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派我攻略暴君,我却阴差阳错成为他的奴隶。
在我即将脱离时。
暴君抓着我的衣摆,求我别走。
“难道我的脸不像他了吗?”
我淡漠地拉开他的手。
“不好意思,我心里只有德先生跟赛先生,再也容不下第三个人了!”
……
“陛下,逃奴已经捉回来了。”
我被按在地上,刺骨的寒意顺着膝盖传入四肢百骸。
昏暗的大殿中,我看不清他的神情,视线余光处只见他不断摩挲着白玉指环。
“你,一个奴隶,怎么敢欺君罔上的?”
他声线冷淡,带着些不容置疑。
嗯……怎么不敢呢。
三年前,我绑定攻略系统来到了这个奴隶社会。
攻略对象就是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暴君裴玄明,但是系统坐标估计错误。
我掉落在了临海的村庄里。
异于常人的白色头发让我被人当作了妖孽,他们将我架在火上,准备将我祭天。
恰好碰上了班师回朝的裴玄明,他凤眸微眯,骑在高头大马上,看着我的眼睛兴趣盎然。
“做孤的奴隶。”
我死死抓住他的裤脚,“你会把我祭天吗?”
“呵,孤的东西,他们不配碰。”
到了裴玄明的王宫后我才发现,他宫里收集了许多各有特色的美人儿。
其中最为受宠的便是西域求和送来的碧眼美人儿。
精致,漂亮,很适合被人捧在膝上把玩。
在我来之前,她一直是裴玄明最受宠的嫔妃。
我来之后,瞬间就取代了她在裴玄明身边的位置。
她也由此记恨上了我,处处给我下绊子。
“不过是一个奴隶,怎么敢与我相提并论的。”
她的话带着别扭的口音,但句句带着毒液,“肮脏下贱的奴隶,只配跪在殿外。”
她指使着宫女,将我压在御花园的石子路上,正午的阳光晒得我脑袋浆糊一片。
“她的头发是白的,会不会是雪妖变的?怪不得有这么多勾人的本事……赶紧让她多晒晒,去去妖气,免得惊扰了王上。”
我陷入了昏迷之中,再次醒来看见的却是裴玄明的脸。
他淡漠道,为什么不反抗。
我说,不想给王上添麻烦。
他满意地笑了,拍拍手,让人抬上了个大箱子,眼神示意我打开。
里面显然是被做成人彘的西域公主。
“孤说过,孤的东西别人不能碰。”
一直生活在和平年代的我,从未直面过这样鲜血淋漓的场景。
吓得我高烧了好几天,直说胡话。
裴玄明看着我,淡漠得如同是那日看着西域公主的眼神。
他搂着我,浓郁的龙涎香将我裹挟,淡淡丢下句。
“杀。”
暗处的人影,将大殿内所有的人都杀了,血色沁染九层台基,包括将我抓回的那些人。
裴玄明不喜欢别人指染他的所有物,就算是触碰,他也觉得十分的厌恶。
大殿后便是人工凿砸的汤池,常年从宫外百里的温泉山里引来活水专供帝王使用。
裴玄明将我按进温热的泉水里一遍又一遍地洗刷着。
“王,奴,没有想逃,请宽恕奴。”
我朝着残暴的帝王求饶,却得不到丝毫的垂怜。
冰凉的金属碰上脚踝,立马激起了一阵战栗,我忍住想要躲避的动作。
“给孤记住,你是孤的奴隶,不是谁都能使唤你的。”
熏腾的雾气将我的思绪搅乱,霸道的龙涎香无孔不入,嘤咛的破碎声被我压抑在喉咙中。
“王,求你,疼疼奴。”
我抽泣着,泪眼蒙眬。
他很满意我的乖顺,摸着我的发丝,“你想要什么奖励?”
不等我开口,他便做了决定。
“把那些老鼠都杀了,给你解气。”
我只是依偎在他怀里,心里又凉了几分。
这个时代奴隶的命算不上命。
脑海里又想起了,前殿里死去的那些人,难免心里一阵后怕。
今天要不是多了个心眼,没有完全听从那些人的话出殿门,恐怕死的人就会是自己了。
作为奴隶,我本是没有资格留宿在大殿之中的。
但裴玄明搂着我,雪山晴空般的眼眸带着些许温存。
“今晚留在这里。”
我借着烛光看着裴玄明头上的好感进度条,快满了,我应该很快就能回去了。
这个想法让我顿时充满精力。
后宫的日子并不好过。
就算裴玄明只有少许美人,但这些也足够我受的了。
妇人磨人的功夫有很多。
她们将绿豆和小米混在一处,让我跪在地上分拣,石子路搁着膝盖生疼。
但,这些刁难换来的是裴玄明进一步的偏爱。
我原以为,不出几月,任务就可以成功了。
意外却比成功率先到来。
草原和亲去的嫡长公主要回来了。
“嫡长公主回来了,那个奴隶的死期也就不远了。”
我刚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并不明白话中的含意。
直到我看见了她,那个灿若朝霞的女子。
我藏在衣袖下的指尖掐得发白。
真的很像,除了发色,我几乎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她就是把皇兄迷得神魂颠倒的小奴隶,长得,呵……”
我跪在地上,只能看见她镶着珍珠的不染灰尘的裙摆,耳边是她淡淡的声线。
“算了,皇兄喜欢,那便留着,切记不能为了个玩意儿寒了大臣的心。”
一字一句直戳我的心,我跪在青石板上,没有嫡长公主的命令自然是没人敢让我起来。
数不清的视线扫视着我,麻木的心里甚至生不出半分异样的情绪。
嫡长公主的手段可比后宫的那些人高级多了。
到了半夜,我才一瘸一拐地回了大殿,侍奉裴玄明。
跳动的烛光下,他深邃的眉眼显得柔和了几分。
“过来。”
我柔顺地窝在他怀里,极大的手掌抚在我的小腹上,隔着轻薄的衣料,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温度。
“给孤生个孩子。”
语气不容置疑,看着他熟悉的眉眼我心软了。
几乎就要答应,他却发了脾气。
幽幽的眸子中酝酿着黑云,“你,一个奴隶,怎么配生下王嗣的?”
我原以为要接受狂风暴雨的袭击,但他只是拂袖走了。
之后几天,裴玄明便像是遗忘我了一般。
王宫里都是捧高踩低的人精,见我不受宠了,便故意安排我一些重活。
我捧着极重的花盆吃力地行走着,转角碰到了人连着花盆一起摔在了地上。
“姑娘,你没事吧。”
我抬眼看去,顿时愣在了原地,掌心火辣辣的痛意刺激着我的神经。
“姑娘对不起,是在下没看路,姑娘哪里伤着了。”
他眼里带了些担忧,看见我蹭出血渍的手心,又带了几分自责。
替我包扎伤口的间隙,我们聊得很开心。
“姑娘是通过我在看着谁?”
临别时的这句话问得我一愣,他羞赧地笑了笑,“姑娘是在下冒昧了,不知姑娘在哪个殿里当差,日后在下也好送膏药来。”
我颤抖着眼睑,真的很像,他比裴玄明还要像他。
绑定系统时,系统说,只要我完成任务,它就可以帮我完成一个心愿。
就算是复活一个人也是可以的。
那时候,我的手里捧着未婚夫的骨灰,仿佛刚刚有团火焰在灼烧着我的神经末梢。
我犹豫了,系统循循善诱。
最终,我还是同意了,来到了这个世界。
但是现在眼前出现的一切好像已经要脱离我的预期了。
胸口处的伤疤开始泛起绵绵的痛意。
为了攻略裴玄明,我无所不用其极。
替裴玄明当刀,试毒,这些我一样都没少干。
虽然有系统替我保住命,但是该受的疼一样也不会少。
临近深夜的时候,殿外突然传来许多嘈杂的声音。
有宫人闯了进来,把我拖了出去。
大殿上,长公主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手里还玩着一个手帕。
万籁俱静,地上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影蠕动着。
“陛下,臣绝无二心,臣与洛姑娘一清二白。”
是白天的那个太医!
跳跃的烛火间,我看不清她们的神色。
耳边只有太医的声声泣血。
她们说,太医和我私通,那个手帕便是我们的定情信物。
本就生性多疑的裴玄明,让人拷打太医。
但太医没有任何松口的痕迹。
长公主捏起我的脸颊尖锐的指甲几乎要戳破我的脸。
“你的小情郎对你,可真是情真意切呢?俗话说患难见真情,就不知洛姑娘是不是也是个痴情种了。”
她的眼里带着威胁,“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这真是让本宫都想成全你们了。”
我听懂了她的意思,要是我不认下这个莫须有的罪名。
这个太医他就得死。
我实在不明白,她为什么如此着急让我认下。
可在我看到她看向裴玄明的眼神我便明白了。
她对裴玄明可不止是兄妹情。
我想起了宫中关于长公主的传闻。
裴玄明是奴隶之子,自幼生活在冷宫,是当初还是婢女的长公主照顾的他。
可以说,没有长公主,便没有如今的裴玄明。
所以,裴玄明一登基便封了她为长公主。
后来又逢草原进犯,又是长公主自愿去和亲,中原才得了数十年的和平。
冰凉的砖刺痛着我的神经。
所有人都在等裴玄明最后的宣判。
他骨节分明的手拨弄着珠串。
“那便杖毙吧。”
清淡的声线打破沉寂,裴玄明雪山晴空般的眸子淡漠扫了地上的我一眼。
痛苦的闷哼声飘荡在大殿内。
“皇姐满意吗?”
帝王的漫不经心压得嚣张的长公主知晓,这宫中早已不似从前。
而帝王也不再是个任人瞒骗的小孩了。
帝王走下十九层台阶,抬起我的脸。
“不要试图惹怒孤,没有下次。”
冰凉的珠串刺得我从骨缝中生出寒意。
我知道,我被派遣去干苦力是长公主的示意。
今天的这个太医也是长公主故意为我设的局,目的就是为了除去我。
我也利用了这个局重新回到裴玄明的身边侍奉。
今天是我赢了。
裴玄明看我的眼神,充斥着狩猎者对猎物的独占欲。
我柔顺地垂下脑袋。
“王,不要厌弃奴。”
红烛燃了一夜,藻井上的盘龙不断地晃动着。
经此一夜,裴玄明对我的控制欲越发地强。
我时时刻刻都在他的视线下。
张御史上奏时,说我发色异于常人,必定是妖星,希望陛下能将我献祭于苍天。
裴玄明抬眼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既然张御史这么喜欢觐谏,那便拴在宫门口当个看门犬吧。”
宫门口人来人往,所有人都看见张御史跪在地上,每见一人便叫一声。
他血溅朱雀门,指着我,骂我是妖女,骂皇帝是昏君,我们都会遭天谴的。
“玉奴,你怕吗?”
我知道,机会来了。
我跪在他的身后三步,仰起脑袋,“奴不怕,奴愿做妖女,只要与陛下一起,奴便是死也甘愿。”
他满意地笑了。
裴玄明对我越发的好,他甚至将我抱在膝上处理政务。
朝堂之上对我愈发的颇正严词。
他们认为我是霍乱朝政,帝王被我迷惑。
他们打着清君侧的名号,跪在殿外的九层台基上。
要求将我处死。
“既然他们这么喜欢跪的话,那就赐死吧。”
裴玄明眉头不动半分,“孤不需要不听话的狗。”
无数的尸体倒下,血腥之气三日不绝。
长公主作为幕后指使人只是被禁足了。
裴玄明问我,怪不怪他没有重罚长公主。
我说,能在陛下身边已经是我天大的福气了。
他满意极了我的回答,将我搂在怀里。
赏赐了很多东西给我。
他们身边伺候的人都说,这是他们第一次看见帝王对一个女子如此的上心。
我笑而不语,这个福气我可不敢要。
裴玄明因为幼时的经历多疑又敏感。
他是个好战的帝王,征战多个部落。
我作为他的奴隶,自然也是要跟在他的身边。
或许是裴玄明对我的特殊关注,那些部落以为我是他珍爱之人。
他们绑架了我,将我悬于城墙之上。
要与裴玄明求和,如若不然,他们便杀了我。
裴玄明眼也不眨,弯弓射箭。
“就凭你们也敢威胁孤?”
箭羽擦着我的脖颈射杀了胁迫我的士兵。
离死亡只有一线的我只能感受到身上浸满了炽热的血液。
裴玄明淡漠地冲我招手,“过来,玉奴。”
最后,那几个部落被血洗,无论男女老少具是被杀死。
他还将那几个部落首领的头颅踩于脚下踢着玩。
“孤说过,除了孤,无人能动你。”
从那次起,便无人再敢动我。
不出我所料,长公主很快又被放了出来。
因为那些被征服的部落将要来朝贡了。
我坐在裴玄明的脚边,看着场内精心布置的宴会,真是穷奢极欲。
“尊贵的天可汗陛下,请允许我们将部落中最珍贵的宝物献给您。”
他说着,就把身边那个巨大的笼布掀开。
看清后,我瞳孔骤缩,那是个女人。
准确的来说是个赤条条的女人,她紧紧地环抱着自己,试图阻挡那些视线。
她就是那个被献上来的礼物。
裴玄明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像是来了兴致。
“这幅美人皮可真好看。”
刚听完前半句正准备高兴的长公主的笑意还没绽开就僵在了脸上。
“若是做成灯笼的话,便更楚楚动人了。”
殿内的丝竹声不知何时停了,无人敢回应帝王的话。
“玉奴,你说,孤给你做个灯笼好不好。”
他的手顺着我的脊骨抚摸着,战栗顺着尾椎骨一路到脑后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