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救我爹,我偷上了送往宋明钰府邸的花轿。
但没想到,心有所属的准新娘竟然跑路了!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
最关键的是,宋明钰竟然一本正经的对我说,“娘子,该拜堂了。”
我:就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1
我是锦宜,杀猪户独女,杀猪没学会,倒是练就了一身保命的武功。
到了我爹这一辈,沉重的赋税压垮了他厚实的肩膀,被剥削的家中连猪毛都不剩。
俗话说的好,不在压迫中爆发,就在压迫中灭亡。
我爹和他的小伙伴们一商议,决定起义,反抗暴政。
我爹成功了,但又好像没有完全成功。
他屁股还没在皇位上坐热,他的起义军就被前朝的反扑打了个七零八落,当场被抓。
我怀疑有内情,但我没证据。
该说不说,我还是得去救我爹的。
“姑娘,借你的花轿坐一下。”
狭小的花轿里,我与新娘面面相觑,对视一秒后,我双手合十,用气音央求道。
因为前朝反扑的太突然,又是偷偷进的城,所以寻常百姓并没有受到影响。
我打听到这顶轿子是送进大理寺卿府邸的——目前掌管我爹生死的男人的老窝。
于是我埋伏在迎亲的路上,以夜色遮挡,来了招声东击西,趁机跑进了喜轿内,打算混入大理寺卿的府邸,找到一个叫路添的差役。
见我突然出现,新娘惊讶了下,很快恢复了淡定,金步摇在她头上都没晃一下。
我悻悻的把欲伸出去的手收回来。
反应这么平静?
我都想好了要在她尖叫前捂嘴了。
就在我还在想这姑娘的胆子是不是过分大的时候,她开始摘头冠脱衣服,说,“不用借,直接送你了!”
我:“??”
2
我怎么也没想到,再次见到宋明钰时会是现在这样的一个场景。
彼时我眼睁睁看着新娘活学活用,支开抬轿的小厮后,在夜色中一去不复返。
不等我回过神来,轿子就停了下来,有声音从外头传进来,“姑娘,到了。”
轿帘被拉开一角。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我顿了下,总觉得这手漂亮的有点熟悉。
正当我想把手伸过去时,那手直接拽住了我的衣袖。
好嘛,新娘跑路,看来这新郎官也非真爱啊。
我踏出喜轿,抬眸,朝着抓父仇人瞧去。
夜色里,男人俊脸淡漠,没有半分迎亲的喜色,像是在完成任务。
我怔了下,凝着面前熟悉的俊颜,将心底的那点异样压下去。
来都来了。
总得拿到地牢钥匙再走!
我低着头,没注意到宋明钰眼底掀起波澜。
倏忽间,衣袖下的手被握住,清冷动听的嗓音从身侧传来,“娘子,该拜堂了。”
我:……
大女子能屈能伸!
拜过天地之后,我由喜娘搀扶着送入婚房。
等人都走了,我摸起床上的桂圆开始啃,又瞥了眼藏在枕头底下的木棍,唇线抿成一条直线。
宋明钰啊宋明钰,没想到多年不见你竟然成了暴君的走狗……
3
这个念头落下没多久,婚房的门就被人从外推开了,沉稳的脚步声朝我走近,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心尖上。
扑通扑通。
我心如擂鼓,又忍不住暗生兴奋。
手中的团扇被拿走,我搓了搓手。
时候不早了,总该就寝了吧?
夜黑风高夜,擒贼先擒王。
“我与蓝姑娘只是父母之命,并无感情。”清冷的嗓音自上而下传来。
我下意识点头,但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不是,你和我说这个干嘛?
“夫君,时候不早了,早些就寝吧。”我娇滴滴的说着,伸手摸向枕头下的棍子。
用大理寺卿夫人的身份,只要找到路添就完事儿了。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把宋明钰搞定。
“娘子若是困了,便先睡吧,我还有公务要处理。”说罢,宋明钰扭头欲去另一边的案桌。
我愣了下。
谁家新婚夜还搞办公那一套啊!
我瞥过去一眼,那案桌面朝着床榻,完全没办法下手啊喂!
我搅弄着手指,咬了咬唇,豁出去了!
我站起身,箭步上前搂住他的脖子,仰着头委委屈屈的看他,“我都嫁过来了,夫君这是不喜欢我吗?”
4
我爹说过,男人都经不住女人撒娇。
男人喉结滚了滚,嗓音微哑,“自然……不是。”
闻言,我伸手滑向他的腰间,但很快就被握住了。
下一刻,身子腾空,眼瞧着朝床榻越来越近,我目露兴奋。
成了……个屁。
“睡吧,今日宫内发生了大事,我还得过去一趟。”
低哑的声音落下,我被埋进了被子里。
我:“?!!”
你还是不是男人!!
我等了一晚上,宋明钰都没有回来。
等到第二日,听府里的人说,他是去汇报关在大理寺中的逆贼之事。
暴君在我爹起义时被人护送着逃了,如今卷土重来,定然是不肯放过我爹的。
但奇怪的是,那时我爹早已人心所向,就连原来的大部分朝臣都在背地里站在了我爹这边,按理来说,不该会变成现在这样。
我指尖敲着桌面,无论怎么说,都得先把我爹救出来问问清楚。
我特意让府里的下人做了早饭,然后提去了大理寺。
因着昨日闹得那么一出,不少大理寺里当差的小兄弟也算认识了我。
见我来,笑着打招呼,“夫人好,大人在里头呢。”
我笑着颔首,在众人的注视下走过院子,走进大堂。
此时宋明钰已经换下了喜服,身着正三品红色官服,正低眸认真处理公务。
而他旁边正站着一个健硕的青年,将手中的一大串钥匙递给宋明钰,“大人,这就是地牢的所有钥匙。”
“嗯,你先下去吧。”
“是。”
我认出来了,那就是我原本要找的男子,路添。
不过……我目光缓缓转向放在桌面上的钥匙,心如死灰。
伤脑筋,宋明钰那么机敏的人,想从他手里拿到钥匙定然不简单。
就在我沉思间,一道清冽的嗓音敲在耳畔。
“怎么来了?”
我回过神,就见宋明钰不知何时已经走下来到了我身边,从我手中提过食盒。
近看,男人的侧脸近乎没有瑕疵,皙白如玉。
我擦了擦嘴边不存在的口水,脚下故意一崴,栽倒在他怀里,攀着他的胸膛,柔柔唤道,“夫君,人家脚好疼。”
我幻想着,他抱着我一同处理公务,然后我就能趁机顺走钥匙……
6
但我的美人计没有成功,就在我说完之后,宋明钰松开了我,指着一旁的椅子,嗓音淡淡,“脚疼?那去坐一会儿吧。”
我:“……”
臭直男!
我坐在一边,眼瞧着他吃了一块点心,然后继续低头处理公务,视我为无物。
我寻思着他总会有处理完的时候,但没想到我一坐就是一天。
其间宋明钰还问我,“你怎么还不走?”
笑死,我爹还有叔伯还在这关着呢,我走啥走!
华灯初上。
我行至他身后,轻轻给他捏肩,“夫君,忙了一天累了吧?”
话音落下。
宋明钰眉间舒缓开来,“还好,习惯了。”
我的手顺着肩膀探入他的衣襟,感受着那剧烈跳动的心脏,弯下身子,在他耳边吐气如兰,“时候不早了,夫君是不是该和我回家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手腕被抓住,下一刻,一阵力道传来。
我被抵在案桌上,双手被摁在头顶,我反应了一秒,旋即故作懵懂的看着他。
男人眼尾微红,呼吸明显粗重了几分,“别闹。”
我眨了眨眼。
都这样了还能忍?
这大理寺卿是什么忍者降世?
就在这时,外头有人进来,“大人,那逃亡在外的逆贼之女有线索……”
后面的“了”字几乎变成了气音。
“对不住大人,我,我等会儿再来!”
说罢,那小兄弟溜的飞快,但手中的画像却掉了下来。
有风吹过,将轻飘飘的画像吹到案桌前。
我心尖一缩,手腕上的力道一松,眼见着宋明钰就要去拿。
我顾不得多想,一把搂住他的脖子,踮脚吻了上去!
7
我能感觉到宋明钰浑身一僵,但很快就反客为主。
等我们都呼吸不紊时他才松开,俊脸肉眼可见染上了一层薄红,手抵在唇边轻咳了声,哑了嗓,“这些事,还是回家做为好。”
我眼含水雾的看着他,几乎将身子的全部力量都靠在他身上,柔声道,“那夫君抱我回家吧,我腿软。”
说着,我观察着他的表情,神经紧绷。
没想到大理寺的人调查的那么快,若是我还没拿到钥匙就被发现了真实身份,怕是得脑袋和身体分家了。
宋明钰像是被我诱huò到了,闻言二话不说将我打横抱起,踩着画像走了出去。
我靠在他怀里,回头看向地上的画像,心头的重石落了地。
等到回到府邸。
宋明钰直奔房间而去,我怕他半途而废,早早就命人在房内点好了香。
踏进屋的瞬间,宋明钰眼神微微变了下,旋即呈现几分迷离之态。
等被放到床榻上,我轻易的剥掉了他的衣裳,悄悄将手摸向那一大串钥匙。
但我才刚刚摸到钥匙边边,手腕就被扣住了,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耳边,“让娘子等了那么久,着实是为夫的错。”
旋即后脑勺被扣住,不属于我的气息侵袭而来。
帷帐落下。
沉浮间,我隐约听见男人动了情的微哑声音,如青烟般散在空气里,“阿锦,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