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家刀具网店店主。
最近三个月同一个人频繁在我店铺下单,收到货后秒点确认,还每次都给五星好评。
唯一奇怪的是他每次收货地址都不一样。
我只当雇了一个免费的刷单员。
可就在昨晚,他又下了一单,收货地址却填的我家。
我的手机同时收到他发来的死亡通知:“恭喜你,你被选中了!”
紧接着,有人闯进我家,用我家卖出的刀,割断了我的喉咙。
再睁眼,我回到收到死亡通知的前一刻。
……
半夜三点。
手机嗡嗡响起。
迷迷糊糊我翻身点开店铺后台,是老顾客下单的消息。
为什么说他是老顾客呢,因为接连三个月他每隔几天都会下一单。
可是每次收货地址都不同。
我怀疑他把我这当进货渠道再卖给别人。
见怪不怪熄屏。
下一秒我后背一凉睡意全无。
我突然觉得他这次下单的地址有点眼熟。
颤着手重新打开手机。
“景怡花园A栋3号楼665……665……”
没错,收货地址写的是我家!
没等我反应过来,手机接着叮的一声。
一条短信又弹在首页面。
“刀很好用,恭喜你,你被选中成为我的下一个目标!”
看到短信那一刻我浑身发凉,恐惧瞬间席卷全身。
发件人的号码我倒背如流烂熟于心。
正是我口中所谓的“老顾客”。
恶作剧??
我猜不透他的意图,快速按下了拨打键。
那头无人接听,只有嘟嘟嘟的忙音。
睡意全无,我下床倒杯水缓解心情,视线一扫,旁边桌子放着的早间报纸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占据大块版面的那里写着鲜红的几个大字。
“雨夜杀人魔!!!”
……
灯光昏暗,报纸头条配图是一个少女打着马赛克血淋淋的躺在血泊中。
尸体旁边放着作案工具,正是从我家售出的刀!
我的心猛然提到嗓子眼。
刀柄有一个小缺口,隐约能看到上面写着一个S的小字母。
小时候我问过我爸为什么要刻一个S,他笑的慈祥朝我解释:
“这是咱们老苏家的门面,方圆十里,谁不知道咱们家刀最好使最有特色,独一无二仅此一家!”
我不死心又拨了一次电话,那边依旧提示忙音。
叮——
就在这时手机又弹出一条短信。
提示音配合着报纸上鲜红的大字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更为惊悚。
“别打了,我们很快就见面的!”
末尾的感叹号像一把锤子一样重重的砸在我心上。
来不及多想我披了一件外套就匆匆赶往警局。
直到看到门口硕大的三个“派出所”字眼我心稍微平静了一点。
“苏羽,我们已经将这个号码做了记录,初步怀疑对方恶作剧的可能性比较大。”
李警官给我递了一杯水拍拍我的肩安慰着我。
我惊魂未定,攥着手杯的骨节都有些发白。
这时旁边的警察使了个眼色,李警官急忙跟着他往门外走去。
我不解的看着这二人窃窃私语,心里的恐慌更多了几分。
难道李警官在骗我?
他们已经查到恐吓我的人了?!
我尽量把身体靠后耳朵贴向门口尝试偷听他们的对话。
嘎吱一声,门开了。
我忙调整好坐姿,生怕被他们看出什么来。
李警官进门一脸严肃向我保证:“苏羽,你别担心,这个发件人不管是恶作剧还是别的我们都会查个水落石出。你先回家,有进展我会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
他低沉的声音格外有安全感,我紧绷的神经也慢慢放松下来。
……
到小区门口已经早上5点了。
我现在住这个小区,房价低但地段不太好,旁边紧挨着平价菜市场。
说是菜市场其实就是卖低价菜低价水果的小摊口。
我常去光顾这家店和老板也很熟。
老板一看见我扯着大嗓门呲着牙冲我打招呼:“小佳,今天不买肉呀?”
我露出一丝苦笑冲他摇摇头。
“老板,我是苏佳的姐姐。苏羽,您又认错了。”
老板狐疑的看了我一眼撇开头不再搭理我。
我暗暗在心里做了决定,搬家吧!
搬走也许会脱离危险。
思索完我一刻也不敢耽误赶紧往楼上跑。
老房子没电梯,等我爬到六楼的时候早就累的气喘吁吁。
我顾不上腿软赶紧拿钥匙开门。
伸手的那一刻一阵寒光一闪而过。
周围的空气也明显变得冷冽起来,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猛地直冲我的大脑。
我双腿如灌铅僵在原地朝下看去。
一把刀此刻正死死抵着我的脖子!
“苏羽,猜猜我是谁?”
背后男人刻意压低声音。
我感受着刀刃冰凉的触感,余光飘向他拿着刀柄的手。
下一秒,我脖子一疼。
鲜血噗呲一下飞溅出来,像绚烂的烟花一般染红了老旧的墙壁。
我捂着脖子倒下去的一刹努力扭头朝后看去。
什么都看不清……
凶手戴着黑色棒球帽刻意压低帽檐,天还没完全亮更看不清他的脸。
“救…………”
脖子好像从中间断裂了,锥心刺骨的疼遍布全身。
我躺在血泊中垂着手慢慢闭上眼。
模糊看到凶手折返回来从我手里恶狠狠抽出钥匙然后扬长而去。
……
不知道躺了多久,我感到胳膊上有动物舔舐的感觉。
湿漉漉的。
猛地睁眼。
映入眼帘是我家熟悉的摆设,捡回来的流浪猫小白此刻卧在我臂弯瞪着俩个大眼睛一脸茫然看着我。
被一刀抹脖的刺痛和金属刀刃紧贴皮肤的冰凉还侵袭着我的大脑,我脑袋意识混沌。
我不是被杀了吗?
怎么会躺在床上?
我尝试扭动脖子,没有任何痛感。
钥匙正原封不动放在我的桌子上。
顾不上小白我赶紧冲到卫生间仰着头仔细观察起我的脖子。
洁白无瑕,没有任何割裂的痕迹。
朝脸上扑了一把冷水惊魂未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小白喵喵叫着趴在卫生间门口。
我把它一把搂起,猫温热的体温接触着我的胳膊。
我终于确信刚刚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
可是下一秒我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手机又响了!
落下的心立刻又悬了起来。
我鼓起勇气打开手机,又是老顾客下单的消息。
上面的时间正显示凌晨3点,脚下一软我差点没站稳。
我死死盯着屏幕,果然。
那条死亡通知又来了。
“恭喜你,你被选中了。”
……
短信的提示声像极了催命符。
这一切都不是梦!
我好像陷入了死亡循环。
接下来呢?我该怎么做才能活命?
报警!对!报警!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按下报警电话。
响了几秒电话那头却无人接听。
烦躁不安的情绪顿时涌上心头。
桌子上那张杀人魔的报纸格外刺眼,我拿起报纸撕了个粉碎情绪逐渐归于平复。
我决定只身前往警局。
只要我今天一整天都呆在警局那么凶手就一定找不到我!
北方的冬天格外冷,尤其凌晨。
我在脖子上围了一层厚厚的围巾,快步往停车场走去。
绕路是我唯一想到的对策。
停车场有个隐蔽的后门,只有我们本小区的少数人才知道。
很快我走到了后门。
后门常年没人来所以破败不堪,经常有流浪狗在这里撒尿排便。
我无暇顾及地上的脏污,一心想着怎样才能保住自己小命。
“大半夜这是要去哪儿啊?苏羽?”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沙哑的笑声。
“不会是在躲我吧?”
我愣在原地。
这熟悉的声音……
跑!
门近在咫尺,身后那人的脚步越来越近。
该死的!
危急关头门居然打不开,我定睛一看,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上了一把大锁。
凶手好似早有预料,他镇定自若停在我身后。
我不死心又伸手拽门。
哐当哐当,门剧烈作响,可丝毫没有打开的意思。
“别妄想了,”凶手点了根烟不急不忙抽了一口:“你逃不掉的。”
……
路灯把他的影子拉的老长,他右手握着的那把刀正来回晃悠。
我深吸一口气扭头。
他还是上次的装扮,一身黑衣,黑色棒球帽沿压的很低,遮挡着他的上半边脸。
借着路灯微弱的光我努力想看清他的脸。
他好像察觉到了。
下一秒他迅速靠近出现在我面前。
寒光一闪唰的一下——
我脖子传来刺骨的疼。
倒下去的那一刻我终于看到了他的脸!
一条长长的疤痕像蜈蚣一样从他右眼蔓延到嘴角。
看着这道疤我只觉得格外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这次他丝毫没做停留,脚步极快朝一侧闪过。
我用手死死捂住脖子上的伤口,气管发出不受控制的“嗬嗬”声,有温热液体随着指缝间流走。
恍惚间,我听到了苏佳焦急的呼唤和敲门声。
“姐!开门,你在家吗?快开门!”
我又一次“复活”了……
这次我无比确定我进入了一个死亡循环怪圈。
那个奇怪的凶手会一次又一次杀掉我。
也许,只有我优先杀死凶手才会跳出这个怪圈。
……
苏佳还在疯狂敲门。
我打开门。
她一看到我就扑上来检查我的脖子。
“姐,你终于开门了!没事就好。我以为你被杀了!吓死我了……”
她哭的抽抽嗒嗒可我的心又提了起来。
苏佳怎么知道我被杀这件事?
难道凶手的目标是我们姐妹俩?!
想到这里我一把把她拽进里面。
“佳佳,告诉姐姐,你怎么会知道我被杀?难道也被凶手盯上了是吗?”
苏佳双眼通红慌乱点头。
她拿出手机递给我:“姐姐你看!”
手机里的内容令我骇然失色。
一个女性尸体被丢在废弃的烂尾楼,脖子被劈的几乎要断裂,只剩薄薄的一层皮还艰难的接着头颅…………
图片上还留有一行红色的字。
“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
我和苏佳是一对同卵双胞胎,总会产生一些莫名的心灵感应。
她说她半夜做噩梦,梦见我被一个黑衣男子残忍杀害,从噩梦中惊醒,手机上正好就推送过来条骇人的新闻。
梦境里我的脸和手机照片上的尸体开始重合,包括图片右下角显现的红色字体,仿佛都是什么不详征兆。
看着烂尾楼里我俩相同的脸,我仿佛看到了我们姐妹俩的结局。
好不容易调整好情绪,我把浑身瘫软的苏佳扶到沙发上和她商讨对策。
我把死亡重复的事情和她说,细细的和她描述凶手的长相。
苏佳一听凶手脸上有道疤立马打起精神:“姐,你还记得20年前那起惨案吗?”
她话音刚落眼泪一刹涌出我的眼眶。
怎么会不记得。
20年前我们一家四口靠我爸卖刀维持生计,有一晚,隔壁的张君和老婆打架,我爸怕出什么事就和我妈去拉架。
谁料,当时张君已经拿刀把他老婆砍死了,逃跑之际刚好遇到我爸妈上门。
最后,我爸和我妈也双双死在他的刀下。
而我妹妹苏佳藏在草垛外目睹了整个过程。
我那天碰巧在同学家睡觉也因此躲过一劫。
苏佳因为亲眼目睹爸妈惨死精神受了刺激,心理医生足足干预了6年她现在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此刻她浑身又抖成筛子:“姐,肯定是张君!他脸上有道疤你还记得吗?凶手肯定是他,他又来……他来杀我们俩了。”
“怎么会、张君现在应该还被关在监狱啊,这么多年了,没死也应该是个六十多的老头子,我看到的明明是个中年男人!”
“姐!你忘了吗?张君是精神病啊!他根本没判死刑!”