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收费

作者:满岁年糕|发布时间:2023-03-06 10:41:10|字数:7481

我从出生后,就一直哭,怎么也止不住,哪怕好不容易哄睡着了,醒来也会接着哭。

医院里的医生看了个遍,也没找出原因。

最后只能无奈地说我打小就是个爱哭的孩子。

但我爸妈都放不下心,又看我哭个不停心疼,便去请了大师来看。

大师说我是上辈子走的时候太难过了,没哭出来,所以才这样。

留下东西兑了给我喝下以后,我便恢复了正常。

也是从那天起,我妈便成了玄学大师,我干什么她都要来请人算一算,再到后来,她自己也能算上几分。

我来谢清宴的公司上班,也是我妈看好了的,不仅算了运势,还算了建筑的坐向朝位,然后喜洋洋地告诉我:“浅浅,妈都算好了,你的正缘就在这呢!”

我觉得这个还好,主要是他们工资给的太高了。

于是我也喜气洋洋地入职,见到谢清宴的第一天,我眼里的泪一下就冒了出来,但我瞥见他的眼神时,眼泪又收了回去。

不一样的,还差点。

从五岁时,出现在我梦里的那个人,跟谢清宴是有些差别的。

他总是吊儿郎当的,那座城里是没人能管得住他的。

那年早春,少年郎穿着薄衫,跟一众好友出游,哪怕是在马上,他的坐姿也不端正,半倚着听人讲话,然后发出爽朗自信的笑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有些胆大的姑娘还伸出手去跟他打招呼。

再后来,我只能瞧见他的背影。

他挥了挥手,没有回头看我。

他爹爹红了眼,目送满满模糊的他的身影说:“季子正年少,匹马黑貂裘,他该这样的,他该是这样的。”

我不死心地又梦了好久,还是没看见他回来的景象。

跟我妈说时,她揉了揉我的脑袋,像是安慰又像是饱含深意地说:“再等等,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回来了呢。”

所以这就是我在没日没夜规划个不停的企划部待着还没走的原因。

可谢清宴不这么想。

从我上次因为熬了夜在路上差点出车祸后,他专门安排了人时刻盯着我,甚至在下班时间都要时不时地打视频看我在哪里做什么,然后再汇报给谢清宴。

我思考片刻后,决定让谢清宴肥水不流外人田。

“谢总,不如你把钱给我吧,我自己监督我自己,每分每秒都向你汇报我的情况,怎么样?”

“郑浅。”

“嗯?”

“滚出去。”

……

不识好意的狗东西。

还是呆呆傻傻的小谢看着可爱。

我出不去没关系,可以把小谢带来公司解闷。

这小子很苦恼,苦恼着怎么赚钱还给我。

我不解地问:“那你前面那么多年都在干什么?”

他偏着头,不知道想到什么,眼睛突然就有了一种岁月的深意,“不知道啊,我就一直守在那,我也不想离开。”

我拿起手机给他出主意,“直播吧,直播挣钱。”

一想到跟谢清宴长得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在直播间的样子,我就没忍住笑了出来。

但当我瞧见相机里只有我一个人时,我立马哑然,笑不出来了。

在我旁边的小谢还不明所以,指着问,“你怎么在这里面?”

我喃喃地说:“你也在呢。”

小谢又往前凑了凑,看了好几遍后说:“我怎么没看见?”

我别开头不让他看见我红着眼。

起身说道:“高科技,你肯定看不见。”

他坐在椅子上,反应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乐呵呵地说:“也对也对。”

对个屁。

我的眼泪最近又控制不住了。

我打算让小谢跟谢清宴见一面。

有两个好处。

要么刺激小谢,脑子变得灵活一点。

要么刺激谢清宴,脑子的东西全部都回来。

可满满都是执念的小谢简直就是个傻白甜。

我在茶水间眼泪都还没抹干,他就兴致勃勃地拉着我说:“阿浅,我找到给你还钱的方法了。”

他声音明朗,是压抑不住的喜悦。

“让他给你还。”

我顺着他的声音看过去,便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直愣愣看着小谢的谢清宴。

“你能看见他?”

谢清宴没说话,就只是盯着小谢移不开目光。

小谢从我背后探出个脑袋,笑着说:“阿浅,还完了,终于还完了。”

我转身看他,他却是一边哭一边说的。

心里一紧,我赶忙又看向谢清宴。

他嘴唇抿着,脸色到了发白的地步,我顿感不妙,大声喊他的名字:“谢清宴!你清醒一点!”

谢清宴终于看向我,眼眶发红,慢慢地走到我面前。

他动了动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就晕倒了过去。

旁边还有一个难过到不行的小谢。

完了,这下刺激大了。

把谢清宴送到医院各项检查做完后,医生说他是疲劳过度需要休息。

所以病房里只有我一个人陪着他。

主要还是因为他拽着我的手不放。

小谢就站在病床边,发呆似地看着我俩。

我叹了口气,指了指椅子说:“坐着先歇会儿吧,你都站俩小时了,怪累的。”

他顺着我话坐下,又看着谢清宴说:“嗯,坐一下,过一会儿我就要走了。”

“走?去哪儿?”

小谢睁着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看着我,轻轻地笑了一下。

“我等了好久好久好久,看见了你,还有我自己,都好好的,欠你的钱也有了着落,没有遗憾了。”

他说着便看向窗外,又好像是在看很远很远的地方。

“西郊的落石坡,你没去过吧?”

“我一直守在那,脑子里灰蒙蒙的,什么也不知道,甚至连为什么我要待在那也不知道,可是这么多年,我都没有想走过。”

“后来那一天下了大雨,突然就把我淋清醒了,我说我得去找个地方躲雨,但这里与我记忆里差的太多了,我绕了好久呢。”

“然后你叫住了我。”

我说不出话来。

看着病床上沉睡不醒的谢清宴,有些艰涩地问:“那你是来找我,还是来找他的?”

小谢又笑了。

轻轻的一声。

又有些无奈。

他说:“我们刚见面就告诉你了呀,我是来找你的,给你还钱的。”

为什么要记这么久呢?

因为落石坡我知道。

那是个一千多年前的古战场,听老一辈的人说,那里经历了一场大战,死了很多人。

但我妈请的大师说过,让我少去那种地方。

所以二十多年来,我也从来没有去过。

也不知道,那里有个人等了我好多年。

小谢倒是很开心,他是笑着说的:

“阿浅,我走了。”

我没跟他道别。

只是沉默地看着他从我面前消失,什么也没留下。

我做了个很长的梦。

梦里的我是城里首富的女儿,按我爹的话来说,他留下的钱够我挥霍无度地花好几辈子。

我娘对他的溺爱很不满,“你就宠她吧,就是你这样说,她才没把自己的人生大事放在心上。”

是的。

我是个大龄剩女。

十八岁了,依旧待嫁闺中。

因为我爹娘想给我找个品德优秀,最好是自己上进家里也有背景的那种。

如果是上门女婿那就更好。

但他们都忘了,我们是商户人家,即使是再有钱,那些官宦子弟也是瞧不起的。

我娘越说越气,气的把我这个米虫赶出了家。

“出去到处逛逛,整体闷在家里算什么样子!”

我爹欲言又止,我娘一转头,“你有话说就滚出去跟你姑娘一起!”

得。

是属于无妄之灾了。

也是我天天宅在家,不知道谢将军远在京城的小公子谢清宴也到了西北。

西都不比京城,这里规矩没那么多,但我也万万没想到这些姑娘们胆子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谢清宴骑着马,后面跟着他的一群兄弟,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笑的开怀,周围的路被围的水泄不通。

他身上有西都人从小看到大的自由与不羁,还有一种天生自带的贵气。

偏偏上天又偏爱他的那张脸,雕刻地轮廓清晰,气质清冷,看人的眼神似是认真又是随意,右眼眼角有一颗小黑痣,又添了几分神秘。

我看着他,原本的不爽更甚。

招了招手,婢女阿喜就凑了过来,“去谢将军府上,就说主城路堵了,给百姓生活造成了很大不便,请他派人来疏通一下。”

阿喜有些犹豫,“姑娘,他就是谢将军的儿子啊。”

我点了点头,看向被围的有些不悦的谢清宴,“他儿子出来沾花惹草,不找他爹找谁?”

阿喜愣住,又觉得我说的十分道理,一溜烟地往将军府跑去。

谢将军不愧是带兵打仗的,腿脚比我爹利索了不止一点半点。

他声音洪亮,带着一队人马飞速拦开了人群,“谢清宴!你就不能清静点不给你爹找麻烦?”

谢清宴见有路可走,心情好了几分,“我的好爹,我可没给你找麻烦,我走了。”

说完这句话,他骑着马带着一群人飞速地消失在了所有人面前。

谢将军气笑了,“这小崽子,等他回来我再收拾他。”

独留下眼巴巴看着谢清宴远去身影的一众姑娘们。

我叹了口气,也转身离开。

再一次见到谢清宴,是在我娘举办的宴会上。

我娘这人,主打的就是一个坚持不放弃。

她说了,势必要让我今年把婚事定下来。

邀请谢清宴,是没办法,谁让他是谢将军的儿子。

但我娘私底下跟我说过,“谢将军这小儿子,在京城闹腾惯了,谁也管不住他,你爹跟谢将军喝酒的时候,他说只有他娘能治得住这小子,阿浅,你拿捏不住,别跟他杠上就行了。”

说实话,我没想跟他杠上。

宴会上一堆儿少爷小姐们吟诗作词,我作为主人,自然都是要送礼的。

都是我娘让厨房精心准备的各种各样的糕点,但她为了给我塑造形象,对外说全是我自己亲手做的。

送完最后一盒糕点后,我完成任务一样地松了一口气。

谢清宴似乎很不满,“她送那么多人,都是糕点,证明你们所有人都是一样的,懂吗?”

旁边有人调侃他,“那就是你不一样喽。”

说完,还笑着看两手空空的谢清宴。

谢清宴一顿,脸有些黑。

天地良心。

虽然我听我娘的话没跟他接触,但这没给他送,完全是因为他没参与到群众游戏来。

可长得俊俏的人生气也是好看的。

我也总算知道这次为什么有那么多世家小姐愿意来参加这次宴会了。

“谢清宴。”

“嗯?”他立马看向我。

我弯眼笑了笑,“糕点都送完了,只有我昨天腌制的果脯,你要吗?”

谢清宴也笑。

像是得胜了一般看了看身边的朋友。

“要。”

因为他的回答,我被送上了西都绿茶女榜单第一名,成为了未出嫁女的头号公敌。

我娘恨铁不成钢地揪着我耳朵问:“千叮咛万嘱咐,你怎么还是跟那小子扯上关系了?这下好了,他爹都私底下来跟你爹打听你的想法了,说你没问题,他就让谢小公子来提亲。”

我愣了,“不是,这是他的意思还是他爹的意思啊?”

我娘狠狠地戳了戳我的脑袋,“你看那小子是能被他爹随便拿捏的样子吗?”

闻言我便只顾着笑了。

我娘叹了口气,无奈地说:“这傻姑娘。”

我自然没能跟谢清宴很快的定亲。

我还是有理智的。

再怎么说,也得相处一段时间看看才行。

外貌只是加分项。

但无论这话我对自己说多少遍,看见谢清宴的那一刻,我还是觉得赏心悦目。

从那天过后,谢清宴收敛了许多,也没整日跟他那群朋友们待在一块了。

别人对他示好,不明显的他就装作看不见。

明显的他就飞速保持距离,并留下一句“你离我远点,男女授受不亲。”

若是被我瞧见了,谢清宴就会说:“阿浅,你看他。”

……

我觉得谢清宴脑子有病。

可他娘就拉着我笑,指着他爹说:“跟他爹当年是一模一样的。”

好家伙,属于是世传了。

可谢清宴对我误解很大。

在他第三次带着我去听戏看花后,我委婉地说:“谢清宴,你喜欢文静内敛的姑娘吗?”

“你不喜欢吗?”他反问。

说实话,因为刚认识,带我做什么我都没反对,可这些事,他是提着精神假装感兴趣,而我也是故作开心,其实大家都不感兴趣。

我静静地看着他没说话。

谢清宴片刻后反应过来了,吹了一声口哨,他的那匹汗血宝马便出现了。

那天下午,我们迎着西都的风沙,跑了很远。

看见谢将军不远处的边防时,谢清宴脸上是明显的自豪,“我留在京城,他们就想把我养废,指望着我爹保家卫国,却又担心他权力过大,便把我留下作为质子,你知道我怎么出来的吗?”

风吹的沙沙作响,谢清宴挽起衣袖,手臂上是一道狰狞的伤疤,他眼底是抹不开的狠意。

“秋猎时,我故意让太子一箭射穿我的胳膊,穿过了手筋,我这手差点废了,才让我爹娘把我接了出来。”

他说完又笑了笑,“阿浅,我这人想做什么,想要什么都很清楚,关于你,我更是认真,所以你不用担心。”

“谢清宴。”

我把被风吹乱的头发挽到耳后,抬眼看向他:“谢谢你。”

半个月后,我便同谢清宴成了亲。

一切像按了加速键一样,时间过得快,但日子却平常。

这两年多的时间,谢将军突然一下就越来越老了,谢清宴慢慢地开始接手他爹的事宜。

只是京城那边依旧不放心,让谢清宴的姐姐写来了信。

内容很简单,她想家人了,想他们回京城一起生活,也想看看我这个弟媳。

说来可笑的是,她嫁入了皇家,是太子的侧妃,但是太子没有正妃,所以也还算过得去。

我们都心知肚明。

这是京城给我们的最后通牒,也算是他姐姐给我们提的醒。

谢清宴看完后就没再说话,晚上我摩挲着他的手臂,那伤疤依旧还在。

“谢清宴。”

“嗯?”

“咱们回去吧。”

他没回答,我便接着说:“回去看看,事在人为,我们进得去也出得来。”

“再说了,那位年纪大了,有些担心也实属正常,但他的下一代马上就要成长起来了,家里的兵权有利有弊,不过要看我们怎么利用罢了。”

谢清宴闷笑出声,“我倒没担心这个,我能出来一次,就能把你们带出来第二次,我只是不知道,我姐姐在这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我松了一口气。

他们毕竟是一家人,那信送来时,我心里有大概的想法但却没说,如今他们自己也有底,我倒也放心了许多。

没过多久,我们便踏上了回京的路程。

皇上做的很绝。

基本上是我们刚出发,他安排的人选便上任了,为了分裂谢家在军队里的势力,除了打压以外,还把谢清宴的亲兵全都分散调动出去了,搞得整个西都人心惶惶。

谢家镇守西北百年,世代英勇,最后也没落得个体面的下场。

但也或许是这样,我们刚走一个月,路程还未过半,西北那边便打了起来。

军营高层内的斗法,再加上将士们本就对谢家处置的不满,被打过来时,大家都还没反应过来,没有凝聚力就如一盘散沙。

情况有多严峻呢?

皇上又让我们倒回去。

显得可笑又可怜。

谢清宴跟谢将军快马加鞭先走一步,我带着我爹娘还有谢清宴的娘跟在后面。

但越往前走,我就知道情况越不对劲。

因为是一大群一大群的百姓开始往里跑,几乎都是面黄枯瘦,没水没粮。

尤其是我们马车经过时,他们几乎是双眼发光,几次都想冲上来,若不是还有一队护卫拿着刀守着,恐怕早已被他们分食完毕。

赶到西都时,这里的人已经走了快一半,剩下的人之所以留下,是因为谢家父子回来了。

而谢将军,已经受了伤无法再上战场了。

送谢清宴前往前线的那一天,他只是安抚地对我笑了笑。

我没敢开口,怕一说话就露出软弱让他走的担心。

只是那一走,他就再也没回来。

对面彷佛就等着这一天。

谢家被瓦解,整个军队乱成一锅粥,而京城那边,连粮草都还未送过来。

将士们不仅每日担心受怕,还得提着力气去战场上拼命。

吃不饱是不行的。

眼看着他们越饿越瘦,我爹娘拿出了所有积蓄,我也拿出来了所有嫁妆,但战火连天的日子,粮价飞涨,买来的粮食最多也只够全部人吃上十天。

谢将军无法,提笔给皇上还有谢清宴的姐姐写了亲笔信,可送回去许久,都没有回音。

我们上当了。

不是打不过,而是他们故意打不过。

没有成功逼退谢家在西北的军心与民心,那倒不如让整个谢家全都倒在西北,所以才这么久都没送来粮草,也没有援兵支援。

等到看似节节败退,谢将军跟谢清宴都战死沙场或者毫无办法时,他们再来出手。

谢清宴守在城门,我站上高楼看去,远处的硝烟还没有完全散去,谢将军伤了身子,又得知此事,整个人精神都有些溃败。

但此刻他瞧着街上自发组织起来招呼伤病捐赠粮食的百姓时,眼里还是有些光芒。

“得守,得守住啊。”

他与谢清宴都无法放弃。

我知道的。

从前我觉得我有好多好多钱,多到我几辈子都花不完,但在如此劳民伤财的战争面前,是如此不值一提。

我没有钱养得起他们,即使我花光了所有。

去给谢清宴送衣物时,他脸上满是疲惫,将士们吃进肚子里的,是稀饭配的几根青菜。

我捏紧了手,是如此的憎恨从未去过的京城。

“阿浅。”

见我这样,谢清宴开玩笑一般地看着我说:“算我欠你的钱,我会还你的。”

我低头收拾东西,头也不抬地回答:“那你得还上不知道几辈子才能还得起。”

谢清宴只笑。

那是我与他的最后一次见面。

战事逼进时,他让人来传信,让我们迅速离开。

他娘双眼通红,但硬是什么话也没说,开始遣散大家让各自回去收拾东西。

这次没有马车了。

我们全靠脚走,走出西都时我娘忍不住问我:“清宴呢?他真的不走吗?”

他不会走的,他要守住那座城。

为了他背后的所有人。

两个月后,西都战事终于结束。

皇上新送上去的大将军意气风发地带着队伍接受所有人的欢呼。

我们一家人找了个安静的小院住下。

第二天,我就去了落石坡。

他们说,最后一场厮杀就结束在这里,谢清宴的生命也是在这里结束的。

没有尸体,什么也没留下。

从得知这个消息到现在,我始终没有落下过一滴眼泪,即使如今身处落石坡时,我也还没有谢清宴这个人已经不存在这个世上的实感。

我总觉得他还在。

微风轻轻扑面而来,不似西北平常的那样。

梦醒来时,谢清宴的手臂已经被我压麻了。

他揉着手,脸上的神情有些无可奈何。

“你就是这么照顾病号的吗?”

我也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说:“医生说你就是太疲惫了,来医院睡上一觉的,你不放开我,那我也只能压着你睡了。”

这话说的太有歧义了。

谢清宴耳朵红的像个纯爱战神。

他支支吾吾地开始胡乱找借口,指着手臂就说:“那你还把我胎记快压没了。”

我顺着看过去,那道伤疤一样的印记是那么明显。

于是毫无诚意地说道:“噢,那对不起呀。”

……

我俩相视笑了出来。

笑完后,房间突然一下又安静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谢清宴看着我说:“郑浅,谢谢你。”

感情牌对我丝毫没有用。

我掏出被子底下我让同事给我送过来的护工服,当着他的面抖了抖,然后穿到了身上。

铁面无私地对谢清宴说:“这次的护理费出院的时候记得结给我,我们这一行也不容易,看我俩认识这么多年的份上,你再多给五百就行。”

谢清宴的脸色又黑了下来。

“我给你发的工资很少吗?”

我诚实地摇了摇头,“不少,但是谢总,钱这事谁嫌多呢?”

谢清宴顿了一会儿,看着我突然转变了思路,“那我请你来我家当保姆。”

“很私人的还是很普通的?”

谢清宴脸一下就有了颜色。

“保姆!最普通的那种保姆!”

我点了点头,“主要负责干什么?”

“做顿饭给我吃就行。”

天降喜事,我赶忙答应下来。

见我又开始傻乐,谢清宴安静地认真的看着我。

“郑浅,做我女朋友吧,到时候……”

“到时候所有钱都是我的了?”

我在谢清宴有些不解的眼神下,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条来。

那是一张欠条。

大概是谢清宴的全部身家。

下面还盖着他的手印。

这是他睡着的时候,小谢拿他的手按的。

我微微叹了口气,怜悯地看着他说:“谢总,您先缓一下,我就先走了,有事按铃叫我。”

说罢我便转身离开。

多一秒,我眼里的泪就要掉下来了。

我分的清前世与现实。

可不知道如今的谢清宴与我的谢清宴到底还算不算同一个人。

好在这一世时间还长,够我们重新再来。                  

  

  这本书到这里就完结了,好舍不得,文中肯定有我思虑不周的地方,或者是没想起的漏洞,但是亲们无怨无悔的陪我到最后,到结局,真的真的很感动。再次感谢所有关心和支持此书的读者们,如果没有你们,就不会有我这本书出现。

  

  最后再推荐一本我觉得特别好看的书《国宝蜜妻》(http://www.timeread.com/book/40588),这本书的故事特别精彩,希望和大家分享。

  

  最后的最后,等待我开新书!我爱你们!

 

  《国宝蜜妻》

  

  第1章 诱人的神秘礼物

  

耀城有钱人,最喜欢光顾最有名的销金窟“千色”。

顾念西白嫩的脸庞涨的通红,十指紧揪住衣角:“我只要借60万,我求求你了!我真的很需要这60万!”

“小妹妹,你虽然长的漂亮,也确实很可怜,可我这也不是慈善机构!你走吧!”

“我只要60万,求求你了!帮帮我吧!”顾念西头垂的更低了些,她真的很需要这笔钱,这60万对她来说太重要,甚至重要过生命。

“快滚!别占着地方!我又不是活菩萨帮不了你!快滚快滚!我还忙着呢!!!”

顾念西紧抓住门框任那些人推搡就是不肯离开,所有能想的办法她都想了,可筹到的钱还不足10万!

踏进千色的那一刻她就放下了所有的自尊,只为了这60万!

“怎么了?”顾念西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温文尔雅的男音。

“哟,苏二少您怎么来了。”那人冲苏沉瑾点头哈腰的恭维着。

顾念西顺着西装男的目光看了过去,只见自己背后站了一个身穿高级定制手工西服,气质斯文的男人。

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顾念西转身一把拉住苏沉瑾的手臂:“先生,你可以借给我60万吗?”

苏沉瑾的目光落在顾念西的脸上一愣,随后冲顾念西优雅一笑:“当然可以。”

华丽复古的欧式别墅里,几名身穿统一黑色西装的高大男人抬了一个超大的粉色礼盒进了主卧室里。

“三少,这是二少送您二十六岁生日礼物,说是特意为您准备的惊喜,请您一定要亲自打开看看。”

巨大落地窗前的苏离墨缓缓转身,冷漠的目光看了眼面前的超大号粉色礼盒,冲几名西装男道:“你们出去吧。”

苏沉瑾给他送的礼物?惊喜?他还真想好好看下!

苏离墨薄薄的唇角微勾,走到床边伸手解开了粉色礼盒上蝴蝶结,打开盒盖,一副活色生香的画面印入眼帘。

只见粉色礼盒里躺着一个只裹了层粉色薄纱的少女。

如此动人的画面,苏离墨的目光却死死的盯住少女的那张漂亮的面容。

下一秒,苏离墨突的捏住少女的下巴:“你叫什么名字?”

“顾…念…西”顾念西话还没说完另一半话已经被苏离墨吞进肚子里了。

苏离墨的吻汹涌热烈的令人可怕,恨不得将顾念西整个人吞入腹中一样。

顾念西想推开苏离墨,可一想到那60万,刚伸出去的双手就退缩了。

眼泪却控制不住的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落到苏离墨薄薄的唇上,正吻着的苏离墨一怔,霍然起身,烦躁的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自己的衣服丢在顾念西面前,简单明了的道:“穿上,滚!”

顾念西赶紧爬起来擦干眼泪,手忙脚乱的将衣服穿好。

“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我期待有一天你会自己主动来找我。”苏离墨冷漠的声音响起,顾念西手里已经被塞了张烫金的名片。

一出房间,顾念西便被人领着出了别墅。

极致奢华的卧室里,苏离墨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缓缓走出的顾念西唇角微勾,向背后的人道:“派人送她回去,另外查一下这个女的信息,还有她和苏沉瑾的关系。”

回到自己简陋的出租房,顾念西开始担心她把事情搞砸了,不知道那六十万,还能不能如约打到她银行卡里。

也不知道爸爸在医院怎么样了。

按了个号码拨出去,顾念西还没开口说话,那边劈头盖脸就开骂了:“顾念西!你还有没有良心,你爸爸今晚病情恶化已经进了抢救室了!医生安排最晚明天就要手术,你筹钱筹的怎么样了?有没有弄到60万?我告诉你,你爸爸要是死了就是被你害死的!”

“妈,爸现在怎么样了?钱…钱…我还在想办法。”顾念西着急的问道。

“每次都是想办法,恐怕你爸爸死了你还在想办法弄钱吧!顾念西,你长的这么漂亮又是大学生,我就不信你就弄不到这六十万了!”顾妈破口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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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5/15 3:50: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