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了解的黑暗

作者:林艾米|发布时间:2021-09-23 19:00:47|字数:2299

  温司年为什么要画这么多的我。

  我似乎触摸到一个不可言说的秘密。

  然后我又发现墙上似乎有字。

  我撕下来一张画。

  看到墙上密密麻麻写着:

  “不要伤害她,不要伤害她……”

  我撕下来更多的画,满墙壁都写着那句话,仿佛写的人在拼命让自己记住:

  “不要伤害她。”

  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照亮墙面,一行一行读着,然后在角落里发现还有着最后一句话:

  “杀了她。”

  字迹似乎在这儿产生了变化。

  突然,我听见了上楼的脚步声。

  一步一步,如同魔鬼从地狱走来。

  温司年来了。

  我赶紧四处找有没有别的东西,然后摸到了一个本子,藏进了衣服里。

  脚步越来越近。

  我溜出阁楼,藏进了阁楼外面的柜子里。

  然而温司年仿佛有所感知一样,没有走进阁楼,而是在柜子前停下。

  我攥紧了衣摆。

  吱的一声,柜子被打开。

  我抬头,正好和温司年对视。

  我一笑:

  “哥哥你真厉害,找到我啦!”

  “你在和哥哥玩捉迷藏?”

  “对呀。以前我可喜欢藏这儿啦,你忘啦?”

  他向我伸出手,

  “出来吧。”

  “去哪儿啊?这儿不就是我们的家吗?”

  我还没忘维持自己只有高中记忆的假象。

  他沉吟片刻,继续打量着我,仿佛想看穿我。

  然后突然笑了,带着一丝嫌恶:

  “不是,我们怎么会住这种地方。”

  在车上,我望着窗外,想起了更多往事。

  一开始,家里并不是只有我和温司年。

  还有父亲。

  那个捡破烂养我们,但时不时会勃然大怒,对我们拳打脚踢的男人。

  那时我还很小,温司年也不过比我大了三岁而已。

  可是他会把我护在身下,任由毒打和咒骂落在他身上,也一声不吭。

  我身上时不时会一块青一块紫,而温司年情况比我糟得多。

  有一次甚至被踢断了肋骨。

  可他一声不吭,一滴泪也不流。

  他会捂着我耳朵,挡住那些不堪入目的咒骂,说,

  “小茉,不要听。”

  他会把我藏进柜子里,一个人去迎接狂风暴雨,然后遍体鳞伤地打开柜子,抱住我,说:

  “小茉,没事了。”

  他那么幼小,挨了打,被其他小孩嘲笑,脸上却从来没有怨恨,跟我说:

  “小茉,爸爸只是生病了而已。他也不想的,你不要怪他。”

  直到有一天,雨下得特别大,雷声让这所摇摇欲坠的房子在震颤着。

  我像往常一样,被他藏进柜子里。

  那天我等了好久好久。

  异于往常的久。

  我很害怕,我呜咽着,他为什么还不回来,他是不是出事了。

  直到柜子被打开,是湿漉漉的温司年。

  他抱住了我,可他抖得非常厉害。

  他的声音也在抖:

  “没事了,小茉。

  “都结束了。

  “他……不会再伤害你了……”

  警察来取证时,我才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

  父亲追着温司年跑出家门,天黑地滑,从高处坠落,被发现时,已经救不回了。

  “死者是间歇性精神病,亲属就这两个孩子。”

  我听见一个警察说。

  “家里穷成这样子,怎么还养得起两个孩子的?”

  “捡破烂呗,有口吃的就行了。你看那个男孩的衣服,破破烂烂,估计就是他爸捡回来的。”

  “也是个可怜人。不发病时见谁都笑嘻嘻的,低声下气到处讨几个水瓶子,一发病,就打孩子。”

  关于那段记忆我其实已经很模糊了。

  后来温司年就勤工俭学,供我和他读书。

  他很聪明,即使生活的重担压在他身上,他还是在学校名列前茅。

  再加上他非常好看,又成了很多女生心中的白月光。

  可是贫穷没让他自卑孤傲,他很开朗,人缘很好。

  “吃饭吧。”

  思绪被打断,眼前是一个同记忆中截然不同的温司年。

  明明一模一样的脸,却让我有种是两个人的错觉。

  他端出一个盘子,上面盖着盖子。

  当他揭开盖子时,我差点吐出来。

  那是一盘血淋淋的肝脏。

  他拿出刀叉,优雅地切下一片,送到口中。

  他本就唇红齿白,在此刻,更显得脸苍白如吸血鬼,而咀嚼生肝脏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他仿佛看出了我的恐惧,停了下来。

  然后露出一个令人胆寒的笑容。

  “这……这是什么?”

  “人的肝脏。”

  我干呕了起来。

  噗嗤一声,他笑了:

  “开玩笑的。生牛肝。很新鲜,尝尝?”

  晚餐我一丁点儿也没吃,借口自己不太舒服,回到了自己房间。

  台灯下,我打开在阁楼里发现的笔记本。

  上面是日记。

  记录着一些琐碎小事。

  “小茉今天不肯穿棉衣去学校,说像一头胖熊。我骑着单车悄悄跟着她一路。

  果然开始飘雪花了。

  她开始搓手跺脚,估计冷了,应该后悔没听我多穿点吧。

  我突然出现,把棉衣给她,她一脸惊喜,又嘴硬着说不冷。

  “小茉要交钢琴课的学费了,洗车店老板却拖着不给我发工资,明天我一定要逼他给我。

  但是钱还是不够,周末还是去夜宵摊兼职吧。阿明说那里的客人很难伺候,不过,忍一忍,勤快一点就好了。

  小茉的运动鞋穿了很久了,该换新的了。”

  几乎每篇日记都会提到我,看着往日的一点一滴,我的视线渐渐模糊。

  直到我翻到一页。

  字迹有些潦草,仿佛写的时候手在颤抖。

  “我又梦到那个晚上了。

  父亲倒在大雨里,他望着我的眼神。

  仿佛在质问我,为什么不救他。”

  如雷轰顶,我无法继续读下去。

  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到底是不是父亲在追赶温司年的路上,不慎坠落?

  温司年说那晚他没找到父亲,便直接回家了,他说的是实话吗?

  为什么他在日记里如此写,难道说,那晚,温司年其实在父亲坠落后找到了他?但是没有救他?

  他内心里到底隐藏着什么我不了解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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