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许昼相爱七年。
本以为会修成正果。
可他却在我们的订婚宴上接了一个电话后离我而去。
电话那头,是一个女生。
他说,那个女生喜欢他很多年,现在出车祸快要死了,想见他最后一面。
他说,她只是个替身,他爱的永远都只是我。
他不知道,他如今在我眼里,也只是个替身。
……
订婚宴上。
我紧紧捏着礼服一角,笑容僵硬地看向许昼,我的未婚夫。
他正看着手机,眉头紧皱,一脸不耐,可手指却停在屏幕上久久不动。
没有接通,也没有挂断。
任由来电铃声在装潢华丽的大厅里响了一遍又一遍。
这已经是第三通电话了。
台下早已不是欢声笑语,取而代之是各种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而许昼,还在犹豫。
我没出声,因为来电人是一个我不想在订婚宴上看到的名字。
我和许昼的订婚宴上。
在快要自动挂断的前一秒。
许昼手指向上划去。
那是接通。
但没来得及,电话已自动挂断。
我捏紧了裙摆又放开,沉默不语。
铃声消失,台下的众多亲朋好友松了口气,纷纷鼓起掌来,重新为我们打造一派轻松的气氛。
我伸手想去挽许昼的手,他却躲开了。
“瑛瑛,我得回个电话,那边打了三次,可能有急事……”
许昼捏着手机,看向我一脸为难说道。
而我,脸色瞬间煞白。
“有什么急事不能等我们订婚后再说?”
“瑛瑛,乖,听话,”许昼轻轻捏了捏我的脸颊,冲我一笑,“回个电话用不了多久时间,不耽误我们的订婚。”
我摇摇头,拉住许昼的手腕,“订婚后再回电话吧?”
是啊,接个电话能花多长时间呢,可我心中就是有直觉,不能让他回拨这个电话。
初中、高中、大学,我和许昼认识十多年,如今已在一起七年。
相爱七年,我们成了别人眼里艳羡的小情侣,我以为我们一定会结婚。
婚后生活美满,生下一双儿女,抚养成人,然后我们去旅游,去享受老年生活……
我一直以为我会和他走到最后。
所以,我不愿他回这个电话。
或许是因为在台上,或许是因为闪光灯直直打在我们头顶,或许是因为他看到我眼中的不安,他终于没再坚持。
“好吧,我们先订婚。”
我挽着他的手臂,冲司仪点点头。
司仪抓着话筒,笑容满面,准备开场。
可是,电话又响了。
还是那个女生,徐婉。
……
徐婉。
我轻声念着这个名字,没忍住嘲讽一笑。
她和我们是同一高中的学生,后又考到我们那所大学,但比我和许昼小了三届,我们大四,她才上大一。
本来是应该没什么交集的,可她高三那年,许昼和我作为优秀学生,受邀回到母校演讲。
就是那次演讲,徐婉宣称对许昼一见钟情,后来更是为了许昼考到这所大学,势必要和许昼在一起。
那时我只当她说胡话,因为许昼爱我。
他给了我可以忽视她的资本。
况且那会儿临近毕业,我和许昼合资开了一家工作室,搞设计的,经常忙到日夜颠倒,我没心情也没时间理徐婉这人,而且,她那时见了我,还得乖乖叫我一声学姐。
她要撬墙角可没这么容易。
我太自大了。
自大到忘了徐婉当初看许昼的眼神。
自大到明知她一毕业就来到许昼公司上班,也没想过许昼会喜欢她。
自大到我以为自己不在公司看着他们,许昼也不会背叛我。
她来公司那年,我刚好从公司离职。
我想考研。
备战的这一年,是我和许昼在一起的第七年。
直到订婚宴这天,我都自大到以为我们能熬过七年之痒,我这辈子也就是他了。
可是现实狠狠给了我一耳光。
我挽着许昼的手臂,垂在身侧的手捏紧成拳。
而许昼皱着眉头看向手机,果断划了接通,“瑛瑛,接个电话很快的……”
“喂!什么?出车祸了!严重吗人没事吧……好好好我马上过来!”
确实很快,三言两语我就知道,这个婚订不成了。
“瑛瑛,”许昼看向我,一脸为难,声音哑哑的,“我们的订婚宴先不办了,推迟几天好不好?”
好不好?
听着许昼的声音,我只觉浑身血液倒流,冷,太冷了。
“为什么?”
我看着他的眼睛,想找到一些东西,可是我只看到有些发红的眼眶和着急。
“徐婉出车祸了,现在情况很危急,你也知道,她没有什么家人在这边……她现在不肯进手术室,说要见我最后一面,我得去一趟医院……”
许昼眼里的焦急不似作假。
“许昼,你不是总跟我说,你讨厌她吗?”
不知为何,我拉着许昼,嘴唇张了又张竟问出这句话来。
而他听了这话,一脸震惊看着我,“江瑛,这是一条人命,你现在居然还在想这些有的没的?”
“你知不知道这通电话我要是没接,她可能会死!是,我讨厌她,可她喜欢了我这么多年,我怎么能看着她去死!”
许昼扯开我的手腕,深深看了我一眼,“我们的事,以后再说。”
他抛下我,径直朝大门走去。
我看着许昼身高腿长的背影,脸色惨白。
她是喜欢了你这么多年,可我又何尝不是……
我们真的还有以后吗?
……
“江小姐,江小姐?”
我回头看去,是抓着话筒的司仪在喊我。
接过话筒,我看向台下的亲朋好友,定了定神说道:“很抱歉耽误大家宝贵的时间,因男方有急事,这场订婚宴取消……”
“这订婚宴怎么能说取消就取消?”
“那男方接了个电话就跑了,也不知道是谁的电话这么重要……”
“好好的订婚宴闹成这样,怎么能把人女孩子一个人丢在这儿?”
台下一片吵闹,我和许昼的名字不时出现。
爸妈上台来把我护着下台去,许父许母跟在身后一个劲骂着自家儿子……
这场订婚宴,终于在一片吵闹中画上句号。
傍晚,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
空无一人的漆黑。
他果然没回来。
我洗漱之后上床躺下,平时躺两个人的床现在只有我一人。
倒是宽敞。
我离职后,许昼越来越忙,一周有四天忙着应酬,我虽早早睡去,却总留着一丝清醒等他回来。他大半夜带着一身酒气回来,我会起身去给他煮醒酒汤,等他从卫生间洗漱好出来,刚好可以喝上。
真是可笑。
之后几天,许昼并未回家,也不顾许父许母的怒骂,只一心一意在医院照顾着徐婉。
他以为我不知道。
又或者,他根本不在意我知不知道。
这天我打车去了徐婉所在医院。
在医院门口下车,我在附近水果商贩那儿买了个果篮。
来探病,总不能什么都不带吧?
站在病房门口,我就听见里边传来许昼的声音。
“你好好养着伤,近期我不会和江瑛提举办订婚宴的事。”
……
“谢谢你,学长,”徐婉抽泣着出声,“我喜欢你这么多年,真的受不了你要和江瑛学姐订婚,那天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去为你们送上祝福,却出了车祸,害得你们的订婚宴取消了……”
“所以呢?”
我一把推开门进去,看着徐婉,她面上可怜兮兮落着泪。
“既然你也知道是害得我们订婚宴取消,为什么是‘谢谢你’,而不是‘对不起’?”
“江瑛学姐你怎么来了……”
徐婉咬着嘴唇,眼泪掉得更狠了,“对不起,我说错话了,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害你们的订婚宴取消的……”
“瑛瑛。”
许昼紧皱着眉看向我。
我笑着递上果篮,“怎么,不欢迎我吗?”
“没有,只是有点惊讶。”
许昼接过果篮放下。
他明明知道我听见他刚才说的那句话了,脸上却没有一丝慌乱。
“许昼,”看着他,我有些恍惚,“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个解释?”
“瑛瑛,别闹。”
许昼走过来拉住我的手,他眉头微蹙,“徐婉那天为了赶来我们的订婚宴才出了车祸,你没看见,她浑身都是血,手里还紧紧拽着我们的订婚请柬……
瑛瑛别生气了好不好,订婚宴取消了可以再办,人要是死了就回不来了,还好我去得及时,不然她可能真的有生命危险……”
他絮絮叨叨说着。
我却浑身发冷。
他说得没错,订婚宴取消了可以再办,人要是死了就回不来了。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我的订婚宴啊?
……
“许昼,你在怪我吗?”
我轻声开口,“怪我不让你接电话,怪我太重视我们的订婚宴?”
“江瑛学姐……”
徐婉还在一边喊着我。
我看向她,“叫魂呢?我又没死。”
“江瑛你别乱说话!”
许昼冷声呵斥我。
他向来不喜在我嘴里听见“死”这个字。
我看着他严肃的表情笑出声来。
“许昼,你现在是因为我说胡话而生气呢还是……”我走上前,抬手抚去他的皱纹,“还是因为我对她的态度不好而生气呢?”
“江瑛你……”
“嘘!”
我打断他,食指抵在他胸口,“说话没用,只有你的心知道是为什么。”
许昼脸色不好看。
徐婉倒是愣愣看向我们,眼角的泪都忘记掉下来。
我扫了眼她全身,视线停在她打着石膏的左腿上,皱眉开口道:“不是要死了吗,怎么才断了条腿?”
“江瑛你少说几句!”
许昼拉过我的手腕,将我拽出病房。
他压低声音吼我,“江瑛我知道你生气,但这不是你来徐婉病房胡闹的理由!”
“是吗?”我看着他,眨眨眼,掩去眼底酸涩,“那你教教我,我应该去哪里胡闹才合适?”
“那你教教我,这道题我要怎么解?”
“那你教教我,我应该喊你什么才对?”
“那你教教我,我要穿什么样去见你爸妈?”
……
眼前的许昼不说话。
和记忆里的许昼彻底撕裂开来,我扒开他的手,低头看向手腕上那圈红痕,“教不了吗?”
“那算了吧,我先走了,今天闹够了,下次再来闹。”
我转身要走,他却又拉住我,不过力道轻了些。
我听见他说,
“瑛瑛,别闹。”
……
没意思。
这样闹着有什么意思?
我不再去医院,也不管爸妈和许父许母商量着再重新举办订婚宴的事。
爸妈问过我,还愿意和他订婚吗?
这无异于是问我,这个认识了十几年的人我还喜欢吗?这段七年的感情我还要吗?
我想摇头,最后却是点了头。
要的,我想要的。
中考结束那年暑假,太阳异常毒辣。
我扛着把遮阳伞走在街上,正走得疲软无力,就发现街边蹲了只毛色全白的小猫,小猫生了双异瞳,左眼天青,右眼湛蓝。
我那招猫惹狗的本性一上来,抬腿就朝小猫走去,蹲下一步一步靠近,小猫警惕盯着我看,却没跑。
手指就离小猫半米远时,我手里被人塞了张传单。
而小猫也因这突来的动静,一下子窜不见了。
我抬头怒视来人,却呆住。
这人长得可真好看啊。
我从小就是一枚妥妥的颜控,而那人就是许昼。
他见我生气,笑着解释道:“这只猫出了名的凶,会咬人。”
“我,我才不信!”
我腾地站起身来,那小猫长得这么乖,哪能给他扣这么个屎盆子,怕是为了塞我手里这张传单才这么说吧!
许昼见我看着手里传单面露不满,眉毛一挑,“我证明给你看就是了。”
我撇撇嘴,“你最好真的证明给我看……”
“看,”他撩开两手的冰袖,指着左手腕上的伤疤,“这是第一次想撸它被咬的。”
“这是第二次带了吃的想贿赂它反被抓伤。”他又指着右手臂上的抓伤说道。
“现在信了吧?”许昼抢过我手里那张传单,“我要是没来,你指定和我一样,一手伤。”
和许昼认识,就是在那个太阳异常毒辣的暑假。
后来再遇见,是在高一开学第一天。
我早早在班里坐下,等班主任到来,因我坐的位置离门口近,我便观察着每一个进班的人。
班里快要坐满时,许昼进来了。
一个暑假,他晒得挺黑。
我第一眼都没认出来,直到他径直在我身边坐下。
“喂,挺巧啊!”
他对我说,好巧啊。
那时我向他点点头,还不知道未来很多年我身边都有他在。
我想要他一直在我身边。
可是天不遂人愿。
……
再见徐婉时,是在家门口。
我呆呆倚着门框站在门口,手里拿着手机贴在耳边,直盯着门外的一男一女看。
许昼扶着跛脚的徐婉,一步一步朝我走来。
“妈,你刚才说什么?”
我妈的声音在手机那头响起。
“你这孩子在干啥呢?妈妈跟你说,你和小昼的订婚宴我们已经商量过了,下个月一号举办……”
“学姐晚上好……”
许昼已扶着徐婉站在我面前。
“妈,这事儿以后再说。”
我挂了电话后看向许昼,“你这是什么意思?”
“徐婉今天刚出院,她出租屋里水阀坏了,满屋子水,这两天不能住人……”
“所以要来我们家里住两天,是这个意思吗?”
我定定看着许昼,竟还在期待他摇头。
她都已经站到我面前了,我却还在期待他摇头?
“学姐对不起,都怪我,我没想到那个房子的水阀会突然坏掉……”
徐婉咬着唇,眼见就要落下眼泪。
“你都知道是怪你了,你还舔着脸跟着上门来我家?外面这么多酒店都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吗?”
“江瑛!”
许昼吼了我一声,却在看见我眼泪的瞬间软下声气,“就住两天,她腿不方便,一个人在酒店没人照顾。”
“许昼你在说什么屁话?”
我看着许昼,终于忍不住,“你现在为了她,你要亲自把她接来家里住,亲自照顾她是吗?你甚至没跟我说一声,你就把她带回家来?”
我眼里的泪,不比徐婉眼里的少。
许昼看向我,又看向她。
到最后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在意谁。
他说,
“瑛瑛,别闹。”
怎么什么时候都成我在闹了?
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明明他那时候跟我说眼里只有我。
他说,公司新来一个员工顶替我的位置,却笨手笨脚的,什么都做不好,他很想我,但尊重我的选择。
他说,那个女生还说喜欢他很久了,天天给他送爱心便当。
他说,他明确拒绝她,戴着我们的戒指故意亮给她看,还凶她,再来烦他就自己走人。
他明明是用邀功的语气这么跟我说着,他讨厌那个女生。
可现在,他却扶着她,同我在家门口对峙。
……
“瑛瑛,别闹,先让我们进屋,她腿伤还没好,不能站太久。”
许昼两手扶着徐婉,徐婉整个人靠在他肩上。
脏眼睛。
我没让开。
“许昼,你知道我妈刚才在跟我说什么事吗?”
我看着他,看着徐婉,“她在跟我说我们订婚的事儿,我爸妈想让我们下个月一号订婚。”
我还没说完,徐婉就脸色苍白。
她仰头看向许昼,眼中泛泪。
而许昼,也在看她。
“好啊,郎情妾意的,倒是我的不是了,”我自嘲一笑,冷眼看着许昼,“今天她要是进门,那就换我走,订婚宴换成她和你办!”
“江瑛!你非要闹是吧?”
许昼看着我,眼底已没有一点怜惜。
无论我再掉多少眼泪,他也收不回眼里的厌恶了。
他早就,没有从前对我那么有耐心了。
“不是我在闹,”我看着他惨淡一笑,“是你们欺人太甚。”
“行,你走,你别后悔!”
许昼拦腰抱起抽泣的徐婉,一把撞开我,将人抱进屋。
而我的后腰则被他一撞,撞上玄关处柜台一角,疼,太疼了。
我抹去眼泪,不再看他们,径直去了书房,将考研资料一本一本摞起来。
再去房间将属于我的东西全部装进行李箱。
没有人拦我。
直到我拖着行李箱走到玄关处,也没有人拦我。
“江瑛学姐!学长你快去,学姐要走了……”
我穿着鞋,听见许昼气急败坏的声音。
“让她走,不然等结婚后她还不得闹到我头上来!”
许昼,你怎么还确信,我们会结婚?
拖着行李箱站在入秋后的街头,冷风一阵一阵袭来。
我拢拢衣领,眼泪忍不住掉下来。
没想到,我就这么和许昼闹掰了。
七年感情,就这么毁掉了。
……
我坐上车,说了个常住酒店的地址,就歪着头看窗外。
下雨了。
雨丝飘在脸上,很冷。
“姑娘把车窗关了吧。”
司机的声音传过来,我点点头,正要关窗,却发现有些不对劲。
司机的声音太…年轻。
我回头看向车台上面放着的身份信息牌,男,四十八岁。
可是,刚才那个声音分明很年轻。
“姑娘,把车窗关了吧,雨丝飘进来了。”
司机又说起话来,我这才发现,车里太安静,没有导航的声音。
“有点热,我想吹吹冷风,待会儿就关。”
我掏出手机,打开导航,输入酒店地址。
进入导航时忘记关声音,没想到,一进入就听见一声“您已偏航,已为您重新规划路线,请在合适位置掉头”。
“啊!”
车子突然停下,我受到惯性往前一倒,手机差点摔出去。
路上看不见个人影,我不知道是因为地方偏远还是因为下雨了。
“姑娘,都说了让你关窗,你怎么不听话呢?”
司机缓慢凑到我眼前,逼得我向后靠去,后背抵着车窗。
我反手拉车门,却发现早已被他反锁。
就连车窗,也被他摇了上来。
他戴着黑口罩,露出的两眼正朝着我笑。
“师,师傅你……”
我说着话,手上立刻打电话给许昼。
才刚按下拨号,那边就秒挂断。
我皱起眉头,直接按下“110”,还没接通,手机就被黑口罩男子一把抢过。
“怎么这么不听话?”
他看着手机屏幕,眼神阴恻恻的,直接挂断电话。
“都让你关窗户了,你偏不听话,明明我没想弄你的……”
“你想干什么?”
我紧贴车门,余光扫着身侧物品,思考有什么能帮上忙。
黑口罩男子把玩着我的手机,一寸一寸逼近我,“干什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说我要干什么?”
啪!
我看着自己火辣辣发疼的手,呆在原地,我刚才打了他一巴掌。
“贱人,敢打我?老子弄不死你!”
他随手把我的手机塞进包里,就朝我靠近,两手撕扯我的衣服。
出门出得急,我就穿了一件外套和毛衣。
此时外套已被他扯开,我两手死死抓住自己的毛衣,挣扎着想推开他却无济于事。
他口罩里传来一声嘲笑,“你乖点,我还能轻点……”
“轻你妈!”
我疼得意识不清,气血上涌,膝盖往上一抬,撞了他个措手不及。
趁他松懈,我一口咬上他手腕,他吃痛松手。
这下却彻底将他激怒,他狠狠甩了我几耳光,我只觉耳朵嗡嗡的,一时使不上劲来。
就在这时,一束强光亮起,直刺进车里。
“警察,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