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亲生父亲为了讨好老板,将我当成礼物送给了他的老板周忌。
为了讨他的喜欢,我努力扮演着爱慕的模样。
所有人都说我不知廉耻,利欲熏心。
就连周忌也说“你就是个没有自尊的骚huò。”
可后来,他却为了救我,被捅了十一刀。
昏死前,他柔声求我别走。
“子晴,别走好不好。”
但我没有回头。
周忌,像你这种踩着别人的尸骨往上爬的人,有什么资格来求我?
1.
第一次见到周忌的时候,是继母将我带到了他的KTV包厢。
那是曼谷城内,最繁华的地方。
晦暗不明的包厢内,周忌独坐在沙发中央。
男人身线修长,气质凛然,白皙的长指正优雅的晃动着红酒杯。
不会有人想到,在尔虞我诈的曼谷,眼前这个男人掌握着大多数人的命运。
周忌淡淡的瞥了我一眼,只道。
“漂亮是漂亮,可一个女人就想抵了九龙那批货,梅姐,你们这算盘打的未免也太精了。”
梅姐,就是我的继母,徐红梅。
徐红梅连忙赔笑道“不会不会,九龙的货我们会还上,这姑娘我们也照送。”
“只希望周总您能不嫌弃,全当照顾照顾我们荆家”
“子晴单纯,周总您会喜欢的。”
我像是货物一样,被徐红梅极力的推销、巴结。
我冷眼看着她,不禁在想。
当初,她是不是也是这样,把我弟弟当做商品一样,卖了出去。
周忌勾了勾唇,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起身想走。
“既然是好姑娘,梅姐您就应该好好给她备份嫁妆,可不是送到我周忌身边。”
言语中的嘲讽意味,好不明显。
周忌的拒绝也代表着,这一次周氏的竞标绝不可能落在我爸头上。
千钧一发之际,呆站在原地的我拉住了周忌的西装衣角,生生的拦住了他。
“周总,给我一个机会,我很听话的。”
我微微仰头,仰慕的眼神泛着微光。
小时候,弟弟就和我说过,姐姐的双眼是世界上最好看的眼睛,像挂在天上的星星一样。
“周总,我不想回到那个家了,求求您……”
周忌凑近了我,右手轻轻覆上我的脸颊,眼中多了几丝趣味。
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我知道,鱼儿上钩了。
2.
周忌把我带到了酒店的顶层套房。
一进门,他就压着我的脖颈撕咬,摩擦。
衣服被粗暴的撕开,灌进身体里的不止有凉风,还有生理上的抗拒和厌恶。
我死死咬着双唇,似乎要与这未知的恐惧共沉亡。
“这么害怕,还想爬我的床?”
耳边传来周忌的调笑。
我心里咯噔一下,有些不安。
是啊,我怎么能忘了呢。
眼前这人可不是色yù熏心的小人。
他可是二十三岁时,就杀掉自己亲哥上位的周忌。
我努力让自己表现的紧张、羞涩,颤抖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套房内。
“不是害怕,是……紧张。”
耳边溢出低沉的笑声,大手又重新勾住了我的腰。
看来这个答案,周忌是满意的。
抵死缠绵间,周忌冷冷的在我耳边笑道。
“没想到,荆海潮这样的人,竟然还能养出你和荆子期这么单纯的人。”
背上升起一股寒意,觉得有些后怕。
这人即便是在布满欲望的时候,也能不忘继续试探。
“不,我和他不一样,我比他更聪明。”
“哈哈哈哈。”
周忌的笑声骇人“好,荆子晴,你记住了,我就喜欢聪明的。”
一夜沉沦,许是我的表现让周忌觉得满意。
离开时,他还问我。
“说把,你有什么想要的?”
成年人的世界,利益的置换远比虚无的暧昧来的稳重。
在周忌看来,我这么费尽心机爬上他的床,也不过是有所企图。
只不过我所求,并不是荆家所求,也正因为如此,他昨晚才会选择留下我。
毕竟漂亮的女人,没有人会不喜欢。
“让荆家不能参加周氏的竞标。”
我躺在床上,麻木的看着灰白的天花板。
“哦?”
对于我的坦诚,周忌没有反感,反而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他起身打好领带。
“荆子晴,你的确比你弟弟聪明。”
3.
撑着酸痛的身体,我回了荆家。
果然一进门,荆海潮和徐红梅就迫不及待的迎了上来。
“怎么样?周总怎么说的,旭峰的竞标我们能参加吗?”
荆海潮贪欲的嘴脸让我觉得恶心。
我看着他,没有急着回答。
许是察觉到了我的不满,他又假模假样的找补。
“乖女儿,周总对你怎么样?没有伤着你吧?”
我心中觉得无比讽刺。
作为荆家的女儿时,我是他手里的一枚棋子,他可以横眉冷对,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现在我成了周忌的情人,便成了他攀炎的上位者。
他可以装出爱我、关心我的一切样子。
我不禁在想,荆子期那个傻子,是不是这样被他欺骗。
在死之前,都还坚信爸爸是爱他的,爸爸是不会害他的。
“子晴,你快点说说周总是什么态度啊,你爸爸这些天就因为这个愁的吃不下饭呢。”
徐红梅有些着急。
我没有回答,只是冷不丁来了一句。
“爸爸,子期失踪的时候,你有没有为他愁的吃不下饭呢?”
荆海潮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
“你什么意思?”
自从子期失踪后,荆子期这个名字似乎就成了荆家的禁忌。
我勾了勾唇,笑的无辜“没什么意思,我就是想我弟弟了。”
4.
我弟弟叫荆子期,二十一岁那年,他在曼谷成为了一名光荣的警察。
我知道,那是他从小到大的向往和愿望。
因为父母离异,我们一直分隔两国,很难见一次面。
他被正式授予警衔的那天,给我打了很久很久的电话。
他说。
“姐,我现在可是一名正式的警察了,你一定要来亲眼看看我穿警服的样子。”
当时我忙于实习,只觉得他有些絮叨,便敷衍着说“好”
可后来我迟迟没有见到他穿上警服的模样,却等来了他失踪的消息。
一个警察,青天白日之下就这么消失了。
四年,他消失了整整四年。
不知行踪,不见尸首。
大家都说他一定是死了,可是找不到尸体,甚至无法证明他已经死亡了。
一切都那么突然又诡异。
也就是子期失踪的那年,荆海潮的小破公司,搭上了一个乡村度假的项目。
原本没有人看好,可下半年暹罗国政府征收。
规划的地区刚好包含那个村子,贫瘠的小乡村瞬间成了香饽饽。
可没有人知道,贫瘠的小乡村在半年前,还发生过严重的恶意伤人事件。
更没有人记得,那个叫荆子期的警官正好是这起案件的负责人。
大家只记得,荆海潮扶摇直上,成为业内新秀。
他忙着高兴,忙着庆祝。
却唯独忘记忙着忧愁,他那个已经失踪了半年的儿子。
“子期啊,就是性格太轴了,一点都不像我的儿子。”
“他会有今天这个下场啊,也是我早就预料到的。”
庆功宴上,喝醉了的他,谈起儿子的失踪,就好像在评论一个不相干的人一样。
冷漠、荒诞,没有一丝怜悯和伤感。
所有人都在举杯换盏,谈笑风生。
只有我弟弟,身首异处,了无音讯。
5.
而我从那些人的口中,拼凑出了一个完整的故事。
小乡村的开发是早有预谋,荆海潮和当地村民为了争夺地皮,明争暗斗。
施工的工地上,村民和工人们打了起来,十几个人受伤,四个人重伤。
当时刚刚毕业的愣头青警官,成了这起恶意伤人案件的负责人。
他聪明,很快就看出恶意伤人的背后,是公司和村民之间的斗争。
可他也执拗。
所有人都知道,荆海潮的背后,是一手遮天的周氏。
草草处理才是这件案子该有的归宿。
可他却固执的想挖出荆海潮、周氏的犯罪证据。
小警察的存在,成了这个项目最大的一根刺。
荆海潮想磨,却发现怎么也磨不平。
所以那些人,决定连根拔掉这根刺,永绝后患。
2007年八月一十六号,小警察和我通过最后一次电话。
从那一天之后,小警察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在这个世界上消失的干干净净。
一个荆子期,换来荆海潮攀上周氏,平步青云。
一个荆子期,换来周忌成功上位,富贵滔天。
最可笑的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是周氏和荆家的人害死了他。
可知道了又怎么样,没有证据,没有尸体。
难道还要凭着一个虚无缥缈的动机,去扳倒周氏这颗参天大树吗?
别天真了。
只有一步步靠近他们,成为他们。
我才有机会,将我弟弟所遭受的一切苦难,数倍百倍的奉还到他们身上。
咽下恶心和自尊,我一遍遍的承受着周忌的宠爱。
不就是为了,如果有一天我扳不倒周氏,我也能和周忌同归于尽。
6.
一连十几天,我都住在了独属于周忌的顶层套房。
眼看着招标的日子越来越近,可我这边迟迟没有动静。
徐红梅他们终于坐不住了。
“荆子晴,为什么周总还没有同意我们参加招标?是不是你在里面动了什么手脚?”
电话那头的徐红梅十分着急。
可她好像忘了,当初她嫁给荆海潮后是怎么对待我弟弟的。
她高兴了就给点钱,让他在学校勉强能吃上饭。
不高兴了,拳打脚踢、关在门外不让回家、亦或是三天三夜不让他吃上一口饭。
年幼的他实在饿到不行,拿了茶几上的硬币跑去买包子。
被发现后,徐红梅当众扇了他好几个巴掌,直接耳孔穿模。
后来更是将剩余的硬币,全部塞进荆子期的嘴里。
“吃吃吃,我让你吃个够!”
徐红梅恶毒又狠戾,可那年我弟弟才十岁。
而现在,不过是一次招标的机会而已,就能让他们这么心急如焚。
可笑,真是可笑。
我冷哼一声,对着电话那头淡淡道。
“徐阿姨,您要是着急,您大可以自己来啊,反正您之前不就是干这行的吗?”
“我相信,床上的事,您应该比我更懂吧?”
“荆子晴!”
听筒里,徐红梅气急败坏的喊着我的名字。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胡说,小心那些收债的人重新找上门来!”
被我戳中了的心事的徐红梅,慌不择言。
真是天真啊,当初我不过在她面前演了一场戏,她还真以为有了可以威胁我的把柄。
我笑的甜美又无辜。
“没关系的徐姨,说不定到时候阿忌知道了,还能帮我摆平呢。”
“您啊,还是先顾好自己吧。”
嘟嘟嘟——
既然她这么着急,那就先让她尝尝声名尽毁的感觉吧。
7.
周一的早晨,荆海潮的邮箱会收到了一封关于徐红梅的邮件。
里面记满了徐红梅在认识荆海潮之前,发生的所有事。
当过陪酒小姐、卖过身,给大佬当过小三。
有图有真相,还附带了一段徐红梅陪酒的视频。
除了荆海潮,我还给他们公司每个人的邮箱里都发送了一份。
想象一下,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老板娘,背地里居然是个人尽可夫的骚huò。
啧啧啧,我真是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徐红梅发疯的模样了。
“去你妈的贱货!你不是说你一直在美容院工作吗?这些视频和照片又算什么?!!”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我荆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才走到家门口,里面荆海潮怒不可揭的声音就传了出来,还伴随着乒乒乓乓的摔打声。
“不是的,海潮,你听我解释,我真的是没有选择。”
一开门,徐红梅狼狈的跪在地上
“我是被逼的,海潮,你信我好不好?海潮……”
她想去拉荆海潮的袖子,却被无情的甩开。
咚——
徐红梅不受控制的朝地上倒去,整个手臂压上地上的玻璃碎片,顿时鲜红一片。
“嘶——”
“徐红梅,你他吗就是个婊子,老子嫌你恶心!”
荆海潮满脸嫌恶,丝毫没有因为徐红梅的受伤感到半点心疼。
我又一次震撼于荆海潮的冷漠。
毕竟徐红梅再如何不堪,也是生活了十几年的夫妻。
不过也是,一个连亲生骨肉都可以熟若无睹的人。
又怎么会对一个女人心软呢?
8.
我焦急的冲到徐红梅身旁,一脸心疼的去扶她的手。
嘴里还不忘念叨“爸,你们有话就好好说,干嘛动手啊!”
“徐姨,您没事吧?”
徐红梅狼狈的抬起头看向我,用力的撇开我,眼里满是猩红。
“哼,荆子晴,是你吧?”
我被问的一脸懵,无助的看了一眼荆海潮。
“什么是我啊?”
“别装了!荆子晴,就是你干的!”
“那些邮件难道不是你发到全部人的邮箱里,让我被所有人嘲讽鄙夷,你好看我的笑话吗?!!”
荆海潮一脸戒备的看着我,眉眼间带着一丝威怒。
毕竟比起老婆之前当过小姐,最让他难堪的,是自己手底下的人现在都知道了这件丑事。
对于荆海潮来说,面子比天大。
如果他知道是我做的,我的下场怕是会比徐红梅还狼狈。
“不是我啊,徐姨,我根本就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无辜的胀红了眼,甚至还带着一丝害怕看着荆海潮。
他那么自大的人,自然是更愿意相信女儿是软弱好拿捏的。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就用力的掐紧了徐红梅的脸。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下贱吗?”
“子晴是我女儿,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
“徐红梅,别再和我耍什么花招,我对女人可从来不心软,你是知道的。”
看着恶毒的荆海潮,徐红梅的脸上也是满脸的不可置信。
“把手里的股份全都转让给我,徐红梅,我们之间也能好聚好散。”
“别让我把你逼上绝路。”
荆海潮冷笑着,眼里却是掩盖不住的势在必得。
果然是商人啊,就连感情和信任都可以当做交易的筹码。
9.
“呸!荆海潮,我就算是死,你也别想拿走我的股份!”
徐红梅气急败坏的推开了荆海潮。
“你个不要脸的老东西,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好人了?”
“吃喝嫖赌你哪样不沾?凭什么就因为我那么点破事,你就想着蹬鼻子上脸?!!”
荆海潮眼中闪过一丝慌张和不安。
狗咬狗?我喜欢。
“徐红梅,你TM发神经啊?”
荆海潮冷眼看着徐红梅。
“我当初真是瞎了眼,嫁给你这么个狗东西,连自己亲生儿子都能出卖。”
“哼,你可别忘了,我手里还有你害死荆子期的证据呢。”
噔——
荆子期的名字在我脑海中炸开。
是荆海潮害……死了子期?
“当初他水里的药可是你亲自下的。”
徐红梅笑的阴冷又恶毒。
我木讷的看着荆海潮,试图在他脸上寻找出一丝丝慌张。
可是没有……
我一直以为,他只是冷漠,他只是视而不见。
可原来,他才是残忍的加害者、施暴者……
荆海潮一脸得意“就算有证据又如何?别忘了,周忌也下了黑手。”
“有他在,你觉得是那些证据先交到警察手里,还是你先死在警察手里?”
他戏谑的看着徐红梅,似乎在看一个天真的傻子。
我突然觉得,自己也单纯的像个傻子。
到底是什么样的底气,才能让他们可以这么毫无保留的在我面前说出这一切?
他们背后的树到底有多大,曼谷的天到底有多黑?
周氏的根,又盘结在什么深处?
10
周六的晚上,周忌要我陪他参加一个晚宴。
他拿来一件高开衩的黑色晚礼服。
“穿上。”
他的语气强硬,不容我拒绝。
我也一如既往的在他面前装的乖巧又顺从的模样。
我伸手想要去接他手中的裙子,可下一秒周忌就将手收了回去。
“就在这里换,我给你穿。”
周忌目光滚烫,就像一只在盯着猎物的猛兽。
我猜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我颤抖着去掀开衣服的一角。
可下一秒,一股大力袭来,衣服被周忌一把拽下。
剩下的只有浑身的凉意。
他的指尖触上我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
我依旧微微仰起头,一脸胆怯的看着他。
周忌没有说话,目光随着他的手在我的身上游摆。
似乎要看光我身体的每一寸每一毫。
他的手慢慢覆上锁骨,带过我的脖子,下一秒他大力的钳制着我的下颚。
“啊—“
我被突如其来的大力,吓出了声音。
头也被迫仰的更高。
惊慌害怕的样子,就这么闯进周忌充满笑意的眼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