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丞相府和将军府水火不容。
按理来说,我们小辈也理应如此。
但我沉默着看向我的墙头,颇觉得有些头疼。
“你一个丞相府的大公子到现在都学不会走正门吗?”
谢邢呲牙一笑:“这样来找你比较符合咱们两家的关系。”
丞相那个柔弱的样子,怎么能生出来这种泼猴啊!
他才应该是将军府的人!
谢邢扭捏:“入赘也可以,丞相府大公子和将军府小公子天生一对!”
我:???这小子能读心?
……
我爹下朝回来就带着一股怨气,在屋子里气的打转。
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在朝堂上受气。
作为一品武将,能气我爹的,放眼朝堂也只有那位跟随陛下多年的谢丞相。
想当初,陛下还是太子的时候,靠着我爹和谢丞相,一文一武的扶持,成功坐上皇位。
只是曾经还能一致对外的两人,再随着天下开始逐渐稳定的时候闹起了矛盾。
我爹说操练兵马,应对匈奴,丞相说,先拨款治理南方水灾。
丞相推行新政,说要用仁义收复那些落草为寇的山匪。
我爹说给他一队兵马,他能打的那些人哭爹喊娘。
总之,两个人意见相左多年在朝堂一直水火不容。
两个人闲着没事就互相比较,谢丞相家夫人怀子,谢丞相第一件事情就是来我家门口炫耀。
气的我爹拉着我娘日夜耕耘,终于在一个月后怀上我。
本来我爹都以为自己要输了,每天在屋子里生气。
结果我早产,才七个月就生下来。
母子平安。
我爹终于耀武扬威了一把。
眼看着我爹又受气回来,我娘赶紧给我爹倒杯茶安抚他。
“丞相饱读诗书,你怎么说的过他。”
“不就读过两本书吗,满嘴的之乎者也,要不是大殿上不能打人,我非揍得他满地找牙。”
每次受欺负,我爹都放下这句狠话,但是从来也没动手过。
见我到来,我爹收敛了几分脾气,问我最近身体如何。
“我已经求了陛下恩准,等会就让太医院院首再给你瞧瞧。”
因为早产,这些年我的身体一直不好。
谁能想到将军府的公子竟然是个枪都拿不起的病秧子。
“谢谢父亲,父亲也请放宽心,谢丞相也只能动动嘴皮子,目的不过就是看父亲生气而已。”
“这倒也是,他要敢阴我,老子冲到他家把他绑了掉在城门口三天三夜!”
嘴上说过瘾了,我爹挥手让我先离开。
如今天下未起战事,我爹除了时常去校场看看军队的操练情况外,大部分时候都是在家里跟我娘花前月下,因此我都尽量少去煞风景。
只是刚离开书房,还没走两步,我就听到墙头的窸窣声。
一枚石子掉在我面前,我假装没看见继续往前走,石子接二连三落下,每一颗都精准掉在我周围。
不会伤到我,也能让我发现。
我终于忍无可忍。
“谢公子,你不觉得这样很幼稚吗?”
墙头探出个脑袋,谢邢撑起身子偏头看我笑的谄媚。
“我只是怕你无聊,想找你说说话。”
“即如此,谢公子完全可以写封拜贴,亲自登门拜访,何必翻人家墙头,你一个丞相府的大公子到现在都学不会走正门吗?”
谢邢呲牙一笑:“这样来找你比较符合咱们两家的关系,况且,这也是我家墙头。”
当初陛下为了缓和我们两家关系,赐了两家相邻的宅子。
起初我和谢邢的院子就隔了一道墙。
搬进新宅子后,我们两家的府卫都多了三倍不止。
偏偏这样挡不住谢邢翻墙的心。
“谢公子还是小心些,若是被我爹发现,我们赵家枪可不是开玩笑的。”
谢邢丝毫不惧,轻轻松松翻越墙头来到我面前。
“没事万一能见到赵将军,我立马下跪磕头请罪,算是也给我爹赔个不是。”
无赖。
丞相那个柔弱的样子,怎么能生出来这种泼猴啊!
他才应该是将军府的人!
我冷哼一声就要走,谢邢却快步挡在我面前。
“做什么?”
刚才还泼皮无赖的人,此刻突然变得有些扭捏。
“入赘也可以,你让我考虑考虑哦,毕竟咱们是两个男子,我朝民风开放,但多多少少还是需要给他们一点时间接受。”
“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家就我一个男丁,要是入赘的话,我爹肯定让我先去祠堂跪三天,说不定还得动家法,你可记得要来看我。”
神经病!
这人是怎么想的!
我时常怀疑谢邢是不是神智有些问题,有些时候总爱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有时候又仿佛能一眼看穿我的思绪一般。
“你别走啊,我就是想来问问,关于陛下赐婚的事情你是怎么想的?”
谢邢挡在我身前,非要我给个说法,我不禁轻笑。
“现在的情况是七公主想与你成婚,但六公主不想与我成婚,该着急的,不应当是你吗?”
当朝皇后育有一子两女,除了太子之外,还有六公主和七公主。
前些日子的中秋宴会上,皇后明里暗里说要将两位公主许配给我和谢邢。
说白了,也是给太子增加权势。
自己的亲妹妹,能嫁给朝中文武第一的人家,与他而言,如虎添翼。
只可惜六公主看不上我这个病秧子,还没等陛下开口,就先回绝了。
“但是我也不想娶什么七公主,要不你帮我想想办法?”
“丞相大人神机妙算,你可以去让他想。”
谢邢沉默了一瞬,若有所思的点头。
“可是我爹对我的婚事不太上心,说不定我做驸马,正和他心意,要不这样,我去告诉他,其实我是断袖,对你心有所属,这样我爹和陛下总不能把七公主往火坑里推吧。”
谢邢对自己的想法十分满意,转身就要翻墙走,吓得我赶紧拉住他。
“你这法子真阴损,你爹说不定都要被你气死,况且你说你是断袖,还扯上我做什么?!”
“若是我贪恋其他儿郎,说不定我爹会直接把人杀了了事,但是我爹可不敢动你,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他说的十分有理,但是凭什么让我吃亏!
“我给你想其他办法还不行吗?”
“那你想啊,还有什么办法,比说我属意你更加有效?万一陛下真下旨怎么办,要不我们赶紧把婚礼办了吧,我入赘到将军府也行!”
那日在宴会上,六公主已经明摆着不想嫁给我,但是皇后还是不死心,依旧想撮合这两段婚事。
虽然本朝思想开放,但是成年的男女聚在一起传出去总归是会被人说闲话。
因此皇后就找了个由头,说是太子得了几本孤本,邀请我们去瞧瞧。
有没有孤本先不说,光是看着东宫门口两辆奢华的软轿,我就知道今天定是场鸿门宴。
果不其然,刚坐没多久,太子就说今日两位公主也来了东宫。
一上来,六公主就冷哼一声,坐在角落不愿说话。
“小六,不要胡闹。前些日子嬷嬷还说你懂事了不少,琴艺也大有涨进,今日要不要展示一下?”
“荒唐,本公主岂能给两个臣子的孩子抚琴!”
这事确实不合规矩,我正要开口婉拒,却见太子已经沉下脸色。
“小六,我与你说过多少次了,谢邢与衡玉同我自幼一起长大,说是兄弟也不为过。”
“殿下言重了。”
我立马站起身行礼,心中暗自冷笑。
论变脸技术,恐怕太子说第一,整个京城都没人敢说第二。
当年陛下登基之后,文官们就开始上书要削弱我爹的势力,为此我爹交出兵符,成为了一只拔了牙的老虎,众人对我家退避三舍。
我和谢邢同为太子伴读,待遇自然也是天差地别。
后来陛下的亲弟弟在封地闹事,我爹去镇压,才终于在朝中重新拿起话语权。
太子对我的态度也来了个天翻地覆。
就算是其他皇子,太子也能说出嫡庶有别这种话,现在居然说我和谢邢是兄弟。
谢邢看了我一眼,脸上的表情也是同样不耐。
到底是公主,就算太子生气也无可奈何,只能让两位公主先回去,我同样思索着怎样才能从这场鸿门宴中脱身。
要是这会能找个什么由头走就好了。
要是谢邢能主动开这个口就更好。
“哎呀。”
谢邢手中的茶杯突然打翻掉落在地衣衫浸湿大片。
“太子赎罪,臣一时没有拿稳。”
“无妨,我让人带你先去换件衣服,正好最近本宫新得了父皇赏的料子,赶制了几件衣服,若是喜欢,你就带走吧。”
“那是陛下天恩给太子的,臣不能逾矩,今日臣等就先回去吧。”
实在是天赐良机,我也赶紧站起身。
“殿下,臣等先告退了。”
闻言,太子也没说什么,挥挥手让我们离开。
果然今天看孤本是假的,让我们见公主才是真的。
走出太子府,谢邢还在洋洋得意。
“怎么样,我配合的还不错吧,说离开咱们就能离开。”
我脚步一顿,打量着谢邢,虽说他从小性子就不拘一格,但怎会连个茶杯都拿不稳。
这样拙劣的借口明显是在我想要离开之后,临时想出来的。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我听说,西域有种奇人,可以洞晓人心,任何人在他面前,心思都仿佛声音一样,传入他的耳朵了,你不会也去西域学习那种奇术了吧?”
闻言,谢邢只是嗤笑:“我若是有这种能力,还用每天猜你的心思?再说了,你这心思九曲十八弯,估计就是那奇人站在你面前,都能被你给绕晕。”
“当真?”
我只是觉得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偏巧的事情。
每次谢邢总能做出些和我心思不谋而后的事情。
比如以前在上书房陪着太子读书时,太子总爱带些皇家专供的点心,那会年纪小,心思全在点心上。
但是我爹交出了兵权,受了冷遇,连带着太子也冷待我,吃的都放在谢邢面前。
谢邢总能从一堆点心里面选出我最想吃的递给我。
再后来长大些犯了错被太傅抓住,需要别人帮忙串口供的时候,我甚至都没和谢邢商量过,这人便能和我说的天衣无缝,一贯精明的太傅都找不出错处来。
试问这种能力,谁不会怀疑。
“我听说丞相曾经为了促进和西域发展,接待过很多西域人士,真没人教过你?”
“没有,我要是真有这个本领,第一时间就猜你,猜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我脸上一红,怒视着谢邢:“这是在大街上,你开玩笑也有度吧,万一被人听到,传出去我们两家颜面尽失!”
“知道了知道了,你话真多,有时候我也觉得我们两家孩子抱错了,你心思这么深,就该是我爹的孩子!”
“谢邢!”
“我错了,你别生气嘛。”
他嬉皮笑脸的模样,真是让人想生气都生不起来。
“谢邢,不管有没有读心术这种能力,你千万不要在太子陛下等人面前展示出来,就连皇后都不行。”
我走进他,压低声音:“世人都希望寻一知己,能够读懂自己的心思,但是不会有人希望别人能看穿自己的心思,没有人会想把自己的秘密暴露出来,要是别人知道,对你来说,就是杀身之祸!”
谢邢沉默了一瞬,重新挂上笑脸凑过来:“这么关心我,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滚!”
跟他说正事,这人偏偏没个正形。
被我骂了,谢邢也没生气,利落的翻身上马,翻飞的衣角,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脸,还真是一副鲜衣怒马少年郎的模样。
“赵衡玉!”
“干嘛?”
“要是有天你真喜欢我了,就在心里默念,我就会知道!我马上就来你家提亲,我入赘也行!”
我刚要生气,谢邢已经骑马离开,甚至老远都能听到这人的笑声。
还真是个混不吝!!!
丞相如此儒雅的人,怎么生出这么个儿子!
我气的跺脚也无可奈何,只能准备离开,刚进马车,就有个侍女打扮的人挡在马车面前。
“公子,我家公主想见你一面。”
马车一路行驶到小巷里,下车后我看向不远处奢华的马车缓缓走近。
“见过六公主。”
“赵衡玉,我听说你很聪明,曾经写的文章还被父皇夸奖过,本公主要你想办法说服父皇母后,别让我们成婚,实话告诉你,本公主早已心有所属,不想嫁给你。”
“臣明白,但是皇命难为。”
幕帘被掀开,六公主精致的小脸此刻已经写满怒气,我赶紧低下头不说话。
“本公主不管,若是嫁给你,我就养一院子男宠,天天让你爹娘来给我请安敬茶!”
见我不说话,六公主更加着急。
“你倒是说句话啊,你是木头吗?世人不都说你聪明,五岁就能出口成章吗,为什么这点小事都办不到!”
“臣尽力吧。”
好不容易应付完公主,我满身疲惫的回府。
其实我最不爱掺和皇家的事情。
这些年我爹的遭遇,也让我明白,最是无情帝王家。
陛下还未登基时,重用我爹,登基之后,忌惮我爹。
要不是现在藩王未平,北边还有蛮人,我爹估计能成为从龙之功的人里,第一个下大狱的。
就连曾经所谓的太子伴读,也不过是陛下将我留在宫里的一种手段罢了。
我处处小心谨慎,只怕稍有不慎,就会给我家引来杀身之祸。
只是皇后隔三差五就将我和谢邢叫进宫,每次都能不经意“遇上”两位公主。
六公主次次都愤恨不平的看着我,七公主一脸娇羞的看着谢邢,四个人的场面十分怪异。
一个月进了四次宫,谢邢也开始烦了。
“皇后当真是没看出来我们的心思,何必乱点鸳鸯谱。”
“听我爹说,陛下早朝骂了太子,你说这件事情,皇后知道吗?”
“怎么可能,自前朝太后弄权之后,陛下格外注意后宫不能干政,朝堂的事情传不到皇后耳朵里,但是皇后能看出来,陛下在重用三皇子。”
偏巧三皇子是贵妃的儿子,贵妃宠冠后宫,三皇子虽不是嫡子,但也颇受陛下宠爱。
这也导致了太子和皇后都担心有一天,三皇子的权势会超过太子。
我回头看向那高高的宫墙不经冷笑:“皇后这么着急扩大太子的权势,却似乎忘了件事啊。”
现在的陛下可是当初弑兄杀父才当上皇帝。
有自己这个前车之鉴,他不会让任何一个皇子权势过大。
今日在朝堂上训斥太子,就是为了给他一个警告,不要越俎代庖。
“陛下正当壮年,几个皇子争得头破血流。”
最近的京城估计要不太平了。
我看谢邢一副嘻嘻哈哈没放在心上的样子,正打算提醒他一下,迎面就遇上一位妇人。
“谢公子,我们七公主想和你说两句话。”
这妇人似乎是宫里人的嬷嬷,曾经有次进宫的时候给我带过路。
所以是七公主的意思,还是皇后的意思?
“这会都出宫了,怕是不好见吧。”
谢邢刚开口拒绝就被嬷嬷打断:“七公主不在宫内,这会公主在宫外的别苑,公子只需要上马车就行。”
嬷嬷指向不远处的马车,看的谢邢眉头紧皱。
“那衡玉同我……”
“公主只邀请了谢公子一人,请赵公子自便。”
我无奈后退,看着谢邢同那些人上马车。
经过我时,幕帘被拉开,谢邢从窗户里探出脑袋,朝我比了口型。
“救我。”
这公主们还真喜欢私下见面说话。
到底是喜欢,还是因为……着急了?
皇家别苑把守重兵,我就是武艺超群也没法闯进去。
更何况我还不会武功,只能守在外面,期间有侍卫来驱赶,我亮出将军府的腰牌勉强拖延时间。
终于在两炷香之后,一辆马车匆匆赶到,马车里下来位嬷嬷着急往里冲。
“皇后娘娘懿旨,请七公主尽快回宫!”
“但是七公主现在……”
“皇后娘娘懿旨都不听了吗,七公主必须马上回宫!”
门口的侍女终于进去通报,没一会七公主就被带出来,气冲冲上马车离开。
谢邢也很快出来,一溜烟就钻进我的马车里。
“回府,尽快!”
看他面色潮红,我就察觉不对,偏偏驾马的小厮还在犹豫。
“回哪位公子的府上?”
“先回丞相府吧。”
我知会了声,马车才终于行驶,谢邢坐在车内打坐调息,呼吸却逐渐沉重。
“七公主做的?”
“是,我察觉到茶水有异没喝,却不想香里也有。”
“宫里的手段自然是层出不穷。”
我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安排人去告诉六公主,让她说动皇后把七公主带走,却没想还是晚了一步。
“你和六公主达成合作了?”
又一次被谢邢猜出心思,我已经见怪不怪。
“只是简单说了几句,六公主聪慧,一点就通。”
在小巷里,我简单说了皇后希望成亲,是为了权势,换来的是六公主的苦笑。
“他们明明知道我心有所属,却还是要这么做,他们真的把我当女儿和妹妹看待吗?!”
皇家无亲情,况且这件事情皇后太子和七公主都愿意,怎么可能会在乎她的想法。
我含糊猜了点陛下的心思,六公主仿佛看到了曙光一般,我让她想办法劝说皇后,再时刻盯着七公主的动向,终于得知七公主在宫外买禁药的事情。
皇后得知陛下的心思,心中还在犹豫,听说七公主要给谢邢下药,立马把人叫回来。
就算婚事没成,太子还是太子,但是谢丞相睚眦必报的性格,知道自己儿子被人暗算了,还不知道要怎么生气。
“我已经让小厮回去传话,安排了大夫,你……”
话还没说完,谢邢突然扑过来。
“衡玉。”
这厮力气根本不是我能抗衡,尤其这会还被下药,意识不清醒。
“谢邢,你冷静点,咱俩都是男人!”
温热的鼻息喷洒在我脸上,我感觉脸上都出现灼烧感。
尤其他手还不老实,我只能紧紧拽着他的手,免得他乱来。
偏偏这会还在马车里,一路摇摇晃晃,直接把谢邢往我怀里撞。
又担心被人发现,我连人都不敢叫。
我什么时候这么憋屈过!
“男人又怎么了,你忘了我们曾经在春月楼看过的,那不是也是两个男人了。”
说起这件事情,简直就是我们当初的阴影。
因为曾经晋国公家的世子带我们去过春月楼,我们刚刚及冠,说是带我们长长见识。
在外面看的时候还以为是普通的风月场所,正打算想办法溜走,没想到走进去才是别有洞天。
里面全是男人,当场给我和谢邢看傻眼了。
“怎么样,我看你们俩身边别说通房了,连个丫鬟都没有就猜到你们肯定是好这一口的,放心,这里的人嘴巴紧,绝对不会说出去,不少达官贵人都会来此。”
在看到两个男人在二楼雅间门都没关搂在一起时,我和谢邢吓得脸色苍白。
那一次,我俩算的上是落荒而逃,最后还是世子登门道歉,这件事情才终于过去。
没想到这人现在还能说出来!!
“我看你是中毒太深了,既然如此,干脆把你丢进去算了。”
“那你可记得,千万要替我赎身,我只接待你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