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收费

作者:文岚|发布时间:2023-01-30 22:51:24|字数:7895

  7.

  金家在上海十分出名,不仅是豪门,而且家里头多是政党人物。

  六爷虽然现在是军统第二把交椅,但他现在才二十出头,有这般丰功伟绩,早就高于常人一个阶梯。

  我透过化妆镜,看到了沈轻柔十分不爽地从背后打量我。

  我不急不忙地将绿宝石耳坠戴上,在灯光映射下,恰好衬得我的肌肤格外亮白。

  “哟,可真是好马配好鞍,看来咱们祝司音马上就要嫁人咯!”

  这话可真酸啊。

  沈轻柔立即帮腔:“你们别这么说,司音姐是在咱们大都会的台柱子,有身有份,配得上六爷!”

  这话真是可笑。

  再怎么说我在舞厅卖唱,就已经是低人一等了,她竟说配得上,是在嘲讽我,还是看不起六爷。

  果然,这句话后,她们便都笑开了。

  沈轻柔掩唇,又添油加醋:“你们笑什么,我说的是事实,咱们大都会没了司音,可损失太大了,万一六爷都不来了,三爷会不会哭鼻子?”

  “三爷,你一定也怕司音姐吧?毕竟她身后那么大个人物罩着呢!”

  “得得得,你扯上我做什么!”张福荣大概觉得话难听,立马制止。

  旁边的连翘差点没憋住,被我一下给拽了回来。

  我依旧对着镜子化妆,她们见我不说话,便也自讨没趣。

  硝烟弥散,沈轻柔见她们都上了台,走到我身边冷嘲热讽:“司音姐,既然你认识六爷,就应该多请他来大都会玩玩啊?也算是帮老板拉拉客。”

  她这小心思可一星半点儿都没藏着。

  我不紧不慢地将眉画好,装作没听出话中的讽刺,抬头看她一眼:“好啊,我多约他来。”

  8.

  今天这曲儿我唱得顺心,结束后,我让连翘送了封信给六爷。

  坦诚了我最近发生的事儿。

  六爷是个明白人,自然知道我想做什么。

  很快他便回了信儿,说一切都可以配合,只要我想。

  连翘两眼放光,笑着问我:“小姐,六爷这般爽快,不会真对你......”

  我做了嘘声的手势。

  六爷也算是我的恩人,让我在这个纷繁的年代有了自己的生活,我心里是存着感激的。

  至于情感,毕竟十几年后时局动荡,大小战役会接踵而来,我只想多赚些钱,囤点物资,将来好活。

  其实我有考虑过找大都会之前的当红歌星来替我解除误会。

  毕竟事实就是我从未坑害过她。

  只是现在她已经隐退,不在上海。

  我偶尔会给她打电报,但回信总有一段时间。

  所以这只是下策,在那之前,我得想办法自己去解决问题。

  从那以后,六爷还真的来得勤了些。

  每回来都送一些新奇的小玩意儿给我。

  这惹得周围不快的声音多了起来,用他们的话说便是:好事将近。

  沈轻柔见我混得风生水起,脸上的不痛快愈加明显,只是为了她那点可怜的“自尊”,不得不生生压了下去。

  今天六爷又来了,还是点名让我唱整场。

  我觉着差不多是时候了,便单独留了个杯子在化妆台上。

  大都会的女子都没有我这杯不离手的习惯。

  沈轻柔见我不在,便在我化妆台前晃了一圈。

  我回后台的时候,发现杯沿上有些许白色粉末,看上去是被匆忙抹去了,但依旧能看得出来。

  我冷笑。

  想要害人竟然两次都用相同的手段,还是她真认为这个时期的人毫无头脑?

  我假装没看见顾自坐下,让连翘帮我化个精致的浓妆。

  今日我穿的是艳丽的旗袍,配着红唇更合适。

  透过余光,我发现沈轻柔时不时地往我这边看。

  我让连翘帮忙遮挡,然后将水偷偷倒了部分,再等她让开之时,我便擦了擦嘴,将杯子放在了桌上。

  沈轻柔大概是以为我喝了茶,脸上的神情也松散了不少。

  很快,大都会便热闹了起来。

  听从前台回来的舞女说,六爷来了。

  不仅如此,他还约了三两好友,一道去了包厢。

  他们个个都长相俊俏,身姿挺拔,一看便是贵家公子哥。

  沈轻柔听了她们的话,明显有些坐不住了,看向我的眼神也更加频繁。

  我觉着是时候了,突然脸色一沉,便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喉咙。

  连翘忙大惊小怪:“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摇头,并未多言。

  然后在连翘的搀扶下往外走了走。

  连翘说:“小姐,她看着你呢。”

  我让她别回头,等到了视野盲区,我立刻吩咐:“走,去看热闹。”

  9.

  我“消失”后,在连翘手忙脚乱的解释下,张福荣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沈轻柔十分贴心的掐着点出现了,宽慰张福荣说自己可以先上了暖场应急, 慢慢等我来。

  张福荣寻思着也是个办法,就立即赶鸭子上架。

  沈轻柔已经换了一身新衣裳。

  是一件白牡丹印花的短旗袍,踩着恨天高,裙摆接近大腿根,近乎将自己的大长腿暴露无遗。

  在这个时代穿着如此暴露,她也算是头一个了。

  但又因为大多数人都知道她来自未来,再加上她的解释,似乎也默认了她的各种行为。

  我和连翘躲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这里距离包厢并不远。

  民国时期的包厢相当于VIP坐席,呈半包式,可以清晰看到下面舞厅和舞台的状况。

  我瞧着六爷在看到沈轻柔的时候脸都黑了,差点忍不住笑出声。

  六爷显然是看到了我,不过他没多说,只是浅浅一笑,便招呼沈轻柔坐下。

  其实我知道他并不喜欢这种过于艳俗的女子。

  要是沈轻柔走的是适合自己的白莲花路子,没准还真能让六爷多看一眼。

  沈轻柔自然是卯足了劲儿展示自己傲人的身材。

  洋洋得意地诉说着百年后的世界。

  然而六爷只是点了根烟,面无表情地盯着舞台。

  等沈轻柔说的口干舌燥,才不急不缓地开口:“沈小姐说这么多,不嫌累吗?”

  10.

  这句话让沈轻柔有些下不来台,就连六爷的小伙伴都已经忍不住嘲笑出声。

  她羞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不累不累,六爷一定没听过这些趣事,我只是想分享一下。”

  “对于我而言,现在才是最重要的,沈小姐说的这些我不懂,也不想知道。”

  他显然有些不高兴,张福荣赶紧打圆场,说她是个新人,不懂规矩,请他们见谅。

  六爷只是冷冷说道:“我是来听歌的,她既然要唱,那我没喊停之前,就别停。”

  “可是六爷......”

  沈轻柔还想说,却被张福荣喝止,几乎是灰溜溜地被赶下了包间。

  我趁机溜了进去。

  六爷在看到我的时候,只是抱怨了一句:“调皮。”

  我有些不好意思,当即倒了一大杯洋酒,双手敬道:“六爷,当我欠你的,这杯我干了!”

  正当我想要一饮而尽的时候,他突然握住了我的手腕,凑近些许道:“就你那点小心思,还瞒不过我。下周我家有个拍卖会,我姐开的,你要是不带着她来,可会错失不少有意思的事。”

  我大概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其实我跟六爷的大姐打过几次牌,交情尚可。

  她是个敢爱敢恨的人,最见不惯小人在背地里使阴招。

  听六爷的意思是,这点小打小闹还不够解气,要玩儿就玩儿大的。

  我俩一拍即合。

  11.

 自从六爷来过大都会后,沈轻柔的确对他很感兴趣,成天托人去打听他的喜好。

  虽然那晚她唱了一夜,累得第二天告了假,但这并不影响她对他的“钟情”。

  六爷也没瞒着,让一些人听从我的吩咐,稍稍将他的消息放出。

  很快,沈轻柔便开始壮着胆子故意去六爷常去的地方制造偶遇,久了也便传出了一些谣言,说六爷有了新宠。

  之所以被称为“新宠”,还不是因为有我这个“旧人”在前有了对比。

  我没在意,叫上梁青约了六爷大姐打麻将。

 没几圈,就见大姐侍婢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喘着粗气说道:“小姐,你说的没错,她又来了!”

  大姐一听,“砰”地甩出一张八条:“来就来了,反正我金家的门不是想进就进的。”

  我跟梁青互相看了一眼,当即默契地出了两张二筒。

  大姐喜上眉梢:“哎,不好意思,胡了!拿钱拿钱!”

  我将手里的几个大洋推到了她桌上。

  大姐笑得双眼眯成了缝,温柔说道:“司音啊,这大都会里头我就欣赏你,放心,我弟早跟我说了,拍卖会的时候,你可要打扮的好看些来,把那狐狸精给我比下去!”

  “金姐,这多不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些年你一直往家里送东西,足以见你是个懂感恩的人。我今儿个就把话撂这里,哪怕我弟真看上她,那我也不会允许她进这个门!”

  这话听起来没什么毛病,但你细细品好像又有哪里不对。

  我可不是要进金家门,怎么可以拿这个跟沈轻柔的野心比?

  梁青在旁边笑开了,说我不懂情调,是块不开窍的木头。

  12.

  沈轻柔似乎在金家门口等了很久。

  没人请她进去,也没有遇见六爷。

  我当然不能让她失望,要让她觉得自己已经半只脚踏入了金家,所以我不能在她面前出现。

  于是我特意饶了路从另一个小门离开了。

  大姐配合我,将沈轻柔请了进去,至于到底说了什么,不得而知。

  我单独约了沈轻柔见面。

  她也挺给我面子,当即说要在浦江饭店请我吃饭。

  浦江饭店在民国这个时候已经很有名了,都是一些有钱人家常下馆子的地方。

  沈轻柔单独定了个包间,看似热情地招呼我坐下。

  其实你我说圣母也好,天真也罢,面对一个比我小的孩子,我总想让她迷途知返。

  今天是我给她的最后一次机会。

  看着桌上丰盛的菜肴,我问她:“你哪来的钱?”

  如果按照她平时那抠抠索索的模样,可不舍得花这钱。

  沈轻柔笑嘻嘻地给我倒了一杯水,眨着眼睛道:“自然是在大都会赚的,司音姐,你不想我去舞厅,不就是不想我超越你,霸占你的风头吗?你怎么就那么小气呢,好的自己留着,尽是把苦差事我往我身上推。”

  我没有说话,只觉得她突然变得如此陌生。

  “你放心,现在整个大都会都觉得你是个荡妇,只有我,只有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我问她:“你想说什么?”

  她起身走到我身边,笑道:“我只想让你从六爷的世界退出去,这样,也许我还能帮你洗清污点。”

  她化了一个精致的大浓妆,从她的眼里,我看不到一丝以往的澄澈。

  取而代之的是欲望和鄙夷。

  我突然笑了,差点笑出了眼泪。

  沈轻柔看我笑得猖狂,突然有几分心虚:“你笑什么?”

  “我笑你眼高手低,自作聪明。”

  我站起身,逼着她步步后退:“你真以为自己的这点小聪明可以瞒得过我?”

  “还是你觉得我生活在民国,就愚蠢得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没有现在人们的努力,哪来你口中将来幸福安毅的世界?”

  “如果没有你傲人的脸蛋,你真觉得你自己这低情商能在这里活得长久?”

  “沈轻柔,用你没什么容量的大脑好好想想,没身份没地位,你凭什么能高攀上金家?”

  她被我逼到了墙角,害怕之余,竟扬起了手。

  我心一沉,“啪”一声,赶在前面给了她一巴掌。

  “沈轻柔,言尽于此,想把我踩在脚下,多活几年吧!”

  我用帕子将手指擦干净,然后径自离开。

  身后恍然传来了沈轻柔尖锐而近乎疯狂的声音:“祝司音,你个贱货!我要让你跪在地上向我求饶!你等着!你等着!!”

  而我,只觉得可笑。

  13.

  我找了私家侦探,出了最高价,让他二十四小时盯着沈轻柔的一举一动。

  我看着她跟各种男人私下打交道,搔首弄姿,出卖身心,我觉得可悲又可怜。

  她还知道在六爷面前装柔弱,还总是送一些惊喜小物,逗六爷开心。

  如果我是个男子,一定也承受不了她这样猛烈的攻势。

  不过六爷好像一个没感情的机器人,不仅无视了她,甚至还将她送给他的礼物寄给了我。

  我不解。

  在我的督促下,私家侦探终于找到了沈轻柔之前毒害我的药物。

  经过梁青的辨认,终于在一个偏僻的药馆里找到了对应的东西。

  我将沈轻柔照片拿给药馆老板看,他几乎一眼就认了出来。

  “对对,就是她,她长得娇小,我女儿当时看到就说姐姐长得漂亮,所以印象深刻。”

  我很满意,将拍卖会的请柬递给了他。

  另外,申报报社有我多年的好友,身居高位,鲜少会有跑腿采访的时候。

  我斥巨资请她吃了顿她心心念念的法国餐,终于说动了她。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看着依旧没有回信的电报,说不着急那都是假的。

  拍卖会在几天后进行。

  为了不丢大姐面子,我将父亲当年最宝贝的紫砂壶给拿了出来。

  这东西是清末的时候母亲从宫中带出来的,也算是半个古董了,但对我来说,毫无用处。

  我让连翘将紫砂壶小心地放好,然后穿了一件暖黄色洋装,是今年正好流行的款式。

  对比起我平日在舞厅的大浓妆,我今天的妆容格外淡,让自己更加清透了一些。

  用连翘的话说,比起歌女,更像是的大家子里出来的闺秀。

  可她恐怕忘了,在去大都会之前,我本来就是个大家千金。

  14.

  拍卖会来的人很多,六爷大方地将整个大都会的人都请了过来。

  不仅如此,大姐也叫了各大报社的记者,专门报道今日的拍卖盛宴。

  沈轻柔今天穿了一身紧身旗袍,是妖艳的红,在一众人中显得格外显眼。

  记者早就听说过她和六爷之间的关系,很快就将她围了个水泄不通。

  她微笑着跟大家打招呼,对记者的提问一一回答。

  她说:“我跟六爷之间不是你们想的这样,但六爷对我一直挺好的,我很感激他。”

  她说:“我今日到场完全是因为六爷对大都会的支持,才让我们大家都有机会来见识。”

  她说:“虽然之前我跟司音姐之间闹了些许不愉快,但大家都误会了,司音姐不是你们想的那种人。”

  她还说:“司音姐干不出那些毒害他人的龌龊事,我跟她在一块儿呆了那么久,她从未这么做过。”

  这些话听起来都是正面反应。

  但记者们私下都在说她善良大方,而我,却是个为了上位不择手段的恶女。

  梁青在一旁把手指关节握得咯吱作响。

  我伸手替她顺了顺气,笑道:“她这样的人,也就只能嘚瑟这一会儿了。”

  梁青看了我一眼,凑近问:“你真有办法对付?”

  “你看着吧。”

  沈轻柔大概是一眼就看到了我,然后满脸热情地迎了上来。

  梁青白眼都快翻上天了,可丝毫没有将自己的表情遮着。

  “司音姐,你也来了。”

  她笑得温温柔柔,人畜无害。

  我本想转身离开,没想到她却上前一步,眨着眼问:“司音姐,你干嘛看到我就跑?我知道,那日你打我是为了我好,我也想明白了,以后,我定乖乖的,不跟你抢六爷。”

  “祝司音打沈轻柔了!祝司音打沈轻柔了!”

  也不知哪家记者大喊了一声,顿时所有镁光灯便聚焦在了我脸上,闪得我有些睁不开眼!

  我嘴角微微一扬。

  果然上钩了。

  沈轻柔见不得我好,自然是会想我在大众面前出丑。

  也好,这会儿拍卖都还没开始,早处理早完事儿,还不耽误大姐的面子。

  “我的确是打了沈轻柔,不是为了她好,而是因为她该。”

  15.

  我的一句话,让全场安静了下来。

  沈轻柔明显没想到我会大方承认,顿时就说不出来话了。

  早就在记者群里的我朋友,很是时候地抛出了问题:“沈小姐一直都是祝小姐的后辈,前辈教育后辈,也是正常。不过看祝小姐的样子,似乎有不少隐情啊。”

  周围人听到声音纷纷看向她,然后都惊呼:“那不是申报社的社长吗,她来一定有大新闻!”

  “她说有隐情,看来我们今天能采到好新闻了!”

  我往她的方向看去,见她偷摸着朝我眨了眨眼,我这才开口:“隐情,的确有。”

  “她不尊敬前辈为其一,毒害前辈为其二,造谣生事为其三。”

  我从手包里将侦探早就准备好的照片取了出来。

  “她说我私生活混乱是荡妇,她没有证据,全凭一张嘴,但关于她的证据,我有。”

  我让连翘帮忙将照片下发。

  这个我可是拓印了几十份的,足够各家记者仔细观摩,写什么我不在意,我只在意沈轻柔还有没有脸在上海混。

  沈轻柔猛地上前抢了一份,然后脸色煞白地看向我:“你,你跟踪我?”

  我没有搭理她。

  我又说:“不仅如此,她为了谋取我的位置,竟然给我下失声的毒,害我两个月无法说话。我的家庭医生梁青可以作证。”

  梁青微微一笑,立即将包装袋里的毒药在众人面前展示:“两个多月前我接到沈小姐家打来的电话,说她高烧不起,我看了,就是中毒的症状。我们四处寻找,终于找到了这药的出处,不过我说这些没用,还是请药馆老板自己来说吧。”

  很快,老板上了台。

  虽然稍显紧张,却还是明白地指出了沈轻柔去他那边买过药。

  沈轻柔似乎腿软了,她压根就没想到我会查的那么细。

  她往后退了几步,连连摇头:“不是,你,你冤枉我!”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像抓到最后的救命稻草般喊叫道:“这是祝司音教我的!她说想要上位,就要有自己的手段!四年前如果不是她毒害了大都会歌星,怎么有机会出台演唱!”

  “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是替那位歌星报仇!”

  这话说的可相当漂亮。

  我本来是有机会反驳的,可是那电报......

  沈轻柔看出了我的犹豫,立刻说道:“祝司音,你不说话,不就是默认?你也说你是我前辈了,我这个后辈向你学习,不是应该?”

  “谁说我是被她毒害的?”后台突然出现一个清澈的声音。

  顺着大家眼睛的方向看去,竟然是温虹!

  前大都会当红歌星,也是我的前辈!

  我还以为她不想处理这事儿,没想到直接现身了。

  沈轻柔显然不认识她,满脸诧异地盯着。

  温虹走到了我身边,拉过我的手,对着众人说:“说起来,我还应该谢谢司音,当年我自己害了病,无法唱歌,而大都会歌星也少,她那段时间便接过重任替我唱,解决了大都会的燃眉之急。”

  然后她又看向我,说道:“我收到你的电报了,只是我觉得这事儿不能这么轻易解决,所以我干脆就自己来了。”

  我鼻子一酸,顿时有些感动。

  在我进大都会的时候,温虹就已经名声大躁了,她从来都没有架子,像家人一般照顾我。

  如今又见到她,我只觉得格外亲切。

  当然她的出现,让沈轻柔以往的说辞彻底站不住脚。

  她瘫软在地上,用手捂住了耳朵:“不,不是的,祝司音就是故意的!”

  然而指责声并没因此而断。

  下一秒,从门外冲进来一队警卫,一人一手就将沈轻柔架住。

  然后对我行了个军礼说道:“沈轻柔造谣生事,需要收监关押,这是六爷的意思。”

  这句话,也算将沈轻柔推向了深渊。

  她叫嚣着,可没有人再听她说话。

  16.

  我不知道六爷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边,所有人的目光几乎瞬间便聚焦到了我这里。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他花巨资拍下了我的紫砂壶。

  他说这是我父母的念想,留着便好,我没有说话。

  或许是出于感激,我将紫砂壶小心存好。

  可觉得这么好看的紫砂壶,要总是待在箱子里,有些浪费。

  所以我又拿出来放在屋子里最显眼的角落。

  连翘总是嘲笑我,说这么宝贝不如上香供着。

  我想了想,供着也浪费。

  果然不应该拿去拍卖会的,这壶身价飞涨,放在哪儿都不对劲。

  六爷来大都会的次数比以往更频繁了。

  虽然他总是包了全场,却又不让我唱太多。

  我看他英俊潇洒地坐在高台,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我无奈地笑了笑。

  看来这紫砂壶送给他,才最合适吧。

  

  这本书到这里就完结了,好舍不得,文中肯定有我思虑不周的地方,或者是没想起的漏洞,但是亲们无怨无悔的陪我到最后,到结局,真的真的很感动。再次感谢所有关心和支持此书的读者们,如果没有你们,就不会有我这本书出现。

  

  最后再推荐一本我觉得特别好看的书《席少的温柔情人》(http://www.timeread.com/book/41353),这本书的故事特别精彩,希望和大家分享。

  

  最后的最后,等待我开新书!我爱你们!

 

  《席少的温柔情人》

  

  第1章 送来的女人1

  

黑色的迈巴赫缓缓驶进一座独立的别墅庭院,庭院里柔和明亮的灯光映衬出一派典雅祥和的景象。

颜叶舒端坐在后座,长长的睫毛低垂着,看不出眼内的波澜,不过两只紧攥的手还是泄露了她的紧张不安。

车停住,有人过来给她开了车门,她坐在那,细白的手攥得更紧了,低垂的睫毛颤动着。

良久,她仿佛终于鼓足了勇气,抬起穿着细跟高跟鞋的脚,迈出车子。

第一次穿高跟鞋,还是7公分的高度,她有些站立不稳,还生出一种裙子长度好像突然变短的错觉,心里的紧张因为这仿佛踩在钢丝上的高跟鞋又多加了几分。

“请您先到房里等候,先生很快就会回来。”

把她带来这里的人将她带上楼,引进一间装饰豪华稳重的卧室,说完上面的话便面无表情地退了出去并关上房门。

她定定地站在这陌生而寂静的环境里,有种不知道手脚该怎么放的感觉,特别是一眼扫见那宽阔厚实的双人床,心更是砰砰地乱跳起来。

然而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事到如今后悔也没有用,还不如什么都不要再想了罢。

念及此,一股自伤自怜的情绪如潮水般漫延上来,原本的紧张也被冲淡了。

脚站得太久,开始发酸。她扫视了一眼室内的环境,除了一张大床,能坐的就是一张充满男性气息的皮椅。

她犹豫着,还是走向了那张床,在床边沿轻轻坐下,正待要悄悄将脚从昂贵的高跟鞋中解放出来,忽然门被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夹着一阵风稳步走了进来。

她猛地站起来,高跟鞋叫她纤细的身体晃了晃,还好没有失礼站稳了。

男人在见到她的瞬间似乎怔了怔,但很快就表情如常地走了过来。

他身上好闻的清香混着十分具有压迫力的成熟男性的味道,随着走动时的风迎面扑来,她垂着眼帘,不自觉又攥紧了双手,无意识地绞着裙边。

席慕云见她如此,知道她是不会懂得过来帮自己脱下外套。不过他并不介意,这女孩看上去还很生涩,应该需要点时间适应。

他脱下外套挂到衣帽架,将领带解开丢到一边,开始解衬衫的扣子。

颜叶舒余光发现他在脱衣服,登时身体一僵。

难道这个人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能维持对人的基本礼貌,而是与奶奶不久前推给自己的那个恶心的男人一样,都是可怕猴急的雄性动物?

她的心一下抽紧,失望涌上来。

席慕云解衣的时候,扫了她一眼,见她似乎颤抖了一下,脸色也变白了,他不禁好笑,坚毅好看的薄唇微微翘起。

脱了上衣,他毫不犹豫地解开皮带,这个时候,颜叶舒的脸更白了,简直好像要晕过去一样。

她的头埋得更低,恨不得将耳朵也捂起来。

正不知如何是好,心快要撞破胸口的时候,忽然传来浴室的门被拉开的声音。她的心一下回落下去,大大地松了口气——原来,他只是去洗澡。

可是,难道他去洗澡她就安全了吗?她蓦地红了脸,心跳再次砰砰乱跳起来。

等席慕云洗澡的时间每一分一秒都成了煎熬,颜叶舒攥着手站在床边,脚都快发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很久,又好像很快,席慕云出来了。

他趿着一双温暖的灰色毛拖向皮椅走过去,下身围着白色的浴巾,头上还有一条在搓着湿发。

“过来帮我吹干头发。”

他突然说,低醇而充满磁性的声音把她惊了一跳。

她张了张嘴,想要应一声,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她有些慌张,却极力镇定地向他走过来,看了一眼梳妆台旁边的电吹筒,颤抖着手拿了起来。

虽然很紧张,但她还是不自觉细心地先调试了一下风的温度,然后对着他剪得十分齐整的短发吹起来。

她的左手不自然地微微颤抖着抚在他的短发上,感觉一下干湿度。

她的指尖落在他的发上,带来敏感的触感,他不觉眯上眼睛,声音低哑地问:“你会按摩吗?”

他白天在公司跟一室的老古董吵了一天,还处理了一堆头痛的事,累得简直不想说话。

颜叶舒被问住,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很不称职,低低道:“我不会。”

她的声音很好听,但不是那种清脆的好听,而是如水般柔和的舒服。

“那就随便按一下吧。”他懒懒地说。

她只得放下吹风筒,纤细柔软的双手犹豫地落在他的发间,一下一下地按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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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4/29 7:15: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