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免费

作者:阿银姐姐|发布时间:2023-03-11 08:58:07|字数:4765

  我陪他从一无所有到功成名就,整整花了十三年。

  所有人都说,我熬出了头。

  直到我无意间看到他手机上的信息:“如果不是你们逼婚,我早跟她分手了。”

  当晚。

  我提着行李离开,走得果决。

  分手三个月后,他疯了。

  1

  凌晨三点。

  司诀的手机响了又响,他在我身旁熟睡,心脏跳动得很平稳。

  我站在床边,看着他微信里一条条轰炸性的消息。

  除了恭喜他白天求婚成功的那些,最晃眼的就是司诀母亲的二十多条消息,抱着好奇心,我点了进去。

  “你这个臭小子,说出这种话你还是不是人?”

  “当初咱家出事,宁宁陪着你吃糠咽菜,你发达了,就全忘了?”

  “你要是敢辜负宁宁,我就吊死。”

  我皱眉。

  这些话不该出现在这个时候。

  白天司诀才为我准备了盛大的求婚仪式,在游艇上,当着亲朋好友的面单膝下跪拿出戒指,眼下戒指还牢牢套在我的指间,那怕这戒指我并没那么想要。

  我往上翻找。

  看到了司诀的话。

  “妈,我对姜宁只有亲情了。”

  “如果不是你们逼婚,我会跟她分手。”

  “就算再喜欢,在一起十三年,也没新鲜感了。”

  好奇心被驱散了。

  我不怎么意外,好像早有预兆那般,也不伤心,倒是结结实实松了口气。

  毕竟三个月前司诀的态度就莫名冷淡了下去,那时我只当他是工作太累,没有追究太多,更不会无理取闹地耍小性子,不仅如此,还特地煲了他喜欢的猪骨汤送去公司。

  可他的女秘书却将我拒之门外。

  我带着汤,等了五个小时他才出来,出来时他身旁跟着美艳的合作商,他们相谈甚欢。

  倒是看到我,司诀的面色明显僵冷了一下,不顾旁人的眼光,冷漠道:“你怎么还没走?”

  我后知后觉才知道,汤冷了。

  人心更冷了。

  也是那天,我收到了他跟手下女秘书同进出酒店的照片。

  二十出头站在玻璃橱窗外指着钻戒说要娶我的男人,在三十岁这年出轨、冷暴力、亲口说早就想跟我分手了。

  司诀成功了。

  陪着他走上成功道路的我却成了阻碍。

  十三年的时间,再珍贵的物品也会陈旧,会暗淡无光,人也是,跟他在一起时我二十一,年轻鲜活,如今我三十四岁,哪里会比得上他身边或美丽或稚嫩的女人。

  而他三十二岁。

  事业有成,青年才俊。

  正是受人追捧的时候,我的存在,间接阻止了他去寻找更好的人。

  好在司诀睡觉总是很沉,他有服用褪黑素的习惯,不发出太大的动静,他是不会醒来的。

  我用半小时的时间整理好了自己的东西,可还是吵醒了熟睡中的人,这不是我本意,对上司诀睡眼惺忪的眸子时,我开了口:“吵醒你了?”

  他很不耐烦。

  那种烦躁、嫌恶的眼神,在我们在一起的前五年里,从没有过,最近却经常出现,亲眼看着一个人的爱减淡,直至消失,这感觉像是慢性疾病,过程不算太痛苦,可终有结束的时候。

  今天,是我选定为这段十三年感情画上句号的日子。

  “这么晚了,你干什么?”司诀揉着眉心,垂着眼睛,好像多一眼都不想看我了,“不想睡可以出去。”

  “抱歉。”

  我很平静又坦然,在他还没清醒的目光里取下了无名指上的戒指,从戴上到摘下,不到六个小时,“我不小心看到了你跟阿姨说的话。”

  不小心是假的,看到了是真的。

  司诀没有心虚,没有慌乱,他淡然无畏,“所以呢?”

  “分手吧。”

  这是我的真实态度。

  司诀忍不住笑了。

  也是。

  在一起这十三年,我对他无微不至,还没结婚,就将自己当成了贤惠妻子。

  他小时候做过大手术,身体不好,我就学着下厨,给他调养身体,创业初期,他拼了命的应酬参加酒局,他喝不了太多酒,我上赶着去代他喝,他这几年世界各地到处出差,我哪里也不去,就守在家里等他。

  大概就连司诀都认为,我发了疯的想要嫁给他,可对我来说,嫁不嫁不重要,我只要他好好的,哪怕身边没有我。

  “你这样说,我会当真的。”

  “是真的。”

  司诀开了床头一盏灯,面色严峻,强调道:“这不是我跟你分手,是你要分手。”

  他不想当那个负心汉被唾骂,更不想被冠上“辜负了女人最宝贵的青春”这样的罪名,我理解。

  “当然。”

  那一刻,我在他脸上捕捉到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这个傻子。

  只要是他的心愿,拼了命我都会完成的,何况只是分手这么简单的事。

  2

  跟司诀在一起的前五年我们一起过苦日子,他拼命工作还债,我替他照顾重病的母亲、低声下气跟那些债主说好话,后五年他毕业,创业初期很累,早出晚归,回来时身上总是沾染着香水味口红味道。

  我从不过问这些,只负责做他的后盾。

  而他自己洁身自好,从不曾与其他女人有工作之外的关系。

  十年来,一成不变。

  可最近他变了很多,关心少了,纪念日忘了,刻意的冷淡大概就是想要分手的前兆,是我太笨,没早点反应过来。

  如果早点察觉,我会迅速分手,不拖泥带水,成全他,也成全自己。

  司诀的电话是三天后才打进来的,那会儿我正在上课,想都没想,直接挂断了电话。

  这是十三年来头一次,我挂了他的电话。

  微信随即有信息进来。

  是司诀:“接电话。”

  这样理所应当的语气,真是有点被宠坏的嫌疑。

  我无奈,“在上课。”

  司诀:“妈知道分手的事了,她不信是你要分手。”

  我言简意赅:“我会解释。”

  说完,我将手机屏幕盖下去,专心上课,因而没有看见司诀那条:“她已经过来了,说要亲耳听你解释清楚,什么时候下课,我去接你。”

  最后一节课上完,我走出教室,身后有人跟了上来。

  “姜宁姐。”

  是元清,也是我课上的学生。

  他快步向我跑来,年少青春的面庞略感青涩,我很喜欢他那张脸,尤其是眼睛,看过去时心情都好了不少。

  “听妈妈说你要结婚了?”

  一上来问的话却不是我想要听的。

  我摇头,“结不成了,我分手了。”

  “分手?”元清的诧异很浅,转瞬即逝,更多的是感叹,“你们在一起十几年,怎么突然分手……”

  他说着,眼神忽而变得悲伤,“是不是因为……”

  “不是。”看了眼时间,我没多说就打断了他,“别瞎猜了,和平分手。”

  十三年,四千七百四十五天。

  一个庞大的数字。

  任谁看来都无法和平。

  认识司诀那一年,我二十一,他十九,他家中破产,背上了千万债务,他被迫做家教赚钱,好巧不巧,与我共同辅导一个学生。

  他是数学家教。

  我教英文。

  学生家长介绍我们认识时,司诀还是少年模样,家中遭逢巨变,贫穷倔强,我跟他握手,他悄悄红了耳尖。

  后来我主动给他介绍课时费高的兼职,甚至将自己赚来的钱让他拿去还债,他被债主抓住毒打,我带他去了医院,不眠不休陪了他一整夜。

  他醒来后顶着一张苍白的脸问我:“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有些无言,不知道说些什么可以接近他,于是张口就来,“……喜欢你啊。”

  可说这话时,我看着的却不是他的脸。

  顺利在一起后,我更是挖空心思对他好。

  他需要钱,我就身兼数职,跟他一起还债,最苦的时候,我们吃一包泡面,同一个面包,后来他创业成功,还清了债务,带我住进了大房子里,尽他所能地补偿我,承诺会娶我。

  可我忘记了,有些人可以同苦,却无法共甘。

  司诀功成名就了,我却在原地踏步。

  我深知,我早该放手,只不过一直在等一个契机而已。

  3

  元清陪着我走出学校,下了雨,他将大半伞遮在我的头顶,他话很多,很吵,好在声音好听,我浅笑着,时不时附和两句。

  校门前很拥堵,许多车子挤在这里。

  我没注意到司诀的车子也在这里,刺耳的鸣笛声响起时,我与元清一同看到了司诀那张铁青着面色的脸。

  与元清道别。

  司诀看着我淋雨上了车,曾经我只是吹了点冷风,他都心疼得不行,红着眼睛说以后有了钱再也不会让我受苦,他是发达了,不让我受苦却是假的。

  但我不怪他,也不怨他。

  相反,这样的结局我是满意的。

  “原本我还愧疚。”司诀冷不丁开口,说的是我听不懂的话,“看来你也早就想跟我分手了,才会走的那么干脆。”

  我摸了摸潮湿的发尾,就算现在已经没必要跟司诀解释什么了,可我还是要说,免得他不开心,我最怕的就是他不开心、情绪波动太大,从而影响身体。

  “那是元清,你认识的,我的一个弟弟而已。”

  “但我早就发现你看他的眼神很怪了。”

  我一怔。

  突然无话可说。

  就像当初司诀突然问我为什么对他那么好一样。

  我心虚,当然没办法回答。

  这一路,司诀将车开得很慢很慢。

  司诀妈妈一大早就到了,像是刚哭过一场,眼睛红红的,一见到我就抓着我的手不放,“宁宁,你告诉我,是不是这个小子欺负你,他说你们要分手,前些天不是好好的,不是说好要结婚了吗?”

  这么多话,我一时无言。

  司诀漠然走过了我身边,扶着母亲坐下,递给我凉凉的一眼,像是在催我解释,毕竟只要摆平他母亲这一道关卡,他就真的恢复自由身了。

  我成全他,谁让我根本没办法看着他难过。

  “是我要分手。”我还没组织好词汇,更没准备好面对司诀母亲的眼泪,当年跟司诀在一起,他没空照顾病重的母亲时,都是我去,像对待自己的母亲一样。

  那时司诀母亲就总说,我是好姑娘,她只认我,更要司诀早点娶我,免得一拖再拖,拖出问题。

  一语成谶。

  这下真的有了问题。

  我张了张嘴,拿出了这些年胡诌的功夫,“……阿姨,我跟司诀不合适,早些分开,互不耽误。”

  说到最后四个字时,我明显察觉司诀眼神暗了暗。

  4

  跟司诀分手的事从他母亲那里传了出来。

  紧随其后是我跟司诀共同的朋友,他们一个个来问,没有一个不惋惜的,毕竟是十三年的爱情长跑,这样的结局,的确令人唏嘘不已。

  正解释着。

  元清发来了微信消息:“姜宁姐,我妈妈摔了脚,她说她很想你。”

  元清家里在外省,为了看望他母亲,我告了假,赶了过去,却在去的第一天就在医院遇到了司诀。

  他像是生了病,脸色不太好,以往这种时候我总会丢下一切赶到他身边,对他嘘寒问暖,可现在,他身边那个人不是我了。

  我记得这个女秘书。

  那次就是她将我拦在司诀的办公室外,也是她,跟司诀进出酒店,我跟司诀分手后,他们在一起,也算得上是顺其自然。

  我不怎么伤心,反而由衷想要祝司诀幸福。

  他幸福了,有新人在旁照顾了,我才可以坦然离去。

  元阿姨坐在我身边,拽了拽我的衣摆,”宁宁,那个人你认识?“

  分手了,加之他身边有了其他人,我没理由再上去,万一造成误会就不好了。

  “不认识。”我否认。

  下楼去拿元阿姨骨折的片子时,司诀身边的秘书站在我跟前,她分明是青涩的,却又强行包装成干练的样子。

  “姜小姐。”苏嘉欲言又止,“老板在楼上,你要不要去看一眼?”

  不得不承认,我的确是有些担心司诀的。

  在一起这些年,我恨不得把自己的寿命与健康分给他,好让他活得更久一些,为了养好他的身体,我学会了做菜煲汤,在此之前,我是从不曾下厨的。

  分手之后,我最担心的就是他孱弱的身体了。

  “他怎么样了,哪里不舒服……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后半句我本是不想问的,本能的关心让我脱口而出。

  苏嘉眼里闪过了审视的狐疑,“就是前两天应酬的时候喝酒有些凶,胃里不舒服。”

  我松了口气。

  “那我就不去了。”我的答案对苏嘉而言是一记定心丸,可补充的言辞却没让她太畅快,“以后司诀要是有别的不舒服,麻烦你告诉我一声……还有,他身体确实不好,需要你多费心思照顾。”

  “姜小姐,你们已经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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