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疯了。
季氏以面具示人的丑男人公开招伴侣。
我爸竟然给我报了名。
他说这是他偿还巨额赌债的唯一捷径。
不止如此。
我还被选中，签订了百日合约！
……
百万合约金到账的瞬间，我爸的脸上充斥着令我作呕的笑容：“南南，你真是爸爸的好女儿。”
我的心像刚洗完的衣服揪在一起，拧的生疼。
我跑到他面前苦苦央求：“爸，求你把合约金退回去吧，等我毕了业就可以赚钱了，我来偿还那些赌债好不好？”
他无情的一脚将我踢开：“呵，等不到你毕业，我可能就被债主追杀，去见阎王了！”
心死，哀默。
我上了季氏接我来的车。
包yǎng我百日的男人叫季宇晨。
季家财大气粗，集权利、金钱配置顶奢。
在季宇晨接手掌管季家财权后，更是市值称霸整个商圈。
不过，早就听闻他性格怪癖，性情阴郁，做事也毒辣，他身边的女人稍有服侍不周就会被他折磨致死。
季宇晨很快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他头戴一个狰狞恐怖面具，古铜色的面罩在他高大的身材加持下，好像从《公主与野兽》中走出来的男主角。
可惜我不是公主。
我只是替父还债的筹码。
他也不是那个被魔法诅咒的纯爱帅王子。
他是真的丑！！
因为他不仅仅是商圈头条霸主，他甚至是整个娱乐圈的顶级流量。
他一直以面具示人。
这张恐怖面具下的容貌一直像迷一样的存在。
狗仔届大佬卓毅在微博曾扬言拍到了他摘下面具的真容。
爆料的那晚，微博服务器直接瘫痪。
“真TM的丑，可又真TM的有钱，感觉也不是不能接受。”
我的好闺蜜兮兮给我发微信，并附上一张糊得看不清五官的照片。
怎么形容季宇晨的长相呢，简直就是：面目全非。
可以和车祸现场匹敌！
至此，卓毅在没有更新过微博。
有人说他惹怒了季宇晨，被他派人暗杀了。
哎，卓毅的人间蒸发让我少了很多吃瓜之乐。
此时，季宇晨就站在我面前，强大的气场让我紧张到发抖，恐怖的面具后面一双犀利的眼睛打量着我。
季宇晨：洗干净等我。
？？
节奏这么快的吗？
现实里的霸总也都像小说里面写的那样不走心，只走肾？
“知……知道了。”我惊恐的回答。
对方沉默了一下，似乎在等我进行下一步脱衣，沐浴。
正当我提手开始一颗一颗解上衣纽扣，他接了一桩电话后甩门而出。
我长舒一口气。
这个电话真是来得及时。
想一想自己要和照片里这么个相貌无敌丑陋的男人在一起百天。
接下来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这么地，我带着惶恐不安的情绪，在他卧室里的大床上辗转反侧整整一个晚上，他都没有出现。
直至我背上书包准备去上学，大摇大摆的走出季家院外大门，也都没有一个佣人拦我。
原来季宇晨并没有限制我的自由。
我在教室坐定，打开书包，时间好巧不巧的在我拿出手机的瞬间，接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
下了学，记得自己按时回来，别想逃。
我惊讶，季宇晨竟然知道我的手机号码，他放我自由，却又无形的监视着我。
“南南，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兮兮拍了拍我的肩膀凑过来。
我慌张的赶紧删掉这条短信，不想让我被人包yǎng的事情泄露出去：“没……没想什么。”
“下了课来我宿舍，我有几条不要的裙子，你试一试。”
兮兮的家庭条件优越，她知道我有个嗜赌成性的爸，我妈因为我爸赌博在我很小的时候就丢下我走了，所以她会时常将一些她不太喜欢或者穿旧了的衣服拿给我穿。
“下次吧，我最近家里有点事，要住家一段时间。”
想起那条匿名短信“按时回来”，我紧张的随便找了个理由婉拒兮兮。
“住家？你不是不喜欢见你那个赌鬼老爸吗？”
“放在宿舍柜子挺占地方的，要不我帮你装袋，放学你拎回家吧。”
如同往常，每次兮兮送我衣服，我都会请她在学校食堂吃个饭作为答谢。
我和兮兮端着餐盘找了一个角落位置坐下，没吃两口，我的旁边忽然坐了一个人。
我皱皱眉，抬头看了看前面，食堂现在还没有多少人用餐，前面的座位空了大半，怎么偏偏坐在我旁边。
一扭头，我被怔住——是季言学长！
季言是我同校大四的学长，我大三。
我和兮兮都喜欢他，不，确切的说是全校女生都喜欢他。
他长相出众，成绩又好。
在我大一入学的时候，他作为院校代表演讲，身着纯白衬衫，谈吐自信大方，仿佛一束光照亮整个礼堂。
兮兮用下巴努了努他演讲的方向，对我说：“我要追他。”
我朝兮兮笑了笑：“祝你成功。”
其实我也对他一见倾心啊，但是我的家庭让我觉得自己和这样优秀的男孩子不匹配，只有兮兮那种长相漂亮，原生自信的女孩儿才是官配。
所以，我一直把这份倾慕藏在心里。
我不敢抬头多看他一眼，余光中，学长侧身面朝我的方向：“同学，要不要来参加我们学院明晚举办的化妆舞会，这是入场券。”
“啊？”
我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学长这是邀请我的意思吗？
这时，兮兮快步伸手夺走了学长手中的票，开心的朝季言学长点头：“要去！”
我一愣，扭头看到兮兮手中单独的一张票，内心微微有些失落。
却见季学长垂眸看着我，眉峰微蹙，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票：“你要去吗？”
我错愕接票，点点头：“谢谢学长。”
“不客气，这票是随机发送的。”
学长走后，兮兮向我挑眉：“张兆南，你出息了你，正好我要给你裙子，明晚你可以穿我给你的。”
兮兮的话不免让我觉得有些不舒服。
“恩……”
我弱弱一应，低头往嘴里扒饭。
我背着书包，拎着兮兮送我的衣服，怕被熟人看见，绕了一条巷子胡同，穿过两条街才回到季宇晨的家。
饭桌上已然备好饭菜，季宇晨一个人独坐桌前，看样子还没开动。
他该不会是在等我回家一起用餐？
“别多想，我也刚回。”
“哦……”他竟然能洞察到我内心的想法。
我坐在餐桌前偷偷瞥了他一眼，我和他一起吃饭，他总得摘下面具吧。
面对着那张车祸现场的脸，要是我吃着吃着没忍住吐出来，会不会迁怒于他啊。
想着，他低咳一声。
管家识趣的将一道半桌大的扇屏立在了我和他的餐桌中间。
严丝合缝的将我对面的视线挡住。
呼，还好，不用面对那张恶心的脸用餐了。
不过，一股好奇心油然而生，他似乎真的很在意自己的相貌，但是为什么还要选择带着一个狰狞的面具呢？
他那么有钱，完全可以整容啊。
“那个……我明天能不能晚一点回来，因为有晚课。”
其实是想明晚要去参加季言学长学院组织的舞会。
“好。”他不假思索，低沉的嗓音答应下来。
我以为他会拒绝或是故意刁难，如此轻快的答应，倒不像外界传言那般性格怪癖，还是挺好说话的嘛。
吃过晚饭，又到了令人棘手的时刻。
我假借写作业为由，迟迟不去洗漱睡觉。
“还没写完？”
他立定书房门口，语气中略带嗔怒，吓得我笔从手中滑落到了地上。
“昂，就快了……”
“别写了，现在去睡！”他将我打横抱起，我感受他坚实手臂传来的力量。
把我轻轻放到床上，他撑起双臂，并没有将身体整个负压在我的身上。
奇怪，不是招随身情人吗？怎么一直对我保持绅士距离。
他轻点我的鼻尖，面具后温柔的嗓音带着魅惑：“睡吧，不用等我。”
转身，朝房间浴室走去。
喷涌出的花洒声让我紧张的直冒汗，我的第一次即将献给这个丑男人。
季宇晨从浴室走出，我紧闭双眼假装熟睡，尽量让自己的呼吸保持冷静。
在他用手轻触我脸颊的一瞬，我下意识的躲避，让他快速收手，轻轻在我耳边：“对不起，晚安。”
诶？
他没碰我，原来他说的“不用等我”，是不和我睡的意思。
庆幸自己又躲过一晚同时，自己莫名又有一丢丢小小的失落，我就这么不撩人？
天呐，我竟然开始逐渐接纳了这个长相丑陋的季宇晨了，让我想起一首歌：我很丑，可是我很温柔……
“南南，我这件裙子在你身上还挺合身的嘛。”
我换上兮兮昨天送给我的衣服如期参加季言学长邀请的学院舞会。
兮兮拉着我来到厕所，对着镜子补涂上一只鲜艳的口红：“南南，怎么样，我今天好看吗？”
“嗯，好看的像个女王。”兮兮今天盛装出席，身着一件金色闪片修身礼服，看得出她为了这个舞会花了不少心思。
“你要不要涂一点口红，显得有气色一些。”
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张憔悴的脸，身穿兮兮送的这件白色雪纺系带连衣裙，更显苍白。
我对兮兮摇了摇头：“我就不用了，今天是你的主场。”
“一会儿帮我在人群中找季学长啊。”
“好，没问题。”我欣然答应。
递过舞会门票的同时，一个身穿萝莉服的小姐姐甜甜的说道：“请选择一面你喜欢的面具。”
哦，原来舞会的主题是：假面舞会。
我选择了一面与白色雪纺裙搭配的白色羽毛面具，兮兮选择了一面金色镂空雕花面具。
我们带着一同进入了会场。
“怎么样，南南，找到季学长在哪了吗？”
我在人群中左右找寻，这个舞会是有什么条件限定吗，怎么参加的男生人人身高185，而且在面具和灯光的烘托下，怎么哪个看着都像季言学长。
“诶诶……南南，我不和你走在一起了，我好像找到季言学长了。”
兮兮松开挽着我的手臂，朝一个面带黑色羽毛面具，身着笔挺西装的男生大步迈了过去。
“兮兮……”
我一个人站在舞池边，看这里几乎每个人都找到了各自的舞伴略显尴尬。
“能邀请你做我的舞伴吗？”
这时，一位个子高挑，双肩挺拔的男生向我绅士的伸手。
他带的面具和在场的任何人都不一样，是一面图腾面具，上面画着的花饰很特别。
“可……可以。”
我轻轻的将手交于他的掌心，他另一只手揽住我的腰间，在舞池中阔步旋转跳起优雅的华尔兹。
随着舞步的跳动，一阵清新宁人的薄荷古龙香扩散开来。
我身体一怔，这个味道……
这个味道和昨晚季宇晨靠近我跟我道晚安时，潮湿的头发，低落的水珠慢慢拓开来的味道一模一样。
我抬头看着他带着图腾面具的这张脸，他的呼吸和气场都让我觉得身前和我跳舞的男人就是季宇晨！
“我们是不是认识？”
随着音乐的恰时而停，我向他问道。
“算认识吗，如果为数不多的见面也叫认识的话，那我们确实认识。”
他说的话语模棱两可，我和季宇晨的相处确实可以用见面为数不多来形容。
我壮着胆子抬手摘下了他脸上的图腾面具。
一张干净清爽的脸庞赫然出现在我面前，他上扬的嘴角露出阳光般灿烂笑容。
我看着这张帅脸瞪大了眼睛：“季言学长！”
“见到我很吃惊吗？”
“学长怎么会是你？”
“你今天的打扮真好看，白色的裙子很衬你。”
面对季言学长大方的夸赞，我有些不好意思。
对面不远距离的兮兮难以置信的注视着我。
“学长，我的闺蜜兮兮她刚刚在找……你。”话音还未落，我就被学长一把拽出了舞会现场。
“张兆南，我有事告诉你。”
他把我带到学校的湖边，一脸认真的问道：“兆南，我可不可以做你的男朋友？”
在我错愕的目光中，季言学长与我四目相对，在等待着我的答案。
可以，当然可以。
可是我却没有勇气说出口，我满脑子浮现的都是季宇晨头戴面具的模样。
我和他签订的那份情人合约是我对季言学长表达喜欢之心的一道枷锁。
“对不起学长，我……我已经和别人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