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傅深在城门口等我。
我坐进马车里，静静地等待着，没过多久，外面就传来争吵声。
我赶忙探出头，只见一个粉衣女子被一个婶子拉扯着。
“放开我，我不认识你！”
“闺女你别生娘的气了！你既然想嫁给那个泼皮就嫁吧！我们不拦你了，只要你肯和我们回家！”
一旁中年男人向围观的人解释：“这是我家闺女，各位见笑。”
女子崩溃无助道：“我真不认识他们！”
“翩翩？”
玉翩翩惊喜地看向来人：“傅大哥！”
然后她看到了从马车里跳下的我，眼里闪过一丝敌意。
“傅大哥，快救救我，我不认识这俩人！”
中年夫妻有些退缩，但还是硬着头皮道：“你是我们女儿离家出走认识的朋友吧？”
傅深有些犹疑，毕竟玉翩翩之前和他说过，自己是离家出走的。
玉翩翩顿时急了：“傅大哥，你相信我！”
我站了出来：“没见过两个单眼皮能生出个这么大的双眼皮的！”
傅深也颇有观察：“你们两人双手粗糙，布衣廉价，如何买得起她身上衣服？”
傅深命人制住两个人贩子，送去了衙门。
玉翩翩感激地对傅深一拜：“多谢傅大哥。”
咋不谢我？
我凑上前：“如果你真的谢他就救救我。”
玉翩翩估计是没见过我这么挟恩图报的，一时无语。
傅深眼眸一转，应是料想到了她的身份：“翩翩麻烦你替她看一看。”
玉翩翩不情愿地替我把了把脉：“你这毒是特制用来控制死士的，我解不了。”
我心里把牧源庭千刀万剐了个遍。
既然你解不了就快滚吧！
我一把抱住傅深的胳膊：“傅大哥，玉姑娘这次又是离家出走的吧，快派人把她安全送回家吧，不然我要吃醋啦！”
——我为柳凝付出太多。
傅深僵了僵，但立马看出了我的用意，他早就感觉到玉翩翩对他的感情，但碍于情面一直没办法直接拒绝。
“翩……玉姑娘，我夫人怀了身孕，这里没办法照顾到你。”
我抱着傅深胳膊，目送玉翩翩离开，一转头又看到了牧源庭。
12
不知怎的，我心里一虚，连忙松开傅深的胳膊。
牧源庭一言不发，走过来攥住了我的手腕。
他脸上暴雨来袭，周身气压极低，似乎在暴怒边缘。
回去的马车里，他始终沉默，但脸色很是精彩，一会儿怒意遍布，一会儿不可置信，又一会儿不爽皱眉。
牧源庭长相同傅深不是一卦的，俊美中少了几分阳刚，貌若好女，只论那张脸，哪哪都精雕细琢，比傅深还要好看几分。
我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脸颊。
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瞪着我：“陈莺莺，你做什么！”
先撩者无理，我赔笑了两声：“王爷太可爱了，我一时手痒。”
“可爱？”牧源庭脸上突然浮现几丝薄红。
“是英俊、英俊。”
到了王府，牧源庭头也不回地走了，脚步似乎有些仓促。
傅深再次联系上我。
“你要把柳凝救出来？”
他行了个大礼：“没帮上陈姑娘什么忙，却要三番五次劳烦你。”
“叫我柳凌就行。”
傅深眼眸一闪：“柳？”
我本名自然不是陈莺莺。
“那就劳烦柳凌姑娘了。”
过几日就是庙会祈福的日子，届时一群贵族会去城外上香，牧源庭也带着柳凝同去，这就是我们行动的好机会。
我一回府就看到了站在院子里一脸幽怨的牧源庭。
想到我和傅深的计划，我连忙换上一副笑脸：“王爷怎么一个人站在这儿？”
他哼了一声：“你又去哪里了？”
我去哪里了你还不知道？
在府里燕燕监视我，出了府燕燕跟踪我，她就是牧源庭派来盯着我的。
我转了话题：“王爷，我想见见柳姑娘。”
牧源庭警惕地看着我：“你在打什么主意！”
13
我拉着他的衣袖撒娇道：“人家现在可是王爷侧妃，王爷对柳姑娘朝思暮想，我看着心疼，不如让我去劝劝她？”
牧源庭脸色有些古怪：“你不是说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吗？”
“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常事，我那是痴心妄想！”
牧源庭盯着我看了许久。
看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正当我以为没门儿时，他突然开口：“好。”
我惊喜地抱住他胳膊：“我定不负王爷所托，一定好好劝劝柳姑娘！”
他看着我的手：“你同每个男人都这般拉拉扯扯？”
这人怎么这么多事！
“当然不是啊，人家只和王爷你拉拉扯扯。”
“骗子。”
我一见到柳凝就掏出了傅深给我的信物。
“柳姑娘，你就从了王爷吧！”
说着我给她塞了张小纸条，柳凝会意，配合道：“你走吧，我不会答应牧源庭的。”
“王爷对你一心一意，眼里容不下别人。”
柳凝还是摇头拒绝，我俩拉扯了好一阵，她最后假意动容：“王爷确实对我很好，我怀孕了还愿意收留我……”
再说下去就假了，我连忙打断：“柳姑娘你知道就好，你好好再想想，我先走了。”
做戏要全套，我见完柳凝又去找牧源庭邀功：“柳姑娘有些松动了，我相信过不了几日，她就会回心转意的！”
牧源庭闻言却无我想象中一般高兴。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他莫不是变聪明了？
他愣了会儿才连声道：“好！好！好！”
原来是高兴傻了。
14
庙会当日。
牧源庭带了王妃、柳凝和我三个女人出行。
好大的排场，路过的人都很羡慕。
王妃已经对牧源庭心死，对柳凝的存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柳凝貌似被我劝说动，和牧源庭关系稍缓。
“王爷那里有花灯！”我指着一处道。
牧源庭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我。
柳凝顺着我指的地方看了两眼，牧源庭连忙道：“去看看吧。”
我：“……”狗东西。
傅深安排的一群百姓涌了过来，将我们分隔开。
人潮涌动，牧源庭去抓柳凝的手，可惜一无所获，我拉住他另一边的手臂。
他挣扎了两下没成功：“松开！”
我见柳凝已经没影了，便松开了手。
我顺着人群涌动的方向走，背后似传来牧源庭的喊声。
听错了吧，他应该是在喊柳凝。
我刚回过头，却见他被人打晕挟持住了！
原著里没有这一段啊！我骤然想起上次的刺杀，赶忙逆着人流去够他。
不知过了多久，我跟到了一处勾栏。
“姑娘，我们这儿不接女客。”
“我来找我相公！”
我把这段时间攒的私房钱和身上的首饰一股脑塞进她手里。
她眉开眼笑：“我偷偷让你进去，你可别闹起来。”
我摸了好几处房间，听了一堆不堪入耳的声音，终于找了牧源庭。
“这小子果然长得好看，像个女的似的。不知道尝起来什么味道。”
“春药给他喂了吗？”
“喂了喂了。”
瞳孔地震！这是什么限制剧情！
趁着两人不知出去干什么，我背起牧源庭就跑。
牧源庭一脸潮红，昏昏沉沉：“是你……”
“你的暗卫呢？”
“我让他们去保护凝儿了。”
不愧是你，舔狗男二。
“好热啊……”
他喘了两声，低沉性感的声音像上好的薄纱摩擦着我的耳畔。
15
我咽了咽口水：“这里是勾栏，你等着，我给你找个人来。”
我伸手拿他腰上的玉佩：“嫖资给我。”
“不行，这是凝儿给我的玉佩。”他神志不清时还死死抓着玉佩。
牧源庭娘死爹不爱，小时候因为下人疏忽走丢，忍饥挨饿，是路过的小柳凝给了他一个馒头和一块玉佩，从此他就对柳凝情根深种，念念不忘。
“你敢帮我找别人，我就把你杖毙！”
“那你想怎么样！”
他瞪着我，像一匹发情的饿狼。
“你想得美！”
“好你个牧源庭，为了女主的玉佩，要老娘的清白！”我一脚把他踹开。
他跌坐在地上，眼睫微闪，极力隐忍着。
“救我，我给你解药。”
他脸上红霞动人，鸦羽般的睫毛忽闪，衣衫凌乱，楚楚动人地看着我。
“行。”我也不算亏。
我话音刚落，牧源庭就扑了过来。
就当嫖了个高级鸭，他为女主守身如玉这么多年，也不脏。
但不知为何，我心里有一丝难受。
春风一度。
恍若无痕。
16
我醒来时已经回到王府了，浑身似散架了一般。
燕燕见我醒了，殷勤地端来茶水。
我揉着腰道：“牧……王爷呢？”
“王爷一大早就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自然是出去找柳凝了。
柳凝此刻已与傅深在一处了。
我躺了一日，傍晚燕燕告诉我牧源庭回来了，发了好大的火，问我要不要去看看他。
看他干嘛？
哦对，他还没给我解药呢。
还是明天再去找他吧，不要自讨苦吃。
“侧妃娘娘身体好些了吗？”
“我再也不睡处男了。”
“处男是什么意思？”
我一转头看到了牧源庭。
“处男就是……就是很会处理人情世故的男子。”
牧源庭皱了皱眉：“不与你计较这个了，你快告诉我凝儿去哪里了？”
“我咋知道！”
“你不是号称什么都知道吗！”牧源庭捏紧了拳头，“为何不知道凝儿的下落！”
“我真不知，王爷请回吧！”
我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假寐。
不知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睡着了，牧源庭也不知何时走了。
第二日，我前去找牧源庭拿解药。
“王爷有客人。”
牧源庭的声音传出来：“进来。”
我推门而入，一个粉衣女子婷婷而立。
“这位是神医谷传人玉翩翩。”牧源庭审视着我，“她说是你联合了傅深放走凝儿。”
一道惊雷在我头上炸开，女二竟找来了，这剧情偏得没边了。
“王爷我对你的衷心天地可鉴！”我声音颤抖，牧源庭这个阴险舔狗怕不是要把我碎尸万段。
也不知他信没信，只听他继续道：“她知道凝儿在哪儿。”
“那自然是好事。”我干笑了两声，“王爷答应给我的东西……”
“解药最后一颗已经被我吃了。”他恶劣地笑起来，俊美如花，却嘲弄险恶。
玉翩翩在一旁瞧着，幸灾乐祸地看着我。
我攥紧了裙摆，硬生生压制住杀人的冲动：“那这个月的解药呢？”
“这个月你有给本王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吗？”
我牙龈生疼，咬牙切齿道：“这个月的消息就是……”
17
“……就是没有消息。”
傻bī，老娘不奉陪了。
我转身就走。
半夜，我睡得迷迷糊糊间，感觉到有人爬上了我的床，开始咬我的耳朵：“是我太惯着你了，居然甩脸给我看。”
他搂住我，开始不熟练地找我的嘴巴，喂了什么东西进来。
“你这个月的解药。”
听到解药两字，我清醒了些，睁开眼便看到那张熟悉的脸，牧源庭依偎着我，一副安详的样子。
我想也不想一脚把他踹下了床。
“滚！”
“陈莺莺，我要杀了你！”
“随便你！”我翻了个身裹紧被子继续睡。
天亮，未见牧源庭，我收拾了包裹走人。
算算日子已经开始夺嫡了，牧源庭暗戳戳支持了三皇子。柳凝回到了男主身边，他们双剑合璧定能取胜。
我已经想通了。
我昨晚吃了解药，还能活一个月，与其这么不自由地活着，不如去见一见这个世界的大好河山，说不定死了就回去了。
于是我开始古代版穷游。
没有想象中惊险，没有遇到骗财劫色的，也没有艳遇。
不时听到几个皇子争来争去的消息。
可能是剧情的偏离，傅深没有这么快成功，几个皇子还在蹦哒。
背后的牧源庭一定功不可没。
“听说三皇子找到了神医谷传人，替陛下治疗了顽疾！”
果然。
他这么执着，离死期也不远了。
18
过了两个月我还活着。
这夜，我猛灌了几杯茶水，又躲进被子捂住口鼻。
不久，听到窸窸窣窣的响动，接着一阵烟雾飘进来。
我掐了一把大腿，让自己保持清醒。
一个颀长的身影蹑手蹑脚进来，猥琐地爬上床搂住我。
还好隔着被子，不然我现在就忍不住揍他。
“你就是仗着本王心软，不舍得拿你怎么样。”
呕，这是什么霸总台词。
“我早就知道是你和傅深勾结在一起，放走凝儿的。”
“你既然这么喜欢我为什么还要走？我对你不好吗？”
“我虽然不喜欢你，但既然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我也会负责到底。”
说着他又来找我的嘴巴，给我喂解药，偷亲了这么多次吻技居然无一丝长进。
他亲完就规矩地躺在我身边，不多时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我一夜未眠，天刚亮就听到他又轻手轻脚走了。
我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继续穷游，却见上街的人越来越少，越来越动荡，城里的流民也多了起来。
夺嫡之争越来越激烈。
终于有一日。
我坐在茶馆内，听到说书先生喜气洋洋说八皇子的兵马已经过江了。
我想起小说情节，傅深带着女主柳凝到京城脚下那日，牧源庭就站在城墙上，他万念俱灰，没有了心爱的女人，做摄政王的美梦也破碎了，甚至可能下半辈子被圈禁起来。
他选择了自由，纵深一跃，像黄土上盛开的花。
19
永安王府的下人走了许多，我顺利地翻上墙头，看到了院子里站着的男人。
几月未见，他依然貌美如花，穿着一身紫衣，衬着白玉般的肌肤越发娇贵，飞眉入鬓，一双上挑的凤眼不满地瞪着我：“你还回来干吗？”
“好心当作驴肝肺。”我灵活地跳下来。
屋外突然有人来报：“王爷，兵到京城脚下了！兵马暂时还没进来，但守城将军开门了！三皇子被抓到城楼上去了！”
“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牧源庭对我说。
“你昨晚可不是这么说的。”
牧源庭的脸瞬间涨红，结结巴巴道：“你你你没睡着？”
“你喜不喜欢我？”
他连忙反驳道：“鬼才喜欢你！”
丫鬟给他带上玉冠，又整理了衣袍，他朝屋外走去。
我拉住他的手：“别去。”
牧源庭冷酷地挣脱了我的手。
“行，那我改嫁。”
“你敢……好，你改嫁吧。”他黑着脸转身就走。
我抄起小板凳砸在牧源庭后脑勺上。
一声闷响，牧源庭恼怒道：“你干什么？”
怎么没晕？
我又补了一下，牧源庭终于软软地倒了下来。
“你你你！”下人指着我说不出话来。
“愣着干嘛，走！”
等牧源庭醒来时，我们已经在一处宅院里，他被我绑得结结实实。
他瞪着我不说话，妄图用眼神杀死我。
“怕你寻死觅活才绑你的，你体谅一下。”
跟着我们一起走的只有燕燕和当时来通报的侍卫。
“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怎么就活着没意思了？
非要荣华富贵，大权在握，和心爱的女人在一起才有意思？
那大多数人活得都没意思。
我摘下他腰间的玉佩，迎着他冰冷的目光：“这东西归我了，等你想通了我再给你。”
20
傅深做皇帝了。
这几日官兵在每个城门处加强巡查，看样子是知道牧源庭还在城内。
燕燕偶尔带回来些不知真假的消息，说陛下宽厚，并非要置永安王爷于死地，但是群臣不允，乱臣贼子自当伏诛。
牧源庭冷哼了一声，装好人罢了。
搜查一日比一日严格。
燕燕和侍卫出去时越发小心谨慎，带回来的吃食也越来越少。
夜晚，我喝了几口井水，和牧源庭并排躺在茅草堆上，从屋顶破洞看到了夜空中繁星点点。
在我原本的世界可看不到这么多星星，可没有这么美的星空。
但我却越发怀念，一直压抑着的情绪似乎找到了宣泄口。
我想我的爸爸妈妈，我想空调电视，想我温暖的床。
我想回家。
牧源庭突然伸手捧住了我的脸：“别哭了。”
“我这是饿哭了。”我胡乱擦了两把，“早知道就不做你的侧妃了。”
“来不及了。”牧源庭温柔地擦拭着我的泪水。
又一日，侍卫没有回来。
然后燕燕带回了他被当街处死的消息。
又一日，燕燕没有回来。
我希望她是舍下我们跑了，毕竟牧源庭早就给了她死士的解药。
但他就是不愿意给我。
到了我毒发的日子，他照例含着解药凑上来亲我。
迷迷糊糊间我听到他说：“你真笨，毒我上次就给你解了。”
那你在喂我吃什么？
“好好睡一觉吧，不要管本王了。”
意识逐渐迷糊。
那会儿我才意识到，这是个封建王朝的王爷。
他和我不一样，他做不了平头百姓。
21
我拔腿就往街上冲。
我一边拼命躲藏着巡街的官兵，一边找牧源庭。
终于，在城门口找到了他。
他头发梳整起来，穿着那身紫色华服，一脸高傲地站在那里。
“本王在此！”
我看到城楼上有人遥遥地举起了弓箭——
那一瞬间，似乎无限的漫长。
漫长到我看清了牧源庭眼下的美人痣，看清了他脸颊上有一处没有擦干净点灰，看清了他脸上的错愕。
那一瞬间又快得我反应过来时，已经躺在了他怀里。
“你为什么……你为什么……”他抱着我，死死压着我胸口的箭，但鲜血还是止不住涌了出来。
“因为……”我想回家。
我擦了擦他的眼泪：“因为我喜欢你。”
都要走了，骗一骗他吧，他就是个缺爱的小鬼。
“对了，我其实叫柳凌。”
“你不用做到这般。”
“妈的，老娘真的叫柳凌！你给我记好了！”才不是为了做替身取的名字！
气得我回光返照了一会儿。
“我把玉佩给你。”我摸向自己的胸口，“我没力气了，你自己拿，就在我怀里。”
“我不要了，早就不要了。”他眼泪哗哗地流下来。
好吧，那就不要了……
我好像要回家了……
灵魂渐渐脱离了这具身体，我仿佛从沉入海底。
我梦到牧源庭在那里呐喊：“你睁开眼啊，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啊！”
我梦到赶来的傅深制止了那些官兵，他要将我下葬，牧源庭歇斯底里地禁锢着我，拒绝所有人的靠近。
我猛然惊醒，环顾四周，是我在A市刚落脚的出租屋。
22结局/番外
暑假。
刚高考完的柳凝说要来A市找我玩：“姐，我和我男朋友一起来。”
“你见过的，他来给我补习过，叫傅深。”
尘封的记忆突然被揭开一角。
我将车停在路边，按了按太阳穴，闷痛感扰人。
“好，你住我家，我给他在小区附近找个酒店。”
“哎，姐，我和他出去住，我还个同学非要来，你那个空房间给他住好了。”
“柳凝！你刚成年！”
柳凝开始撒娇，完全不像她自己笔下描述的那般独立果决，倒是像小说里那样和傅深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而且，哪有让你同学单独住我这里的道理！”
“姐，我和你说，他是傅深室友，长得像个女生，我觉得他对傅深……你懂吧，可千万别让他和我们一起住酒店！”
可拉倒吧，这小丫头片子就是怕傅深和他室友一间，自己睡一间。
我突然间有种预感，压下心底的异样，听着柳凝喋喋不休，状似不经意地开口：“你那个同学，叫什么啊？”
“他呀，叫牧源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