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我女扮男装助燕国质子成就大业。
他登位前一天却一剑将我刺死。
我满是不甘地问他为什么。
他却说:
“怪只怪你是个男儿身,孤不该也不能对男人有情谊!”
我死后,他发现我的尸身竟是女儿身,他疯了。
杀了我身边所有亲近之人,只为了复活我。
重来一世,我定要离这癫公越远越好。
……
我死在穆怀安登基的前一晚。
他带着美酒来我院中亲自敬我。
随后,他一剑直刺我心口。
我死死抓住他握在剑的手,满是不解:“究竟为何啊!”
我和他自江国皇宫相识,我从江国太子手下救下被打得奄奄一息的他,自那之后他便缠上了我。
我见他可怜,教他学识,处处帮他,心甘情愿女扮男装做他的幕僚。
助他一路从江国回到燕国,夺得燕国太子之位。
早在他刚夺权之时,我便告诉过他。
我不求权势,只求财富,等到局势安稳,他赏下银财,我便找一僻静之地隐居起来,绝不会给他成为麻烦。
那时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脸有愠色:
“阿七莫说这样的话,我视你为知己,岂会猜忌于你。”
我原以为我们如他所讲是知己,是生死之交!
可是现在,他却要杀我!
他的手不停地颤抖着,连带着嘴唇都发着颤。
一滴泪滴落,他闭了闭眼,似有不忍,但很快便恢复冷漠。
他用力地将剑插入我心口,剑柄陷入我的身体里。
“对不起,但怪只怪你是个男儿身,孤不能也不该对一个男人有情谊!”
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死得极其不甘。
这癫公发什么疯呢!
我和你搞事业?你却想搞我?
好可怕的人,他什么时候喜欢我了?
我怎么不知道?
再说了,谁家好人,喜欢一个人就要杀了他啊!
再次醒来,是我女扮男装陪穆怀安回燕国第一年时。
当时我们在平初城休整,城主宴请我们,谁料有人竟胆大妄为在宴席上下毒。
我误食了本该献给穆怀安的花羹,中了毒,替穆怀安挡下了这一灾,在床上足足躺了数月。
也正是因为此事,穆怀安对我一直心有愧疚。
想到此,我冷笑一声。
愧疚又有何用。
男人的愧疚最是无用。
我救他的命何止这一次,可到最后他将剑插入我心口的时候又何曾心软。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阿金撩帘出去查看了一下:“是宁王殿下来了。”
宁王, 穆怀安的叔叔,穆时亦。
也是穆怀安一直以来都需要依仗的人,论权势,论计谋,甚至论样貌,穆怀安都远不及他这个叔叔。
但奈何穆时亦有腿疾,只能靠轮椅度日。
不然当年那个位置,怎么也轮不到穆怀安来坐。
“宁王殿下真的生得太过俊美了,就是可惜他那双腿。”
是啊,穆时亦当真是好颜色。
当年穆怀安带着大军入城,拍马走巷,满楼红袖招。
好不风光。
却也不及穆时亦撩帘轻笑,只微微露了一下面,万物寂静。
嘈杂的街道瞬间安静,只待他的马车走后。
众人才反应过来,惊为天人,抛花入地。
无人敢抛花与他,无人敢亵渎天神。
这个时间他来想来是为了商讨军饷不足的事情,上一世我被穆怀安借口好好休养未能与这位宁王打上照面。
我眼珠一转,或许这一世,他能助我。
我让阿金扶着我去了主帐。
还未行至主帐前,就听到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
“如今军饷不足,若继续向前,怕是容易陷入困境,得徐徐图之才行。”
“叔叔!哪里还有时间能徐徐图之!那老不死的就快不行了,若不尽快进京,只怕是!”
“住嘴!”
一个茶杯伴随着这声呵斥摔出了帐外,落在地上放出清脆的一响。
阿金被吓得一哆嗦,不小心惊呼出声。
“谁在外面!”
我拍了拍阿金的手,示意她留在外面,独自走了进去。
“阿七?你怎么来了?”
穆怀安有些惊讶在这里看见我,略带担忧地疾步朝我走来,抓住我的手臂,细细打量着我。
“阿七,你醒了?你没事,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我心脏一瞬间漏停了一拍,猝不及防地想起了他举剑刺向我的情形。
也是这样的疾步,也是这样用力地拴住我。
我克制不住地反胃,害怕地发抖。
额头上冷汗直冒。
我不动声色地挣脱开他的手,朝着宁王和穆怀安行了一礼。
“殿下,主上,小人有一计,可解殿下和主上如今燃眉之急。”
穆怀安看了看自己空落落的手,有些茫然,眼睛里闪过一丝无措。
“阿七,你大病初愈,快回去休息吧,莫要为这事费心劳力。”
他上前几步,想要拉我出门。
我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他的手。
“殿下,小人听闻南溪镇水患,乃大灾,朝廷很重视发了不少赈灾金下去,但水患却迟迟未了,而且难民是越来越多。”
“前些日子,小人遇到了一个从那来逃难的,那人的姐姐在南溪知府当差,听那人说,她姐姐不小心听到了主家的秘密,被打死了。”
“他是被他姐送出来的。”
“小人觉得不对劲,特意让人去查探了一番,那南溪知府贪污。”
我刻意地停顿了一下,看了看上首的宁王。
他神情无甚变化,看不出心思。
我深吸一口气接着往下说:“南溪镇离此处不远,我们的军饷足够我们撑到那里。”
上首的宁王终于动了,他挑起眼皮看了我一眼:“你是想借清贪官的名义赚取军饷?”
“是个办法,但只够一时,清了贪官,朝廷有封赏,但也远远不够我们去京城。”
“而且远王定会想方设法阻拦我们。”
“这进京之路,前方可都是远王的势力范围,我们贸然前往,若断了粮草,怕是要栽在那里。”
我跪下:“小人说的钱财并不是朝廷的封赏。”
宁王挑眉:“那是什么?”
“是那贪官贪污的赈灾款。”
“大胆!赈灾款可都是要上交朝廷的,你竟敢动这心思。”
宁王一拍桌子,圆目怒瞪地冲我吼道。
穆怀安焦急地想要替我说些什么,我不慌不忙地俯首:“小人一心为的是殿下和主上。”
“何况谁知道这知府贪污了多少,又花了多少呢?我们抄了贪污款,再把水患治好,剩下的银钱充作军饷。”
“朝廷问起,就说是都用来治水患了,我们也确确实实是用来治水患了,不是吗?”
我悄悄地看了一眼宁王的脸色,他虽然脸有愠色,但眸子里却无多少怒意。
他不反感这个提议,只是有些顾虑,这恰合我意。
只要去了南溪镇,跑的机会可就多得多了。
“小人愿主动请缨,为殿下和主上解决麻烦,届时就算事发,也皆是小人胆大妄为,私自行动。”
“好!好啊!怀安,你倒是有个好幕僚。”
“我不同意!”
两道声音同时在帐中响起。
宁王的脸一下子就变了。
他脸色阴沉地看向穆怀安。
“这去的人可以是任何人,唯独不能是阿七。”
穆怀安直视向宁王,宁王眼中闪过一丝怒火。
“为何不能?”
“叔叔,阿七是我的幕僚,叔叔用我的人,总得经过我的允许吧?”
“即是幕僚,就是为主人办事,为何不能去?”
“怀安,他只是一个幕僚。”宁王意味深长地说着,语气里深含警告。
穆怀安的手握紧了,他看向宁王:“叔叔,任何人都行,阿七不行,他对我有特别的意义,我想阿七也是不愿意离开我的。”
宁王在我和穆怀安身上打量来打量去:“既然如此,我们就问问这位七先生,他愿不愿意好了。”
穆怀安似是松了一口气,看向我:“阿七,你尽管说,放心,我护着你,定不会强要你去。”
他看着我的眼神里写满了相信我,我会保护你的。
我扯了扯嘴角,垂下眼。
穆怀安,这次,我要自己保护自己。
“小人愿意。”
穆怀安的笑容僵住了,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我:“阿七,你在说什么?”
宁王大笑出声,他推着轮椅来到我面前:“怀安,看来你这位幕僚,并非你想象中那么离不开你啊。”
穆怀安艰难地扯出一抹笑来:“叔叔,你刚刚听错了,阿七说他不愿意呢。”
“我说,我愿意!”
我直视着穆怀安的眼睛,大声地打断了穆怀安的话。
他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身形晃了晃,整个人像是颇受打击一般。
他躲开了我的视线,看向宁王。
“叔叔,此事我再另找人过去,阿七余毒刚解,病糊涂了,我先送阿七回去了。”
他说着,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强拖着我就往外面走。
我不断挣扎着:“放开我,我说我愿意,我愿意去南溪镇!”
“慢着,怀安,你这位幕僚,似乎有话要讲啊,不如要她讲完吧。”
穆怀安深吸了一口气,眼神一瞬间变得凶狠起来,他闭了闭眼,强撑着让自己看起来人畜无害,才转过身:“我看不用了吧,叔叔。”
我借机一把跪了下来:“殿下,主上,小人愿为殿下和主上尽绵薄之力!”
“不要说是治水患抓贪官了,就算是刀山火海也在所不辞,望殿下主上成全,让小人去吧!”
我说着行了一个大礼。
宁王望着我满意地笑了:“怀安,你瞧瞧多有觉悟的手下,聪慧漂亮还忠心。”
“叔叔我都羡慕你了,叔叔要是有这样的手下就好了。”
“你就不要阻拦下属的赤诚之心了,若是你不放心,大不了叔叔和他一起去就是。”
穆怀安的脸一下子黑了下来,他满脸不善地拦在我前面:
“叔叔,这是我的人,叔叔未免管得太宽了。”
“今日您话有些太多了,来人,给叔叔上茶。”
他的手放在他的腰后,那里藏着一把刀。
是只有我知道,这是他动怒的表现,他这是对穆时亦起了杀心?他疯了吗?
我被穆怀安强拉回了帐中,一进帐内,他一把抱住我,眼眶瞬间就红了,血丝都透了出来。
“阿七,刚刚说什么呢?为什么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为什么要在叔叔面前露头?”
“阿七是不要我了吗?难道阿七也要丢下我吗?”
他说着,颤抖着手握住我的手腕,一滴泪落了下来。
似乎从小到大,他便极擅长这招。
他只在我面前示弱,在外面就算受再大的委屈和毒打,别说眼泪了,连哼他都不会哼一声。
唯独在我面前,他却总是软弱的,离不开我的。
我也次次因此心软。
可是后来他杀我之时,手起刀落,利落得厉害,可没有半分犹豫啊。
纵使如今他对我千好万好,他杀过我却是不争的事实。
看着他颤抖的手,我握了上去,他如获至宝一般地紧紧地反握住我。
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应该如此对他。
毕竟上一世是上一世,这一世是这一世。
啊!
心口处传来一阵剧痛,刀剑贯穿胸口那冷冰冰的刺感重新席卷我的全身。
我身体一阵发寒,只觉得血液倒流。
不,不要,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我通红着眼,捂着心口,不住地摇着头。
“阿七,阿七!你怎么了阿七!”穆怀安看着我的样子急坏了。
他手足无措地想要帮我。
但我挣扎得太厉害,让他无从下手。
我颤抖地甩开他的手,他又再次握紧:“阿七,到底怎么了!阿七!”
我带着哭腔吼出一句:“离我远一点!让我走!让我走!”
穆怀安僵在了原地,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我,似乎不明白我为何这般排斥他。
“放我走,求求你了,放我走吧!”
我不停地哭喊着。
他望着我的样子,也落下泪来,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
“我走,阿七我走,你别哭。”
他跌跌撞撞地奔了出去,背影脆弱得像是纸糊的一般,刚走出房门,便噗通一声晕倒在地。
侍卫们惊呼地冲了过来。
我眼中恢复一片清明,没有半分疯癫的模样。
疼是真的,害怕也是真的,但害怕得发疯倒也没有。
不就是演吗,谁不会呢。
不过穆怀安倒是有些不对劲,上一世他并未对我表露非常明显的感情来。
所以我一直当他是好友,君子之交。
可这一世,他对我的依赖似乎有些过了头,像是在对待什么好不容易重新获得的珍宝一般。
小心翼翼,多加爱惜,相当护食。
甚至旁人多看一眼都会让他炸毛。
他对我的态度奇怪,对宁王的态度也奇怪。
这个时节的他,不说对宁王毕恭毕敬,起码也不敢明面上甩脸子的。
可现如今他的表现,倒像是他大权在握了一般。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我手指轻轻搓了两下,一个恐怖的念头升起。
既然我能重生,那穆怀安是不是也可以?
我心脏重重地跳了一拍,一种不好的预感笼罩了我。
果不其然,当晚,主上病重,军帐封锁,任何人都不得擅离。
而那个病重的人却堂而皇之地将床榻搬到了我的帐中。
我脸色阴沉地看着仆从们鱼贯而入,将穆怀安的东西一点点搬了进来放好。
看这架势,是要在我这长住啊。
我看向躺在一旁正在装虚弱的穆怀安,语气不善:
“主上这是做什么?闯入下属营帐,主上不怕落人口舌吗?”
他微微一笑,冲我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不是闯,是赔罪。”
“何况阿七也不是下属,是我的……”
他刻意地停顿了一下,勾起嘴角喉结滚动:“至交好友。”
四个字被他说得情意绵长。
那一瞬间,我不知为何,有些反胃,恶心地想吐。
我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勉强压下那股上涌的气息。
他还在一旁自己说着:“阿七要走,定是我哪里惹了阿七生气了,我给阿七赔罪。”
“阿七还记得,小时候我们就是这样共睡一屋,互相取暖的吗?”
他提起往事,我的脸色更冷了,他却好像没看到一般,自顾自地说着。
小时候,我是江国医官之后,在宫中住过一段时间,因此和穆怀安相识。
当时的他瘦弱的不行,身上二两肉都没有,养的还不如江国太子身边的那条恶犬大。
我心下怜悯他,多次暗中帮衬,冬日苦寒,宫中炭火吃紧。
像他那样的他国质子,别说炭火了,就连正经的棉被都没有一条。
我心疼他可怜,带着他偷偷藏在我的屋子里,才熬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冬。
他越提小时候这些事,我就越发想起他当时杀我的果断,和那个荒唐的理由。
他爱慕我?却因为我扮成男儿身便要杀死我?
那我对他的恩情呢?他可有半分顾虑?
真是既懦弱又狠心自私缺德的男人啊。
我冷着脸一把打断他的话:“怀王殿下。”
他身形僵了一瞬,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我:“阿七说什么呢?什么怀王。”
他暴露了。
怀王是上辈子他入京之后的封号,他对这个封号有反应。
穆怀安果然也重生了。
“别装了,我该称呼你什么?是怀王,还是圣上?”
他艰难地抬起一抹笑容:“阿七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我不愿与他虚与委蛇,掉头便要往外走。
他急慌慌地从床榻上跳下,扑过来拉住我的手:“阿七,你别走。”
我停下来看着他,他眼神躲闪,看天看地看左看右,就是不看我。
“无论是怀王还是圣上都不重要,我只是书德,你的阿德。”
我的脸色越发地阴沉,一下甩开他的手,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
“你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
穆怀安,字书德,小时我戏称他为阿德,是我俩之间独有的称呼,就跟他称我阿七一样。
“你现在是在拿小时的情谊绑架我吗?穆怀安,你杀过我啊,你怎么好意思堂而皇之地在我面前装得像从未发生过一般。”
“还装得如同不知道一样同我讲做戏,穆怀安,你心中对我可有半分愧疚和后悔?”
我字字含泪:“若我是你,我定要离我越远越好。”
我愤恨地说完这一句话,甩身就走:“不要再跟过来。”
手再次被抓住了,这一次同之前的力道都不一样,是重重的禁锢。
我回头看向他,他眼神通红,带着浓浓的偏执。
“我不要,阿七,我已经失去过你一次了,我绝不要再失去你第二次。”
“阿七,你别走,上一世是我错了,我道歉,我忏悔,你怎么罚我都行,只要你待在我身边,你要我做什么都行,阿七!”
他眼神哀求,头微微低下,把架子放得很低。
我嘲讽地勾起唇角:“待在你身边,让你再杀一次吗?”
他身形僵住了,紧握着我的手几乎一瞬间出了汗。
“阿七,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之前是误以为你是男子,才这样对你,现在不会了,你信我。”
“我过不去!”
我摇着头怒吼道:“我过不去,被剑入心口的人不是你,被至交好友背叛的人也不是你,你没资格对我说过去。”
我戳着我的胸口:“多少次午夜梦回,我的心都如同万千针扎一般的疼痛。”
“我没法忘记,穆怀安,我没有第一时间举刀杀你,已经是看在我们之前曾经的情谊上了。”
“你不能也不可能再从我这得到更多了,我们之间恩断义绝了。”
我将他的手挥开,却被他紧紧地抓住衣袍:“我不要!我不要,阿七,给我一个机会,我会弥补的,我爱你啊阿七!我真的爱你。”
爱我?
呵。
我举刀刺向他抓着我的手,他痛呼一声,却仍旧死死地拽住我的衣裙,甚至他的脸上还露出了笑容。
“刺我!没关系,尽情的刺我,阿七,只要你消气什么都好。”
我捏着刀把的手不住地颤抖着,我高高举起,他期盼地望着我。
“刺我啊!阿七,刺我,没关系的,我是真的很爱你啊!”
“啊!”我痛呼地将刀无章法地刺了下去。
“爱我!你究竟爱我什么?”
“爱我,上一世却因为我是男子,你未曾表露一点爱意,甚至到最后不惜挥刀杀了我,只为了让你无半分被人说到软肋。”
“而如今知道我其实是女子,你便可以坦然说你爱我了?”
“穆怀安,你的爱究竟是什么?竟然可以随着性别变化而变化,态度还这般截然不同。”
我落下最后一刀,他的手上已经布满刀口,鲜血喷涌而出,但他却像是没事人一般,只望着我笑。
“无论如何,阿七,我终究爱的是你啊。”
“可你的爱让我感到害怕!感到恶心!而且,穆怀安,自始至终我都不爱你。”
“以前不爱,现在更不会爱,我永远不会爱上一个自私的懦夫!”
我用力将衣袍割断。
他猝不及防失去拉扯的东西,狼狈地摔在地上。
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了他最后一眼,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一声绝望的哀嚎声,穆怀安哭了,是真心实意地哭了。
和他之前做戏一般地假哭截然不同。
这哭声我在他母妃去世那日听过一次。
凄厉哀婉。
我没有停留,径直朝帐外走去。
可不知为何,我脑袋越来越昏沉。
面前的东西也开始变得闪烁起来。
应该是今天动气太多,气血走乱了的缘故。
我努力地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一点,勉强向前走了两步,脚底一软,竟是摔了下去。
却是没有摔到坚硬的地上,相反却落入了一个怀抱里。
我模糊地睁眼看去,却是穆怀安。
他用那只还在淌血的手摸了摸我的脸:
“阿七,我说过了,我失去了你一次,绝不会再失去你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