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被一个异世界的女人弄死的。
明明我是董家嫡女,注定的太子妃,却被庶女……哦不,一个穿越女给弄的身败名裂。
她似乎知道剧本,这才夺走了我的一切。
重来一世,我不在心慈手软。
穿越女刚想假摔栽赃陷害,我上去就是一巴掌。
“丢人的玩意,嬷嬷就是这么教导你的么?”
……
董柔舒捂着脸,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她半张着嘴:“你……你打我?”
“这平缓的路适才你都走不稳,我看过些日子的宫宴你莫要参加了,丢董家的人。”
我目光凌厉,剜的董柔舒不敢抬头。
她颔首轻声地说了句:“左右是走路没走稳,也用不着打人,真把自己当盘蒜了。”
说这么大声生怕我听不见是吗?
我环顾四周,府中镜花水月之处,来往人众多。前世董柔舒便是在这诬陷我推她,害得我百口莫辩。
如今我也想明白了,做了便是做了,没做就算你杀了我也是没做。
我这一巴掌倒是引了几个丫鬟躲在假山后偷看,对上了我的目光则又缩了回去。
我嘴角微微扬起,照着董柔舒的后腿便是一脚,疼的她双膝跪地,眼角闪着泪花:“姐姐怎么如此欺负人?”
“规矩难学,自然从简单的跪学起。我看你最近见父亲和老太君竟然连行礼都不会,同嫡姐说话连个规矩也没有,若是如此,岂不是叫人笑话父亲这个太傅?”
“人生来自由平等,姐姐这是在侮辱我的尊严,剥夺我的权利!”
又是这套说辞。
微风轻轻拂过,如蝶翼般的睫毛微微颤动:“那你便可以挑战我的尊严,剥夺我的权利?”
“嫡庶尊卑这是规矩,我教育你是我的权利,你告诉我何来的平等一说。”
董柔舒咬紧下唇,她似乎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一番话。
她更想不明白,我何时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
董柔舒身边的翠儿跑的飞快,我猜她去找老太君告状了。
老太君出身清流,平生最重规矩,却被这个穿越女几个笑话搞得宽容了许多,她也意外的喜欢了董柔舒几分,董柔舒扳倒我的第一个口子就是老太君。
当老太君匆匆赶来时董柔舒已经跪上半个时辰。
见到老太君时她脸上的愠色压了下来,泪眼婆娑,仿佛像我欺负她一样。
“祖母,姐姐欺负人。”
她扑到老太君怀里,一副无辜的样子,让老太君多了几分心疼。
老太君眉头一锁,沙哑的声音问我:“秋儿,你是做姐姐的,定要让些妹妹些。”
我敛衣行礼,一双漆黑的眸子如入深渊,从容不迫的答到:“祖母,舒儿妹妹如今礼不会行,路不会走,连说话也没了分寸,还同孙女讲什么平等。那便是见到皇上也不用跪拜磕头,若是有心之人知道,这笔账算不到她头上,自然会算到父亲头上,孙女这是担心父亲的仕途。”
提到父亲,老太君眸中一沉,官场中人最担心的便是后院起火。
回想起董柔舒近几日,的确没了规矩,失了分寸。
老太君眉头锁的更重了,指尖点了点董柔舒的额头,有些责怪:“莫要再讲那些奇怪的话,董家平生最重规矩。”
而后,又对我点点头:“秋儿自小是我带大的,懂规矩,识大体。才逾苏小,貌并王嫱。舒儿,你这规矩就让你嫡姐给你好好板一板。”
董柔舒满脸拒绝,却抹不开老太君的面子。
我看在眼底,嘴角勾勒出一丝笑意。
董柔舒现在能落到我手里,也算是她应得的。
前世这女人满嘴的人人平等,就靠着她口中的异世界,把我牢牢地踩在脚底。
抢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一切。
毁我贞洁,辱我名节,一桩桩一件件罄竹难书。
我一朝惨死,也逐渐知道这女人的来历。
一个异世界来的孤魂野鬼,竟然把我害到如此地步。
我死不瞑目。
一觉醒来竟然回到了一切还未发生的时候。
这一次,我怎么会放过她呢?
昔日的欺辱,我一定会一件一件地还给她。
董柔舒到了我手里算是”脱胎换骨”。
走的不美观我便会拿着竹鞭敲她的腿,行礼行不正我便会罚她顶碗,几次董柔舒眼下稍有愠色我便会提起竹鞭打她的软筋。
腿一软,人就控制不住的下跪。
正好治治她的那些歪理邪说:“董柔舒,你若是还不懂规矩,我自然不吝赐教,我有的是时间陪你玩。”
别提我心里有多舒爽。
董柔舒怕了,她向我求饶,还规规矩矩一板一眼的学规矩。
可我知道她心里又在算计怎么让我身败名裂。
晚膳时,董柔舒神情呆滞,迟迟不肯动筷。
她一母同胞的弟弟试着给她夹菜都被拒绝,这一行为被父亲看在眼里。
“舒儿,怎么不用膳?”
董柔舒眉眼轻抬,语气淡淡,略显恭顺。
“长姐教育嫡庶有别,长姐用膳舒儿伺候便是。”
我手里的筷子一怔,嘴角微扬,原来在这等着我呢。
余光瞥见父亲的肃然,而府里的庶子庶女们皆是不知所措的样子,我放下筷子。
红唇轻启:“舒儿,祖母让我教你规矩,你学的不好,但我看你这颠倒是非的毛病是越来越重了。”
犀利的目光看着董柔舒,她瞳孔皆是惧色,却仍硬着头皮说:“姐姐强调嫡庶有别,妹妹理解的便是这个意思。”
转过头又望向父亲,眼中布满水雾:“父亲,难道舒儿做的不好吗?”
茶言茶语。
我嗤之以鼻。
父亲放下筷子,一本正色地对我说:“秋儿,父亲自然希望你们姊妹和睦相处,平日里如此未免太过刻薄,你也莫要以嫡女自居,有些伤了情分。”
刻薄?
我不禁胆寒。
我娘生前父亲便一个劲的往府里纳人,冷落娘亲,甚至娘去世了他都不愿多看娘一眼。
娘棺柩停在前厅七日,父亲便在后院与妾室们颠鸾倒凤七日,生时不顾娘的脸面,死后也不顾一丝情分。
如今,倒冤枉起我,还说我刻薄。
我偏头,瞳孔不经意的闪过一丝光芒:“父亲言重,秋儿从不以嫡女自居,更不敢刻薄。不过舒儿确实不识规矩,常常嘴里说些人人平等的胡话。试问父亲,舒儿是不是疯了?”
“叫旁人听到,若以为都是父亲教的,诬陷父亲有不臣之心,那董家上下百口岂不是都要受此连累?”
“我何时总说人人平等了!”
董柔舒面目狰狞,筷子碗铃铛相撞。与我的和颜悦色对比,父亲更心有疑虑。
毕竟一个疯子和一个正常人说的话,谁的话更可信,父亲还是知道的。
“若是如此,舒儿,你该罚。”
“妹妹说庶女应伺候嫡女用膳,我觉着不错,以后我用膳,就劳烦你一旁布菜,如何?”
我打断父亲的话,冷眼望着此时浑身颤抖的董柔舒。
在父亲的注视下,她不情不愿地起身,满眼不甘。用自己的筷子夹了块牛柳放在我的盘子里。
我嘴角勾勒出一丝笑意,在众人的注视下,连盘子带食物扔到董柔舒的脚下。
食物的汤汁弄脏了她最喜欢的鸳鸯粉鞋,她瞳孔不断放大,难以置信。
我用帕子擦了擦嘴,起身,略带一丝无奈:“给别人夹菜,要用公筷,不知道吗?”
前世董柔舒有的是好运,她捡了个逃难的杀手。
董柔舒使了些银子加上有救命之恩,杀手不顾所谓的江湖规矩,答应为她做事,成了日后欺辱我的得力助手。
算下日子这几日那个杀手应该在她房里养伤,我定是要敲打敲打她。
凉月落了枝头,柳枝摇曳在红墙似了美人腰。
我正剪着几支娇嫩玉润的玉兰,漫不经心道:“这几日董柔舒倒是安静。”
云初回道:“回小姐,奴婢最近留心二小姐,她平日足不出户,偶尔会派她身边的海棠出府买些东西,奴婢跟过,那海棠鬼鬼祟祟地进了城东的药坊。”
看来是给那个受伤的男人买药。
“她那样欢脱的性子憋在府里岂不是闷坏了,怕不是生了病,你随我去看看吧。”
我放下剪刀,轻敛衣裳,面上潺潺的笑意似乎要融入晚风,一行人直奔董柔舒的院落。
待我们到了院前,灯火通明的屋子一下子暗了下来。
事有反常必有妖。
云初叩了门,高声道:“二小姐,大小姐来看您了。”
“二小姐身子不适睡下了,还请大小姐回去吧。”
屋里传来侍女朦朦胧胧的声音。
“舒儿生的什么病,我特来探望,若不是亲眼所见我定是不能安心的。”
屋内无声。
过了许久,那门开了,是董柔舒身边的海棠。
我自顾自地走了进去,径直来到董柔舒的卧房。
董柔舒显然有些慌乱,两鬓的发丝已湿透,躺在床榻上两手紧抓着锦被。
“姐姐来的这么晚,舒儿这两日发烧未能同姐姐学规矩,还请姐姐见谅。”
董柔舒轻咳,只是这屋子里还残留着一股子血腥味,看来是闷久了没闻到。
我流光一转,满眼笑意坐于床畔,伸手将锦被微微帮她往上盖了盖:“妹妹也不告诉姐姐一声,姐姐可是等着教你规矩呢。”
规矩二字特意加重,董柔舒的眼里多了丝凶光,不过转瞬即逝。
被子里没藏人。
我
转身轻抬螓首,目光犀利而温和:“妹妹这屋子里,似乎有些不太寻常。”
“倒是……有男人的痕迹。”
“姐姐未接触过男人,怎知男人的痕迹?”
董柔舒嘴角勾勒出轻蔑的笑,快人快语,牙尖嘴利。
我就喜欢她这番嘴硬。
我朝床下努了努嘴,她眼神一变,轻声道:“妹妹这怎会有男人,姐姐莫开玩笑。”
“自然,妹妹向来守规矩,怎会干这种浸猪笼的勾当。天色已晚,姐姐就不耽误妹妹休息了。”
我笑的猖狂肆意,转身离开。
“不过,姐姐提醒妹妹,可别像话本里救什么杀手,让他替你卖命。若是敌国的探子,连累了董家,你也费力不讨好。”
董柔舒面色难堪,而那杀手面漏凶光,光着身子藏在房梁上,真当我眼瞎看不到呢。
她既然想利用那个男人给我狠狠的一击重创,那我又怎么能不顺着她的意呢?
董柔舒又躲了好些日子,直到那个杀手养好伤离开,她才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出了门。
几番折腾,她倒是比平时规矩多了,连看我的眼睛都在笑。
我知道,她是觉得自己的机会又来了。
她早就盯上我那“京城第一才女”的头衔了。
前世,宫宴她便做了好几首可名垂千古的古诗,连太学的博士绞尽脑汁都做不出一首,便将它收录进史册。
我虽不喜她这个人,却十分喜欢这几首诗,便将它们都背了下来。
我惊讶于董柔舒的大才,却在死后清楚了这些诗均来自她的世界,她不过是个抄写者。
这诗,谁用都是用,那我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