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概是死了。
一睁眼,我变成仇人家的宠物鹅。
呔!!恶少还我命来!
我挥舞着翅膀把恶少从前厅叨到后院。
最后被恶少一把掐住鹅脖,他恶狠狠地,rua了我的肚皮。
......
“大白~你今天怎么了?怎么这么反常?”恶少傅廷先一边rua我身上的白毛,一边凑过来关切地看着我。
看着这张帅而纨绔的脸,我就很想用大翅膀扇他几百下。
我也想知道我怎么了。
明明上一秒,我们公司和他们集团谈好了合作,下一秒,我就发现我被人下药,晕过去的最后时刻,我听到了公司老总的声音,“赶紧把人给傅少送过去。”
紧接着,我就不省人事了。
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大菜园里。
我挣扎着起来,看到自己的大长腿变成了黄色的脚蹼,我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想用手捂住嘴,结果捂住了黄色的扁平状物体!
“啊!”我想放声尖叫,结果出来的是一声,“呱!”
我整个人炸了起来,结果一把跳进了身后的池塘,我挥舞着翅膀,竟然游了起来。
池塘清澈见底,我清晰地看见,自己,变成了一只鹅。
这叫什么事!!!
好不容易没死,结果变成了一只鹅!
这不比死了还痛苦?
我把鹅头埋进水里思考人生,就听到“呱呱”的一声,另一只鹅游了过来,轻轻地叨了我一下。
我不是你们鹅,我是人。
走开!我一挥翅膀,那只公鹅被我推到岸边。
“呱呱呱~”它一边大叫一边又要游过来。
我猛地从水里甩鹅颈出来,用力地“呱!!!!——”了一声,只见那只公鹅吓了一跳的样子,飞快地挥舞着翅膀,屁颠屁颠地跑上了岸。
我看它跑上了岸,这才注意到四周环境,看样子,这两只鹅生活的环境还很不错。好像不是那种农村养的鹅,更像是大户人家养的宠物鹅。
因为做人的时候,跟着经理跑业务,确实听说过一些京圈有人会饲养各种奇奇怪怪的宠物,上到天上飞的,下到海里游的,凡所应有,无所不有。
就是不知道,我是哪个京圈太子爷养的宠物鹅呢。
刚这样想着,我就听到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从整个院子入口处传来。
“大白~大白~我回来了~大白。咳咳咳,夹不动了。”
我伸长鹅颈望向声音方向,看清来人的那一瞬间,鹅毛炸起。
傅廷先!!!!
还我命来!!!
我使出吃奶,不对,吃饲料的力气冲上岸。
“大白,大白你在哪里呀?”傅廷先东张西望,一边呼喊一边寻找。
我穿水而出,啪嗒啪嗒直冲傅廷先而去。
他终于是看到了我,弯下腰笑着张开了双臂。
我冲到他跟前,挥舞着大翅膀赏了他几个大嘴巴子。
谁料此人一脸享受模样,“哎呦哎呦,大白给爸爸按摩呢。爸爸也很想大白。”
谁是你女鹅!滚!
占我便宜。
给鹅爬!
我挥出去的巴掌都成了他以为的宠物嬉戏,我狠狠地叨他的脖子,叨他的脸。
鹅的舌头、上、下嘴巴都长满了锯子状的硬刺,攻击人的时候,不是咬,而是拧。那跟人类的力度,不相上下。
结果,叨得我鹅嘴都疼了,他却一边斯哈斯哈地喊疼,笑意却未减,甚至还趁我不备,狠狠地rua了我的肚皮。
我顿感羞耻。
拼了鹅命地想要挣脱他,他反而一把抓住我的鹅颈,举着鹅颈托住鹅屁股,把我整个鹅抱在了怀里。
“大白是饿了吗?”
“走,我们去吃饭。”
可恶。
可恶。
可恶。
欺鹅太甚!!!
我今天就算饿死!我也不吃害死我的人的一滴水!一口粮!
我把鹅头埋在了翅膀下面,丝毫没有理会在一旁关切的傅廷先。
“奇怪了?怎么不吃饭?来人,拿大白的行程表过来。”
女仆上前递上了一本本子,傅廷先一边翻一边嘀咕,“5点,起床上厕所。6点,吃饭。7——10点睡觉。11到12点,玩水,打大黑。下午就一直在睡觉。”
“嗯?就吃了早上那顿啊。”
我听见傅廷先在那里嘟囔,“要不要把楼医生给叫过来呢,不知道他宠物医院这会关门没有……还是去抽个血做个检查打个针比较放心。”
我一听到打针抽血,整个鹅打了个哆嗦,做人的时候最怕这个,没想到做鹅了也逃不过。
一看就知道恶少没养过宠物,一顿不吃就饿着啊,军训啊。一顿不吃又不会怎样,竟然这么焦虑,还要去医院打针!
离谱!
我慢慢地把鹅颈从翅膀下面伸出来,认命地啄了口眼前摆放整齐,看着很可口的玉米粒,青菜和一些五谷杂粮。
诶?还挺好吃。
感觉跟我的减脂餐没啥区别嘛。
就是没有肉,有点遗憾。
我渐渐加快了啄食的速度,努力忽视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我进食的傅廷先。
那眼神,我只在看到铁锅炖大鹅的时候的自己身上看到过。
等等,傅少不会要把我养肥了再宰吧?
所有的担忧在看到我自己的床的时候彻底消失。
这床,豌豆公主看到了都要乐得蹦得三尺高。
我整个鹅身陷进去软绵绵暖乎乎的床塌上,逐渐进入了梦乡。
我飘到了半空中。
看到了自己身上插着一大堆管子。
我想回去自己的身体里,但是无论我怎么努力,都回不去。
气得我跺脚,结果猛的把自己吓醒了。
醒来发现,自己还是在傅家庭院里的鹅窝里。
这下我是再也睡不着了,一肚子的疑惑。
我到底死了没有?
傅家少爷的女鹅过的日子简直就是我的梦想奢靡生活。
吃了就睡,睡醒就玩,不爽就叨那只公鹅大黑。
不是没想过找傅廷先报仇,可是我现在成了一只鹅,能做什么呢?
只好每天过着这奢靡生活。
直到有一天,我在水塘的倒影里看到现在的我自己。
难怪说一只鹅,如果养得好,能看家护院。
瞧这鹅冠,瞧这羽毛。
虽然比不上白天鹅那高贵样,但也算得上威风凛凛。
就在我欣赏自己的美貌时,傅廷先回来了。
他很兴奋,很激动,冲进来就把我抱起来,说,“大白,爸爸今天带你去上班,带你看你妈妈去。”
啥玩意?
我妈妈?
这是要把我送去东北菜馆吗?
我拼命挣扎,但是却被他死死抱在怀里。
傅廷先把我放在他小电驴的脚踏处,上面垫着一个小窝,柔软舒适。
为什么一个堂堂京圈太子爷,会骑小电驴上班啊。
为什么傅家的集团公司,会同意一个基层打工仔带一只鹅去上班啊。
我不理解。
傅廷先把我放在自己办公桌下面的小推车上,他忙着敲键盘,还有空抽出一只手,rua我的鹅冠。
我狠狠地叨了他一口,他手一哆嗦,退了回去,过没多久,他又来摸我。
我又叨他,他又摸,来来回回,乐此不疲,这人该不会以为我在跟他玩吧?
突然,傅廷先整个人蹲了下来,头塞进桌子底下,悄声地说,“大白,等会你妈妈就要过来了,你就在这悄悄地看,可别吓着她了啊。乖。”
我不搭理他,把头埋进翅膀下。
谁要看啊。
你又要祸害哪家姑娘啊。
过没多久,本鹅看到了穿着白色匡威鞋的脚出现在傅廷先的办公桌旁。
“傅工,这是你要的我们公司的资料。麻烦下次这种事情直接发微信就好。”匡威鞋主人说话了。
!我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我魂在这,怎么这还有个我自己?
我想起来了,我还是人的时候,傅廷先是我们要合作的傅家集团的对接团队的组员之一。
这人三天两头管我要这要哪,奈何他们的单真的很大一笔,属于我们部门要是签得下来,半年业绩都不用愁的那种。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他是傅家少爷,我们领导只一个劲地叫我千万要伺候好这位。
我还以为估计是哪个小领导的后门亲戚。
谁能想到,竟是京圈少爷。
“简工,你这工作态度不行啊,送个资料而已,怎么这么不乐意。”傅廷先吊儿郎当地回答。
我一只鹅都听不下去了,就听到另一个我回答说,“行,可以,非常乐意。您有事尽管吩咐。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先回我们公司了。”
鹅听到都要哭了。我这能屈能伸的搬砖人真的能忍,面对此等恶劣共事者,我都能忍得下去。
放心!另一个我,另一个简悠悠,我现在变成恶少的女鹅了,我来替你报仇,我一定不会让你重蹈我之前的覆辙。
“诶!你别走啊!”我看到傅廷先起身要去拦掉头就走的另一个我。
呔!!放开我自己!
本鹅从桌子底下嗖地一下飞窜而起,扑腾着翅膀猛冲向傅廷先。
“卧槽!大白!”
“啊!鹅!”
“妈呀!好大一只鹅!”
……
整个办公室顿时鸡飞狗跳,人仰马翻,只为了把我这只四处逃窜的鹅抓住。
直到踩翻他们经理的发财树那刻,我看到了另一个我自己趁乱走了。
我才不再四处奔走闹腾,乖乖地被傅廷先抓住。
傅廷先把我带回家了。
一回到家,傅廷先就接了通电话,听着他垂头丧气的耷拉样,估计是长辈。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他声音高昂起来,“爸!你这就不对了啊!奶奶说过,往上数三代,谁家不是农民。所以我养鹅怎么了?我给老太太也搞了个农场,她不知道多开心呢,天天搁那伺候菜园子。”
“至于带鹅上班,我们那是新公司,走的又不是传统路线,主打一个弹性上班,你答应我的,公司我自己说了算的!”
对方估计没话说了,因为傅廷先把电话挂了。
我本来还担心,自己把他公司搞得一团糟,回来会不会被揍一顿,结果这恶少,又笑眯眯地给我喂食物了。
这人,对宠物这么好,怎么当初对我就那么恶劣?
正这样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人,突然听到了门外清脆悦耳的女声。
“廷先哥哥,我来找你玩啦。”
我伸长鹅颈望向傅廷先的身后,只见一个大美女出现在面前。
她捂着鼻子,脸上是明显的嫌弃,“廷先哥哥,你这鹅,是不是该洗澡了啊?”
听到她这嫌弃的话语,我埋头闻了闻翅膀,鹅不臭啊。女佣天天拿温毛巾给我擦身体,可香了。
“你来干什么?”傅廷先问。
“能不能陪我去趟商场啊,你奶奶老人家不是下个月八十大寿吗?我想去给她挑礼物,你帮我掌掌眼。”她摇着傅廷先的胳膊,撒娇般。
傅廷先抽出自己的手,不着痕迹地推开黏过来的温软身体,“行吧。你在这等着,我先去换个衣服。帮忙看着我家大白,小心它吃东西呛着。”
“嗯,好叻。你快去快回啊。”
那美女目送走了傅廷先,转回来笑容消失在脸上,她俯身下来盯着我,“真是臭死了。不明白傅廷先怎么把你当块宝。”
这眼里的嫉妒,我没看错吧?
妹子,一只鹅的醋你都吃啊?
她从随身携带的名牌包里拿出一个食盒,“算了,讨好你也算是讨好傅家了。”
“你今天有口福了。”
“我刚从米其林餐厅打包的顶级雪花和牛,便宜你了。”
和牛!和牛!和牛!
肉!我可太久没吃肉了!
这妹子人还挺好叻。
还把肉撕成细块,方便我啄食。
正当我开开心心吃着肉时,傅廷先回来了,他猛地冲过来,“你喂大白吃什么了?”
大美女愣了,“肉啊。和牛。”
傅廷先怒了,“鹅是纯素食动物!你喂大白之前为什么不先问过我!”
大美女欲言又止,“我,我以为……”
傅廷先原本就清冷的面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眼神凶戾,把我也吓到了。
“要是大白出了什么事,我跟你们王家没完。”
我不会说话,要不然我就帮美女给他解释了。
我觉得我现在挺好的呀。
我没事呀。
那么好的和牛肉,我做人的时候都没机会吃过呢。
但是,这些想法等我到了宠物医院,吐得昏天暗地的时候,自然而然地消失殆尽了。
傅廷先口中的楼医生给我抽了血,打了一针。
以防万一,还让我住院了。
单鹅单笼。
我做人时生病也没得住单间啊。
不能比,一比气死人。
我病怏怏地躺着笼子里,傅廷先也没走,好心的护士给他拿来一把凳子,他就坐在笼子旁边,有一搭没一搭的看手机,拨弄几下,又扔到一边。
更多的时候他是伸出手,轻轻地摸着我的羽毛。
像是在安慰,像是在心疼。
我内心满不是滋味的。
一只鹅,他都对它这么好。
他真的是恶少吗?
真的是那个让人给我下药的人吗?
可是我晕过去之前,真的听到了老总说,“赶紧把人给傅少送过去。”
在宠物医院住了几天,傅廷先终于带我回家了。
没想到,我在家里看到了意外的人——另一个我自己。
她站在菜园子里,一副被工作吸去精气身的疲惫打工人模样。
她敢怒不敢言的,“傅工,请问你找我过来到底什么事?”
我待在傅廷先的怀里伸长鹅颈探头出去看这俩人。
奇怪,我的记忆里没有这一段来傅廷先家里的经历啊。
对哦,我也不记得上一次去他们公司那会,我有遇到那只鹅,也就是我自己。
难道,是平行时空?
我在傅廷先怀里,鹅的听力蛮好,感觉到他心跳突然加速,我扭头疑惑地看他,又扭头看另一个我。
傅廷先居高临下地命令,“简工,现在是下班时间,我就不叫你简工了,我直接叫你名字了。简悠悠你帮我照顾我家大白,我家女佣这几天请假了,别人来照顾我不放心,你来照顾。”
另一个我,也就是简悠悠她瞪大眼睛,好像在怀疑自己听错了,“傅廷先,你有大病吧?工作上为难我,我看在你要签大单的份上,我就忍了。还让我照顾你家鹅?我……”
她低头看到怀里蔫蔫的我,一下子就不说话了,“啊~好大好漂亮的大白鹅哦。”
我大概知道她在想什么,估计想把我铁锅炖大鹅吧?
傅廷先听到我被夸,高傲地仰头,“那是~我家大白可是我从小养到大的!这么漂亮的大鹅,不就跟你头像那只白猫一样可爱吗?你不想摸摸她吗?”
她不想。我在心里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