脸嘲讽。
有时还会不耐烦地回两句:
“知道了。”
“好。”
“行。”
“随便你。”
“你话好多。”
廖星宛若一位老母亲教导着她叛逆期的儿子,虽然有时候气得跳脚,却也算是乐在其中。
她对他发不了火,顶多生生闷气。
谁让她对漂亮可爱的脸蛋儿毫无抵抗力呢?
颜狗真的肤浅。
江茗所在的圣德中学,在本省乃至全国都极有名气。
这所学校不是玛丽苏甜文,不会有楚*荨似的坚毅小白花,能在这里的,都是实实在在的商贾世家大族。
江茗如今处境尴尬,是这里唯一的例外。
白腻的脸颊有一道明显的血痕,他歪头随手擦掉唇角破掉的血迹。
不远处,有几个倒地呻yín的男生,正警惕地看着他,不敢上前。
十来岁的叛逆少年,讨厌一个人的原因简单直白。
或许是对方学习太好不合群,也有可能是因为相貌太好抢了喜欢的女孩的目光。
二者皆占的江茗成了众矢之的。
他舔了舔破掉的嘴角,血腥气在舌尖扩散。
“我赢了。”
“以后别来打扰我。”
他其实不喜欢这种小孩似的约架,可生活不给他选择的机会,暴力往往比讲道理行之有效。
他的衬衫沾染上泥土和血迹,原本被廖星熨得一丝不苟,现在满是褶皱。
圣德中学的校服材质特殊,是廖星为他一点点手洗出来的。
江茗拒绝过,但是廖星总能找到各种各样的时机悄悄洗掉。
昏暗的洗手台上,她的长发随意挽起,嫩白纤细的手浸泡在肥皂水里,揉搓着手中的衣服,有些时候,她会站直,揉一揉自己发酸的腰身。
他发现自己好像很自然地接受了廖星巨大的转变。
没来由的,江茗觉得心中有口闷气。
他愤愤地去抓挂在树干上的校服外套,似乎这样气就会消掉。
在摸向衣角的最后一厘米,手却顿住了。
愣了半晌,江茗用已经污乱不堪的衬衫重重擦去手上的污渍。
看着更加不堪入目的衬衫,呼了一口长气,笑了一下。
他才不在乎廖星洗的衣服。
林荫道上,他哼着轻快的小调,大步向前。
干净的臂弯小心翼翼地抱着柔软的外套,他的手臂暖乎乎的,还带着一点点和廖星相似的香气。
向着夕阳落下方向的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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