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九重天的月老。
最近,由于完不成kpi我快要被炒鱿鱼了。
反观我的同事财神如日中天。
于是,我去找他讨教。
最后,他将我抵在墙角,低哑着嗓音问我,“将月神的红线牵给我可好?”
。。。。。。
在这个干什么都卷的年代,神仙也是不好当的。
现在的年轻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月老庙去都不去,财神殿里长跪不起。
眼看我这个天界第一百零一代月老就要因为没有香火被天帝踢出神位了。
而隔壁财神家的分店却越开越多,甚至都要拆了我的月老庙。
不行不行,我垂死病中惊坐起,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了。
我传唤我的接班人,敢敢。
我蹲在月神殿的门口,远远的看见一个兔子正朝这边蹦跶。
要不是最近香火不好,天帝扣了我不少工资,我一个神仙怎么会连徒弟都养不起。
我的敢敢也不至于两千岁了还要靠原型来维持仙力。
呜呜呜,师父对不起你啊。
敢敢落地后见我哭的那么伤心,愣了一下,随后蹲在我面前无奈开口,“师父,我把私房钱都给你,你别哭了。”
嗯?真的?
咳…说正事。
我让敢敢去打听一下同事们成功的秘诀,而我准备去近年来混的最好的财神爷那去讨教。
到达财神殿后,财神的大徒弟告知我他还没下班。
瞧瞧人这香火好的就是跟我们不一样哈。
这门庭若市的样子,这金碧辉煌的大门,这香火浓的,也不怕呛死他们。
听扫把星说这届的财神不好说话,也不知道待会儿会不会被赶出去。
“谁不好说话?”突然一道冷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糟糕,我怎么将心中想的说出来了。
完了完了,这下更不好说话了。
我堆起笑脸去看他,“财神这么这个点下班了。”
他越过我朝殿内走去,“无人来拜,自然就下班了。”
我抬头看了一眼正殿冉冉升起的青烟。
呵呵,骗鬼呢。
财神一袭红衣坐在椅子上,配上他英俊立体犹如刀削一般的面庞,倒显的妖孽异常。
话说整个天界,除了我没人比他更爱着红衣了。
“月神这般盯着我做什么?”他慵懒的开口,将胡思乱想的我拉回现实。
我向他说明了我的来意。
他听完后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怀疑他是不是睡着了,毕竟对神仙来说睁着眼睛睡觉并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一个朝九晚五的社畜。
就在我准备悄悄离开的时候,他开口了,“此事我答应月神了,每日酉时我会去你的月神殿传授经验。”
就这么答应了?
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不好说话嘛。
回到月神殿后,我的好徒弟已经把我准备痛改前非,好好工作的事告诉了前来找我寻欢作乐的扫把星。
此时,我正在月神殿一堆理不清的红线旁边听着扫把星的批判。
“说好的一起摆烂的,到头来只有我一个人在认真摆烂是吧?”
不,兄弟你不是一个人。
“不是劝我不惧天帝的淫威吗,怎么自己先怕了?”
虽然我并不想鸟那什么狗屁天帝,但神生在世,不要和钱过不去嘛。
骂完我后,他气得往我的红线里一躺。
我的心一揪,兄弟,悠着点啊,我刚理清楚一点。
好说歹说将扫把星送走后,我开始思考我的工作该如何进展下去。
虽说财神答应我要给我传道授业解惑,但毕竟隔行如隔山,他是不是真的懂姻缘还不可知。
我也不能把希望全都寄托在他身上。
现在凡间的人都很清醒,一心只想搞钱,我得想个办法将姻缘线牵出去。
第二天酉时刚到,财神准时出现在门口。
他还是一身红衣,也不知道他怎么穿不腻。
踏入正殿的时候,财神脚下微顿,蹙着眉回头看我,“你这月神殿,可有旁人来过?”
我愣了一下,虽不知他为何这样问,但还是老实作答,“昨日扫把星来过。”
他的眉蹙的更深了,“别跟他玩。”
扫把星是霉神,凡间人人都讨厌他,在天界也少有几个朋友,大家都怕他给自己带来霉运,对他避而远之。
其实作为神仙,是不惧怕这些东西的。
但大家就是没来由的嫌弃他,孤立他。
我的师父走得早,天界没多少人待见我,对我好的也只有扫把星和敢敢了。
想到这里,我摇了摇头,“若我也远离他,他便没朋友了。”
他转头看我一眼,在殿内的椅子上坐下,拂了拂衣袖,冷哼一声,“会挡财运。”
啊。
什么?挡财运!
“敢敢,快去外面挂个牌子,就写‘扫把星禁止入内’”。
什么朋友不朋友的,还是我的财运比较重要。
扫把星,对不起啊,为了我的财运只好委屈你了。
我在财神对面坐下,掏出笔记本随时准备记录。
财神拿过我的笔记本随便翻了翻,丢在桌上,“月神可了解为何凡间之人不愿意去月老庙?”
这个我还是大致了解一点的,毕竟我可是做过市场调研的。
现在凡间的女孩子们大多自立自强,她们不愿自己的生活中多一个人来约束评判自己。
世间希望女生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既要赚钱又要顾家。
独立的女生被嫌强势,娇弱的女孩被嫌没本事。
这世间对女生的要求太高。
就连我师父那样的神仙,也因为爱情不得善终。
听了我的话,财神提议要和我去凡间看一看。
说走就走。
我和财神乘着天界特有的交通工具到达凡间最大的月老庙。
你问我为什么不飞?
现在世界和平,神仙们都怠于修炼,这神力还是能省则省吧。
咦,这个点了,月老庙里竟然有人!
我一下子从云上跳下来,用袖子掸了掸灰尘,拉着财神在放月神雕塑的台子上坐下。
财神屈膝靠在雕塑旁,凑在我耳边说,“这人这个点来求姻缘,你可得好好听一下她的诉求。”
我的耳边一阵酥麻,真的是,说话就说话,凑那么近干嘛。
“那还用你说,我都好久没开张了,今天就算她喜欢的是星星,我都给她扯一颗下来。”
我两齐齐的盯着那个走进来的女生。
她举着一把香,点燃后全都插进了案前的香炉里。
随即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
“月老,信女愿一生吃素,只求您将我跟财神爷的红线绑在一起,不行焊起来。”
“……”
她磕了个头。
“另外,信女刚刚给您上的香麻烦您捎一半给财神爷。”
……
果然,她们最爱的还是财神。
我不过一个没人在乎的月老罢了。
一旁的财神唇角上扬,垂眼轻笑,见我一副提不起劲的样子,抬手摸了摸我的头,“别灰心,总还有一半是烧给你的。”
我偷偷瞪了他一眼,你是开心了,连在我的地盘烧的香最后都要进你兜里。
等了半天,月老庙再无人问津。
我和财神回到月神殿准备商量对策。
结果他给我丢下一句“且等着吧”就回去了。
见我着急的在门口踱步。
敢敢拉着我在桌子旁坐下。
“师父,我知道你很着急,但你先别急,而且看财神说的那么认真,就先信他一回等等看嘛。”
果不其然,过了两日,我的月老庙人数剧增,而我靠这些香火得到了很多奖金。
下一步,我要辞职。
再下一步…
嗯,我醒了。
被敢敢摇醒的。
太阳神都还没上班呢,这逆徒叫我起来干嘛!
“师父,咱该上班了,月老庙快被人挤爆了!”
这孩子,叫不起来我也不能骗人啊,月老庙什么情况我还能不知道吗。
嗯,什么味道?
我立马从床上蹦起来,用我此生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后,直奔正殿。
好家伙,这么浓厚的香火。
原来不是梦啊。
我大袖一招,叫来敢敢,“走,去上班。”
在前几天和财神去过的那家月老庙里,我一条条仔细地读着她们的愿望。
半刻钟后,我苦着一张脸靠在雕塑上。
话说,她们是不是来错地方了啊,这财运其实不归我管的。
我和财神其实不熟的。
这里一大半都是然我给她们跟财神牵红线,能牵的话还轮得到你们吗。
我甚至还听到一个离谱的愿望。
她竟让我在她遇到真命天子时给她放个bgm,现在对月老的要求都这么高了吗!
虽是如此,我还是选了一些比较靠谱的,给他们牵上了红线。
财神不能牵,有钱的凡人不满街都是嘛。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后,我带着敢敢回了月神殿。
殿里坐着不知何时来的财神,他手上拿着我那一团乱麻的姻缘线,正随手挑拨着。
在我手里怎么也理不清的姻缘线被他修长的手指三两下理的顺直。
霞光沐浴在他的身上,仿佛给他红色的衣袍上镀了一层金边,煞是好看。
见我回来,他放下手中的红线,站起身来,“今日的工作如何,月老庙香火可还旺盛吗?”
我给他说了我工作时遇到的情况。
他的神色有些许的不自然,“不若双双也给我牵根红线,也好早日断了她们的念头。”
叫那么亲密干嘛?虽然我并不反感。
我小小声说,“我可没那个本事。”
“你说什么?”
“没什么。”
在财神出现在这里时我就明白了,今天月老庙鼎盛的香火少不了他的功劳。
但这些现象只能维持一时。
毕竟沾上他财运的月老庙只有那一家。
我也不能给每一个去烧香的都牵一个有钱人。
再说了,若是爱情之间都用金钱来衡量的话,我这月老干脆让财神去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