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收费

作者:樱桃小酥肉|发布时间:2023-01-10 14:23:21|字数:7304

8

找出幕后黑手刻不容缓,于是我与何言卿设下陷阱,静待其来。

我先是刻意装出身体不适的模样,然后何言卿增加了为我熬煮补药的次数,最后在一个天气阴沉的午后,何言卿放出我陪他散步时不慎摔倒昏迷的消息。

而我难得有了休息时间,便躺在温暖干净的床榻上眯着眼,看何言卿一边装作哭哭啼啼的模样,一边用小炉子为我煮鸡汤。

他的动作轻柔,黑亮如墨的小鹿圆眼里盛的满是认真,白嫩的手肘在锅边忙忙碌碌搅个不停,像是要把全部的心血都熬进那一锅汤里。

随着锅子逐渐滚开的咕噜声,何言卿被缭绕的热气包围,朦胧之中还不忘冲着我甜腻一笑:

“鸡汤很烫,一会儿等我给你吹凉些再喝。”

在军中这十年,我很少有机会享受这种烟火气。日复一日的训练与杀敌,那颗早已麻木的心突然有了想和人交流的欲望:

“言卿,你以前也这样照顾过别人吗?”

“照顾过啊。”何言卿点点头,我的心一沉,然后听到他继续说,“我养的大黄生病时,我也为它熬鸡汤的。”

我哑然失笑,既笑他的单纯,也笑自己的荒唐。

行伍之人,不该有那些柔软的想法,等到军师身体康复之后,我便会送何言卿归家。

于是我捏住何言卿往我嘴边递汤勺的手,正准备告诉他其实不用对我如此上心时,却听到营帐外有了不一样的动静。

“小心!”

我一把扯过何言卿,短箭贴着我俩的脸飞速划过、插进了木柱里,何言卿靠在我怀中,惊恐地瞪大了双眼。

9

我反手一擒,将沾了毒药的短箭从柱子上拔出,然后利落转身、凶狠地插在了前来行刺的探子身上。

何言卿是个与世无争的大夫,自然没见过这等血腥的场面,吓得惊呼出声。

我想安慰他,却又忍住了,让何言卿早点看清我凶狠的真面目也好,免得他在这场被迫成为夫妻的戏码中陷得太深。

谁知他却握住了我的手,仔细观察我刚刚不小心刮破的指尖,反复地确认是否沾染了毒药。

我看了看脚边血流不止的探子,忍不住出言提醒:“你先看看这家伙,不会死吧?”

“我才不管别人的死活,娘子,你手疼不疼啊?”何言卿眼中的关切如洪水一般汹涌,搞得屋外闻声而入的侍卫愣在一旁不知所措,最后还是我开口下令,他们才把探子押了下去。

那短箭上的毒药,经过何言卿的检查,确认了与军师身上的乃是同一种。

但那探子嘴严得很,死活不肯说出受谁指使,更不肯说出毒药的来历。我望望探子已经血肉模糊的双手,冷冷道:“如果还不肯说,就废了吧。”

探子的眼神一抖,却依旧倔强地挺着脖颈:“就算连我的脚也剁了,你们也休想知道毒从哪儿来,我又是怎么进来的!”

“好,有骨气。”我赞许地笑笑,然后吩咐副将:“去查,我不仅要他的双手,我还要他的兄弟姐妹、父母妻女的手脚。”

一个人可以放弃自己,却放不下挚爱亲朋。只要涉及到真正在意的人,那么再强硬的坚持,就都可以放弃。

我如愿看到探子抖着肩哭求,然后说出了一个我做梦都没想过的名字:“何言卿,一切都是何言卿指使我的!”

10

“你竟敢骗我?何言卿不过是个乡野大夫,月前还不知军营在何处,怎么可能指使你?”

我随手拿过一旁的匕首,狠狠扎在了探子微微溃烂的肌肤上,警告他不要撒谎。

谁知探子居然将何言卿的所有信息说得清清楚楚:“何言卿,年十七,居住在五十里外的镇子上。父母早逝,善医术,姿容上乘、皮肤雪白、身形娇小,是南国人才有的特征。”

“我现在的生死都掌握在你手中,何必撒谎!何言卿是南国人,与你武家有世仇,所以他才费尽心思对你下毒,然后又借机接近你,你难道就没想过,他为何会突然出现吗!啊!”

我将探子的血肉深深挖出一块,他尖叫着昏死了过去,士兵泼了两盆凉水他都没有醒。

按理说我不该下如此重的手,可不知为何,当我听到“何言卿”三个字的时候,我恨不得直接将这个信口雌黄的探子处死。

可万一,探子说得是真的呢?

“娘子,你怎么审完人回来就一直皱着眉头,是那探子还不肯招吗?”何言卿总是能极快速地察觉出我的情绪,然后想尽办法哄我。

比如此时,他又不知从哪儿变出一块饴糖来,抵在我的唇间:“娘子别烦心,吃块糖就好了。”

他的指尖冰冷,在我唇上轻轻磨蹭着,若是在往日,我必然会在心底悄悄脸红一阵,可今日却没了其他的心思,而是单刀直入地问他:“我们从前是不是见过面?”

何言卿没有我预想之中的慌张,他甚至欢欣雀跃地抱住了我:“娘子!你终于记起来了!”

呵,那探子,居然说的是真话。

我冷眼推开笑容还没来得及退下的何言卿,厉声吩咐道:“来人,把他给我捆起来!”

11

当何言卿衣衫褴褛地趴在地上时,有一种月光揉碎在湖水中的奇异美感。

我轻咳一声屏退左右,副将迟疑了片刻却依旧不肯走:“将军,我怕他对你不利。”

“你是太看得起他,还是看不起我?”副将闻言低头退下,而我挑起何言卿的下巴,问他是不是南国人。

“我是。”何言卿几乎没有犹豫就点了头,反倒让我吃了一惊,忍不住皱眉提醒他:“你可知,我一向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

何言卿点点头,然后让我从他怀中掏出个包裹严实的纸包。

我狐疑地打开,看到里面静静地躺着十几颗糖块。

“你自己取来吃,吃些甜的心情就好了,不要皱眉。”何言卿言辞恳切,气得我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何言卿,你知不知道,通敌叛国、谋杀命官皆是死罪,连我都保不了你!”

我以为自己发怒的样子足够吓人,可何言卿居然像只听话的小兽一般、努力歪头蹭了蹭我的手:“你别生气,生气,对身体不好。”

他的样子过于乖巧,乖巧到令我一阵恍惚,猛然想起八年前我踏平南国小镇的时候,似乎也有这么一个孩子,跪在地上对我说:“我阿爹阿娘死得其所,姐姐别哭,眼泪对身体不好。”

我想起来了,何言卿是南国人,却只是一半的南国人。

12

八年前,我以十五岁的年纪、女子的身份登上了将军的位子。

收复被南国占去的城池,是我成为将军后的第一场仗,所以我格外在意。

于是我在军师的协助之下,联系了不少身处南国的义士,用以收集军情。何言卿的父母,便是其中一员。

他的父亲虽然当年被迫臣服于南国,甚至娶了南国女子为妻,却一直心心念念着中原故土,是上缴情报最积极的那一个。

当我做好万全准备,与南国戍边士兵开战后,原本应该来接应我的陈先锋,却迟迟没有出现。

陈先锋是我最敬重的长辈之一,却因嫉妒我先他一步登上将军之位,而动了要弄死我的心思。

那一战,因后援短缺,我输得极惨,几乎丧命,将士也折损了三分之一。至于那些义士,他们被南国的士兵揪了出来,惨死于城墙之上。

后来,我花费了众多心思,才将何言卿这个忠义之后救出,为他安排了妥善的住所,并找人照顾尚且年幼的他。

“姐姐,你伤得好重,你要照顾好自己。”

“姐姐你别哭,眼泪不利于身体康复。”

“姐姐,阿爹说过,他不后悔。”

那时的何言卿还只有小小的一团,窝在我身边,红肿着眼眶拂去我脸上的泪水。

记忆中的小团子与眼前这个望着我笑的男人渐渐重合,我眉头一紧,缓缓松开了手。

“娘子姐姐,你终于想起来了吗?”何言卿躺在地上轻咳,而我抬头望月,努力克制着情绪:“想起什么?叛国贼子,好自为之吧。”

13

这一夜,我自然是无眠。

其实不止这一夜,这八年来的每个夜晚,我都鲜少有酣睡的时候。

当年背叛我的陈先锋,被我亲手仗杀于军前。但他死之前,却给我埋了一颗我至今都挖不掉的毒瘤:

“武辛,只怪利益会让人面目全非,其实我还是那个打心里疼爱你的陈世伯。”

他哈哈大笑着赴死,像是得到了解脱,而我这些年一闭上眼睛却总是害怕。

是不是这世上所有人的都会像陈世伯一样,嘴上说着疼爱你、保护你,但终有一天,会在你最意想不到的时候,给你致命一击。

越想越头疼,我便翻出何言卿之前制好的丸药吞了一颗,果然好了很多。

“何言卿。”我低声呢喃他的名字,然后起身去了牢房,居高临下地望着躺在杂草上缩成一团的何言卿,然后又忍不住轻轻为他披上我的斗篷。

望了许久,守夜的士兵才走过来:“将军,我按照您的吩咐,并未对何神医下过狠手。”

我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吩咐道:“做得好,现在,处理掉他吧。”

14

何言卿死了,得知这一消息后,副将问我,那刺杀我的探子,是否也要一并处死。

我冷着脸瞥了副将一眼,不带情绪地反问:“为何要处死。”

“罪魁祸首已伏诛,从犯不杀,似乎说不过去。”副将半跪在地上,我看不清他的神色,难免有些想笑:“可是何言卿死前告诉了我解毒之法,若是无用,我还要在那探子身上出出气呢。”

副将闻言,身子不可察觉地抖了一下,我挥挥手让他退下,自己照例去看望依旧处于昏迷的军师。

何言卿并没有留下什么解毒之法,我那么说,是为了让着急的狐狸露出尾巴。

果然,第二天我刚进军师营帐,就看到了一个鬼祟身影,便赶忙抽出腰间匕首及时甩了出去,那人应声倒地。

只是他比我预料中还要身手矫健,居然片刻之后就强撑着站了起来,然后对着我反扔出几支暗镖。

“小心!”其中一支暗镖,因为对方手抖竟然打在了柱子上,后又被弹射向我。我躲闪不及,突然从门口处窜出一道身影,高呼着将我扑倒。

“何言卿,你没事吧?”我拍拍怀中的人,看到他本就白皙的脸庞越发惨白,甚至不带半丝血色,声音不由得颤抖。

“娘子姐姐,我没事,我看到了,那人,就是你怀疑的那个人......”

15

副将被捉的时候,腰间的伤口还在涌血。

我虽不喜多言,却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为什么。

“买通敌国探子、刺杀朝廷命官,这是诛九族的死罪,你本有大好前程,何必如此?”

我用刀挑起副将的下巴,这柄刀杀过许多不忠不义之辈,副将比我更明白它有多恐怖。

副将沉默许久后终于开口,说他是陈先锋的义子,之所以谋害我,是为报当年的杀父之仇。

这样的理由令人无可指摘,哪怕是我也要夸他一句忠义,可是军师与何言卿何其无辜,为什么要牵扯他们呢?

“尤其是何言卿,他从未参与过军事,你又何必花重金让探子污蔑他?”我不解地看着副将,看到他血迹斑斑的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因为我看得出,你喜欢上他了。想要一个人痛苦,最残忍的办法不是让她死,而是让她在意的人,一个一个离她而去。”

副将说完哈哈大笑了两声,最后告诉我,暗镖上的毒药还有军师所中之毒为同一种,这种毒无药可解,除非以命换命。

“以命换命?”我还没弄明白这话的意思,副将便咬舌自尽了。

我命人搜遍了他的全身还有营帐,也没有找到解药。幸而之前那探子还有一息尚存,为了活命他出卖副将,说出了那毒药的来历。

“我想,我知道以命换命是什么意思了。”何言卿听完挣扎着起身,对着自己刚刚因救我而受伤的地方,狠狠割出一道新伤口。

“你疯了?”我惊呼,立刻冲上去为他止血,却发现乌黑的血流不止,直到血液重新转为鲜红色,才慢慢停了下来。

何言卿用他那已无血色的唇凑在我耳边轻声回答:“娘子姐姐,这毒名叫玉曼陀,确实无药可解,唯有换血。”

16

“换血?”

何言卿因为失血过多,躺在我怀中有气无力地解释:“此毒虽无解,但将有毒血液排出,亦能活命。”

可人的身体里血有多少,是有定数的,旧血排出,必须有新血输入。我突然明白了副将所说的一命换一命是什么意思,若我要救活军师,便必须有一人为此丧生。

我虽为大将军,这些年死于我刀下的人不计其数。但战争之中无奈带走的人命,与这种有算计的取他人性命是两回事,而且何言卿还说:“人血各不相同,若真要换,也要看是否合适。”

“那便先看看我是否合适吧。”我伸出手递给何言卿,任由他摆弄。

许是上天垂怜,我望着药碗中渐渐相融的两滴血,问何言卿这是不是意味着,我可以给军师换血。

何言卿本就没有血色的脸,变得越发惨白,他对我点点头,证实了我的猜想。

“太好了,若是真要一命换一命,那我愿意以我之命换回军师。”

我高兴的握住何言卿的手,问他什么时候可以开始换血。他没有回答,沉默片刻后忽而问我,要不要与他成亲。

“反正等你换完血就要死了,我喜欢你,你不如死前发发善心,和我成亲吧。”

何言卿说完温柔一笑,黑亮的眼睛里带着点点雾气,令人不忍拒绝。

17

我的营帐上临时挂了一些红布,伙夫宰了两只猪,又杀了十几只鸡,新提拔的副将去买了几十坛子酒,便算作了我新婚的所有添置。

军师、圣上、去世的父母以及我自己应该都没想过,我成亲会是这般草率。

酒足饭饱后,我与何言卿并肩躺在后山上看星星。夜风微凉,他居然把自己的披风扯下来,盖在了我的身上。

我不由得想笑,要把衣服还给他。他那身子骨,便是未放血之前也不如我,哪里需要他来照顾我呢。

谁知他按住了我的手,说作为丈夫,照顾妻子理所应当,不论对方需要与否。

居然还挺爷们儿,我笑了两声,然后随手一拉,将他搂入我怀中,与他一起盖着那件披风。

月色之下,我听到他心跳如鼓,当然,我也一样。

“娘子姐姐,你知道吗,其实我从小就想娶你。”窝在我怀里的何言卿突然望向我,漆黑的眼睛里盈着洁白的月亮,荡漾着一丝令人心动的柔情。

我嗯了一声,听到他继续说:“那年,我亲眼看着阿爹阿娘被人扔到城楼下摔死。我也被圈养在马棚里,吃着喂马的饲料、和马粪同住。”

何言卿声音颤抖,我心一酸,将他搂得更紧了些。他突然笑笑,揽住我的腰:“可是,就在我以为自己也要死的时候,你从天而降,救了我,给我吃的和衣服,给我房子和银子。”

“我不懂什么战争,什么国家利益,我只知道你对我好,所以我真的很难不爱上你。”

“武辛,我爱你。”

何言卿带着颤音,似乎在隐忍些什么,我疑惑地回头,他却掏出一颗饴糖塞进我的嘴里,紧接着便是他微凉的唇,然后在我的厮磨间逐渐变得温热。

再然后,我便眼前两眼一黑,沉沉睡去了。

睡梦之中,我似乎听到何言卿在我耳边低语:“娘子姐姐,你不要怪我。”

18

我醒来时已经回了营帐,身子是莫名的舒服。

许久未曾这般酣睡过,所以我愣了好一阵,才发现何言卿并不在我身边。

“何言卿呢?”我看着低头不语的侍卫,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但是当我来到军师的营帐时,一切已经晚了。

军师虚弱地躺在床榻上,一旁趴着的是连红色礼服都没来得及褪下的何言卿。他们的手紧紧交叠在一起,像是刚刚完成生命的接力赛。

昏迷了月余的军师声音嘶哑,张了好几次嘴,才勉强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辛儿,这孩子是谁?他说舍不得你,然后便晕过去了。”

“他,是我的夫君。”我摸着那张苍白的小脸,努力克制着不让眼泪落下。

军师的表情微凝,不敢置信地反问我:“你成亲了?”

我点点头,军师似乎还有很多话要问,可我半点旁的心思都没有了,只是抱起已经昏迷的何言卿,对着军师深深行了一礼:“军师好生休息,我先带他回去。”

19

新婚第二日,夫君就变成了昏迷不醒的活死人,我却还如往日一般照常训兵,甚至还在五日后一举击溃了再次侵扰边境的敌军。

外界传言我疯了,就连军师都开始劝我,若是累了便歇一歇。

只有我自己知道,其实这八年来,我最平静的便是这段时间了。

入夜,我躺在何言卿身旁,习惯性地拿出他之前为我准备好的饴糖,捏了一块进嘴,才发现糖块已所剩无几。

“言卿,其实我很好奇,我当年不过是出于愧疚救了你一命,你有必要为我做到如此地步吗?我对那陈先锋,对那副将,均是掏心掏肺,为何他们和你不一样呢?而我,又能为你做什么呢?”

何言卿睡得很沉,好看的双眸轻轻闭着,没有要回答我的意思。

第二天大早,我将军医叫到营帐中,问他何言卿换血那日,他在旁协助时,是否看懂了如何操作。

“回将军,何神医在换血时,曾亲手教过属下。”

“那好,你来试一次。”我挽起袖口温柔轻笑,军医竟跪在地上叩头:“将军这是何意?难道要为何神医换血?不可啊,不可!”

拉扯之中,惊扰了军师,他进来后一把拉住我的胳膊,问我要做什么。

“舅舅,自我坐上这个位置后,便鲜少有人用赤诚之心待我。我欠他的,我想让他醒来。”

我拉着军师的手真诚祈求,只是脸上的笑容,大概比哭还要难看。

军师反握住我的手,长叹道:“孩子,这些年你受苦了。小神医因救我而昏迷,便让我把这人情还给他吧。”

军师说完,也将手抵给了军医,带着多年行军的威严,命令道:“将军身负要职,换我这小老儿的血给他。”

20

“舅舅......”

军师抚抚我的额头,笑道:“孩子,我不否认小神医待你至诚,但你有一句话说错了,其实除了八年前那个姓陈的混账和他的儿子,还有不少人一直以忠心待你。”

我愣了片刻,看到营帐里冲进来数十个将士。军师说,他们皆感念我曾于战场上救过其性命,如今愿意以命相报,为何言卿换血。

我呼吸一顿,忍不住向那数十位将士深鞠一躬。其中有个爱说话的小伙对着我咧牙一笑道:“将军不用客气,帐子外面还站着可多兄弟呢,咱肯定能把将军相公救回来,就像当年将军带着我们杀出重围一样!”

那一天,我重得了两样至宝。

一样,是昏迷数日终于苏醒的何言卿。

一样,是我这八年来,以为自己从未得到过的真心。

21

我与何言卿补办结亲仪式那天,何言卿只喝三杯酒就躲进了婚房。

反倒是我在外面与将士们举杯对饮,喝得天昏地暗,直到四更天才放我入洞房。

“娘子姐姐,我虽然知道你与将士们手足情深,但这是新婚之夜,你把我这正牌夫君置于何地?”

何言卿嘴上抱怨着,但温热的醒酒汤与干净的毛巾却都已准备妥当,一如这些日子里,他在军中当军医时的温柔体贴。

我笑笑,任由他为我脱衣擦脸,然后又听到他附在我耳边低声问我:“娘子姐姐,我和你的将士们,谁更重要啊?”

我依旧笑笑不说话,他摇摇头,为我盖好被子,然后在我身边躺下。

“何言卿。”我突然叫他,他紧张地起身,问我是不是不舒服。

“那点酒还不至于将我如何,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和将士们一样重要。”

何言卿笑了一声,问我:“娘子姐姐就不能骗骗我,说我最重要吗?”

我摇头,然后又点头:“如果不是你,我可能一辈子也不会知道,我在他们心中,其实也一样重要。虽然不想你受中毒之苦,但我真的很谢谢你,让我明白了很多事情。”

何言卿沉默片刻,然后释然一笑:“其实我更重要,但你不知道。”

我疑惑地看向他,只见他骄傲地扬起小脸:“你心系将士,但我体内有许多将士的血,所以你对我自然是成倍的关心。”

我没说话,只是靠在了何言卿的身上。忽而唇间传来熟悉的触感,我熟练地吞下他塞来的饴糖。

“何言卿。”我闷声叫他,“我爱你。”

“娘子姐姐,我也爱你。”他抬眼回望我,漆黑的眼眸里尽是温柔与缠绵。

我不得不承认,在我的世界里,这一刻,他比任何人都重要。

  

  这本书到这里就完结了,好舍不得,文中肯定有我思虑不周的地方,或者是没想起的漏洞,但是亲们无怨无悔的陪我到最后,到结局,真的真的很感动。再次感谢所有关心和支持此书的读者们,如果没有你们,就不会有我这本书出现。

  

  最后再推荐一本我觉得特别好看的书《国宝蜜妻》(http://www.timeread.com/book/40588),这本书的故事特别精彩,希望和大家分享。

  

  最后的最后,等待我开新书!我爱你们!

 

  《国宝蜜妻》

  

  第1章 诱人的神秘礼物

  

耀城有钱人,最喜欢光顾最有名的销金窟“千色”。

顾念西白嫩的脸庞涨的通红,十指紧揪住衣角:“我只要借60万,我求求你了!我真的很需要这60万!”

“小妹妹,你虽然长的漂亮,也确实很可怜,可我这也不是慈善机构!你走吧!”

“我只要60万,求求你了!帮帮我吧!”顾念西头垂的更低了些,她真的很需要这笔钱,这60万对她来说太重要,甚至重要过生命。

“快滚!别占着地方!我又不是活菩萨帮不了你!快滚快滚!我还忙着呢!!!”

顾念西紧抓住门框任那些人推搡就是不肯离开,所有能想的办法她都想了,可筹到的钱还不足10万!

踏进千色的那一刻她就放下了所有的自尊,只为了这60万!

“怎么了?”顾念西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温文尔雅的男音。

“哟,苏二少您怎么来了。”那人冲苏沉瑾点头哈腰的恭维着。

顾念西顺着西装男的目光看了过去,只见自己背后站了一个身穿高级定制手工西服,气质斯文的男人。

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顾念西转身一把拉住苏沉瑾的手臂:“先生,你可以借给我60万吗?”

苏沉瑾的目光落在顾念西的脸上一愣,随后冲顾念西优雅一笑:“当然可以。”

华丽复古的欧式别墅里,几名身穿统一黑色西装的高大男人抬了一个超大的粉色礼盒进了主卧室里。

“三少,这是二少送您二十六岁生日礼物,说是特意为您准备的惊喜,请您一定要亲自打开看看。”

巨大落地窗前的苏离墨缓缓转身,冷漠的目光看了眼面前的超大号粉色礼盒,冲几名西装男道:“你们出去吧。”

苏沉瑾给他送的礼物?惊喜?他还真想好好看下!

苏离墨薄薄的唇角微勾,走到床边伸手解开了粉色礼盒上蝴蝶结,打开盒盖,一副活色生香的画面印入眼帘。

只见粉色礼盒里躺着一个只裹了层粉色薄纱的少女。

如此动人的画面,苏离墨的目光却死死的盯住少女的那张漂亮的面容。

下一秒,苏离墨突的捏住少女的下巴:“你叫什么名字?”

“顾…念…西”顾念西话还没说完另一半话已经被苏离墨吞进肚子里了。

苏离墨的吻汹涌热烈的令人可怕,恨不得将顾念西整个人吞入腹中一样。

顾念西想推开苏离墨,可一想到那60万,刚伸出去的双手就退缩了。

眼泪却控制不住的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落到苏离墨薄薄的唇上,正吻着的苏离墨一怔,霍然起身,烦躁的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自己的衣服丢在顾念西面前,简单明了的道:“穿上,滚!”

顾念西赶紧爬起来擦干眼泪,手忙脚乱的将衣服穿好。

“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我期待有一天你会自己主动来找我。”苏离墨冷漠的声音响起,顾念西手里已经被塞了张烫金的名片。

一出房间,顾念西便被人领着出了别墅。

极致奢华的卧室里,苏离墨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缓缓走出的顾念西唇角微勾,向背后的人道:“派人送她回去,另外查一下这个女的信息,还有她和苏沉瑾的关系。”

回到自己简陋的出租房,顾念西开始担心她把事情搞砸了,不知道那六十万,还能不能如约打到她银行卡里。

也不知道爸爸在医院怎么样了。

按了个号码拨出去,顾念西还没开口说话,那边劈头盖脸就开骂了:“顾念西!你还有没有良心,你爸爸今晚病情恶化已经进了抢救室了!医生安排最晚明天就要手术,你筹钱筹的怎么样了?有没有弄到60万?我告诉你,你爸爸要是死了就是被你害死的!”

“妈,爸现在怎么样了?钱…钱…我还在想办法。”顾念西着急的问道。

“每次都是想办法,恐怕你爸爸死了你还在想办法弄钱吧!顾念西,你长的这么漂亮又是大学生,我就不信你就弄不到这六十万了!”顾妈破口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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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7/7 16:32: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