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男友许一泽相恋六年,是大家眼中的模范情侣。
可当我俩共同的大学好友开玩笑问道:
“应该很快就能喝上你们的喜酒了吧。”
我和他却同时答复:
“暂时没考虑。”
“这事不着急。”
......
说完这话,好友愣住了。
他看看许一泽又看了看我,不知道场面怎么会一下子尴尬了起来。
“现在我俩的事业都正在上升期,重心还是都放在工作上。”
我简单解释了两句。
许一泽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没说话,仿佛认同了我的解释。
和好友分别后,我和他并排走在马路上。
沉默的气氛在我俩中间萦绕。
很快,许一泽看了眼手机,丢下一句公司有事,就先走了。
我和许一泽这种相顾无言的状态持续很久了。
我和他是在大学里相识相恋的。
毕业后,我们进了同一家公司。
公司是行业龙头,要求也比较严格。
比如不允许办公室恋情。
我俩都很珍惜这份工作。
于是默契的,在公司我们的身份只是同期进来同期转正的职员。
两年来,我和许一泽分别进了不同的部门,交集也越来越少。
回到家,我们的交流也越来越少。
我以为这是因为我们之间越来越默契,都不太需要话语也能明白彼此的心意。
可是在许一泽看来,是因为我们越走越远,再也回不到当初。
前段时间,公司新来了一批实习生。
其中一位格外引人注目。
小姑娘明目皓齿,说话时眉眼弯弯,确实惹人喜欢。
再加上,她和公司老总同姓。
公司老总姓李,按理说这个姓挺常见的,不太容易让人想多。
可是这小姑娘李心月,在部门里做自我介绍的时候,下意识说了句:
“其实我不太想进家里的公司.....”
或许是意识到说错了话,她立马改口:
“我是说进这样的大公司,我担心自己做不好,耽误大家的工作,怕大家嫌弃我。”
大家互相对视,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了然。
于是立马有人给她捧场:
“有压力才能更好的锻炼人嘛。”
“怎么会嫌弃你,不会的我们可以教你呀!”
“有什么不会的可以来问我们许组长,许组长可厉害了!”
面对同事的调侃,许一泽微笑着对李心月点了点头,算是欢迎,也算是同意这种做法。
而后,故事的发展就是顺水推舟。
毕竟许一泽一米八三的个子,剑眉星眸,丰神俊朗,在大学里就是校草般的存在。
如今在职场中他也认真负责,进公司两年就当上了项目组组长。
李心月开始频频向他示好。
其实一开始许一泽拒绝过的。
李心月刚进公司那会,许一泽回家会和我说起她。
他说这个女孩总是问他问题,还是一些很简单的问题,耽误他的工作。
虽然我在隔壁组,但是对李心月也有所耳闻。
我还打趣许一泽:“你这是被人家看上啦!”
他则会皱眉,并表示这种玩笑并不好笑。
他的态度让我非常放心。
可是后来,随着他们的交集越来越多,他们开始频繁的聊天。
一开始是工作,后面则是打着感谢的旗号约吃饭。
后来,则是陪她去医院,帮她搬家。
到了如今,他们庆祝项目成功时,已经会旁若无人地拥抱,发感谢对方的朋友圈,配图是两人亲密无间的合照。
我不是没有察觉到许一泽的游离。
可是一开始,我认为没有必要刻意说起这些事。
我相信许一泽有他自己的判断。
毕竟我们在一起六年,从大学时期到出了社会。
我们一起毕业,一起租房子,一起四处面试,屡屡碰壁时哭得一塌糊涂还要安慰对方。
得知我们进入了同一家公司时,我们激动地抱在一起,仿佛看到未来我们向往的一切在向我们招手。
哪怕一开始面对公司禁止办公室恋情的规则时,我们都非常的自信。
一个规定嘛,只是装装样子而已。
并不会对我们的爱情产生什么影响。
我以为我们的感情坚不可摧。
但是渐渐地,我开始不自信了。
我试探过他几次。
我说,我们很久都没有一起去游乐园了。
游乐园算是我们的约会场所,大学时我们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去一次。
去坐旋转木马,去玩过山车,然后在摩天轮升到最高点时接吻。
可是许一泽拒绝了我。
他说最近接手了一个大项目,实在没有空。
他安抚我说,等项目结束后就带我去游乐园。
可是,我看到李心月的朋友圈,她去了游乐园。
她发了九张图片,有坐旋转木马的,有坐摩天轮的,每张图片里都是她开心的模样,。
我却看到每张图片的左下角,都有一块熟悉的手表。
那是我送给许一泽的入职礼物。
我偷偷的想,当摩天轮升到最高点的时候,许一泽会和她接吻吗?
我不会去质问许一泽。
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异了。
原因是我爸爸出轨。
我跟着妈妈毅然离开了爸爸,哪怕他声泪俱下地挽留,说他只是一时糊涂,鬼迷心窍。
妈妈告诉我:不要相信男人的挽留。
当他变心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做好了伤害你的准备。
我知道,当许一泽选择搪塞我而陪李心月去游乐场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放弃了我。
当我决心放下这段感情的时候,才会发现更多平时被我忽视了的细节。
比如,当初进了公司,虽然不能公开恋情,但是我们把微信的个签改成了情侣的。
我的是“今晚夜色很美”。许一泽的是“风也很温柔”。
而我叫贺佳柔。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许一泽的个签变了,变成了“月亮在天上”
李心月的则是“你在我心里”。
这些暗戳戳的举动并没有瞒过同一个组里的同事。
可是这种时候,大家仿佛都忘记了公司还有一条禁止办公室恋情的规定。
时不时地打趣他们俩。
从前我在场的时候,许一泽会紧张地望向我。
如今,他们已经可以坦然地接受这种调侃。
我也坦然地接受了。
我们一直没有提分手。
毕竟我们还住在一起,搬家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租的房子离公司很近,我们上班都很方便。
而且我们还有很多共同好友。
种种原因,让我们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可是到底还生活在同一屋檐下,进进出出的,免不了尴尬。
我曾撞见过许一泽和李心月打视频电话。
许一泽语气里尽是宠溺,面对李心月的各种要求,都是含笑着说“好”。
那种温柔,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了。
不经意间看到我,许一泽还是有些慌乱。
挂了电话后,他和我解释,他们组前段时间的项目完成后奖金很丰厚,李心月觉得多亏了他,所以想要一起逛街,给他买东西作为感谢。
我神情淡然,嗯了一声就走开了。
只是忍不住嘟囔了一句:这个借口,你之前用过了。
余光看到许一泽身形一僵。
到底没有再说什么。
接二连三的雨让这个城市气温骤降。
我一直都有痛经的毛病,天气冷时愈发严重,甚至会引发偏头痛。
从前我痛经时都是许一泽在我身边。
他会提前几天就叮嘱我喝红糖姜茶,要忌口。
难受的那几天,床头柜上总是放着一杯温水,我一抬手就能拿到。
热水袋是不会凉的,他总是及时地更换。
想起从前他对我的好,我还是不免流下眼泪。
我们是有过好日子的呀。
那天窗外下着大雨。雷声不绝于耳。
我痛经严重到蜷缩起来。
也许是疼痛让我变得脆弱。
在头痛到干呕之后,我还是忍不住,给许一泽打了电话。
电话拨通,我虚弱的声音刚一传出,许一泽就明白了。
他熟练地说,“止痛药在客厅柜子的第二个抽屉,先吃一颗,红色包装那个可以空腹吃,别拿混了。”
“吃完药之后去被窝里躺好。”
“等我回来。”
我承认,听到那一句“等我回来”的时候,我动容了。
我想,原谅他吧。
新鲜感会褪去,但是剩下的,是我们那些亲密又熟悉的过往。
我们都是彼此最特别的存在。
迷迷糊糊睡去前,我想着,等他回来,我就告诉他,我不计较他之前的游离与徘徊,只要他回来,我们还是那对人人羡慕的模范情侣。
我们会结婚,像从前设想的那样,办一个小小的婚礼,只邀请我们熟悉的人。
我们会有孩子,或许会有两个。
我们会像曾经说过的那样,过完幸福的一生。
当我再次醒来,是许一泽开门的声音。
天色已经大亮。已经过了一夜。
我的被子里一片冰冷。
我房间的灯没有关,还是我睡前的模样。
许一泽是刚刚回来。
他走到我床前,眼神里是不住的躲闪。
他甚至不敢开口问我一句好些了吗。
而我闭了闭眼,抬手放到我冰凉的心上。
终于说出口:
“我们分手吧。”
许一泽解释道:“昨晚的雨太大了,李心月说她一个人在家害怕。
她不是刚刚搬了新家嘛,还不太适应。”
“所以,你选择了陪她。”
我淡淡的接话。
沉默许久后,许一泽出声:“对不起。”
我摇了摇头。
无所谓了,当他变心了的那一刻起,我就应该做好他会放弃我的准备。
而昨晚我的种种想象,终究是异想天开了。
可是,我还是要问一个原因。
“你喜欢她,是因为她活泼可爱,还是因为她可能是公司老总的女儿?”
这个问题,许一泽没有思考很久。
他说,人往高处走。
是了,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
我们都是普通的职员,靠自己的本事升职虽然也可以,但毕竟有些吃力。
如果能得到公司老总青眼,他的未来道路将会平坦许多。
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最后一个问题,”我看向许一泽,“你和她,到哪一步了?”
或许是没想到我会这么问,许一泽有些许惊讶。
“我想知道你有多恶心。”
这话有些刺耳,许一泽皱起眉头,“没有,我和她没有到那一步。”
那就好。
至少我的健康可以保证。
我平静地离开了出租屋。
也平静地结束了这段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