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退两步,似乎是不想让朋友看出来他的反常,只是朝朋友咳嗽两声。
朋友秒懂,朝男主示意那边的美女们。
谢邀,作为挂件,我现在又被男主角带回厕所了。
只不过这次的女生换了个人。
男主这个渣渣,像是为了验证自己是不是就对女主角不行。
所以他现在另辟蹊径,他换了个人抱着啃。
我又无声无息的萎了。
今天晚上几次三番,我也来回切换状态,我是真的累了。
男主肯定也察觉到我的心如止水,他很快将怀里的女孩子推开,但他的情绪居然有点反常的兴奋。
“行了,就这样吧。”他跟女生说。
但这次的女生不像女主那样好糊弄,她直接探过手来摸我,男主没避开,所以我让她碰到了。
女生无比惊讶,“靠,你这是摆设啊?”
她朝男主露出悲悯的眼神,“行吧,真可怜,有空……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女生潇洒的走了,还给男主飞了个吻。
最后又只剩下站在原地的石化男主。
真可怜三个字恍若化为实质,在我们头顶转圈。
可不是么,在po文世界里,男主这种情况,还真的是挺可怜的。
虽然我是那个罪魁祸首,但我没有良心,我还能磕着瓜子看看热闹。
与其让我对美女行起来,还不如严格要求男主角。
如果男主能把他自己的性取向微调,我觉得幸福的会是我和他两个人。
所以要求我还不如鞭策男主。
毕竟我只是件二极管装备,我此次的人生里只有两种状态,行与不行,yes or not。
不然的话,只能出家了,我的男主。
勇敢的出家,勇敢的清心寡欲,然后去做那朵最美的禁欲之花。
我收回前面那句话,男主并不可怜。
之前我在他和女主的交流中吃到瓜,这本po文里还融杂了替身白月光的老梗。
这条暗线完全没有让我失望,因为女主角只是短暂退场两天,故事情节微微滞涩,白月光就光速回国出现了。
现在是晚上八点半,男主角正在和美丽的白月光吃烛光晚餐。
男主这个小瘪三,来接白月光之前就已经心机的订好了酒店,还是情侣套餐大床房。
但他未免太过年轻,我连他的正牌女友都不行,难道还能对他的白月光感兴趣?
两个人吃过饭,白月光暧昧的暗示男主角:“送我回去?”
男主角抛了下车钥匙,唇角轻扬:“当然。”
刷了房卡打开门,两个人在玄关就亲了起来。
我平静的、平淡的挤在他们中间昏昏欲睡。
穿过来这么些天,我已经习惯,po文世界里好像只有那件事。
我可以理解,毕竟这是男主角不得不维持的人设和完成的工作。
但我也不会配合。
两个人之间的氛围逐渐变得燥热,白月光已经探手要来摸我。
但男主先一步挡住了她的手。
白月光不解的睁开眼睛,疑惑的嗯了一声。
男主与她分开,擦了擦她的脸,“今天就先到这里吧,你刚回来,也累了。”
白月光偏着头打量男主,她扯着男主的领带突然将男主拉过去,然后另外那只手陡然碰到了我。
我被吓得抖了抖,然后白月光的御姐音在头顶镇定的,响起来,“我倒是不累,但阿泽,你现在…是真的对我半点感觉也没有啊。”
“还是我离开太久,你现在对我不行了?”
说真的,我真的开始怜爱男主角了。
我想笑,所以我在白月光手里抖了抖。
男主真的不信邪,他就是不愿意接受自己不行的现实。
不仅如此,他还愈挫愈勇,从哪里跌倒,他就从哪里爬起来。
然后,再被女生当着脸指出他不行的事实。
这对于一个po文男主来说,不亚于扇他巴掌打他的脸。
男主拨开白月光的手,他坐过去到床边,很懊恼的撑住了自己的额头。
良久,他才烦躁的出口说:“……漾姐,我不是对你不行,我好像,我好像是对所有的人都不行了。”
白月光呛咳一声:“……什么意思?”
男主缓缓抬起头,“字面意思。”
白月光声音里本来带着的粘腻瞬间消失,她冷静下来,问男主:“就那儿?”
男主无声点了点头。
白月光拢了拢衣服,对男主提出诚恳的建议,“去医院检查过吗?”
男主沉默了。
然后他利索的站了起来,顺手抄起钥匙,直接离开,“我先走了,漾姐。”
白月光跟了两步,热心肠的说,“去医院检查一下,有的时候是生理原因,有的时候是心理原因,别拖。”
这就是凉薄的po文世界啊,我啧啧感叹。
po文世界里只崇尚那样东西,男主不行,好像就直接断绝了他所有的可能。
所有的妹妹对他都不再感兴趣。
但我们的男主不认输,他是打不死的小强。
从白月光的酒店离开,他梅开二度,又跑去找女主角了。
他这次还跑到了女主角的家里,他把人家的门板拍得咚咚作响,但很久之后女主才过来开了门。
女主两个眼睛红肿,头发凌乱,与男主此刻兴奋的状态丝毫不同。
“小萱,我想好了,我爱的是你这个人。”
男主的眼睛亮晶晶的,他诚恳的对女主角发出邀请,“……这段时间,我的身体情况出了些问题,但我觉得这都不重要,小萱,你愿不愿意……接受与我谈柏拉图试的恋爱关系?”
自身情况受限,男主现在是要另辟蹊径,在黄文频道里搞纯情恋爱了。
我再次毫无良心的感叹,好可怜的po文男主。
但是现实总是骨感的,男主话落,女主角身后就冒出个陌生的高大男人来。
男人光着上半身,皱眉盯着男主,问他:“你谁?”
而女主也在此刻终于出声:“阿泽,我们分手吧。”
好凉薄的po文世界,我再次感叹。
我动了动,试图安慰男主角。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微弱的幅度都能让女主身后的男人察觉到。
他非常愤怒的拨开女主角,边骂男主:“你这个臭不要脸的!居然敢觊觎别人女朋友!”
他边一拳砸向了男主角的脸。
靠靠靠!我无声惊讶。
女主能发声,她直接尖叫起来。
但男主也不是吃素的,要知道他作为po文男主,那身体素质必然是千挑万选极强的。
几乎是在那拳打过来的瞬间,男主角就打了回去。
并且很快,战局逆转,他将那个男人压在地下打。
他像是把自己这段时间的无奈、愤怒和遭受到的奚落全部发泄在这个人身上。
女主角哭着过来拉男主的手臂。
男主角盯着她看了一眼,最后才缓缓松开。
然后男主不发一言,头也不回的快速离开了。
他的激动已经转变为巨大的失望。
只是因为在po文世界里,并没有人愿意跟他玩纯情柏拉图。
我突然有点愧疚了。
初见面时多么意气风发的男主啊,现在却被逼成了蹲街头抽烟的小可怜。
我在心里把我的顶头上司骂了千百遍。
但凡,他把男主换个性别、或者换个男的来干这活也好啊。
我和男主就是矛盾的存在。
我直女,他大概应该也许是直男。
我俩之间,总要有个人让步。
不然他只能出家做和尚。
此刻男主从女主家跑出来,天上在下雨,他跑到半途就停在了路边。
像是没劲了,他卸力坐下来,长腿打直。
边抽烟,边面无表情的盯着我。
我讨好的、安慰的动了动。
其实手动挡也挺好的,毕竟我俩肯定要共度一生,我们多接触、还能多培养培养感情。
我试图传递这个安慰的意思,但男主显然接收不到。
他只吐出口烟,突然对着我说话,“你故意的吧?”
我讨好的向左偏了偏。
“你就是故意的吧。”
我又向右偏了偏。
“不许动。”男主说。
为了安慰他,我艰难的维持着这个姿势。
但是大哥,你真的不觉得怪异吗。
就算是在毫无逻辑的po文世界,你坐在大街上,盯着自己的档很认真的说话真的很奇怪好吗?
男主角手上的烟灰掉了下来,直接烫到我身上。
我和男主同时跳了起来。
男主边跳边拍自己的裤子,他慢慢的吐出三字国骂。
“草!你他妈成精了吧?”男主在大街上边跳脚,边骂我。
我错了,我就不该心疼男人。
男主这个狗东西,他真的真的来了医院。
美其名曰拿着借口过来治疗烫伤,实际上他就是在拐弯抹角找自己不行的原因。
他委婉的向对面的医生表达了他真实的诉求。
医生像是见多识广,只淡淡瞥了眼男主戴着口罩和墨镜的脸,说:“找他们给你上个药,先检查检查外伤。”
做检查的是个年轻女护士,她给我们检查时我极度安分。
如果我能具象化,大概我就是一副快断气了的模样。
所以几乎整个诊室都相信了男主不行的事实。
然后就是男医生上手,他来给男主检查他不行的具体原因。
医生声音淡淡的,跟男主说:“裤子脱了。”
此刻我依旧安静乖顺。
男主慢慢的松了自己的裤口,医生让他躺倒检查床上去。
男主照做,然后我看准时机,就在他拉开裤子的那刻。
我用尽了今天休整后的所有力气,非常精神的站了起来。
那瞬间,整个诊室落针可闻。
尴尬、疑惑、嘲讽在并不大的房间里蔓延。
男主角的下意识反应,就是慌不择路的拉上裤子藏住相当活泼的我。
旁边的女护士小声的哇哦一下。
男医生也抱着胳膊退开两步,他语调冷静的对男主说:“……要不然,你先去检查一下你的性取向?”
男主在此刻有些破釜沉舟似的,他拉住了医生的袖口:“但医生,我很确定我喜欢女性。”
男主快速解释:“而且我……它这个没什么规律,有的时候,它莫名其妙的就起来了,消都消不下去,有的时候……又完全不行。”
医生的目光里是不信任,但还是秉承职业操守,他耐心的顺着男主的话说:“什么情况可以,什么情况完全不行,你举个例子具体说说。”
男主的脸有点绿,他微微顿了顿,然后才摇摇头说:“没有太大、太明显的规律,但是没人的时候…就我自己的时候,它好像可以。”
我有些想骂人,因为男主这番话在我看来,就是认为我对他可以。
但我只是探头给你打个招呼罢了。
我连你的脸都看不清楚,我怎么知道你长得模样符不符合我的喜好呢。
就算我是个直女,我也相当有品位的。
一般的男的并不符合我的审美的。
男主话落,医生也微微犹豫,他有些不信任的隔着裤子看了一眼并不安分的我:“你确定,就你自己的时候?”
我觉得男主的脸皮在三番四次的磨练下已经相当厚了,因为在医生护士宛如激光扫射的视线以及咄咄逼人的提问下,他都能面不改色的平静回答。
男主也垂头扫了一下我,然后他平静的回答:“是的,我确定,今天这种情况,就是我说的没有规律的时候。”
医生点了点头:“那你重新躺上来,我先给你检查下是不是生理的问题。”
男主真的不是人。
几天之前我还在怜爱他,但现在我觉得,我该怜爱一下我自己。
各种冰凉的器械、各种奇怪的检测仪器、甚至各种灯光和药剂,全都在往我身上招呼。
我瑟瑟发抖的乱动躲开。
我太害怕了。
现在作为男主的二极管装备,我可太害怕这些往我身上招呼的玩意。
但是医生毫不留情的扼住我命运的脉搏,不让我躲。
护士也按住了我。
虽然我本来就无法呼吸,但我却在此刻,在这种压迫和威胁下,感到强烈的窒息。
男主已经成为我的头号敌人,他即将被我暗杀。
我与他势不两立。
可能是看男主的坚持,医生给男主、也就是给我做了医院能做的所有检查。
我感觉自己被烹炒煎炸过了个遍。
直到最后结束所有的检查后,我和男主同时虚脱了。
然而辛苦过后,医生并没有给出让男主满意的结果。
因为男主的重要装备特别健康,发育的特别好,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最后医生推着眼睛,望着男主语重心长道:“你这种情况…可能是心理影响,你想想看,你最早出现这种问题之前,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医生说:“有的时候,心理影响更大。”
男主像是在顺着他的话思考,但他沉默许久,并没有回应。
晚上的时候,男主又在浴室里与我面面相觑。
今天那一遭,弄得我累得慌,所以我懒洋洋的躺着装死。
但男主又开始慢慢悠悠的对着我说话。
他说:“不是你疯了,就是我疯了。”
他在说什么屁话,我就长在他身上,我疯就等于他疯。
我继续安静的装死。
“虽然很诡异,但我确定,你能听懂人话。”
当然,我能听懂人话,但你看不懂我的动作。
“很多时候,你根本不受我掌控。”
是的,谢谢男主承认我的独立意识。
虽然我附身在你身上,虽然我是个二极管生物,但我还是有思想的。
想到这里,我微微动了动,像是个附和他意思的动作。
“你是……鬼?”
大哥,你能不能清醒点,你们这个故事的设定里面,并没有鬼这种生物欸。
所以我完全没动。
男主又试探的问,“那你……是什么妖怪?”
你以为你是孙悟空吗?你想三打白骨精吗?
还是你不务正业,看多了什么玄幻小说啊!
我仍旧没动。
男主沉默片刻,他问我,“那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耀武扬威的扭了扭身体。
你猜啊。
然后男主突然伸手,直接把住了我命运的脉搏——就是我的烫伤,他让我瞬间动弹不能。
他现在完全知道捏哪里我最痛,而在我掌控自己的时候,他似乎是没有什么感觉的。
这是我今天下午才发现的。
下午在医院那一遭,我痛得死去活来,像是在油锅里煎炸,但男主的大腿肌肉都没崩紧过。
他几乎没什么感觉。
而检查过后他的疲惫似乎也只是在医护人员好奇视线下的尴尬,他更多的是心理疲惫,大概还混杂着对我是个什么玩意儿的思考。
虽然很诡异,虽然正常人想不出来,但我们的男主似乎真的就很洒脱的接受了我的存在。
昨天晚上的谈话暂且告一段落,第二天早上在浴室洗澡的时候,他又开始跟我讲我。
他的逻辑清楚的超过我的想象,很多话说出口,他就已经是肯定的语气,完全不需要我的回应。
他边洗澡,边说:“你有喜好。”
“之前你都安安静静的,最开始出现异常的时候……”男主在淅淅沥沥的水声中停了停,然后他肯定道:“就是我和小萱那次。”
他说:“你不喜欢小萱。”
他开始搓我的烫伤,我痛的都清醒了。
这男主下手是真的够狠,他完全没想过惹到我的后果。
他一边把住我命运的脉搏,一边云淡风轻的说:“好几次,都是临门一脚。”
“要么,你不喜欢女的,要么,你不喜欢那档子事。”
我痛得在他手里挣扎。
男主面无表情毫不留情,他说:“或者说你在排斥。”
他突然开始问我问题,他说:“你知道吗?”
我知道什么啊靠,我就知道我很痛。
“烟灰掉下去的那天晚上,我还是有感觉的。”
“但那天在医院里,我想明白你也许是个独立意识,我突然,就跟你断了感知。”
我去,这么高级的吗?
我也是第一次穿成人身体的部分。
所以我从来不知道如果我的存在被人承认,我就将变成个相对独立的个体。
难怪,难怪男主这么自行的在医院里做那些检查。
可能他当时那么做的原因,部分是因为检查我到底是个什么玩意,部分是帮助他确认与我脱离感知吧。
他可能会期盼我在现代医学器材下显露“真面目”,可能也在确认在做那些复杂的检查时,他自己到底有没有感知。
事实证明,po文男主脱离了那档子,脑子都变得清楚了好多。
也所以从医院离开后,他再跟我说话时,说他那些猜测时,都这么自信。
我痛得没劲,躺在他手里装死。
他似乎哼笑了一声,他突然说:“你精神的时候是不是代表喜欢?”
男主终于在此刻松开了我。
我痛得没劲,懒得搭理他。
他突然说:“这样吧,今天我们出去溜溜。”
“碰到喜欢的,你就跳跳,我也要尊重你的存在,我总结一下你喜欢的类型。”
“…然后,我努力去找你喜欢的人,你觉得呢?”他用手指拨了拨我。
我靠,我垂死病中惊坐起,男主真的是好人啊。
穿成这么个玩意,我已经看破了红尘,我已经乏味的天天装死。
男主居然这么体贴,他居然遵照我的喜好来?
这是什么绝美男主。
我在他手里活泼的跳了跳。
我可太喜欢你了男主。
男主在我的头顶上方淡淡的笑了笑。
今天男主带我在他们学校、在附件的商场、甚至在他常去的酒吧桌球厅转了整整一圈。
整个过程中,我羞涩又大胆的跳了十下。
男主每次都在头顶回应我,以作确认。
“那个穿黑衣服的?”
“戴帽子的?”
“牛仔裤的?”
“……”
他好耐心,他好仔细,我好爱他。
我今天罕见的活泼,若不是条件不允许,我甚至想给男主热舞一曲。
那天晚上回去,男主将他抓拍到的数十张照片打出来,摆在桌子上,沉默的捏着下巴看。
我激动的和他一起看。
看了大概两分钟后。
男主悠悠道:“都是男的。”
我点点头,我将自己弯成90°直角,暗示男主适当的弯一弯,弯弯益善。
男主继续说他们的共同点。
“桃花眼、高鼻梁、白皮肤、嘴唇偏薄,原来你喜欢这种薄情的长相?”
说实话,我还从没总结过,但此刻我也顺着男主的话去看。
才发现,真的,妈耶。
我看上的男的,怎么都有这些共同点。
不止如此,男主最开始在酒吧遇到的那个男的也有弯弯的桃花眼。
所以我看见他就激动起来。
但为什么,难道是我的取向就是这么统一的吗?
我就喜欢这种长相?
还是我曾经喜欢的人有桃花眼、高鼻梁、薄嘴唇,所以我现在喜欢的人长这样。
我努力回想上个世界我攻略的那个暴君。
但我不知道为什么,是不是我现在头脑过于简单,我已经完全记不起来他的模样。
我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就连他的名字,我和他是怎么认识的,我们那些相处的细节,我全都想不起来了。
男主在此刻突然悠悠道:“看来以后,我要避开这类长相的人了。”
我回过神来,他在说什么屁话。
他继续说:“谢谢你给我避雷,以后我都会离这类人远远的。”
他哼笑一声。
“我现在几乎与你断联,我不被你掌控了,大不了以后做个清心寡欲的人。”
“但你,也得跟着我吃素。”
我的三字国骂堵在脑袋里,根本骂不出来。
然后男主突然举起了块镜子,我与男主的部分视线共享,所以此刻,我在镜子里清楚的看见男主的脸。
形状完美的桃花眼,窄细笔挺的高鼻梁,以及淡粉色的削薄的唇。
他在镜中朝我微微一笑。
那瞬间,我的大脑里轰然炸响。
每个穿越者在穿越的那一生中,有且仅有一次中途回归穿越局暂做休息的机会。
我用了这次机会,脱离男主,回了趟穿越局。
我直接踹开了我顶头上司的办公室大门。
他横眉看过来:“你又想关禁闭了!还是不想干了!”
我手在他面前的桌子上重重一拍:“邱泽是怎么回事?”
上司皱皱眉,白我一眼,“什么怎么回事?你这次工作完成的稀巴烂,你还有胆子来跟我叫板?”
我深呼吸,“为什么魔头、总裁、小哑巴、管家、侍卫和邱泽都长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在镜子里看见邱泽脸的那瞬间,我全部想起来了。
我们穿越的世界太多,每次穿越,就是一生。
所以我们有种福利就是记忆消磨,如果我同意,穿越局会帮我清楚那些过往的世界记忆。
但关键是,我从来没同意过。
上司盯着我没说话。
我自顾自说,“我不是穿越局的原始数据,我是死后被你们捕捉过来的,完成99个世界,我可以获得在原世界复活的机会。”
上司顿了顿,然后他终于点点头,“是,但你还记得原世界里,有个人一直在等你吗?”
上司盯着我,叹了口气,才说,“你的竹马,你死后他立马跟着你死了,最初我们捕捉到的,就是你们两个人的灵魂。”
“但你灵魂碎片有残缺,你失去了许多记忆,包括他,你把他忘了。”
上司把手里的文件搁下来,“并且只要提起来他,你就会有数据化的崩溃前兆。”
“你有99个任务,他要跟着你做99个,但条件就是做完后,他还会额外多做99个。”
“他每个世界都跟着你,每个世界,你们最后都会相爱,但你每一次,都会把他忘了。”
上司看着我慢慢说,“你转头就忘。”
他叹口气,朝我笑了笑,“你挺折磨人的,是吗?”
“所以这次,我们做主,在你们进入世界线前,屏蔽了你竹马的过往记忆,他压力太大,我们也想让他在某个世界线里,短暂的休息,短暂的放松下。”
“这是第一个他不记得你的世界。”
上司盯着我,“你想起他了吗?”
我感到眼睛传来酸痛。
我的眼前出现了许多画面。
梧桐树下等着我的白衫少年,我坐在男生的自行车后座搂住他的腰,他偷偷递给我的那颗糖……我想起来好多,以及最后的那场车祸,我看见他朝我狂奔而来。
我以为那是我们此生的最后一眼。
我的心里有股劲,我总想回去,我总想快些做完任务,我总想快点。
但我从来都想不起来,我要回哪里去。
这些记忆是独属于我自己世界的记忆,碎片从模糊到清澈,他们从未在我的脑海里消失。
我要离开前又转回身,我擦着脸上的泪问上司,“这次这个穿越身份,是你搞得鬼?”
我是说我穿成个莫名其妙的装备这件事。
上司捋着自己并不存在的胡须悠悠道:“他定的,世界线就像抽盲盒,谁也不知道下一个是什么。”
“他抽到po文世界的男主,不想干也得干,所以为了维护他的‘贞洁’,他就把你放到他身上去了,毕竟,你肯定不会让他得手的。”
我重重拍了掌上司的桌子就立刻转身离开。
因为我等不及了。
他在我背后等了我那么多年,我迫切的想要,快点见到他。
最好是下一秒,就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